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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燕栖深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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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京(幽州)的西门外,有一条美丽的长河,人称“高梁河”。北魏郦道元在《水经注》中写道:“漯水又东南,高梁之水注焉。”高梁河,并没有紧邻城墙,它离南京城的北墙还有好几里路,属于城郊部分,整日来者寥寥,清寂无人。
我们穿过了香火旺盛的星期寺和悯忠寺,避开了来来往往的人群,顺利出了城。这一片荒郊野外,树木繁茂,却鲜有人烟,偶有几个牧童骑着牛吹着牧笛悠游而过,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闻之心情舒爽。初夏的阳光洒下,在树荫间投下破碎的光斑,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行了几里路,渐渐就可以看见高梁河了。河面宽阔,流水淙淙,河水并非清澈见底,而是略显浑浊。在河边,有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青衣看不清什么身份的人正在闲闲垂钓。那钓竿被随意抛撒在河面,引线深深没入平静的河面上。垂钓那人舒适的躺在带过来的椅子上,闭着眼睛假寐,嘴里还不时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在他身边,放着一个竹篾编织而成的简易筐篓,用来盛放鱼饵;还有一个不大的鱼篓,收拾得整洁干净,不过里头却空无一物。
韩德让一见那人,仿佛立即认出此人来历,上前走了几步,拱手含笑:“耶律大人果真名如其人,在这一片山光水色之间,闲适垂钓,实在是人生的一大美事。”
那人闻言呵呵笑了几声,随后一展青袖不疾不徐的站起,揭下斗笠转过脸来,长发一甩披在肩头,我赫然发现他竟然是跟晋王交好的耶律贤适。只听得他略一回礼,闲闲的道:“韩大人不也是么,身边佳人美婢相伴,可比贤适要闲适多了啊,真让人羡慕。”
韩德让礼貌的笑笑,并未接话,只是回头脉脉的望了我一眼。
耶律贤适顺着韩德让的目光也向我这边看过来,丰神俊朗的脸上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这位便是萧思温萧大人家的小女萧绰么,上次在令姊的婚宴上匆匆一瞥,并未瞧得仔细。今日仔细一看,果真是美丽不可方物。”
我听得他这话说的含糊不清,不知究竟想表达何意,便只好干笑一声随意搪塞一句:“耶律大人之名,臣女久仰,幸会。”
他似乎根本没怎么注意我到底说了些什么,依旧双眼眨也未眨直直瞅着我,低低道:“如此的貌美,如此的风致,难怪晋王一直念念不忘……”
“燕燕是我韩德让未婚妻子,”韩德让闻言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一把将我拉向自己身后,声音像是嗑着冰渣子一般寒声道,“还请耶律大人注意分寸。”
我听到这句话,似乎在头顶响起了一阵晴天霹雳,目光怔怔无焦距,只是失魂落魄地瞅着身前韩德让微微发颤的脊背。阿古骊含泪扶着我的胳膊,低低的道了一声:“三小姐”,喉咙一哽咽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么,”耶律贤适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满脸冷讽的神色,“晋王看上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韩大人,你是一个聪明人,你也是晋王这一边的人,孰轻孰重想必你会比我看得更清楚,多余的废话我也懒得说。”
韩德让五指大力的收拢,修长的指节冰凉,依稀可听出骨节咯咯作响。他缓了一会儿方冷蔑的扬起脸,远山眉紧蹙,秋水目压抑着沉怒气,直视耶律贤适道:“这话,究竟是你的意思还是晋王的意思?”
“是谁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耶律贤适说着,忽地瞥见钓竿轻微一动,赶紧转身,伸出手将钓竿稳稳一提,顿时一条鱼挣扎着咬住钩子从河面破水而出;耶律贤适得意地将那鱼熟练的甩进鱼篓,沉声一笑,“等鱼上钩,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一件难事。”
我从韩德让身后走出,目光丝毫没有转移地盯着耶律贤适,声音透出从来未有过的冷静:“你去跟晋王说,有什么事要他亲自过来,这件事我们无话可谈。”我虽然温婉知礼,但是也绝不允许有人借题发挥看我笑话。
耶律贤适碰了这么一个不软不硬的大钉子,面色有些讪讪;不过就在那么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之内,他就把自己调整过来了,恢复了以往的平和气度:“晋王怎么想,也不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可以胡乱揣度的。”
“耶律大人知道就好,”韩德让冷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传来,“作为臣子,我可以为他卖命,可以助他称帝,但是燕燕——我不能让!”
耶律贤适笑得越发起劲,等他笑够了方寒声质问:“若是他登基称帝,只怕这一切全都由他做主了!到了那时,你认为你们还有可能么?退一万步来讲,即使你们坚持,萧思温萧大人可否敢忤逆将来的君王?”
我不得不承认,耶律贤适他看似纵情山水不问世事,实际上的确是一个敏锐聪颖的政治家。朝堂之上的局势他看得通透,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追随晋王耶律贤。如今此言句句中的,没有一句是空穴来风,而且还点中了我的死穴。
“耶律大人难道不怕燕燕将此语告知于晋王,让他治你一个离间之罪么?”我迎上他的目光,面色平易,却语带威胁的道。
“晋王如今正是培养势力的时候,”耶律贤适不吃我这一套,十分有把握的道,“除非他愿意自毁长城。”
韩德让冷哼一声,素来温润柔和的秋水目里此刻却有一股幽暗的火焰在燃烧:“以后的事情现在谁也说不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韩德让也不会轻易认命。只希望耶律大人到时候不要落井下石就好。”
“放心,我耶律贤适不是那种下作的人,”耶律贤适的脸上带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笑容,走过去将垂钓的渔具收拾好,然后又把那顶大斗笠仔细系好,起身道,“既是如此,那我就祝二位好运了,但愿晋王成人之美,这样也有利于朝堂之上的团结。”
他话音未落,忽然有一个声音从我们背后传来:“韩大人,耶律大人,这是在谈些什么呢,这么兴起?”
我猝然回头,只见有一个男子边说边走过来。他的身材瘦削,不是很高,鹰钩鼻,一脸谄媚的笑容,让人一看就生不出什么好感。
“原来是高大人。”韩德让和耶律贤适几乎同声道,而且二人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甚至还带了些嫌恶。
我听了他的姓氏之后才恍然大悟,高大人?还能有哪个高大人,不就是上京留守高勋么?他本来也只是一个枢密使,后来才逐渐升为上京留守。据说此人在朝廷上如鱼得水,混得很开。不知为何,这位耶律贤适大人偏偏不买他的帐。
高勋毕竟在官场沉浮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见此情景并不介怀,只是一笑置之:“闻说耶律大人在此闲云野鹤,高某特来请大人去一个好去处。既然韩大人也在,不妨一起去,人多热闹嘛。”
“什么去处?”耶律贤适英伟的脸上露出些许不耐之色,不冷不热的道。
“听闻杏花楼最近新晋了一个花魁,长得甚美,”高勋说着说着,面色愈发神往,怎么看都猥琐,“不如就去一观罢,高某请客。”
原来搞了半天打的是喝花酒的主意。我听了倒神色淡淡没什么感觉,一旁的阿古骊年岁太小,哪里听过这些,脸色一下子就红透了,嗫嚅着垂了眼。
“恐怕要驳了高大人的面子,今日垂钓有些累,在下就不奉陪了。”耶律贤适不紧不慢的将钓竿扛在肩头,右手拎着两筐竹篓,看也不看高勋一眼,怡然自得的走开。
“那韩大人……”高勋顿觉扫兴,一见韩德让还在旁边,赶紧满怀希望的道。
我心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高勋,难道还真把我当空气忽略了么?
“韩某也有事,无法作伴而去,望高大人见谅,”韩德让说到此句亦是觉得有些好笑,他那双秋水目深情的向我望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燕燕,我们走罢。”
我冲他嫣然一笑,也不说话,只是任由他牵了自己的手,默默地往回走。阿古骊见状回过神,急忙拔腿跟了上去。
“不介意不介意,”高勋今日碰了一鼻子灰,有些悻悻然,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含糊其辞,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那高某就一个人去了。”
夕阳西下,起风了,偶尔有几声清越的鸟啼传来。
在回来的路上,气氛静谧的有些诡异,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只是抬脚机械的走着。
我只觉得满心压抑难耐,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堵在胸口,闷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身边的韩德让亦是如此,那双好看的眉稍稍拧起,似在专心思索着什么事情,很少见的这么沉默寡言,让我一时也挺不适应。
阿古骊大概觉得憋得难受,忍不住开了口打破这持续了好长时间的安静:“韩公子,你想好怎么办了么?”
韩德让经此一问回过神,收拾了一下情绪,缓声道:“这件事的确很棘手,我目前还未有什么好办法。萧家、韩家,再加上耶律贤适、高勋全部都是晋王这一派。若是他称帝,那……若是他败了,我们作为新任帝王的政敌,只怕还是会难逃一死。”
“燕燕明白德让哥哥的难处,”我涩然挤出一丝笑,结果由于这笑容太过僵硬,将面部表情弄得很难看,“依照目前局势,妥协,是最好的出路。”心下如同明镜一般,这不光牵扯到我和韩德让两人,同时还牵扯着萧家和韩家这上上下下几百来人。
韩德让一言未发,面色郁悒,眉头紧锁,满腹心事。过了许久,方幽幽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清淡却凝定:“晋王目前并未将话挑明,一切还有转机。燕燕,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劫。”
“那你后悔认识我么?”我偏过脸,直直的瞅着他,一字一句道。
“没有,”他转过身,不顾阿古骊在一边,忽然大力拥住了我;紧了紧手臂,俯下脸,坚定的语气深情的响在我的耳畔,“遇上你,是我这辈子的幸运。”
他的身上有一股清冽的男子气息,让我一下子便深深迷醉其间,不再犹豫伸手搂住他的腰。他光洁的下颌支在我的头顶,呼吸声时快时慢的传来,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乌发间。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不再去想那些政治权谋,不再去念那些纠缠孽缘,只想在他的怀抱里,沉沦。
、孽缘·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众骑行猎黑山外,寒意降忽骤。命如草芥人如兽,暴虐比桀纣。一朝身死命数尽,罪名无须构。局势诡辨朝堂上,全天下英雄候。 ——彼岸雪《武陵春》
事实上,我们都把目光过于关注在耶律贤身上,从而忽略了另一个危险的人物。所以,当皇上耶律璟的进宫圣旨颁到萧府之时,我们全家几乎都傻了眼。我更是惊诧的浑身直发抖,脸色刷地一下变得一丝血色也无,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心头悸痛,牙齿不受控制的咯咯打颤。阿古骊站在我身边,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嘴巴张得老大,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接旨之后,下人已经全部被摒退,只留有爹爹、娘亲、二姐、哥哥等人,大家面面相觑。
爹爹亦是讶异之色难掩,声音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
“这简直就是荒唐,”一向清淡出尘的萧继先这下也变了脸色,俊颜焕发出毫不遮掩的怒气,声音仿佛千年不化的寒冰,“不是说皇上不近女色么,为何会对燕燕起了兴趣?”
爹爹压低了声音,抬头望了我一眼:“这里也没外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当今圣上虽残暴,但的确不近女色。这次进宫,并没有明说是为妃,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目前还说不清楚。”说到最后那句,爹爹的声音愈发低沉,底气也明显不足。
娘亲那张没有被岁月侵蚀的脸上蓄满了担忧,焦急的道:“寅古,那怎么办?”
“怎么办,自然是奉旨进宫了,”爹爹无奈的揉着眉心,声音有些嘶哑不稳,“燕燕这下……唉!”
我咬紧嘴唇,慢慢地嘴巴里品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却仍旧不自知;直到萧继先发现了我的异常,一闪身飞奔而至将我的牙齿撬开,我才恍然惊觉,感觉到了唇上传来的丝丝痛意,一下子不知该说什么,满腹的话语只化作了两个字:“哥哥……”
萧继先面色露出不忍之意,伸手揽臂将我抱在怀里,温柔的拍着我的脊背,柔声安慰:“燕燕,哥哥在这里……”就像小时候,我受了委屈,这个怀抱就是我避风的港湾。在他接连的抚慰之下,我总算恢复过来,忍住眼眶中的泪意,轻轻挣脱了开来:“哥哥,燕燕没事了。”
二姐萧不瀚瞅着众人,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从头到尾一言未发,表情淡漠。
清晨,云淡风轻,初升的太阳远远地躲在东方,路上行人还很稀少,许多人尚在睡梦之中,然而于我,却已经悄悄的出发了。这件事皇上做的很隐蔽,特意吩咐不许张扬,估计也是怕留下什么不齿的把柄。
逆光处,马蹄声急促的响起,扬起一阵烟尘,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那里的宫殿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富丽堂皇。然而,威严的殿宇,阴森的檐角,还是在宣告着封建王权的绝对权威。掀开轿帘,我揉了揉双眼向外瞧,视线随着马蹄奔驰而不断的颠簸。隐在不远处淡蒙薄雾中的皇宫,让我的心里莫名其妙的起了一阵怵意,一种对未来的无力感狠狠地揪住了我的心房。
“三小姐,您在看什么呢?”坐在轿子另一侧的阿古骊正在收拾着包袱,见我瞅着外面怔怔地出了神,不禁好奇的问道。
我转过脸,将轿帘轻轻放下,语气有些黯然:“因爹爹是南京留守,素日在南京呆习惯了,第一次来到这上京,还有些不太适应。”
这上京城,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于神册三年(918年)开始兴筑,初名皇都,天显元年(926年)扩建,天显十三年(938年)改称上京,并设立临潢府,是辽的统治中心,亦是国都。
它由皇城和汉城组成。周长约六千四百米,城墙均夯土版筑。皇城在北,略呈方形,有三座城门,城墙上筑马面,城门外有瓮城。大内位于皇城中部,其正中偏北部有前方后圆的毡殿形基址和官衙基址。皇城北部为空旷平坦地带,为毡帐区。城东南为官署、府第、庙宇和作坊区。汉城在南,是汉、渤海、回鹘等族和掠来的工匠居住的地方。其北墙即皇城南墙。有四门,城墙低矮。辽上京保留了许多游牧风习,极注重防御,有完整的城防设施。
由于南京更接近中原,所以南京更为繁华一些。上京面积广,但人口稀少;而南京是财富基地、军事前哨、文化最发达的地方。
不能再追忆了,惟剩寸寸相思,丝丝不舍,萦绕在心头。
我的手下意识地攥紧了锦帕,狠狠地搅成一团,那股茫然与恐惧感越来越大,让我一阵头晕目眩,不由得扶住了轿沿,这才避免自己因坐立不稳而摔出去。
“三小姐,这次我们去上京,并未告诉韩公子。他若是知道了,该怎么办呢?”阿古骊收拾完毕之后,托着腮看向我,那双明丽的大眼睛里此时蓄满了哀怨,还有一缕似有若无的淡淡忧伤。
我不知该怎么答,只觉得心痛得抽搐,不敢再去回忆那过往的甜蜜,自欺欺人般的想:如今这种情况,他亦是无法,应该会是认命了罢。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马车却“吁——”地一声停了。我没有防备,被颠得晕头转向,头一栽就从轿椅上跌坐下去,脸都青了。
阿古骊本来也被颠在地上,见状急忙从地上爬起,伸手将我扶坐上去,这才大力地回手掀开轿帘,有些恼怒的喝道那些车夫:“你们都是怎么驾马的?把三小姐都……”说到此处,她忽然哑声,目光怔怔盯着车外,似泫然有泪,嘴巴张着,却是再也吐不出一个音节了。
我暗觉不妙,急忙上前挤在她身边,霎那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眼睛睁的溜圆,泪水不可自抑地从眼眶中涌出,止也止不住:“德让哥哥……”
轿帘外,一身蓝衣的韩德让静静驻马而立。他手扯马缰绳,素日睿智深邃的秋水目里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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