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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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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高山变为小丘。除了刘老将军的关于边疆战事的四本奏折和金陵太守关于治理瘟疫的一本奏折幸免于难之外,其余奏折全部进了火盆。
楚长歌先看金陵太守的奏折,只看了一分钟不到,脸色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只是初秋闲凉,此刻却是寒冬飞雪,周围的空气都跟着他脸上散发出来的寒意陡降了八度。
众大臣眼看苗头不对,皆屏住呼吸,生怕惹怒了这位好不容易才请上龙椅的大神。别说他现在是皇帝,就算他不是皇帝,此刻也没人敢大声喘气。魔教教主,比真龙天子还不好惹。黑道与白道之间,前者总是更加令人闻风丧胆。众大臣突然开始担心了,担心他们费尽心机请回来的,是一个暴君……
“把这个金陵太守,拉出去砍了!”楚长歌将奏折狠狠扔到地上,冷声道。
众大臣被这一声令下惊得心漏跳了一拍,皆看向这位连登基大典都还未举行就下了第一道杀大臣的圣旨的新皇,一脸的不知所措。
最后,礼部尚书将奏折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放到桌上,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说出了第一句不与楚长歌唱反调的话,“此人该杀。”
众人不解,相互看了看,开始小心翼翼地轮流阅读奏折。最后看奏折的,刘老将军。刘老将军是典型的武将,戎马一生,一向不屑于这些繁文缛节,每次不得已必须向朝廷写奏折汇报情况时,都是找军师代劳的。
他本不想看这本奏折,想杀谁是皇上的事,能不能杀谁是内阁的事,他只负责打仗,对这种事不关心。可见大家看完后都不说话,而他又不想做唯一一个不明真相的人,所以才心不在焉的翻开奏折。
刚看完第一行字,刘老将军的脸色就变了,接着越看脸色越差,最后怒发冲冠,将奏折扔进火盆,道:“这种人留着是浪费国家粮食。死不足惜!”小小一个太守,竟敢拿千万百姓的性命当儿戏,说出‘火烧金陵抑瘟疫’这种话!
“微臣与这个金陵太守是同科进士,据微臣了解,此人忠厚老实,虽无大才,却也本本分分,这些年治理金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除了这一次的瘟疫之外,还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火烧金陵’、‘弃車保帅’这种话,不像是他会说的话。”户部尚书道。
楚长歌闻言怒气稍减,“那依你之见,这其中另有蹊跷?”
“是。请皇上允许微臣调查此事,若金陵太守当真如此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消极抗瘟疫,届时再杀他以儆效尤也不迟。”
“好。我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汇报。”
户部尚书:“谢皇上。”
“陛下应该自称‘朕’。”礼部尚书第九十次纠正。
楚长歌也第九十次将其无视,对刘老将军说道:“既然你人在这里,这些奏折我也不用看……”
礼部尚书打断楚长歌,第九十一次纠正道,“陛下应该自称‘朕’。”
楚长歌的眼角抖了抖,斜睨他一眼,道:“你要是在公务上能这么执着,你现在就不只是尚书了。”
“微臣正在执行公务。”礼部尚书一板一眼地说。
楚长歌哑然失笑,他倒是忘了,纠皇帝的错,就是礼部尚书的本分之事。这个老顽固,看起来只会拿礼法说事,脑子里倒是有几分智慧和胆识。罢了罢了,反正早晚要改口,早改晚改都一样。“朕,朕……”楚长歌连说了两遍,又清了清嗓子,才继续对刘老将军说道:“你的奏折,朕就不看了。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是!”刘老将军道:“现在远在燕州与西蜀之地的天帝和夜帝已开战,战火虽然暂时还未波及我朝,但无论最后天帝与夜帝谁胜谁负,都不会安于现状偏居一隅,迟早会向我朝发起战事。是以,末将认为,陛下应该趁早整编军队,加强边疆防线,积极备战。一旦天帝与夜帝两败俱伤,立即发动进攻,坐收渔翁之利。”
“爱卿所言甚是。”当楚长歌说出那声‘爱卿’时,他明显看到礼部尚书开启的嘴合上了。“朕既已决定改口,就不会再让爱卿抓到把柄。爱卿大可将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
顷刻,礼部尚书的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督促陛下遵守礼法是微臣的职责。”
“可是朕却觉得你抓朕的小辫子抓得上了瘾。”
“皇上想多了。微臣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故意与皇上过不去。”
“是吗?”楚长歌嘴角轻勾,突然发现当皇帝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枯燥乏味,至少与大臣们斗智斗勇,就是一件极具挑战且极具乐趣的事。似笑非笑地看了礼部尚书一眼,楚长歌又侧头对刘老将军说道:“刘将军所言虽然在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唇亡齿寒的道理,天帝与夜帝不可能不懂。他们明知道不管谁赢,最后得利的都是大业王朝,他们为何还执意要争个你死我活?”
刘老将军:“皇上说得对,关于这个问题,末将也思考过,却始终没有想通。”
楚长歌将四本奏折退还给他,道:“那就等你想通了再来向朕禀报。”
刘老将军接过奏折:“是。”
“众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上奏吗?”楚长歌问。
众人皆低头不语。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散了吧。”楚长歌坐在太师椅上摆摆手,很是慵懒地说。
“皇上打算何时回京?”发言的还是礼部尚书。
楚长歌闻言弯唇一笑,道:“爱卿打算何时控制瘟疫?”
“臣……不知。”
“朕也不知。”
连铁齿铜牙的礼部尚书都败下阵来,其余大臣自然不会再自讨苦吃违背这位雷厉风行的新皇的意愿了。
一出‘御书房’,众大臣便开始议论纷纷。
“聂大人说得果然不错,皇上看起来放荡不羁,却是个会干实事的主儿。”
“是啊。处理国家大事有条不紊。虽然怨言很多,却终究还是没有推卸责任。”
“他这个皇帝是被皇后霸王硬上弓的,他能没有怨言吗?过一段日子就会好的。”
“说起皇后,也着实叫人佩服得紧啊!她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整日无所事事却没有得抑郁症的人。”
“闲到那种程度,也是一种本事。”
“等以后回京后,就有得她忙了。后宫大小事宜,只怕她会忙不过来。”
“说到后宫,杨大人,是不是应该准备为皇上选妃以充实后宫了?”
礼部尚书闻言面容一冷,道:“要选你们去选,这件事我不做。”
“这是你们礼部的事啊!”
礼部尚书:“你可以去皇上那里告我渎职。”
“杨大人,你方才在皇上面前说起礼法来半分不让,怎么这会儿一提到后宫的事,就泄气了?”
礼部尚书不接话,只当没听见。
这时,刘老将军忽然想起一件事,一拍后脑壳儿,凑到礼部尚书身边低声说道:“杨涟,是不是聂青提醒你,不要管选妃的事?”
礼部尚书杨涟微惊,低问:“您怎么会知道?”
刘老将军嘿嘿一笑,道:“我想起了那日皇后说我与聂青关系不好的话。你与聂青关系向来亲近,他一定早就提醒过你,那些事可以说,那些事不可说。选妃之事,就是万万不能说的,是吗?”
杨涟点头,“聂青说,无论何时何地,切莫在皇上皇后面前提选妃之事。”
“那他有没有说,如果提了,会怎样?”刘老将军问。
杨涟摇头,“没说。不过他当时的表情很严肃,好似只要提及选妃之事,天下就会大乱。”
刘老将军闻言心有余悸地连连点头。不提,打死不提。看来,以后有什么事,还得先问问聂青说不说得。否则,一不小心踩到雷区,以皇上这种阴晴不定的性格,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报复。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五章:谁先追谁?
解散众大臣后,楚长歌便伸个懒腰,看了看天色,便慢悠悠朝琼楼小榭走去。他与慕容云舒约好在那里一起喝下午茶。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慢慢走就刚好了。若还是提早到了,那也没关系,他等她就是。
当楚长歌来到琼楼小榭时,却发现慕容云舒早已先他一步到了。
楚长歌甫一走进小榭的同时,慕容云舒就发现了他,淡淡一笑,“你来早了。”
“夫人不是更早?”楚长歌笑着说,心里愉悦极了。“夫人是不是想见为夫心切,所以才早早等候在这里?”
“我刚坐下。”慕容云舒道。
楚长歌瞟了她手中将见底的茶一眼,勾唇轻笑,非常体贴地帮她续满,边倒边说:“这可是上好的雨后龙井,若是牛饮,就太浪费了。”
慕容云舒面容微囧,犹豫了一下,然后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无比坦然地看着楚长歌说道:“再来一杯。”
楚长歌嘴角微抽,“夫人,这是茶,不是酒。你可以不用那么豪气干云。”
“我渴了。”慕容云舒非常从容地说。
“……你这个借口很蹩脚。”
“我知道。”
“那你还用?”
“想不到更好的。”
“……”楚长歌很是无奈地看了她一几秒,接着忍俊不禁,再次帮她续满杯,悠悠说道:“你喝茶一向斯文,一杯茶起码得喝上两、三刻钟。而以壶中现在的茶量来算,在我来之前,你起码已经喝了三杯。”
慕容云舒挫败地叹一口气,道:“有你这样的皇帝在,六扇门以后还怎么混?”她难得撒个谎,他就不能别这么精明吗?
楚长歌挑了挑剑眉,道:“他们管的事我没兴趣,我管的事他们管不着。”
慕容云舒扑哧一笑,道:“这话要是被六扇门的那些神捕们听到了,不知道会有多心寒。”
“心寒好,心寒不怕中暑。”
“……”这话听着真耳熟。慕容云舒忽然很想知道,楚大某人与楚小某人平时凑在一起时,都在聊些什么。莫名地,脑中浮现出一大一小蹲在墙角讲悄悄话的情景。“扑——”慕容云舒被自己脑中的情景逗笑了。还好嘴里没东西,不然,坐在对面的楚大某人就要遭殃了。
“想什么笑成这样?”楚长歌挑眉问。不太高兴她与自己相处时还走神。
“没什么。”慕容云舒试图收起笑容,眼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聂青今天来找过我。”她转移话题。
楚长歌闻言立马变色,“他找你做什么?”
慕容云舒奇怪地眯眼看着他,道:“你怎么这么紧张?”
“没、没有……”楚长歌清咳两声敛起紧张地表情,状似不大关心地问道:“他找你有事?”
“也没什么事。他和凤灵来向我求情,说要去华佗山向凤城提亲,让我跟你说一说,放他们出城。”
“你怎么说?”
“我说‘后宫不干政’。”慕容云舒道。
楚长歌闻言稍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果真是我见过最懒散的女子。”
慕容云舒一脸淡然,“彼此彼此。”
“夫人你真是太抬举为夫了。为夫哪有你那种推托麻烦的本事。”
慕容云舒闻言拿起杯盖缓缓扇杯口的热气道:“身边制造麻烦的人多了,总得学点推托麻烦的本事。不然,哪有时间喝茶?”说完,挑起漂亮的凤眼看向楚长歌。
制造麻烦的人……他也算一个么?楚长歌嘴角抖了两抖,一脸受伤地说道:“正所谓家有贤妻胜过国有良相。夫人如此‘闲良疏德’,不替为夫分担一点,有点说不过去啊!”
“可以不要一再提醒我娶了一个多大的麻烦回来吗?”慕容云舒笑容可掬。
楚长歌嘴角狂抽,“夫人,我如今麻烦缠身,你也脱不了干系。”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你制造了一个小麻烦出来。”
“……制造他你也有份。”
“我生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贵公子,后来与你在一起厮混久了,就变成了土霸王。”
楚长歌无语凝噎,明明是父慈子孝,在她眼里怎么就变成了厮混?退一万步讲,小慕容现在虽然张狂霸道、腹黑如炭,但是,他一点都不土啊!怎么看都是一表人才的小公子哥,与他小时候一样,坏得还不太明显。
一想到小慕容尽得自己真传,楚长歌就自豪的不得了。想当初老怪物一股脑把毕生所学所创全传给了他,许多武功他虽然懒得学,但是心法早已烂熟于心,传给小慕容不成问题。如果要说他对小慕容最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勤奋好学。这也是他最为费解的一点。他向来能坐着绝不站着,而某人更是不知勤奋为何物,小慕容怎会如此勤奋好学?
从早到晚轻功剑法、奇门遁甲、机关术数、岐黄药理还有琴棋书画、骑马射箭,再加上他那狠心的娘亲给他的家族重担,偶尔还要抽空给周围的人制造一点不开心来开心一下……
想着想着,楚长歌忽然同情起小慕容来了。想自己小时候,除了吃盐之外,还没有受过其他什么毒害。
“夫人,不然,我们给慕容生个妹妹吧。”楚长歌提议道。
“你确定要再制造一个小麻烦?”慕容云舒皱眉反问。
楚长歌道:“我对你有信心。”
“可是我对你没信心。”
“……你放心,女儿的教育权绝对交由你掌控。”
慕容云舒想了想,道:“再等几年吧。”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慕容长大。”
“他现在已经够大了,不会欺负妹妹。”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等他大到能够帮我带孩子时再生。”
“……”
“这是为了培养他们的兄妹感情。”
“……”
“你与聂青闹别扭了吗?”慕容云舒忽然话锋一转问。
楚长歌挑眉道:“闹别扭是两个熟人之间才能用的词。”
“……你看他不爽?”慕容云舒换一种更贴近事实的问法。
“我从来就没看过他。”语气异常别扭。
“……”慕容云舒用那种看小慕容的眼神看楚长歌,道:“你对他到底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
“那你为什么不肯见他?”
楚长歌道:“辅政大臣与新皇本来就应该不合。”
慕容云舒翻个白眼,看着他不说话。
楚长歌本不想提,却拗不过慕容云舒执意要一个答案的眼神,只好闷闷地说道:“他居心不良。”
呃。慕容云舒楞了一下,“他怎么居心不良了?”
“他……”楚长歌几度欲言又止,最后说道:“他把那些大臣引来金陵逼我即位,就是居心不良。”
“这件事你不是早就加以报复过了吗?”慕容云舒双眸微眯,总觉得楚长歌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件事。
楚长歌想说的的确不是这件事。他想说的是,聂青那家伙,看慕容云舒的眼神很不对劲。那种眼神,别人或许不理解,但是他清楚的很。那根本就是一个男人看他心爱的女人时的眼神!最让他感到憋屈的是,聂青总是默默的注视着她,从不表露半分,让他想铲除情敌都无从下手。
情敌不表明心意,他当然不会说穿。
楚长歌巴不得慕容云舒将聂青无视的彻彻底底。
算你识相,没有公然对她示好。否则,哼哼,就算你是凤灵的未婚夫,我也照样打得你满地找牙、脑袋开花!楚长歌时常在心中这样想,聊以慰藉他那颗想扁人却苦于找不到借口的蠢蠢欲动的心。
*
金陵城内的疫情越来越严重,虽然已经封锁城池,临城还是没能幸免于难,受到了殃及。当疫情向外扩散的情报传来时,楚长歌正在与刘老将军讨论战况。而慕容云舒则正当着称职她的‘闲’妻良母,手把手教小慕容画人像。用来学习的是当年她与楚长歌共同完成的那副画。
看着话中的两人共骑一匹马,逍遥快活的样子,慕容云舒不禁有些伤感。虽说少一些自由,是心甘情愿的,但不能像画里那样潇洒,心中还是不免有些遗憾。
“娘,这幅画是你画的吗?”楚慕容问。
慕容云舒想了一下,道:“不是,是你爹画的。他当年为了追求你娘,可是费尽了心机。”
绿儿在一旁猛翻白眼,人都娶进门了还要这种占便宜,小姐你真是奸商啊奸商。
“难道不是吗?”慕容云舒侧头看向绿儿。
呃,被发现了。绿儿一脸做错事地低下头,昧着良心说道:“是,是姑爷先追的。”
“这话听起来一点诚意也没有。”
绿儿立刻改口:“姑爷追得很有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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