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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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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银一到,官兵就停止了搜查,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见到钦犯立刻报案’之后,便拍屁股走人。官兵一离开,百花楼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姑娘们练歌练舞练笑,只等天黑做生意。
“我猜压根就没什么钦犯,那些官兵就是来揩油的。”绿儿一脸不齿地说。
慕容云舒没有作声,淡淡地瞟了老鸨一眼,便转身上楼。
“小姐,我们不是要去户部吗?”
“不去了。”
“为什么?”
“突然有点饿。”
“……”明明刚吃完早餐。
慕容云舒不疾不徐踩着木质楼梯向上走,眼角的余光却始终关注着楼下的情形。她走到楼上,老鸨才卸下脸上防备的表情。
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上怪事。慕容云舒好笑地缓缓摇头,走进客房。
“小姐,我觉得这家青楼有点怪。”绿儿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
“嗯。”慕容云舒漫不经心地应一声,脑中思考着该如何脱身。
方才在楼下,官兵离开后她正打算出门,右脚才刚抬起,就见老鸨神情一肃,手上多了一枚绣花针。不用猜也知道,那枚绣花针是为她准备的,所以她非常识时务的改变了方向。
慕容云舒扶额呻yin一声,京城那么多青楼,她怎么偏偏走进了这一家呢?
真晦气!
正文 第十五章:命不该绝
夜黑风高,雾气很重,适合逃亡。
慕容云舒站在窗前,很想跳下去,可她骨头不硬又不懂轻功,这样跳下去就算不死也能摔个残废。突然想起楚长歌那日在桃林中取笑她的话。
他说,所有不懂轻功的人,都该去当鸟。
她觉得这句话应该换个说法,所有不懂轻功的人,都该去当猫。猫多好,跳下去摔不死。
轻笑一声,慕容云舒关上窗子,准备睡觉,一转身,赫然看到一个黑衣人蒙面人手握长剑站在跟前,吓得差点跳起来。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长剑稍稍动了一下,好似考虑着该先剁脚还是先剁手。
“阁下走错房间了吗?”慕容云舒原想等他先开口,但是她猜等他开口的时候,她估计已经开不了口了,所以趁还活着,先讲几句。
“你是慕容云舒?”冷漠的声音带着一点蜀地的口音。
慕容云舒稍微挣扎了一下,道:“不是。”骨气这东西,该舍弃时就舍弃。骨头都损了,骨气留着还有什么用?
“你是。”他的语气很肯定,“我见过你的画像。”
知道你还问?慕容云舒失笑,“那你见过的画像一定很失真。”
“如果你不是慕容云舒,那你是谁?”她的泰然让黑衣人开始动摇了。
“你要想杀个人玩一下,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慕容云舒四两拨千斤。
“我只杀慕容云舒。”
“那么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盯着她沉吟了片刻,忽然一剑刺来。
慕容云舒倒抽一口凉气,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剑架到自己脖子上,剑刃与她的血管之间只有一公分不到的距离,她隐约能感到剑身散发出的寒气。
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气,慕容云舒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颤抖,“可以让我死得明白点吗?”黑衣人没有作声,但他的眼神告诉她,他默认了。于是她又问:“是谁派你来杀我的?我自问没什么仇家,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想要我的命。”
“梁王。”
慕容云舒更懵了,她这辈子别说从来没见过梁王,就连梁王的封地蜀州都没去过,怎么会得罪他老人家?
正疑惑,忽然又一个黑衣人变戏法似的凭空出现在房内。若不是屋内已经有了一个不速之客,慕容云舒真会怀疑是自己眼花出现了幻觉。虽然这间房没有铜墙铁壁,可它好歹也有四面完好无损的墙,门窗紧闭,他们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望着屋内的两个黑衣杀手,慕容云舒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无与伦比的崇拜感,懂武功的人都是神仙,她下辈子一定要投个神仙胎。
与此同时,黑衣人一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扭过头去看。而黑衣人二号显然也没料到有人捷足先登制服了他的目标,怔了一下。
慕容云舒急中生智,大吼一声,“还楞着做什么,快动手!”口吻很强势很颐指气使。
两人被她这一吼给唬住了,楞了一下之后同时动手。没办法,不是同路人,就是敌人。我不杀你,你就会杀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住在隔壁的绿儿被响声吵醒,睡意朦胧地推开门,一面揉眼睛一面口齿不清地说:“小姐,好像听到有人在打架。”
打斗声戛然而止。黑衣人猛然发现慕容云舒早已逃之夭夭,窗子开着,当即跳窗追出去。
绿儿打个呵欠,睁开眼,房内一片狼藉,不见半个人影。小姐呢?

慕容云舒没有摔死也没有摔残,因为她跳下去的时候,某个倒霉鬼正好路过,让她砸得趴在地上当了垫背的。仓促的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拔腿便跑。京城她不熟,兜兜转转好半天,最后在一个破庙落脚。停下来才惊觉,其实脚扭了。突然想到上一次在华佗山扭到脚,痛得要命,方才逃命的时候却没觉得痛。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没有依靠的时候,就会不知不觉变得坚强。
慕容云舒自嘲似的一笑,一面轻轻揉脚踝,一面观察四周。不大不小的庙内,有一尊佛像,结满了蜘蛛网,尘土也落了一身,很落魄的样子。佛像前有一个摆放香火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两根烛台,同样布满灰尘。
忽然,庙外传来脚步声,慕容云舒立即警觉起来,跛着脚快速走到佛像后面躲起来。
“聂青,你不要不高兴嘛,我只休息一下下。反正天还没亮,宫门关着,走再快你也不能现在进宫面圣啊!”
是凤灵!慕容云舒松一口气,倒霉多了,终于也能运气一次。
“我可以从宫门递紧急奏折。”
“那也不必急于一时嘛!人家累死了。”
“若梁王的人先动手,就算累不死你,有人也会杀了你。”
慕容云舒一听‘梁王’二字,顿时竖起耳朵。
“谁杀我?”
“你不是说那个楚长歌武功高的不像人吗?你害死他的未婚妻,他不杀你杀谁?”
楚长歌的未婚妻?不就是她!慕容云舒有点晕,凤灵怎么会害死她?
“聂青你不要乱讲,我什么时候害死慕容了?楚大哥要是误会了,我就死定了。”
“你拖拖拉拉,耽搁我进宫请皇上派人保护慕容云舒,她若遇害,不怪你怪谁?”
慕容云舒大惊,聂青知道梁王会派人刺杀她?!
“好吧。那……那如果楚大哥要杀我,你会救我吗?”
“不会。”
“聂青!”
“害死慕容云舒,他不杀你我也会动手。”
“你、你、你……你喜欢慕容是不是?”
“少瞎说。”
“我没瞎说!你要是不喜欢她,怎么会为了替她报仇而杀我?”
慕容云舒扶额,感觉额角的青筋跳了几下。她还没死呢,报什么仇!
“我是为黎民百姓报仇。汇丰钱庄掌控着大业王朝民间的九成财富,她一死,钱庄就会落入梁王手中。”
“梁王是皇上的弟弟呀,落入他手中不就等于落入朝廷手中,你生什么气?”
“算了,说什么你都不会懂。”
慕容云舒却听懂了聂青的话--梁王想造反。但是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死,钱庄就会落入梁王手中?就算她后继无人,好歹还有个未婚夫,再不济也该充公归朝廷,当然,朝廷只会得到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钱庄的白银早已被她掏空转移,而另一部分被父亲藏到名剑山庄……
蓦地,慕容云舒恍然大悟,名剑山庄与梁王早就勾结上了。梁王之所以想杀她,就是想用她的死击垮大业王朝的经济。只可惜,他低估了她的运气,也低估了汇丰钱庄的规模。父亲藏在名剑山庄的那五千万两白银,其实只是钱庄存银的零头,也是钱庄除去存银以外的本身价值。
父亲向来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想必早已决定把钱庄‘卖’给朝廷,才会拿走那五千万当报酬。可笑的是名剑山庄竟像是得了宝,与梁王狼狈为奸。
一窝败类!慕容云舒冷笑。
“谁?!”聂青极警觉地问。
“想不到聂大人一介文臣,也是耳聪目明的。”慕容云舒从佛像后面走出来说道。
“慕容!”凤灵惊叫。
“你还活着。”对于这个‘见死不救’的‘故人’,聂青没打算给予好脸色。
慕容云舒一点也不在意他的棺材脸,淡淡道:“我都听到了。”
“先去我府上,天亮再进宫。”
慕容云舒摇头,道:“我还要去一趟青楼。”
“我陪你去!”凤灵一脸兴奋地说。
聂青只觉头上好大几只乌鸦飞过,表情臭到了极致,无视凤灵,转头问慕容云舒,“你去青楼做什么?”
“睡觉。”
“等你死后,可以睡个够。”
“地府也有青楼?”
“……你到底想去青楼做什么?”
同去不就知道了?慕容云舒淡眉一扬,道:“百花楼,麻烦带路。”她不识路。
他有说要一同去吗?聂青以前认为是她怪,现在忽然觉得怪的人可能是自己,因为她的表情实在太淡定太理所当然。
正文 第十六章:缺德不缺德
百花楼门口,两个大大的袖灯笼在整条花街显得格外耀眼,照得送往迎来、浓妆艳抹的花娘们脸上金光灿灿。
慕容云舒三人甫一来到门前,就有眼尖的花娘殷勤地粘上来,把他们往里面拉,娇滴滴地声音拧得出蜜来,“三位爷里面请。”
慕容云舒嘴角轻勾,神态悠悠地走进门。凤灵也笑眯眯蹦蹦跳跳跟进去。聂青则寒着脸甩开胳膊上的手,带着下地狱的沉痛感不情不愿地踏入那扇门。
老鸨一见慕容云舒进门,粉墙上的媚笑顿时失色,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错愕,“你怎么会……”从外面进来?
慕容云舒则始终一脸从容,边走边说:“你也是练家子的人,该知道这世上有一种境界叫神出鬼没。”
老鸨更加惊讶,不敢置信地默默跟在她身后,满腹狐疑。消息明明说慕容云舒不懂武功……
慕容云舒来到自己的客房,房内一片狼藉,显然老鸨与之前的黑衣人不是同路人。“你又是为谁做事?”她在主位上坐下问,聂青与凤灵则充当打手各站两边,俨然一副开堂问审的架势。
“小梁王。”老鸨不怕说实话,只是心中很不解,明知山有虎,一般人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哪里还会回来兴师问罪。这慕容云舒莫非当真深藏不露?
“目的呢?”
“带你去蜀州。”
慕容云舒莞尔一笑,“梁王要死的,小梁王要活的。看来还是小梁王有远见。梁王恐怕也只能指望小梁王称帝后封他一个太上皇了。”
聂青一听这话,脸又臭了几分。出言不逊、大逆不道之类的词一一在脑中划过。
老鸨则喜出望外,“早知道慕容小姐这么配合,我就不必大费周章给你下夺魂丹了。”
“你给慕容吃了夺魂丹?!”凤灵大叫一声,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慕容云舒一听‘夺魂丹’这名字,心凉了一半,再听凤灵那带着颤抖的声音,心全凉了。江湖果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走的。“你哥医得好吗?”赛华佗不该浪得虚名才对。
凤灵苦着脸摇头,“我哥当年就是因为没医好惜姐姐的毒,才会被盛怒之下的楚大哥困在华佗山上三年,还除去了赛华佗的名,从此不许再行医。”
楚长歌曾……冲冠一怒为袖颜?慕容云舒只觉一股奇怪的气流涌向胸口,淡淡地,说不出的闷。沉吟几秒敛去心头的异样感,她转眼问老鸨:“怎样才肯给我解药?”
“解药在小梁王手上,怎样才给解药他说了算。”
“没有解药,我还能活多久?”
“可能是一天,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一秒。简而言之,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归天,没有任何征兆,你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慕容云舒若有所悟地抿了抿嘴,然后挟着笑意说:“这不就等于没中毒?人本来就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死。”
老鸨愕然,忽然有点明白小梁王为何执意要活捉她了。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风华,光是看着她就觉得天下很太平。
“我劝你快点让那个小梁王把解药给慕容!”凤灵气鼓鼓地瞪向老鸨,道:“看你一把年纪,想必听说过三年前魔教一夜灭唐门的事吧?楚大哥三年前会为惜姐姐灭唐门,今日就会为慕容灭梁王府!”
慕容云舒暗暗心惊,凤灵说出的事实让她感受到了以前在楚长歌身上从未见过的魔性。她以前还奇怪,为何世人都说他是大魔头,她却只看到一个桀骜不驯、一身邪气的轻狂少年……原来,只是她看到的太少而已。
当一个人被绝望淹没时,会表现出两种极端:第一种是用沉默接受命运,第二种是用愤怒反抗命运。前者得道成仙,后者失心成魔。而楚长歌,必是不屑的抛弃了前者,傲气凌然地看着自己沦为魔鬼。
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崩溃到了简直想灭掉全世界的地步,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向全世界宣战。慕容云舒垂下眼,感到莫名地失落。
“哼!唐门是江湖门派,朝廷才会任魔教为所欲为。但梁王是帝王子孙,手握重兵,楚长歌若灭梁王府,朝廷岂会放过他?”老鸨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楚长歌就算有天大的胆子,谅他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凤灵说不过她,又急又气。
慕容云舒则笑着对老鸨说:“我劝你以后还是不要信口雌黄的好,当知祸从口出。”口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兴。
老鸨大笑,“你真以为楚长歌会为你与梁王作对?”明明是嘲讽,慕容云舒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期待,好似楚长歌与梁王杠上正是她所想要的结果。
抬眼仔细看她一眼,慕容云舒道:“他不会为了我与梁王作对,但是,别说是小小的梁王,纵然是当朝太子,他也照样捏圆捏扁。”语气甚是轻描淡写、漫不经心。
“但愿他真如你所言那般神气,会去梁王府救你!”老鸨咬牙切齿,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精光。
这让慕容云舒忍不住又多瞧了她一眼,视线无意晃到她头顶,接着一怔,眸光闪了闪,嘴角稍稍勾起一个弧度,道:“你自信带的走我吗?”
老鸨无比自负地大笑一声,道:“我难道还带不走一个中毒的废人吗?”
“你少狂妄!有我凤灵在……啊……”凤灵猛地捂住胸口,皱着脸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毒?”
“你不是赛华佗的胞妹吗?怎么,这点小毒也无可奈何?”老鸨阴着笑嘲讽。
“谁规定赛华佗的胞妹必须懂医术了?!你开青楼的,是不是也一双玉臂万人枕?”凤灵柳眉倒竖回呛过去。
老鸨气急,扬手就像甩她一耳光,却被人在半空中拦截,狼狈地摔到地上。
“聂大人终于像个男人了。”慕容云舒含笑揶揄。
什么叫像男人?他本来就是!聂青冷冷地哼了哼,用眼神居高临下秒杀老鸨,伸出手作‘拿来’状,道:“解药。”
“没有!”老鸨腾地一下跃起来,点了聂青的穴道,“方才是大意了才会让你得逞,就凭你,也配向老娘我要解药?”
聂青依旧挺直腰板瞪着她,脸上露出恼怒之色。
慕容云舒弯唇一笑,纤纤食指一伸,指向她的额上方,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你看他够不够资格?”
老鸨转身仰头看去,还来不及惊讶,一锅底当头砸来,当即晕倒在地。
“前辈好身手。”慕容云舒拍手叫绝。
“是锅好。”一年过半百的老者身形矫健地从房梁上跳下来,脸不袖气不喘。
凤灵一看清来人的样貌,倏地瞪大一双铜铃眼,不敢置信地指着老者惊叫,“你、你是魔厨锅缺德!”
慕容云舒一听这名号就笑了,谁这么缺德,给人取这么缺德的名字……
正文 第十七章:赐婚
“不错不错,年纪轻轻还能认得我,小丫头前途无量。”锅缺德感到非常欣慰。想不到他隐姓埋名归顺魔教这么多年,还有后辈认得出来。
凤灵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道:“我常听我爹提起前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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