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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邪夫-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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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云舒等了一个多月,始终没有等到云来光顾九卦楼。
不是见过他的容貌的人都得死吗?为什么不来杀李无奈?
“大概是不知道他在这里吧。”云四娘道,“赶明儿我放出消息,说李无奈在九卦楼,让江湖上的朋友有仇的来报仇、有怨的来报怨。”
李无奈额角暴跳,“你很想我死吗?”
“没有,我只是想看少林方丈被追杀而已。”云四娘道。
“……”李无奈扶额,“云的武功深不可测,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不是楚长歌,那我就死定了。”
云四娘,“放心。九卦楼的两尊门神厉害的很,有他们在,你死不了。”
说到那两尊门神——夺魂与索命,李无奈忽然想起一件事,“楚长歌的四大护法呢?”他问慕容云舒。
慕容云舒缓缓摇头,“我也想知道他们在哪里。”
正文 第三章:云现身
又过了几日,云还是没有来光顾九卦楼。慕容云舒召集李无奈和云四娘来想对策。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慕容云舒忽然自言自语般喃喃道。
“你想主动去找云?”云四娘问。
“不,让他来找我。”慕容云舒摇头道。
“他只杀该死之人。你这里又没有该死之人,他怎么会来找你?”云四娘问。
“是现在没有。”慕容云舒道。
云四娘不解,“什么意思?”
慕容云舒没有回答她,沉思片刻,对李无奈说道:“大师可否行帮个忙?”
听到‘大师’二字,李无奈顿感一阵冷气从背脊划过串走全身。“你先说是什么事。”李无奈谨慎地说。这世上的麻烦多半不是因为答应的太快,就是因为拒绝的太慢。他可不想自寻麻烦。
慕容云舒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故弄玄虚。”李无奈一面嘀咕一面接过纸来看,当他看到纸上那几个大大的黑字如扫把星一般对着他龇牙咧嘴时,差点被气得脑充血。“你、你、你……亏你想得出来!”
“你就说你帮是不帮。”慕容云舒淡淡说。
“不帮。”士可杀不可辱。李无奈果断拒绝。
慕容云舒不怒不恼,甚是轻描淡写地说道,“行。我明天就派人一把火烧了少林寺。”
“……”
云四娘见李无奈一脸恨不得去死的表情,奇怪地眨了眨眼,从他手中抽出那张纸展开一看,先是一愣,接着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震耳欲聋。
“笑什么笑?!小心我第一个就光顾你!”李无奈恼羞成怒,黑着脸气急败坏地说。
笑声戛然而止,云四娘怔了怔,随即脸上漾出一个媚极的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无奈,“能够被大师光顾,是奴家的荣幸。”
“你——”李无奈气结,一甩手,对慕容云舒说道:“你去烧了少林寺吧。反正当初重建少林的银子是你出的,你爱怎么烧怎么烧。”
慕容云舒想了想,道:“点火烧钱不打紧,但是烧寺庙……有损阴德。”
哼哼,算你还有点良心。李无奈一脸得意。
“可若不加以报复,又不是我的风格。”
“……”
“所以,你让你那些徒子徒孙尽快卷铺盖走人。”
“……”
慕容云舒不理会早已凌乱的李无奈,慢悠悠问道,“绿儿,你说少林寺那块风水宝地,用来做什么好?”
“唔……”绿儿歪着头想了想,道:“风水宝地……用来住最好。可是小姐若是住在里面,总感觉有些怪……”
“那种晦气的地方,我为什么要去住?”慕容云舒淡淡反问。
“呃……刚才不是说那是一块风水宝地么?”绿儿摸头不是脑。
慕容云舒道:“对死人来说是风水宝地,对活人来说就有些晦气了。”
“这样啊!”绿儿一脸恍然大悟,道:“那就给死人住啊——”话音未落,绿儿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连忙打住。缩了缩脖子,噤声不敢再多言。
慕容云舒道:“嗯。给死人住正好。慕容府什么善事都做过,就是没有帮忙埋过尸。就把那里当乱葬岗吧。以后要有人死在那里,就就地埋了,也算是积德。”
乱葬岗……李无奈已经无法言语了。少林寺若真变成了乱葬岗,他活着没脸见人,死了也没脸见鬼。
最后,为了少林寺的声誉,李无奈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献出了自己的声誉。
*
半个月后,九卦楼,人满为患。靠门而坐的两个江湖大汉聊了起来。
“听说最近西蜀一带出现了一个采花大盗。半个月下来作了十起大案,还总是在白天作案。现在的江湖是,真是越来越乱了。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会是哪家的千金。”头上绑着草绳的大汉说。
“你不知道吗?那个采花大盗在作案前,都会事先向受害者发出采花帖,还有一锭纹银,所以被大家称作白银盗。”
“一锭纹银就想玷污人家姑娘的清白,真是侮辱人。”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啊……”大汉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听说九卦楼的东家昨晚收到了采花贴。”
“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可是我听说九卦楼的东家是慕容府的大小姐。且不说慕容府财大气粗招惹不得,单是她的夫家,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望而却步。那采花贼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打她的主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大汉喝一口酒,将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道:“那楚长歌早就在江湖上消失了,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现在的慕容云舒只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那白银盗愿意碰她,是她的福……”大汉的话说到一半,只听耳旁刷地一声响,一根筷子插到了头上。“谁?谁暗算本大爷?!”大汉拔出头上的筷子拍案大叫。
“如果我是你,就会夹着尾巴赶紧离开。”一道笑呵呵地声音从柜台传来。
“是你?”见对方不是好惹的,大汉的声音弱了几分。
“当然不是我。”云四娘捂着嘴巴又笑了一阵,道:“若是我,那跟筷子此时必然插在你的眼珠子之中,教你拔不出来。”还是笑呵呵地样子,娇媚无比,不带半点杀气。
大汉心一惊,立刻明白对方是有意放他一马才只将筷子插在他的头上,于是默默坐下,眼角一晃,晃到角落里一个戴着斗篷的黑衣男子。不禁感到疑惑,他坐在门口就是为了守住这个地方,观察所有来人,可——此人是何时进来的?
不仅大汉疑惑。发生了刚才的小插曲后,九卦楼内所有的客人都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斗篷男子,心中皆疑惑不已。
云四娘也笑悠悠地睇着斗篷男子,朝跑堂的打个响指,“去把老板娘叫来。”
“是。”
不一会儿,一身雪白裙装的慕容云舒现身大堂,清丽的眉目依旧动人,肌肤吹弹得破,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唯一痕迹,就是那一头越来越长得秀发。
慕容云舒随即经营九卦楼有一段日子了,但是她几乎不在大堂出现,是以在坐的江湖客,即便是常客,也是头一回见到她。不禁看直了眼。皆在心中叹道:难怪那白银盗会对她下采花贴。
慕容云舒无视周遭火辣辣的注视,走向云四娘,淡淡问,“出了什么事?”
云四娘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大堂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稀客。”
“稀客?”慕容云舒挑眉,环视屋内,突然,目光停留在某个方向。
“是稀客吧?”云四娘在她耳旁低笑。
慕容云舒哪里还听得到云四娘的话,怔怔地望着斗篷男子,只觉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转动,大脑也停止了思考。
突然,慕容云舒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冲动,快步跑上前,在左右人错愕的目光下,一把掀开了黑衣男子头上的斗篷。
吓!全场倒抽一口凉气。好一个冰雕一样的美男子!
众人连忙收回视线,不敢再多窥一眼。只因那黑衣男子的眼神,冷得像死人一样,没有一点生机,连杀气也没有,好似行尸走肉一般,教人看了毛骨悚然。
慕容云舒站在黑衣男子面前,望着那张陌生的脸,许久许久,才道:“九卦楼里不允许带斗篷。这一次就算了,下不为例。”语气波澜不惊,表情云淡风轻,仿佛她一开始就只想对他说这些一般。
黑衣男子没有看她,兀自将被她掀开的斗篷捡起来,放到桌上。“一壶清酒。”他说。
顷刻,慕容云舒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动也不能动,只痴痴地望着他,目光变得复杂。有笑,有泪。
这声音,这世上除了他,谁还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
慕容云舒忽然很想不顾一切的抱住他,非常想。
当慕容云舒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将他抱住。闭上眼,是熟悉的气息、温度。
“小姐,请自重。”
嘣。喜悦轰然倒塌。慕容云舒讷讷地直起身子,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用陌生的眼神,冷漠地看着她。眼底没有她所猜测的身不由己、情非得已,只有一点点手足无措的尴尬。那是未经人事的少年,被追求者纠缠时的表情。
他不认得她了。
这个认知彷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来,将一时失控的慕容云舒彻底泼醒。
正当慕容云舒思索着该如何善后时,一道惊呼从侧翼传来——“慕容妹子小心!”来不及弄清楚这声警告因何而起,慕容云舒只觉身子被人抱起,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惊魂未定之际,看到的是一张冷漠的脸。
他救了她!
希望再次升起。慕容云舒压住心头的狂喜,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就是白银盗?”黑衣男子放下慕容云舒,问面前的蒙面人。
“不错,我是白银盗。你是谁?”蒙面人粗着嗓子说话,仿佛想掩饰自己的真实声音。
“我是来杀你的人。”
声落,人动。
两条人影立刻纠缠起来。大堂内的食客皆退到一旁——为他们腾地方。
很快,两人由大堂打到后院。
众人想跟上前去看热闹,却被夺魂和索命拦住了去路。二人虽然一言未发,却已向众人发出了这样的信号——越雷池者,死。
*
九卦楼后院。风起云涌,刀光剑影。树叶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行了行了,我投降!”蒙面人双手交叉挥动作停战状,见黑衣男子也停了下来,才一把撕下脸上的黑面巾往地上狠狠一扔,大有农民翻身作主人的扬眉吐气之势。“终于把你引来了!也不枉我当了半个月的采花贼!”
“是你?”黑衣男子的声音中透着点儿意外。
李无奈:“对,是我。”
“为什么要装采花贼引我来?”
“引你来是因为有人想见你。装采花贼是因为你迟迟不肯来杀我,有人见不得我活得太舒服,所以想出这种阴招来陷害我!”李无奈一口气回答完黑衣男子的问题,声音很是愤愤不平。
黑衣男子沉默少许,侧头看向站在树下的慕容云舒,“你为什么想见我?”
“你为什么要救我?”慕容云舒不答反问。
黑衣男子:“他让我救你。”
“他是谁?”慕容云舒一脸迫切。
“与你无关。”
四个字如一根针重重扎进慕容云舒心中,疼得她差点窒息。沉吟半晌,慕容云舒抬眼直视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楚长歌,我不知道你这三年来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你遇上了怎样的麻烦使你不得不把我当陌生人,但是,我要你知道——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你成魔,我便陪你成魔。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不管你认不认得我,你永远是我的夫君。没有一件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是与我无关的。”说罢,转身离去。
黑衣男子不知所以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胸口隐隐作痛。“我不是楚长歌。”他望着那抹背影说。
慕容云舒闻言足下的脚步顿了顿,半晌,道:“那就将这番话转告他。”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黑衣男子还想说点什么,慕容云舒却已走远。
“兄弟,你真不是楚长歌?”李无奈拍着黑衣男子的肩问。
黑衣男子一脸厌恶地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不是。”
李无奈:“那你为什么不杀我?我看到了你的脸。”
黑衣男子怔了怔,没有接话,飞身离去。
“大概因为我与楚长歌是结拜兄弟吧!”李无奈对着他的背影大叫。
又是楚长歌。楚长歌到底是谁?或许……夜会知道。黑衣男子在心里想。
正文 第四章:重逢在梦里
夜幕将临之际,云站在湖边,望着湖中的倒影——另一个自己。
“夜,楚长歌是谁?”
湖中的倒影明显被这一问惊到了,面露讶然,“她认出你来了?”
“她以为我是楚长歌。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说了什么?”倒影急促地问,语气非常迫切。
“你先告诉我楚长歌是什么人。”
“就算我现在告诉你了,你明天还是会忘记。”
“夜,我想知道。”云固执地说。
夜沉默须臾,道:“楚长歌就是我。”
“那我呢?”
“你……你是一个意外。”夜道。
云:“你想否定我的存在,将我从这个身体里剥离出去?”
夜:“无时无刻不想。”
“夜,我们是一体,你休想得逞!”云的眼中透着愤怒。
“我会得逞的。”
“你休想!”
“累了一天,睡吧。”
“不。夜,你休想将我剥离。”
“睡吧。睡一觉,明天又是一个全新的你,什么也不记得。”
“不,不……”云还想挣扎,意志却渐渐模糊,昏倒在湖边。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云’再次站起来,眼神却已变得浑浊,那是时间的印记。晚上,是夜的天下。
这时,四周的丛林中走出四个人。“教主。”
夜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绝美的脸,那是属于楚长歌的脸。“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楚长歌道。
“是。”
东护法将白天在九卦楼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的转述给楚长歌听,包括慕容云舒让云转告给他的那一番话。
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你成魔,我便陪你成魔。
楚长歌闭上眼,想象慕容云舒说这番话时的心情,心如刀绞。若只是成魔,就好了。
东护法:“教主,已经三年了,你还不打算与夫人相认吗?”
“夫人不介意你是人是鬼是魔。”南护法道。
西护法:“是啊。夫人对教主情深意重,肯定能接受。”
轮到北护法时,习惯性的紧张起来。“夫、夫人一定很想念你。”
“当然很想!不想她能苦寻三年不弃不舍吗?”东南西三人有志一同地向北护法砸去大白眼。说了等于没说。
北护法一脸无辜,这可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耶!这能怪他吗?他们三个‘谏言’前也不打声招呼,害他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沉吟良久,楚长歌道:“都退下。”
“教主!”四人同时开口,一脸恳求。看在小教主的面子上,别再逃避了。你怎么忍心见夫人身处绝望的深渊而不拉一把?
“退下!”语气强硬了几分。
四人犹豫半晌,不甘不愿地道:“是。”
在夜幕中一动不动地站了许久,忽然,楚长歌大叫一声,泄愤似地一拳打在树上。参天大树轰然倒下。
三年了,这该死的第二人格,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失?
*
辗转不能眠。
慕容云舒躺在床上,思绪天马行空,怎么也停不下来。
云就是楚长歌,她敢肯定。一个人的脸可以变,眼神可以变,声音可以变,但是气息不会变。那种,一靠近便让她心跳加速的气息,她不会弄错。
可是,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陌生?失忆?既然是失忆,又怎么会救她?他口中的那个让他来救她的‘他’,又是谁?
心中有许多疑惑,解不开,便难以入眠。
慕容云舒翻个身,望着悄悄爬进窗内的皎洁月光,越发没有睡意。
楚长歌,此时此刻,你是否也同我一样,夜不成寐?
也罢。至少知道你还活着,这就够了。闭上眼,慕容云舒决定结束这一次失眠,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云舒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轻抚她的面颊,很轻很轻。那份从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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