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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女生-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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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还在感冒鼻子塞着透不过气,高等数学也让我愁肠百结,一闻此语更是委屈得一塌糊涂,扎进他怀里呜呜呜地哭了半小时。老许软语温存,好言相劝,均不见成效。正在黔驴伎穷的时候我一抹脸坐了起来,咬着牙开始看书。妈的,不就是个破手机吗?我还就不信我赚不回来了!
许多天以后他还喜欢回味那一幕,笑着说,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我都拿你没办法了。
那天我几乎有点离不开他了,心里憋屈着特别不是滋味,总得找个人倒苦水。一会儿抱怨现在大学生素质低下没人格;一会儿后悔当初干吗买那么贵的手三星,早知要送人我就买国产的了;一会儿又觉得校园110真是废物,什么都干不了就知道和学生过不去。骂几句就问问老许:“对不对?对不对?”老许嗯嗯啊啊地应着,唯我马首是瞻,让我得到了很大安慰。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踌躇了一下,“我想吃留学生公寓的石锅拌饭。你陪我好吗?”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次邀请。
忘了在哪儿看过这么一句话:“任何偷情都是在吃吃喝喝中开始的。”
如果说以前他陪我吃饭时,在我眼里就像饭店的侍者一样无可无不可,那么从这一天起,他至少可以算个奶妈了。
我喝了大概一瓶银瀑,晕晕乎乎叨咕了许多平时不好意思说的家长里短,他一点一点帮
我分析,这件事干得好,就该这样;那件事做得急躁了,要是这样这样处理会更好原来他是很细腻的一个人,人情世故熟透,讲话极有技巧,既顾全了我的面子又很实在地说明了问题。我说着说着,大有遇到知己之感,不知不觉用上了老招数,“老许你太好了!你做我哥哥好不好?”
老许的脸似笑非笑,他从我手中拿下泛着白沫的酒杯,缓缓道:“不。”
“我希望和你在一起,但决不是什么哥哥。”
我心里一动,该来的早晚会来。我低头,装傻。
第34章
以后我经常在众目睽睽中接到他的电话,“下课了吗?吃饭去吧。我在食堂门口等你。”
我饭后喜欢歪在座位上不动,老许笑,“该走了。”
我盯着桌子,“谁收碗?”
“好了好了,我收我收。”
“不行,这么让你收你回头又说我欺负你,咱们公平点,猜拳。”
“切,随你便。”
“石头剪子——布!”
在“布”脱口而出前我大喊一声“美女!”,俩眼直勾勾盯着老许斜后方六十度角。老许慌忙回头张望,我乘机再喊一声“赢啦!”老许再回头已百年身,胜负已成定局。没得赖了,只能恨恨地收拾碗筷。
久而久之他不再上当,不管我喊“美女”还是“美腿”都安之若素地坐着,有一次我喊“哇!36D耶!!”他没动,邻座的一个哥哥慌忙回头寻觅,找了半天只有壮硕的食堂大娘在打扫桌子,一口粉条当即从鼻子里喷了出来。飞流直下,煞是美丽。
其实我没说慌,食堂大娘绝对够36D,那汹涌澎湃的,跟叶玉卿有一拼。
一次赢不了,我就闹着要三局两胜,再不行就五局三胜,七局四胜,八局五胜老许烦不胜烦。有一次他很惆怅地问,“将来我们在一起,你是不是就管生孩子?”
“当然不是啊!”我吃得头都不抬。
“那”
“生孩子是你的事!我就管赚钱养家!”
“我”,老许欲哭无泪,“我也想为你分担,但是生理条件不允许啊”
“谁说不允许?我前天看报纸还见个法国爷们儿生了呢。”我努力咽下最后一口碴子粥,“亲爱的,要相信科学。”
有时我看着老许在我眼皮前面忙忙碌碌,觉得他像个小工蜂。吃得是草,挤的是奶,勤劳勇敢善良,三从四德,端庄贤淑反正一个传统中国妇女应该具有的优良品格他身上没有一样找不出来的。老马时常说我“拿着豆包不当干粮。”其实我也奇怪,这么好一孩子,怎么就这么不长眼非要跟我混着?肯定大脑有包。
其实我衷心希望他将来前程似锦,真的,我好去吃大户,被抛弃的时候也有个可以借来依靠的肩膀。
我不是天使也不是慰安妇,不准备把自己献给每个需要我的人。
我警告过老许,不要对我动心:“你要是爱上我,你就是瞎了眼。”
也许警告本身就是一种暗示,也许警告只是潜意识里的一个挡箭牌,也许只是推脱责任的借口。禁而不罚,本身就是邀请。
不想那么多了,我们都是成人,应该学会为自己负责。刀山火海你自己选的,怨谁呢?我想,我不是个好女孩,因为我总有太多借口为自己开脱。
情人节的街头五光十色,无数表情亲密或暧昧的情侣们搂抱着穿行在大街小巷。我的指间冰冷,恍惚中想起,在元宵的灯展上,杨琼把我举起来看等的样子。曾经我也是一个被人疼爱的女子,骄傲地捧着大束玫瑰走在大街上。那时也曾经娇憨曾经天真,会一片一片地数花瓣他爱我,他不爱我,他今天会来,他今天不会来多么纯真美好的傻B年代。
往前一步是人生
退后一步是黄昏
浮浮沉沉往事浮上来
回忆回来你已不在
任贤齐的《伤心太平洋》,在街头巷尾回荡。
许磊抱着我的肩膀。“冷吗?宝贝。”
我心里一声叹息,闭上眼睛任他的胳膊环抱着不停颤抖的我,这个陌生的城市,这个暧昧的节日,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有时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大教室里自修一天都不觉得孤独。可是有时,在生病发烧的黎明,在一个人看夕阳的黄昏,在网上潜水到深夜时,会突然疼痛,发现自己早已被寂寞吞噬。
那种寂寞深入骨髓,铺天盖地。
有时想要身边有一个人陪,疯狂的,想要。
想要有一个人可以依赖和拥抱,想要一个关心我的人,可以温柔地告诉我该睡了。
如果我现在死去,明天世界是否会在意?
黑暗给人安全的错觉,因为看不到绝望的脸,而温暖的手和皮肤可以带来安慰就像现在
我缩进他的大衣,有着体温的巢穴。看着自己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我不确定我是否爱他,但眼下我需要这么一个人怀抱和亲昵让我安静我知道,有人是在意我的。
他的怀抱没有杨琼的宽阔。
第35章
回到寝室已经很晚,却仍有人没有回来。我睡不着,打开电脑意外地看到了丁鑫在线上。这畜生消失了很久,今天居然出现,难得啊难得。
“老头。”
“怎么?”
“恭喜我吧,我终于把自己处理出去了。”
“为他默哀三分钟什么样的人?”
我沉默了片刻,有倾诉的欲望。
我从开学讲到今天,丁鑫听得很专心,但很少说话。我说很多,他说“哦。”
“哦是什么意思?给点意见啊!”
“没什么意见啊,你和他又走不到一起去。”
“什么走不到一起?你怎么知道我们就走不到一起?”
“没什么,你不是他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的人?”
“你我知道,没为什么。”
我看着屏幕,无端地厌倦起来,“不和你废话了,大过节的不去找你老婆跟这儿起什么腻。”
“我没老婆!”
我呆了一下,丁鑫的大绿蛤蟆头又一次闪烁起来,“杜韵私奔了,跟陈魁。”
我第一反应是绝对不可能!“你晕了吧?有你这么糟践自己老婆的吗?”
丁鑫没答腔。
我放下电脑直接给杜韵打电话,她的手机是陈魁接的。
我支吾了几句客套话,问“杜韵呢?”
陈魁咳嗽了两声,说“她不舒服,先睡了。你回头过来玩吧。”
靠,这么快就玩同居了!
我一字一顿地说:“陈魁,你和杜韵是怎么回事?”
陈魁没说话,停了两秒钟,挂机了。
我重新回到网上找丁鑫。
“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吗?”
“替我祝福他们。顺便告诉陈魁小心操作,杜韵身体不好禁不起折腾。”
“你理智点,不值得的。”
“我知道,我这么设身处地为西门庆和潘金莲着想。应该算理智的吧?”
“”
“没什么,我已经看开了。”
“多保重自己,别想了。”
“无所谓保不保重,早死早超生,哈。”
我下了线,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当初我总觉得丁鑫这狗东西对不起杜韵,我不止一次见他在网吧和漂亮小姑娘套瓷,打听人家的QQ,逢年过节也是一个场子一个场子地赶,好几次把杜韵气哭了。我整天帮杜韵出主意虐待丁鑫,丁鑫说,将来让他的孩子认我当干妈,什么坏招儿都能学到,上得金銮殿下得劳改队,肯定有出息。我大笑,说好,只要是杜韵的就行,别人的不要。杜韵红脸含笑捏着粉拳说“你们俩真坏!”
丁鑫私下谈起杜韵总是用一种平淡的口气,有时别人夸杜韵温柔大方,他随意笑笑,“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说归说,丁鑫喜欢杜韵也是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的。我想丁鑫自己也明白,杜韵这样的姑娘是多么难得。我清楚地记得以前丁鑫拿着一张报纸的售房广告深思熟虑的样子:“老婆!老婆!你看咱俩买这么个小户型好不好?”可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坚持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小头指挥大头的单细胞动物。
可是现在红杏出墙的却是温柔如水的杜韵。
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知道他们这一笔糊涂帐是怎么算的。
许多时候事情不会按我们的想象去发展,因为我们忽视了人的欲望和寂寞。也许杜韵有杜韵的理由,谁又没有理由呢?我还是有点伤心,连杜韵都这样,让我对人类还有什么指望。
谁比谁好多少呢?
第36章
东北的春天也很温柔,悄没声儿地就来了,桃李争艳也很妩媚了一阵。七苑门前紫丁香得风气之先,大片大片地怒放着,花香浓郁招蜂引蝶。文化广场上绿草成茵。大爷大妈们扭着欢快的大秧歌,一把年纪仍有说有笑地眉来眼去。我羡慕地看着他们,偶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虽说由于老许的关系我已经在舆论上被打了个“有主儿”的戳儿。我电脑的桌面是经过处理的央视新闻联播图片:罗京一本正经地坐着,底下字幕打道:〃全国高校的同学们注意了!J大无帅男!〃这大体可以代表我对本校男同学的看法。偌大的J大,号称中国高校航母
的J大,连个可养眼的观赏性帅哥都没有我的生活之沉闷可想而知天不生帅哥,万古长如夜啊难怪老马经常打着散步的旗号跑到隔壁八十六中学溜达,还不是想老牛啃嫩草?这个灭绝人性的东西!
老三老四不知道为什么吵了一架,寝室气氛陡然生变。原以为过几天她们自己就好了,谁知梁子愈结愈深,很快就发展得有点不共戴天的意思,我们几个局外人也掺和了进来,劝解未遂,倒是搞得情况愈发混乱。我们每天生活在大战爆发前的阴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祸起萧墙。
最令我郁闷的是老马告诉我男生都在传我是许某人女朋友,言辞颇为暧昧。
“靠!我是谁朋友关他们什么事?吃多了撑的!”
“无聊呗。”
“八婆!”我恶狠狠地骂,跟晶晶呆半年学会的粤语全是骂人话。
我不讨厌许磊,但是我们在一起时,总是难以交流。我喜欢跟他在黄昏的校园散步,在广场陪他喂鸽子,看他在同学面前悄悄把手从我肩头挪开。可惜这样的时候太少。我们见面时他大多西服革履坐在会议室前排,煞有介事地做记录。
真的,我想,这不是我要的人。
我经常想起高中时我们班的同学一起春游,那时我坐在杨琼身边,看他端着相机捉摸着光圈和速度,远处漫山遍野的向日葵,蓝色的天空和风,班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花草的香,是种模糊的满足。
他脸上的汗水亮晶晶,靠在我肩膀上晃啊晃地睡着。
快下山的太阳,午后暖暖的风,吹着发呆的我,白纱巾在风中飘动。两个人的影子像一双翅膀,仿佛进入魔法世界,时钟慢慢停了下来,爱情带着淡淡的香流动。
长春现在很温暖了,你那里呢?
我仍穿着我们一起买的T…恤,图案是米奇,你呢?
“没有你的城市到处是孤独
我像是一个需要拥抱的孩子
我和我的难过一起睡一起住
没有你的日子我没有了幸福
穿你穿的衣服穿你穿的鞋子
穿过每条马路想做你的影子
看你看过的书看你看的电视
想着你沉睡的姿势”
很想你很想你的时候
我在纸上画满许多你的样子你的样子
思念是一种痛,我自欺欺人地想,反正他已经远离我的生活,那么,就让我回忆吧。
不久,非典型行肺炎正式登陆长春。我们开始名义上的封校,没有学生证不得出入校园的教学楼和寝室。但是我们的实验楼是在校外的,所以不能禁止学生出入校园,相对其他校区还是很宽松。
自习室里面飘扬着浓重的消毒剂的味道,我有一次进门就被呛得咳嗽了一声。大教室里仅有的两名同学脸“唰”地白了,抓起书本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
寝室每天洒消毒水。我们戴着越来越厚的口罩,七层的、十二层、二十一层的、二十七层的。最绝的是晶晶老妈,从广州寄了个形状特殊的四十二层口罩过来,我拿着端详了半天,感慨道,“真像个嚼子。”
我患上网络综合症,每晚十点准时发作,唯一能解决我的毒瘾的就是床头方方的小盒子——我的戴尔笔记本。我每天定时定点上网,电脑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一开机就很少下床,盖着被子神游四海。有几次选修可也没有去上,老师问“林晓蓓怎么啦?病啦?”老马就说“对,病得卧床不起的。”老师大惊失色道:“发烧不发烧?”
生会派了个新活儿——巡校,每晚提根警棍,狐假虎威地跟着校保安科的大叔们在校园里乱转,见到可疑物体就举起大手电筒照个究竟。走到图书馆草坪那些隐秘地点时经常惊起鸳鸯无数,带队的校警老秦很威严地喊,“走走走,别处去!”
情侣们埋怨着换地方。宁拆七座庙,不毁一门婚,这种行为我很不以为然。不过也没办法,有两次几乎就是在路中间撞上的,我很抱歉对他们说:“对不起,借过一下。”走时也不忘加一句“请继续”。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善良。
我在上网时喜欢听MariahCarey的《HERO》
It‘salongroad(这是一条漫长的路)
Whenyoufacetheworldalone(当你独自面对世界时)
Noonereachesoutahand(没人伸出手)
Foryoutohold(让你来牵住)
一边听,一边写我失败的初恋和腐败的大学生活,一些与我臭气相投的网友们会在凌晨时分回帖,说着一些只有自己懂的呓语他们有公务员,有大学教师,有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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