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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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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灵受宠若惊,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道:“我常听我爹提起前辈,三十年前,您一个锅子走江湖,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风云一时、恶贯满盈的江湖一害,祸害江湖的本事比楚大哥还高!”
“这你也晓得!”锅缺德简直欣喜若狂,想当年他是多么的威风八面啊!小丫头有前途,太有前途了。“你爹是谁?”他问。
“凤阎。”
“什么?!凤阎那老不死的居然生得出你这么可爱的闺女!”惊叫过后,锅缺德便无视众人,独自在一旁作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状,感慨老天不公,没让凤阎断子绝孙。
见状,慕容云舒满脸黑线,他果真人如其名缺德的紧,看来给他取名的人没有冤枉他,兴许一开始就对他抱着这样的期望,就像给儿子取名‘顶天’的父母,定会摸着儿子的头殷切地说‘儿子啊,你长大以后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那人大概是摸着他的锅说,‘锅缺德啊,你长大以后一定要拿着这个锅干尽天下缺德事’。
凤灵则扯着聂青的袖子志得意满地说:“看吧,有人说我可爱。”
聂青给她一个大白眼,少根筋!
凤灵瘪瘪嘴,蹲地找解药。
“锅前辈应该不是凑巧路过吧。”慕容云舒淡淡开口,把锅缺德从咒骂词穷的悲愤中拉回来。
“是教主让我来的!”一提到那个比他还缺德的教主,锅缺德就恢复正常了,“还有啊,夫人,您不要一口一个前辈的叫,让教主听到,他会不高兴的。就叫我锅厨子吧,教主都这么叫我。”
“好,锅厨子。”慕容云舒从善如流。还好没让她叫‘缺德厨子’,虽然她长这么大指桑骂槐的事没少做,可直接骂人却很少,要她一口一个‘缺德厨子’,那还真是折煞她的修养。“你一直在暗中跟踪我吗?”她问。
“从您踏入京城开始。”
“这么说来,你是第二个黑衣人?”
“是啊。我原想与夫人开个玩笑,乔装刺客试试夫人的胆量,没想到被我给撞上真刺客了。”锅厨子不好意思地用锅底戳后脑,一副笑呵呵为老不尊的样子。
“那个刺客呢?”
“被我解决了。”
“我的丫鬟呢?”
锅缺德用锅笑嘻嘻指向邻房,道:“在隔壁睡得正香。”
“多谢。”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替教主保护夫人,那是我们的荣幸。”
慕容云舒闻言挑起左边眉毛,“我们?”
“是啊,从您动身的那天起,我们这些正巧在沿途或京城活动的人就接到了教主的‘黑风令’,务必护夫人周全。”锅厨子说完缩了缩脖子,又小声补到:“夫人,刺客的事,您可千万别对教主讲。他若知道我不小心让刺客的剑架上了您的脖子,我这根又老又短的脖子铁定给他剁了下酒喝。”
难怪这一路太平无事,慕容云舒心中又是一阵感动,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浅弯,隔了几秒才神色如常地回答锅厨子的话:“放心,我不会让他拿你的脖子下酒的。”
锅厨子感激涕零。楚家祖上积德,娶了个善良的媳妇。
“那么血腥的东西吃了会生病的,挖个坑埋了就好。”
“……”他就奇怪,楚家祖上怎么可能会积德?!
“没关系,我哥是神医,不怕吃出病。”凤灵特善解人意地说。
锅厨子横她一眼,“太不可爱了!”
凤灵一听就急了,“人家只是实话实说嘛……”
聂青又瞪了她一眼,所以说你少根筋!
这时,老鸨醒了,睁开眼看到众人,猛地悟过神来,刚想站起来,头上又是一锅子,晕了。
慕容云舒扶额,他当老鸨练过铁头功啊!再敲几下,不死也傻了,到时候谁替她向梁王传话?“替我向你们教主说声谢谢。”她边走出房门边说。
“我们教主从来不接受口头致谢。”锅厨子贼兮兮地说。
慕容云舒一愣,扬了扬眉,算是听到了,然后去隔壁房间叫绿儿。不一会儿,她与睡眼惺忪、不明真相的绿儿一同回来,递给锅厨子一封信。
锅厨子拿着信笑嘻嘻问,“给教主的?”
“嗯,书面致谢。”
锅厨子大囧,“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但我是那个意思。”慕容云舒说得甚是坦然。
*
一行人走出青楼,正要去聂青府上借宿,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聂青呢?”慕容云舒问。
凤灵左瞧右瞧,没发现心上人的身影,眼陡然一瞪,一面跑回青楼一面大骂道:“聂青那个大色狼,一定被花娘给迷住了!”
慕容云舒目瞪口呆,这凤灵是没长眼睛还是眼睛不好使?她没看到聂青听说要一起进青楼时那副‘天塌下来了’的恐怖表情吗?
正觉好笑,只听锅厨子在一旁嘀咕道:“这聂小子真有本事,被唐三娘点了穴还能花天酒地……”
慕容云舒无语望天数星星。若让聂青听到这句话,只怕真想剁了他的脖子下酒喝。
*
有聂青带路,慕容云舒进宫非常顺利,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御书房外。
“宣户部侍郎聂青、慕容云舒,进御书房面圣!”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公公出来宣旨,末了又对聂青说,“聂大人,皇上龙体欠安,不要说太久。”
“多谢提醒。”
聂青还是一副又冷又硬的样子。慕容云舒觉得他更适合当判官,一板一眼,整体臭着一张俊俏的小白脸,实在不像与银子打交道的人。
走进御书房,一室威严的明黄,让人不禁肃然起敬。普通百姓不能直视圣颜,所以慕容云舒微微低着头,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势,不疾不徐地朝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主隆恩。”
聂青则只稍稍俯身,“皇上。”
“聂爱卿平身。”
“谢皇上。”
慕容云舒悄悄将君臣二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眼中闪过心领神会的笑意。聂青这个兵部侍郎,不简单啊!
“慕容云舒。”皇上开口,中气十足,一点也不像龙体欠安的样子。
“民女在。”
“如果朕答应你的要求,让汇丰钱庄掌管‘银元’的发放权,你要如何回报朕?”
“皇上会答应吗?”
“朕在问你话!”
慕容云舒轻轻一笑,悠悠说道:“皇上若不答应民女的要求,这个问题就没有回答的必要了。”
“你先回答朕的问题,朕再决定是否答应你的条件。”
“恕民女无法回答皇上的问题。”
“你大胆!”龙颜微怒。
“皇上请息怒。”慕容云舒继续说道:“朝廷决定改革通货,用小面值‘银元’代替真金白银在民间流通,从理论上说这是利国利民的,但实际是否行得通,谁也不知道,所以民女不能保证能够回报皇上什么。”
“那你又何必执着于钱庄的经营权?”
慕容云舒依旧微低着头,轻描淡写般说道:“因为民女不想让自家的产业毁在别人手中。无论成败,慕容府都要与汇丰钱庄共存亡。”
皇上闻言沉吟,鹰利的目光审视她良久,道:“好,朕依你。但是朕有一个条件。”
“皇上请讲。”慕容云舒作洗耳恭听状。
“嫁给太子。”
正文 第十八章:有恃无恐
慕容云舒一点也不奇怪皇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联姻本来就是皇家惯用的政治手段,而且表哥早就提过一次,可是,她并不想做牺牲品。“恕民女难以从命。”不假思索、果断拒绝。
皇上没料到她会拒绝,这个条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恩赐,而她竟然一口回绝,这让他有些恼火,一蹙眉,不悦地说道:“那么朕也不能答应你的条件。”
闻言,慕容云舒在心中暗暗叹一口气,脸上俱是无奈,沉吟了好半天才开口说道:“皇上,民女今天并不是来与您谈条件的。您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汇丰钱庄都是慕容府的产业,不容旁人侵犯,就算是您也不行。”
皇上勃然大怒,“如此出言不逊,你就不怕朕灭你九族!”
慕容云舒仍是一脸淡泊,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用极平静地口吻说道:“太子也是民女的族人。”大有要死一起死的派头。
尽管碍于太后方面的压力,皇族并未承认慕容府这一外戚的存在,而慕容府也不觉得有攀龙附凤的必要,所以四年来一直安居商场,不曾涉政,但慕容府到底是太子唯一的外戚,除去慕容府就等于折断了太子的羽翼,而这并不是皇上想要的结果,至少现在不是。太后的娘家在朝中势力庞大、盘根错节,皇上若不想自己寿终正寝后太子被‘垂帘听政’,就必须在太子羽翼还未丰满之前保全慕容府。
慕容云舒非常清楚这个事实,所以她才更加有恃无恐。“民女并不想忤逆圣意,奈何早有婚约在身,实难从命。”就算有王牌在手上,该退的时候还是得退,以退为进才是上策。“皇上若信不过民女,可以派一位朝廷要员与民女一起负责此事。”皇上让她嫁给太子无非是担心她这个‘外人’生异心。
果不其然,皇上听闻可以令派人选‘监视’她,脸色缓和了许多,终于也退后一步,用极浑厚地声音说道:“好,就由聂爱卿与你共同负责通货改革一事。”
*
一出御书房,聂青便又一脸死了亲娘的表情,冷冷说道:“朝廷绝不会让发放‘银元’的钱庄掌控在私人手中,汇丰钱庄充公是迟早的事。”
慕容云舒抬手挡住如火的骄阳,边走边说:“我知道。”
“那你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皇上现在必然已将慕容府视为眼中钉,早晚除之而后快。”
“聂大人。”慕容云舒忽然止步,侧头看向他,奇怪地问,“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聂青面露窘色,扭头说道,“你想太多了。”
“是吗?”慕容云舒挑眉,然后转回头继续欣赏一路上的花花草草,口上则说道:“在能反抗的时候不反抗,百年之后我有何颜面见慕容府的列祖列宗?”
聂青冷哼一声,“我看是你不肯轻易认输吧!”
“你这样想也没错。”说完,慕容云舒加快步伐向宫门走去。
皇宫这种地方,还是少逗留为妙,指不定皇上下一秒就气不过,派人把她抓起来咔嚓一下解决了。虽然她觉得早死晚死没差,可好死歹死就差很多了,她宁愿不痛不痒的死在小梁王的夺魂丹之下,也不要被刀口不怎么锋利、动作也不怎么麻利的侩子手送上西天。
想到那夺魂丹,慕容云舒不禁觉得好笑,那小梁王身边定有不少江湖术士,才学了这一招故弄玄虚的本事。说实话,他要给她下一包泻药,说不准她就从了。
*
没过几天,朝廷就发了皇榜,汇丰钱庄得到朝廷的认可,总管新币‘银元’的发放权,并封慕容府为‘天下第一府’,封慕容云舒为‘银监官’,享受正一品待遇。皇榜一出,死气沉沉的大业王朝顿时恢复生气,连走在路上的路人甲乙丙都显得精神抖擞,更别说扯破嗓子叫卖的小贩了。
有了朝廷这座靠山,汇丰钱庄重拾信誉,印有‘汇丰’二字的银票如雨后春笋般在市面上冒头。汇丰钱庄也重新打开门做生意,银元还没有印制,所以钱庄还是原来的经营模式。一夜之间,一切都恢复了原样。慕容府又变回了原来那个财大气粗、炙手可热的金陵慕容府。
但是慕容云舒心知,这只是皇上布的棋、铺的路而已,她若不想慕容府沦为皇族争权夺利的棋子、不想重蹈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覆辙,就必须步步为营,早思全身而退之策。
慕容云舒以最舒服的姿势躺在黄篾躺椅上,阖上手上那本旧的发黄的古籍,在心中轻叹,皇权真是可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难怪有人不惜头破血流、身败名裂,也要踩着尸骨摸一摸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
“小姐,皇上给你官当,你怎么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绿儿很不理解。银监官可是享受正一品待遇,与丞相平起平坐,小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因为他不安好心。”明明带着咬牙切齿,可从慕容云舒嘴里说出来,味道就淡了,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绿儿猛翻白眼,“给你这么大一官当还是不安好心?”
慕容云舒知道,不管她怎么解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像绿儿这样一根肠子到底的人都是不会明白的,于是索性当没听到,闭眼假寐,过了几秒又忽然想起建银仓的事,睁开那双带着淡淡睡意的眼眸,问:“聂青回来了吗?”
“听说刚从户部回来了。要我去找他吗?”
“嗯,去告诉他,不要来吵我。”
“……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
“猜的。”昨天她说银仓建在上阳时他就很不认同,今早入宫必然是去向皇上报信去了,而皇上必然也会坚决反对,所以他这会儿回来,定会来充当说客。虽然她在商场上一向贯彻‘专政独裁’的作风,绝不会被他说动,但午觉时间有人在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总是难受的。
果不其然,慕容云舒才刚睡着没多久聂青就来了,被绿儿挡在门外。
绿儿期期艾艾地说:“聂大人,小姐有起床气,你扰她好梦,她会生气的。你知道,不经常生气的人,发起脾气来是很恐怖的。”她就不幸见识过一次,那时真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省得被小姐阴森的眼光碎尸万段而不得全尸。
聂青也深深觉得惹火慕容云舒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皇上都敢威胁的女人,干起谋杀朝廷命官的勾当来八成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所以,他只小小考虑了一下,便道:“我等她睡醒。”
正文 第十九章:遇上真山贼(有修改)
或许是这些日子以来太操劳,又或许是无人打扰睡得安稳,慕容云舒这一觉睡到傍晚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动作迟缓的把脚放到地上,懒洋洋地起身,双手拉开房门的同时顺势伸个懒腰,然后抬眼边看天色边用手捂住嘴打个大大的呵欠。
聂青冷眼睨着睡生睡死的某人,一脸欲求不满地闷恼样子。这不能怪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下午,换谁都没有好脸色。
凤灵则一脸崇拜地望着慕容云舒,为什么她怎么装都装不出一点淑女气质,有人却连打呵欠也能如此优雅……
慕容云舒打完呵欠,便悠悠朝凉亭走去,临走前吩咐绿儿弄些点心来吃,至于门外神色各异的两人,直接无视。
“嗳,慕容,你怎么走了呀?聂青等你一下午了呢……”凤灵边说边用手招啊招,像招魂一样,好似想把她招回来。
聂青半点不领情地瞪她一眼,气闷闷默不作声地踏着重重的步子跟上慕容云舒的脚步。凤灵嘟起嘴眨了眨眼,也蹦蹦跳跳地跟上去与他并排走,时不时侧头瞄他一眼。
慕容云舒听着身后节奏天差地别的脚步声,觉得凤灵真是个人才,不管聂青给她什么脸色都不气馁,真怀疑她脑中是不是有个自动过滤系统,但凡不愉快的东西,都会被自动过滤掉。
被冷风吹了吹,慕容云舒清醒了许多,也有了谈公事的心情,于是轻轻开口,“你可以开始陈述理由了。”说完以吃饱了闲逛的姿态开始在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晃悠,漫不经心的视线游走在道旁的花草之间,很有闲情逸致。
“上阳地处偏僻,穷乡僻壤山多路少,离京城又远……”一谈到朝政,平日里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聂青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滔滔不绝、夸夸其谈,引经据典、谈古论今,挖出一切可以证明上阳不符合建银仓的理由,连风水不好都用上了。
慕容云舒皱眉,“聂大人几时干起了风水师的兼职?”
聂青哼了哼,冷笑道,“你以为状元是那么好中的?”
慕容云舒眉头皱的更紧,“科举还考关风水吗?”
聂青被她问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沉着脸不说话好半天,才冷冰冰地说道:“我们讨论的是银仓选址的问题,你纠结这个问题做什么!”
“确定你不是在瞎掰。”慕容云舒始终一本正经的样子。
聂青的嘴角狠狠地颤了几下,又哼了一声,道:“皇上决定把银仓建在皇陵附近。”
“让龙祖龙宗帮忙看守?”慕容云舒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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