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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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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相隔几十米,但是她们的对话,依然没有逃过楚长歌的耳朵。楚长歌别的没听到,就听到俩字--聂青。
听她们的语气,似乎更想让聂青当这个倒插门女婿。
顷刻,波澜不惊的黑眸中闪过一丝幽冷。
一墙之隔的书房之中,正在写奏折的聂青忽然打个寒栗,奇怪的抬眼看了看天外,晴空万里,不像要变天的样子,他怎么感觉头顶一片乌云?
*
王朝很焦虑,非常。因为他实在下不定决心,到底是走,还是留。一上午不停的在房里来回踱步。
慕容云舒很想无视他,奈何他像是故意想引起她的注意一般,专在她眼前晃。轻叹一声,慕容云舒停下正在绣花的手,道,“运动并不能改变你天生愚钝的事实。消停一会儿吧。”
天生愚钝……天生……王朝发现,几天下来,他变得越来越淡定了,例如现在,他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将破罐子破摔的精神贯彻到底……反正,他从来没有期望过从她嘴里听到好话。
“看到我坐立不安,你是不是很高兴?”王朝无力地问。
慕容云舒垂首继续在手帕上绣梅花,穿过一针后,才甚是漫不经心地缓缓说道:“我并不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你又何苦非要拿自己的痛苦来娱乐我?”
王朝满脸黑线,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压根就不该解开了她的哑穴!
食指一点,慕容云舒只觉一股气流堵在喉咙之中,怎么冲也冲不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来。放风时间结束。
张裕再也看不过去了,冷冷说道:“再等下去,楚长歌早晚被我们等来。”
王朝重重点头,这种时候,就算张裕说他应该去死,他也会大赞言之有理。
“与其畏畏缩缩躲在青楼,不如放手一搏,早死早超生。”
王朝继续点头,你脑子清醒,都听你的。
于是,三人最终离开了青楼,顾了一辆不好不坏的马车,向城门驶去。
当王朝与张裕驾着马车正要向右拐弯驶上南大道时,一丰神俊朗的白衣男子策马由北而来,散开的长发嚣张的在风中飞舞,如苍鹰般犀利的视线由远及近,气势逼人。王朝顿时有种大白天撞见鬼的错觉,极度怀疑是不是自己心中太担心与楚长歌狭路相逢,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正当王朝手足无措之时,张裕一拽缰绳,让马车驶上南大道,像寻常马车一样,不疾不徐,平稳驾驶。
“他、他好像看到我了……”王朝神情有些恍惚地说道。
“闭嘴!”张裕低斥一声,继续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后面的动静。
马车内,慕容云舒正闭目养神,忽听王朝提到楚长歌,心中一喜,悄悄从侧面的小窗户那儿往外看,正好见到楚长歌的身影一闪而过,绝尘而去。
慕容云舒立刻将头完全探出去,视线追随那抹伟岸的身影而去,痴痴地凝望良久,直到什么也看不见,才深深地长叹一声,收回视线。
费尽心机等了这么多天,换来的却是擦肩而过。是她注定命该如此,还是他们缘分未到?
正文 第六十八章:我来接你了
楚长歌离去后,王朝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儿,顺利出城。相比之下,慕容云舒的心情就差多了,与楚长歌的擦肩而过让她有些怅然若失,心中的疙瘩怎么也消不去,不知是跟楚长歌过不去,还是跟自己过不去。
“张裕,你猜楚长歌现在在哪里?”王朝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歪着头笑嘻嘻问。
“不知道。”张裕懒得理他。
“你猜猜看啊。”王朝侧头盯着他,执意让他猜。
张裕淡漠的浓眉之间闪过一丝不耐,忽然眉峰一蹙,紧急停车。
王朝没有心理准备,一个趔趄,身子差点甩出去。“你谋杀啊!”他不满地冲张裕大叫。
张裕始终目视前方,冷语道:“我猜他就在你面前。”
“什么他就在我面……”王朝忽然脸色大变,扭头看去,只见楚长歌稳坐于高头大马之上,居高临下,冷冷地睥睨着他们。“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话一出口王朝就后悔了。他们现在易了容,如果假装是路人,楚长歌不一定认得出来。可方才一开口,等于暴露了身份。立时,王朝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掩掩埋了。
楚长歌注视着马车的车帘,道:“我在等她。”
这时,慕容云舒掀帘一笑,笑靥如花,走出车篷,静静地与他对视。
顷刻间,时间定格,天地失色,周围的一切仿佛全部消失,这苍茫大地之上,只剩她与他,静静凝视着彼此。就这样对视,谁也没有开口,因为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言语来沟通。
楚长歌轻轻拽动缰绳,骑马缓缓来到马车旁边,伸出左手,柔声道:“我来接你了。”简短的一句话,楚长歌却用了全部的力气才说出来,只因这句话在心底压了太久,太久。
慕容云舒微笑着将手放入他的手心,当那股暖流从指尖传来时,她像触到了雷电一般,感觉心漏跳了一拍,甜甜地,涩涩地,说不出的滋味,陌生而久违。
楚长歌紧紧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将她拉到马背上,同时在她腰间用力一点,解开她的哑穴,然后把她的手放到腰上,低声嘱咐,“抱紧我。”
“嗯。”慕容云舒听话的双手环住他的腰,任由红晕爬满脸庞。
难得这么听话。楚长歌嘴角勾了勾,长鞭一扬,飞驰而去。
王朝与张裕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没敢讲半个‘不’字,直到那匹黑马消失在视线的尽头,两人才缓过神来,但是第一时间想到的却不是自己怎么会没有异议的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离去,而是——楚长歌为什么没有杀他们。
按理说,他们劫走慕容云舒,在楚长歌眼里便是犯了灭九族的罪,他为何不仅没伤他们毫发,甚至连一声警告都没有?
王朝挠挠后脑,问张裕,“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王府。”
“可是慕容云舒……”
“一连失去两次机会,你难道还有本事从楚长歌手中将她再抓回来吗?”
“……没有。”现在的楚长歌,必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慕容云舒,想要近她的身,比登天还难。退一万步讲,就算近了她的身,并且把她抓到了,他也没有把握能将她带回王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慕容云舒想耍他,就跟他耍傻子一样,易如反掌。说得难听点,在她眼中,他完全就是个低能。
真想不通,王爷怎么会看上这么难搞的女人……
*
与此同时,楚长歌与慕容云舒同骑一骥,来到荒芜的大堤之上,头顶万里白云,脚踩滚滚江水,迎风而立,好不惬意!
马儿似懂得主人赏景的心情,自觉放慢速度,悠闲地散漫行走。
方才马奔跑的快,慕容云舒生怕从马背上掉下去,早已忘了男女之防,一直紧紧抱着楚长歌的腰,额头抵在他背上,双眼紧闭,脑中除了飒飒的风声之外,什么也没有。现在马儿一慢下来,她立刻意识到两人此时的动作多么的亲密,连忙松开环在他腰间的手,不料座下马儿后脚一抬,颠得她险些摔下去。幸亏楚长歌反应快,反手扶住了她。
“这个意外告诉你一个道理:一定要过完河后再拆桥。”楚长歌揶揄道。
慕容云舒无语,她不过是松开了手而已,这就算过河拆桥了?她若不松手,那就是占他的便宜。她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怎能占男人的便宜……
楚长歌笑悠悠道:“在占便宜与被占便宜之间,男人更享受后者。”
吓!慕容云舒大吃一惊,此人会读心术?抑或者是后脑壳上长了第三只眼睛?想到此,慕容云舒抬头瞄向他的后脑勺,没有第三只眼……
忽然,风吹发动,楚长歌那头恣意散开的长发飞扬起来,打在慕容云舒脸上,有点扎,心里却说不出的悸动,仿佛有一股魔力,召唤她向他靠近。
慕容云舒立即闭上眼,一面深深地呼吸,一面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靠近,绝对不能……
马儿继续散步,风继续吹,两人又各自陷入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云舒忽然轻声开口:“楚长歌。”
“嗯?”楚长歌的声音也很轻,生怕破坏了她说话的心情,因为她的语气让他有种预感,她将要说的话,很重要。
慕容云舒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把头发束起来吧。”
她的语气很淡很平静,楚长歌却听到了叹息声,浓浓的叹息,很无奈的味道。而这声叹息,明显不是针对束发这件事。楚长歌感觉,她想说的不是这句话,而这声叹息,是因为原本想说的那句话无法讲出来,抑或者,很清楚多说无益,所以无奈。
楚长歌虽然猜不出她那句未出之语是什么,但是他理解她的心情。因为,他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矛盾,也有一句,想讲,却永远也开不了口的话。
“你帮我束吧。”楚长歌的这一句话之中,也带着浓浓的叹息。
慕容云舒心一动,咬了咬唇,垂下头说道:“我不会束发。”
楚长歌道:“我教你。”
听到这三个字,慕容云舒忽然觉得好心酸,替自己喜欢的人束发,原本该是一件多么欢喜的事……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见一个最优秀的男子,然后,怦然心动。
奈何,恨不相逢未许时。
微风拂过,从侧面吹动长长的睫羽,传来冰凉之感,慕容云舒猛然发现,不知何时,竟湿了眼眶。
抿了抿唇,慕容云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伤感,转移话题,“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走那条路?”
楚长歌勾唇一笑,道:“猜的。”
“……”尽管很无语,不过他的故意抬杠,也让她胸中阴霾扫尽,心情轻松起来。
“聂青告诉我的。”楚长歌道。
慕容云舒一惊,“他认出我来了?”
“你很高兴?”楚长歌的语气有点僵硬。
好大一坛醋。慕容云舒抿嘴一笑,道:“聂青是凤城的准妹夫。”言下之意,他是凤灵的人,与我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闻言,楚长歌凝神想了想,凤城是他的准妹夫,聂青是凤城的准妹夫,这样算来,他岂不是与那家伙沾上了亲家关系?不爽,真不爽。
“你与聂青,相处的还不错嘛。”慕容云舒笑道。
楚长歌挑眉道:“你所谓的‘相处不错’的定义是什么?”
“讲话超过一句。”慕容云舒如是说。
“他有那么难相处吗?”感觉也还好吧……
“我说的是你。”
“……”楚长歌回忆了一会儿,道:“我讲的话比他多。”
“是你主动找的他?”慕容云舒问。
“嗯。”
“找他做什么?”
“找他……”单挑。当然,这俩字只能放在心里。楚长歌换个委婉的说法,“找他交个朋友。”江湖中人,讲究不打不相识。打两掌,也就哥俩好了。
其实楚长歌也没有真打聂青,因为当他见到聂青本人时,才记起,他们见过,在华佗山,知道聂青是文弱书生一个,不会武功,所以他打消了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念头,直截了当的陈述了一个事实——‘不想英年早逝,就离她远一点。’
熟料聂青不仅不怕,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无比冷静地说道:“如果她真如你所说被人易容了,那么,我之前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她,与她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子。”然后,非常淡定而快速的将三人的画像画了出来。所以当他在南大道见到化装成车夫的王朝与张裕时,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之所以假装没看见,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闲言闲语。
他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顶着一张非‘慕容云舒脸’的女子接走,指不定会召来多少话柄。他不介意流言蜚语,但是她——他不希望她被人同情。打从他走进她的生命那一天起,她就成了他楚长歌罩的人,可以被人羡慕、嫉妒、恨,唯独不能被同情。因为只有可怜之人,才会被同情。而他,绝不容许她成为可怜之人,假象的也不可以。
正文 第六十九章:教主被擒
三十六天了,三十六天前的这个时候,他走的。
慕容云舒盯着手中的书卷,再也看不进去半个字,索性搁到桌案上,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来,发呆。手帕是很普通的手帕,白色的绢布,角落绣着一朵梅花,但那朵梅花与寻常的梅花不一样,有七片花瓣。当然,若仅仅只是如此,慕容云舒也不会在心神不宁之时拿它出来一解相思了。
这方手帕上面,写了个龙飞凤舞的‘楚’字,是楚长歌的笔迹,很潦草散漫。想来,必是他住在这里时,随手写的。
那日楚长歌从王朝、张裕手中将她救回来之后,在城郊野外兜了几圈,直到日落西山,才送她回府,目视她踏进闺房,才淡淡地说道:“我要走了。”
那一刻,天轰然倒下,慕容云舒想,那种感觉,她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不是生离死别,却比生离死别还要痛苦,只因,死人可以放在心里,肆无忌惮的悼念,而活人,一旦离开,便相见无期,相思无门。
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明明想得快要发疯,却不敢见、不敢想,这简直比天人永隔还教人绝望、无奈……
那日,慕容云舒没有挽留他,因为找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她与他,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更何况,即便她愿意走进他的世界,那里也早已没有她的栖身之处……或许,从来就不曾有过。
这三十六天以来,她强迫自己不去打听他的消息,可消息却总是‘自动’送上门来,教她不听也不行,例如现在——
“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绿儿一脸惊悚地跑进门,道:“姑爷……姑爷……”
见绿儿面如死灰,好似天塌下来了一半,慕容云舒心一沉,焦急地问道:“他怎么了?”
“姑爷他……他失踪了!”
“失踪?”慕容云舒怔住了,许久才说道,“前些日子不是听说他去了蜀中吗?”
“是啊。他去找小梁王,说是想斩草除根、一劳永逸,省的那小梁王再打小姐你的主意。可没想到……没想到他进了梁王府后,就没再出来了!”说到楚长歌一去不复返,绿儿急哭了。
慕容云舒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飞去梁王府,探个究竟。
见自家小姐没有说话,绿儿继续说道:“听茶楼说书的讲,姑爷是中了小梁王的埋伏……”
慕容云舒忽然双目圆睁,急问道:“那说书的是不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姑娘?”
“是啊,小姐你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神机老人与他的孙女。神机老人说的话,必然不会有假。思及此,慕容云舒陡然起身,道:“立刻备车。”
“好!啊,对了,那说书的老人还说,魔教的各路高手全都等着小姐。”
慕容云舒奇道:“等我做什么?”
“给姑爷报仇啊!”绿儿一脸理所当然。
“报什么仇?”慕容云舒反问。
“姑爷被小梁王杀……杀了,难道你不替他报仇么?”绿儿觉得小姐问得真是奇怪。夫君被谋害,做夫人的当然要替夫君报仇!尽管是未过门的……
“谁说楚长歌被杀了?”慕容云舒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才被杀了。”
额……难道小姐怀疑传言有假?绿儿一脸囧囧有神。
慕容云舒举目望向窗外,冷冷地说道:“小梁王的皇帝梦还未醒,他又怎么敢杀楚长歌?”
绿儿不解,歪着头问道:“为什么小梁王想当皇帝就不敢伤害姑爷?”
“不是不敢伤,是不敢杀。因为他很清楚,他若杀了楚长歌,我定不会饶过他。他虽然不怕我,但却怕我与太子联手。一旦我与太子联手,他的皇帝梦,就算是做到头了。”慕容云舒顿了顿,又道:“我的官位虽然有名无实,但我的钱庄,却比当今朝廷的任何一个权臣都厉害。不管将来谁当皇帝,得不到掌管天下财富的慕容府的支持,他这个皇帝就坐不安稳。这也是小梁王一心想要抓我的原因。”
绿儿似懂非懂的边点头边说道,“但是小梁王却不知道,小姐最反感的,就是被强迫。”
慕容云舒缓缓颔首,道:“不错。我原本并不想与他为敌,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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