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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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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司仪还来不及将‘夫妻对拜’三个字说出来,只见一柄长枪横空而来,直捣梁王妃面盘。
华夜离情急之下以身挡枪,左肩被刺中!
“离儿!”
“王爷!”
梁王夫妇面露骇色,焦心不已。
徐斛则跑过去扶住华夜离,并大叫一声,“护驾!”
华夜离却推开徐斛,道:“保护王……”‘妃’字硬生生卡在咽喉之中,出不来了。因为他看见,她的红盖头已经揭开,露出倾城容颜,而她的身后,站着四名青衣男子。那四名青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随她一起入府的魔教护法。
华夜离面色微沉,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该问他们。”慕容云舒一脸无辜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四人,笑道:“不过我猜,他们应该是来抢婚的。而且,抢的人应该是新娘子,也就是我。”
“你竟然食言而肥!”华夜离不是傻瓜,很清楚这出戏的导演是谁,气得双眼冒火。
慕容云舒青眉一挑,不悦地冷着脸说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已经遵守承诺穿上了嫁衣,你能否将我娶进门,就得看你的本事了。今日若有人将我从婚礼上劫走,那也只能怪你自己无能,怨不得别人。”言下之意,‘我也很想嫁给你,可惜人家要抢我,你又抢不赢,怪谁呢?’
“你……”华夜离怒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王爷!”徐斛惊叫着去扶,却被华夜离挡开。“好,就让本王看看,是你们的武功高,还是本王的军队强!”语罢,高喝一声,“亲卫兵何在?!”
顷刻,全场鸦雀无声,只等大军冲进来。可惜,众人等了许久,都没见半个士兵的人影。
东护法冷笑一声,也高喝道:“魔教教徒何在?!”
瞬时,无数红衣男子从天而降,人手一个梁王府亲卫兵。当他们将那些士兵扔到地上时,众人顿时有种地动山摇的错觉。
华夜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慕容云舒却刚好相反,笑盈盈道:“他们是楚长歌送给我的十里红妆。你若想留住我,首先得将他们留下。”
华夜离尽量不去看慕容云舒,因为这样的情形之下,他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她,偏偏,她不仅是这场戏的导演,还是观众。“别忘了,你们的教主还在本王手上!”华夜离将视线投向四大护法。
北护法笑道:“你放心,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你不用一再提醒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要命的事。”
华夜离怔了怔,脸色越来越黑。
西护法则哥俩好的拍了拍北护法的肩,道:“小北啊,越来越会说话了。”
难得收到自家兄弟的夸奖,北护法腼腆地笑了笑,道:“被夫人损惯了,慢慢也就会说了。久病成医嘛。”
西护法满脸黑线,“‘久病成医’不是这样用的。”
“那该怎么用?”北护法不耻下问。
西护法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然后看向南护法,“大南,你肚子里墨水多,你说该怎么用?”
南护法无比淡定地说道:“比如你隔三岔五给小梁王一枪,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再遇上枪伤,他就知道这伤口该用什么药治了。”
西护法闻言哈哈大笑。北护法则恍然大悟,然后一脸跃跃欲试地看向小梁王,似乎很想帮小梁王‘久病成医’。
这时,老梁王厉声道:“够了!这个媳妇,不要也罢。你们走吧!”
“不行!”华夜离道:“本王数三声,你们立刻给本王消失。否则,就等着替楚长歌收尸!”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慵懒、优雅、邪魅、猖狂的笑声陡然响起,从屋内的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每一个角落都有人在笑,让人瞧不出笑声的源头。
华夜离剑眉紧锁正想问一句‘是谁在装神弄鬼’,却见门外的红衣人全部单膝跪下,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
“参见教主!”
正文 第七十五章:表白
当一身白衣的楚长歌飘然而来时,慕容云舒只觉轰然的狂喜袭上心头,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被喜悦冲昏头脑。她原本以为,他因为恼怒被她拒婚,逃出山洞后便一走了之了,没想到他竟然不仅没走,还来到了婚礼现场。慕容云舒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安排了这一出戏,如果她没提前吩咐东南西北四人带着魔教众人来抢亲的话,来抢亲的人就是楚长歌了,那个时候,必定比现在更精彩。
楚长歌心知慕容云舒绝不会甘心受制于人,料到她定会有所准备,所以早早藏在房梁之上,坐等好戏。她果然没教他失望,演了一出大快人心的戏。若不是华夜离一口一个‘替楚长歌收尸’,听起来晦气,他也不会这么早露面。
楚长歌长臂一挥,示意众教徒起身,然后翩然落于慕容云舒身侧,道:“夫人受惊,为夫来迟了。”
的确很迟。慕容云舒将身子转向另一侧,看也不看他一眼。
“被拒婚的人又不是你,你气什么?”楚长歌道。
慕容云舒听他提到拒婚,顿时面露囧态,道:“被拒婚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生气?”她倒宁愿他生气,至少,生气代表他在乎。
楚长歌道,“我当然不会跟你生气。”说完,有意无意地瞟了瞟她身后的东南西北四人。
四人立时倒退三步,教主不跟夫人生气,那么,心底的气,就只能找别人出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个别人,指的是哪四个炮灰……
“不可能,不可能,千年玄铁打造的铁链,没有人能够弄断……”华夜离一脸的不敢置信。
楚长歌冷笑一声,冰冷的眼神如利剑般陡然直逼华夜离,道:“我楚长歌若是几条铁链能够困得住的,又岂会活到今日?”
东南西北四人暗暗点头,这真是一句大实话。像教主这样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若没有通天的本事,早就不知死几百回了。兴许,楚长歌二世都已经长大成人,出来兴风作浪了。
华夜离趔趄倒退几步,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只求一个答案,“你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楚长歌笑得极柔和,却给人恐怖的阴森之感。
华夜离又看向慕容云舒,眼中满是痛楚,沉声问:“你既然早就知道他已经逃脱,又何必参加婚礼?”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道:“我说过,慕容府的人,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我既然答应了要嫁给你,那么这个过场,自然是要走一走的,否则,将来有人故意找我的晦气时,用这件事来指责我言而无信,我岂不是要吃哑巴亏?”顿了顿,她又道:“再说了,你抓走楚长歌,害我提心吊胆,马不停蹄从金陵赶来蜀中,受尽颠簸之苦,这笔账,若不算清楚,我寝食难安。今日让你的新娘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抢走,让你颜面扫地,这只是一个开始,其余的账,留着以后慢慢算。”她会让他明白,慕容府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慕容云舒的这番话不是剑,却比任何一把利剑还要锋利,直插华夜离的心脏。没有什么,比心爱之人将自己视为仇敌,更令人心痛了。
楚长歌笑吟吟道:“我原想将梁王府杀个鸡犬不留,不过既然夫人说要慢慢折磨你,那么,我就姑且留你一命。”
口里明明说着冷酷无情的威胁,脸上却笑得和颜悦色。好似对他来说,杀人是一件相当愉快的事。这让在座的宾客开始冒冷汗,想走又不敢走,心惊胆战的。
楚长歌一一扫视众宾客,突然,视线停留在一满面恨容的女子脸上,嘴角轻勾,眼底晃过一缕杀光。
被他盯上的女子,正是唐门唯一的幸存者——唐三娘。唐三娘心知自己曾对慕容云舒下毒,楚长歌绝不会放过她,是以抢在他还未动手前快速发出一枚毒镖,拼死一搏。
眼快的人看到这一招,皆倒抽一口凉气,看向楚长歌。盼着唐三娘能一招得逞,除去这江湖一害。
熟料,楚长歌自始自终不动如山,嘴角带笑,两只手被在身后,一派气定神闲。
再观唐三娘,此时已面色惨白,她双手掩着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楚长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楚长歌冷哼了一声,便将视线移向其他地方,寻找下一个该死之人。
唐三娘瞪着楚长歌,咽喉里在‘咯咯’地响,就在楚长歌移开视线的那一瞬,两眼一翻倒在地上。这时才有人发现,她发出去的那一枚毒镖,竟插在她的咽喉之上!没有人去检查唐三娘是否已死,因为——唐门毒镖,见血封喉。她用来对付楚长歌的毒镖,必然是毒中之毒。
唐三娘一死,众人皆暗暗往后挪,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生怕不幸被活阎罗选中,死无葬身之地。唯有一人,满目嗜血疯狂,恨恨地瞪着楚长歌。等到楚长歌背朝他时,便连人带剑一起刺向楚长歌的后背。众人又倒抽一口凉气,不过这回却是担心刺杀者的鲁莽行为惹怒楚长歌。
突然,‘叮’地一声,那柄剑断成三段,落下,当它落到地面上时,却碎成了粉末。
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却没有一个人瞧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众人只知道,这一定是楚长歌出的手。但楚长歌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却不得而知。
那男子刺杀楚长歌不成,疯也似地狂叫道,“你杀死三娘,我和你拼了!”说完,便如疯狗一般扑向楚长歌。
楚长歌轻松一个旋身,逼开他的攻击,不悦地说道:“你若还想活命,从这一刻起就再也别让我看见你。”
那男子狂笑道:“我为三娘背叛族人,如今三娘一死,我也不想活了!”
楚长歌闻言剑眉一锁,道:“你是什么人?”
“不妨告诉你,慕容云舒之前所中的夺魂丹,就是我赤尤的!”
果然如此!楚长歌听他说为了唐三娘背叛族人,心中就已略微猜到了他的身份,如今既然已证实他就是将夺魂丹带到大业王朝来的黎族叛徒,那么,死——就是他唯一的出路。
楚长歌右手微微运气,正想给他一掌,忽听门外传来一声疾叫,“楚公子手下留情!”楚长歌陡然收住真气,回头看去,来人正是黎族的第一巫师,胡伯格。
“胡伯格!”赤尤惊呼。
胡伯格看向赤尤,一脸痛惜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楚长歌说道:“请看在公主的份上,将赤尤交给我待会黎族处罚。”
听到胡伯格提到‘黎族公主’,慕容云舒神色微变,看向楚长歌。
“别让我再见到他。”楚长歌闷闷地说。说实话,此人可恶至极,若不是他将夺魂丹带出黎族,唐门也不会拿它来对付惜月,小梁王更不会拿它来对付云舒,单凭这两点,杀他一千遍都不够,更别说他给王朝、张裕引路潜入黎族劫走云舒的事。可是胡伯格搬出黎族公主来,楚长歌不得不卖这个人情。毕竟,黎族公主的身体里,住着惜月的灵魂。
而楚长歌的话,却让慕容云舒心坠入谷底。她抿了抿嘴,对华夜离说道:“你当日问我是如何劫走王朝、张裕的,现在,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说完,看了东南西北四人一眼。
四人立即心领神会,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便与慕容云舒一起消失了。
就这样,在华夜离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了。华夜离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很快就想通必是那四名男子施展轻功将她带走了。
楚长歌虽然不懂慕容云舒为何突然离开,但她既然已走,他也不必再逗留了。
于是,楚长歌也消失了。接着,‘十里红装’也消失了。
众人大松一口气,心中皆叹道:魔教的人,当真惹不起啊!
*
当楚长歌追赶到八卦楼时,却被云四娘告之慕容云舒已经离开蜀中城,心中又焦急又疑惑,不懂她为何不等他。
楚长歌策马疾驰,终于在蜀中城外赶上慕容云舒的马车,在马车前方十米处停下来等她。
四大护法立即停下马车,然后识相地默默走开。带夫人‘私奔’已是死罪,再留下来当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第六者,那与找死有什么两样……
绿儿也很通情达理地走到路旁的小树林里坐下,不远不近,刚好可以听到他们的谈话。
“陪我走一段。”楚长歌将马驱赶到马车旁,向她伸出手,与在金陵城外救她时一样。
慕容云舒抿了抿嘴,有些犹疑地把手交给他。
楚长歌慢慢握紧她的手,没有立刻拉她上马,而是就那样静静握着她的手,深邃的眸光始终凝视着她的容颜,像是在宣誓着什么。
慕容云舒的心怦怦直跳,流连在沦陷的边缘。
突然,楚长歌用力将她拉上马背,接着猛地夹紧马肚,低吼一声‘驾’。骏马奔腾,绝尘而去。
慕容云舒下意识地抱紧他,心跳得越来越离开,因为马实在跑得太快,稍有不慎便会将她甩出去。
楚长歌却完全无视她的紧张,越骑越快。
跑出好长一段路之后,慕容云舒终于忍不住说道,“慢一点。”
楚长歌立刻拉缰绳,减缓马儿奔驰的速度,但依旧很快。
慕容云舒干脆说道:“停下来。”
话音刚落,马儿便一个急刹脚,停了下来。慕容云舒因马儿的陡然停止身子往前一冲,鼻子狠狠地撞在楚长歌背上,痛得她直皱眉。“你对我有意见就直接说。”
“这句话该由我说。”楚长歌跳下马,抬头,凝视着她的双眸,沉吟了好久,才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一般,深情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你心里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去猜。你的心思藏得那么深,拒绝任何人的窥探,就算我有心去猜,也猜不到。”
慕容云舒也望着他,眼中带着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长歌继续说道:“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想要我怎么做,只要你说,我一定会做到。就像刚才骑马一样,你若感到不舒服,让我慢一点,我就慢一点,让我停下,我就停下。”顿了顿,他又道:“即便是不合理的要求,我也可以做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满足你。只要,你肯对我说。”
楚长歌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慕容云舒还能无动于衷的话,她就真的是个冷血了。很明显慕容云舒并不是。
“我……并不是想闷在心里的。”慕容云舒垂下眼,像做错事的孩子般望着地面,道:“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那样惨淡的事实。我以为,只要我不问,只要我主动退出,就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可是,一听到有人提她,甚至一不小心想到有这个人存在,就会莫名地心痛,除了逃走,我实在……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说到自己无计可施时,慕容云舒心中一酸,湿了眼眶。
楚长歌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惨淡的事实?什么主动退出?那个‘她’又是指谁?你到底在说什么?”
慕容云舒猛地看向他,发现他脸上的莫名其妙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怎么会这样?难道……她误会他了?“那个‘黎族公主’不是你的……吗?”慕容云舒忽然觉得不管在‘你的’后面加什么‘词’心里都不舒服,所以干脆就什么也没加。
楚长歌楞了一下,“你说惜月?是啊,她是我妹妹,怎么了?”
妹妹?妹妹!慕容云舒觉得自己简直被雷劈到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才问道:“亲妹妹?”
楚长歌点头,道:“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比她早出来三分钟。”
早出生……三分钟……这样说来,竟是龙凤胎……
慕容云舒此时此刻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楚长歌一脸不解,“你突然提惜月干什……”突地,楚长歌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云舒,你该不会以为惜月是我的旧情人吧?”难怪她那日在山洞里说什么‘两全齐美’,原来……
慕容云舒红着脸,咬着唇,低着头,哪里有洞……
“哈哈……哈哈哈……”楚长歌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开心。
慕容云舒恼羞成怒,“不要再笑了!”没有洞,有个梯子也好啊。她这样坐在马背上,简直就像被丢在高高的台上,让人肆无忌惮的围观。尽管观众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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