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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权:步步生魅-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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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惜颜弯唇一笑,举杯示意,“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陌玉檀举杯相碰,笑道:“我等着放火烧山那日的壮举。”
“想必一定会很精彩。”
汇报完消息,喝完茶,陌玉檀翻窗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带上她那只干净的杯子。
人去房静,墨惜颜望着窗外的茵茵绿叶,想着要反向收买墨燃玉身边的幕僚亲信这条路的艰难,不禁转起了手中的杯子。
要想扳倒墨燃玉,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掌控墨燃玉篡位害人的确凿罪证,然后昭告天下,再兴兵讨伐,唯有如此,她方能名正言顺地拿回皇位。
但精明如墨燃玉,绝不会留下任何确凿的证据等着她来搜集,那些可能知情的人,只怕早在墨芊月辞世,墨燃玉手拿假的圣旨坐上龙椅的那一刻,便已经从这世上销声匿迹了。
为今之计,她只能一边招兵买马,一边暗中查找女使的家人的下落,然后救出女使的家人控制在自己手里,让女使揭露这一切。
可是,茫茫人海,天下之大,墨燃玉,究竟会将女使的家人藏在哪里?他们现在还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世上吗?
第一卷 305 他要的不是感动
墨惜颜想了许多,什么最明显的地方便是最隐秘的地方,什么墨燃玉思维异于常人,不走寻常路,藏人也必定会藏在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但想了许久,她也没能想出一个确切的结果来。
临近晌午,肚腹有些饿了,她便让叶护卫点了几道小菜,兀自一边吃着一边等,等那个迟迟不现身的送信人,以及那个迟迟不露面的宫蓝锦。
关于宫蓝锦,她其实并不确定他一定会来,她只是从他昨日的言行来判断,如果他真如她感觉到的那般是故意在人前不给她面子,打消墨燃玉对她的提防猜忌,那这个人,她说不定真能接近接近,而宫蓝锦,极有可能会来见她。
这种可能性虽然很低,但值得她等。
琴音袅袅,花香淡淡,不知不觉,墨惜颜已然吃饱喝足,但她等的人,不管是苏颜歌还是宫蓝锦,一个也没有来。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也没来?那送信的人,即便不是苏颜歌,知道她收到了信,也该有后续动作才是,怎么就没动静了呢?难道当真是送错了?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着苏颜歌以及宫蓝锦的踪影,墨惜颜不淡定了,有些急躁。
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她很想用力拍两巴掌或者踢上两脚,以此宣泄心中浮动的燥气,可顾及着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敢,只能忍着,慢慢将那股燥气压下,让它消散。
六角楼附近的一家酒楼内,注视着前来报信的人离去的身影,直到那人消失,扫了扫悠闲喝茶的某人,史浩南扬了扬眉,“你不去见她?”
淡淡地瞄了他一眼,宫蓝锦悠悠道:“现在啊……让她先等一等吧。”
“真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史浩南双臂环胸,不解地看着宫蓝锦,“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见她的吗?怎么到了这会儿却改变主意了呢?”
“谁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她的?”宫蓝锦挑眉反驳,“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填饱肚子?史浩南全然不信。眉梢微扬着,他睨着宫蓝锦凉凉地说:“这话你骗鬼还行,想骗我?道行还差了些。”
凉凉地扫了史浩南一眼,宫蓝锦不语,抬手一招,立即有人蹿到他跟前,恭敬地问:“主子,有什么吩咐?”
史浩南一见这阵势,立即放下环胸的手,双腿并拢,端正地坐得笔直,一脸讨好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刚才我那是胡言乱语,你就当我是空气,我方才什么也没说过,成吗?”
睇着史浩南的双眸幽暗难测,须臾,宫蓝锦淡淡地开口:“去替本宫准备笔墨纸砚,宣纸,就用从西夏带来的那些熏有香味的。”
“是。”那人得令后立即转身离去,宫蓝锦则是端起身前的茶盏优雅地抿了一口。
史浩南瞧着宫蓝锦的动作,有些傻眼。
敢情,某人刚才是想叫人备纸,而不是让人将他捆绑了打包送回西夏?
心中暗自欢喜自己逃过了一劫,史浩南却再也不敢像刚才那般嚣张,唯恐宫蓝锦被他刺激后,真的命人将他捆成粽子送回西夏去,如此,他将颜面扫地,往后再无颜面对西夏父老。
稍稍收敛了自己的肆无忌惮,史浩南试探地问:“你拿纸是要做什么?”
宫蓝锦扫了他一眼,却不与他说话。
他瘪了瘪嘴,知道某人是懒得理他,眸子滴溜溜一转,想到某件事,他讶异地挑了挑眉,“你是准备给德亲王写信?”
昨夜寻了机会对宫蓝锦死缠烂打,宫蓝锦终于在受不了史浩南的软磨硬泡之后将他和墨惜颜的故事告诉了史浩南,史浩南在听完整个故事后,沉默了很久。
别人也许不懂,他却明白宫蓝锦当初酿那种酒出来的意义,也终于明白,宫蓝锦为何会对墨惜颜那般执著。
人这一辈子,要想找个与自己心意相通的人太难,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如果换做是他,他想,他也不会轻易放手的,兴许,他会比宫蓝锦更疯狂。
淡淡地瞥了史浩南一眼,宫蓝锦不冷不热地回道:“既然知道,你还问?”
“你还打算用苏颜歌的身份给她写?”史浩南眉梢高挑,目光幽幽。
知道史浩南眼神里的意思,宫蓝锦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随从将笔墨纸砚准备好后,起身走到了案桌前,提笔写下与昨日的内容一模一样的信,再让人将那封信送去了六角楼,让六角楼的小厮偷偷地塞给墨惜颜。
虽然隐隐猜出宫蓝锦这般做的用意,史浩南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何不直接与她言明你便是苏颜歌?想你一国尊贵皇子,不远千里前来看她,她知道后,兴许会很感动。”
“我要的不是感动。”窗户前,宫蓝锦淡然却坚定地说。“我要的,是她的心里确确实实有我的位置,任地老天荒,永不动摇,无人能替。”
“可你这样做,会有效果吗?还不如直接一些的好。”
“有些事,唯有试过之后才会知道答案。”宫蓝锦双眸注视着远方,深沉如渊。
他之所以用苏颜歌的身份继续写信,是想试探“苏颜歌”这个身份在墨惜颜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墨惜颜说她与“苏颜歌”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不相信。无法从墨惜颜的口中直接得知事实,他便唯有采取这种旁敲侧击的方法来验证自己心中所想。
倘若墨惜颜心中没有他的位置,便不会在六角楼等着“他”的到来,如果她等了,那便证明,他在她心中并不是如她嘴上所言的那般,连朋友都不是。
他希望墨惜颜等她,此时,知道她在等他,他心中是欢喜的,却又害怕这样的欢喜如轻渺的梦,太过易碎,所以,他心中很是忐忑。
望着宫蓝锦的背影,史浩南耸了耸肩。“好吧,我没爱过人,所以,也许我说的话没有分量,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
不过,我想说的是,有些时候,不要太过为难自己,这天下不止她墨惜颜一个女人,除了她,也许你会找到另一个让你一见倾心的人。”
无能九公主 306 便也值了
一见倾心,两见倾情,三见至死不渝。
脑海里想着这句话,宫蓝锦情不自禁地弯唇一笑,如明月洒过沧海,春风拂过绿洲。
曾经,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的,可自从见到了墨惜颜,他便信了。
若有人问他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一个各方面都不是很出色的墨惜颜,他的回答是不知道,就是一种莫名的喜欢,宛如有种魔咒将他和墨惜颜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连说“不”的机会都不曾留给他。
有人说,若说不出为什么爱一个人,那便不是真正的爱,可他却坚信,能列出条条框框说自己为什么喜欢某个人,喜欢某个人的什么地方,那便不是真正的爱,因为,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些曾经吸引人的条条框框,会变成让人厌恶反感的负面。
要住进墨惜颜的心很难,可他不怕艰难,他愿意绕过千难万阻,最终站在她的面前,等着她说出要执他之手与他共老的话。
“不在一棵树上吊死吗?”宫蓝锦笑问,须臾淡淡道:“你这话说得太迟了,我已经吊在那棵名叫墨惜颜的树上了。”
史浩南浑身一震,随即只余叹息消散在心头。
但愿,那个德亲王,不是油盐不进的铜墙铁壁才好……
六角楼里,当小厮为自己换茶,再度偷偷塞一封信给自己时,墨惜颜的手抑制不住地有些抖,说不清是意外还是兴奋导致的。
挥了挥手示意小厮退下去后,她让叶护卫将门关了起来,看着手里和那日如出一辙,没有署名没有落款的信件,她心中忽然生出几许紧张来。
会是苏颜歌吗?
站起身,她本想到外面看看楼下有没有什么行迹可疑的人,但想了想,她放弃了那样的打算。
不管写这信的人是谁,那人既然那般小心,一定是清楚她现在的处境,不会在附近逗留,她如果出去了,非但找不着人,兴许还会让对面雅间的眼线怀疑她的举动。
这么一想,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人既然有那么大的本事知道有人在监视着她,那么,那人一定不会是普通人,到底是苏颜歌?还是别的来历非比寻常的人呢?
在原位上坐下,缓缓地拆开信封,与上封信同样的香味扑鼻而来,墨惜颜不禁怔了怔。
是同一个人?那便表示这封信确实不是某人送错了地儿,真的是送给她的,但这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墨惜颜展开信笺,和上次一样,两张纸,上面那张写着与上封信同样的内容,下面那张则画着与上次同样的画——冰皇后。
沉默良久,墨惜颜缓缓将手中的信笺放下,望着那两张信发起呆来。
苏颜歌,当真是他吗?如果是他,他为何躲着不出来见她?又为何要以送信的方式来告诉她这一切,他现在在天竺城里吗?
惟愿卿心似吾心,相思当无悔……这份情,是从何时开始的?又到底有多深?
想了许久,想不出任何头绪,收起信件塞进怀里,墨惜颜叹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叶护卫,回府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看样子,宫蓝锦是不会来了……
“是。”
对面雅间的人瞧见二人的动静,装模作样地喝了口桌上的茶,在二人起身离开之际,也叫了人结账,然后偷偷地尾随在二人的身后。
出了六角楼的大门,墨惜颜忍不住往四周看了看,期许能看到她熟悉的身影,只是茫茫人海,人潮涌动,其中并没有她所认识的苏颜歌或者青桐。
来了又走,是怕见到她吗?怕她的拒绝?
又往附近酒楼茶肆张望了一番,没有在二楼的地方看到宫蓝锦华贵非凡的身形,墨惜颜凝了凝眉。
没有,是她感觉出错了吗?不应该的,刚才那道目光,是谁的?
见墨惜颜站在原地不走,而监视她们的人已经跟到了大堂,叶可欣小声提醒道:“王爷,上车吧。”
“嗯。”低低地应了一声,墨惜颜的目光“依依不舍”地在四处流连而过,最终弯腰进了马车。
马车开启的那一刻,附近的一间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宫蓝锦的身影从窗户后冒了出来,默默地注视着马车驶离六角楼,再缓缓淡出自己的视野,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浅浅幽光荡漾。
你心里终究是有我的位子的,只是那位置,现在还如那缥缈的云,吹之易散,捕捉无痕。
若我就这般直接站到你身前,你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否定自己的心意,否定你对我的感情,让我无法辩驳。
选择这样一条路,对你若即若离,让你心中迷雾重重,虽然会绕很多弯路,可又未尝不可?终有一日,我要你亲口承认,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在你心中的位置,不输陌如星他们任何一个人,如此,便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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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六日,大将军灭匪凯旋而归,此消息实在振奋人心,城门内外,欢迎她归来,赞颂她灭匪有功的百姓站了长长两列,还有人撒花以庆祝。
六角楼内,淡淡地看着从街市上招摇而过的队伍,墨惜颜心中冷笑。
从前不知,现在她知道了,这大将军,亦是墨燃玉的麾下大将,她们将来若要成事,可是有一个很难应付的劲敌,只是,若是将这劲敌扳倒了,那墨燃玉,离垮台也就不远了。
思及此,墨惜颜抬手招了招站在一旁的人,吩咐道:“叶护卫,让人暗中打听一下这位大将军的喜好,看看她平日都喜欢去什么地方,有什么软肋。”
“是,属下回去后便安排人调查此事。”
皇宫里,墨燃玉热情地接待了大获全胜的大将军,还说要设宴款待普天同庆。此等殊荣,作为武将出身,肚子里墨水装得又不多的大将军,自是满面荣光地应了下来,还连连感谢陛下厚爱,说能为陛下效力是她家族的荣幸,亦是她的职责。
是夜,宫中大摆筵席,声乐靡靡,那被带回来的礼亲王的尸首,根本无人问津,某人曾经说过的要风光大葬的话,似乎也成了饭后的一个屁,“噗”的一声一放,风一吹便没了。
女皇高高在上何等尊贵,自是无人敢质问她何时才会履行自己的言辞,让礼亲王入土为安,宴席上的人,包括礼亲王曾经的幕僚,个个仗着酒水免费大喝特喝,喝得个个面红耳赤油光熠熠,什么抱负,什么效忠其主,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墨惜颜眼神淡淡地扫过殿上的一群人,最终也不得不学着其他人那般狗腿一下,站起身举着杯子对当殿的红人,大将军道:“将军当真英姿飒爽豪气盖天,今日又立了一记大功,委实叫我等佩服,我德亲王今日在此敬将军一杯,愿我昭阳,在大将军的庇佑下固若金汤,再无乱臣贼子敢犯我昭阳律法。”
墨惜颜说完,先一干为尽,大将军见她那般寡言少语的人竟说出那样一番吹捧自己的话来,心中委实有些飘飘然,便站起身道:“王爷言重了,保卫昭阳本就是微臣的职责,微臣今日在这里发誓,只要有微臣在一日,那些个宵小之徒就休想染指我昭阳律法,无论她们从哪儿来,有多么厉害,微臣一定将她们撵回老家再也不敢出来犯上作乱!”
言毕潇洒快意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墨惜颜抿唇一笑,不再言语,然后施施然坐下。
高台上的墨燃玉瞧着墨惜颜今日有些积极的态度,眉梢不自觉扬了扬。
视线触及墨惜颜身旁静若处子,皎若明月的人,她不自觉多注视了一会儿,而那一会儿的停留,被她深深埋在心底的某根丝线,便如雨后春笋般在她的心中冒了出来,越冒越多,越缠越乱,最终裹成了一团结结实实的茧,紧紧地覆住她的心。
午夜梦回,是谁的笑在幽静的月夜下无声绽开?是谁的温软玉手,轻轻地撩拨着她心中的心弦,拨动着她心中如丝如雾般的痒,却挠而不得?
是他,是他陌如星。
可他如今,却坐在墨惜颜的身旁,只对墨惜颜婉转轻笑,只对墨惜颜软声轻语,他的笑,不再是给她的,他的话,不再是说给她听的,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
他为何要这般对她?他曾经对她的情意,都是假的吗?他难道忘了,他曾经说过,她便是他的天,他惟愿她替他撑起一切,救他脱离无边苦海?
不!她不允许他忘记!她决不允许他将她从他的心里赶出来!她要做那个为他撑起一切的人,只有她可以!墨惜颜不行!
执着琉璃盏的手微微颤抖着,墨燃玉凝视着墨惜颜和陌如星那一桌的凤眸里悄然闪过一道暗芒,沉如夜,凉如冰,彻骨寒凉。
宫蓝锦一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喝着酒,对席间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漫不经心,连墨燃玉偶尔对他的示好,他也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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