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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 春草年年绿-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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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克摇了摇头,道:“只盼她能自己看开了。”顿了顿,向杨康说道,“芙儿最听你的,你进去之后也劝劝她吧。”
杨康听而不闻,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入了里间。
里间,郭芙身穿红衫绛裙,一手搁在桌上,一手支颐,正默默发呆。她容色清丽,神色中有一缕若隐若现的忧虑,令原本娇柔的女儿颜色更平添一份妩媚。
杨康站在门口,恍惚想起很多年以前,在襄阳他的那间旧屋中,郭芙也是这样的动作,这样的神色。当时他望着这女子,还曾误将她当成穆念慈。然而此刻她在房内他在门外,他看着她,却万分不解自己当日的误认。
——然而她们分明是那样不同的女子。
杨康轻咳一声,道:“欧阳说你不肯歇息,非要见我?”
郭芙一惊回神,嫣然一笑,道:“我对欧阳伯伯说,我才不要跟他讨论我的心上人,要讨论也只能跟杨叔叔你说。”
杨康走到她身前坐下,牵了牵嘴角,却笑不出来。



☆、第三十七回 相期邈云汉(下)

郭芙恍如未觉,好奇地问道:“你呢?跟杨过说什么了?”
杨康不答反问:“你便没别的好说了?”
郭芙的笑意僵在嘴角,隔了半晌,才轻声叹道:“你让我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说‘对不起,我就要死了,不能陪你跟世间礼法世人眼光杀个天地变色日月无光’么?
杨康脸色乍变,嘴唇微动,苦笑道:“你别这么激动……对你身体不好。”
郭芙幽幽说道:“欧阳伯伯给我服了粒绝情丹,一时半会儿……没事的。”
杨康道:“他还说了什么?”
郭芙微笑道:“他问我到底看上谁了,我却一直跟他顾左右而言他。后来他大概气得狠了,拂袖便走。”
杨康忍不住笑道:“你便是顽皮。”
郭芙妙目一转,笑道:“你光会说我,你自己不也是这样?”
杨康道:“不错。欧阳摊上我们两个,算他倒霉。”
郭芙问道:“他在外面,跟你和杨过又说了什么?”
“他也问我你心上人究竟是谁。我跟他说,你答应我说之前,我绝不说。”
郭芙“嗯”了一声,道:“你别跟他说,也别跟杨过说啦。我们……我们谁都不告诉。”
杨康颤声道:“芙儿……”
郭芙没有听到,轻笑道:“欧阳伯伯跟我讲,我中的毒是从我心上人那里传过来的。别看他现下无恙,那只是因为他中毒比我深得多,毒性蛰伏得也比我深得多。我若不赶快将我心上人交给他救治,待他毒性发作起来,连他这个西毒后人也没法子。哼,说的好像我会相信一样。”
杨康问道:“你为什么不相信?”
郭芙对上杨康的眼神,轻不可闻地道:“我不相信完……我不相信那下毒之人会想他死。”她眨了眨眼,眼泪夺眶而出,“我知道他恨他……他要报复他,要让他跟他一样一辈子孤家寡人,无人可爱……但我不相信他会想他死。”
她一句话里除了个“他”字,再无任何指代。杨康叹息一声,凑上去,无声地轻吻郭芙的眼睛,喃喃道:“……你又知道了。”
郭芙微笑道:“欧阳伯伯见我骗我不到,没奈何,只能跟我说实话。”
杨康道:“什么实话?”
郭芙有些迟疑地抚上杨康的面颊,柔声道:“那毒不会在他身上发作。他不会死。他会长命百岁的。”
杨康见郭芙眼中俱是心满意足的欢喜之色,不由心中一痛,喃喃道:“欧阳骗你的。”郭芙一呆,却见杨康勉强笑了笑,又道,“傻丫头,你以为自己很聪明?我告诉你,欧阳他骗你的。”
郭芙闻言,脸色微变,半晌才道:“欧阳伯伯说什么?”
杨康道:“他说了救你的法子,却不许我和过儿告诉你。”
郭芙苦笑道:“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让你和杨过告诉我?”
杨康道:“他想用这法子救你,但你不肯。非但不肯,还逼他答应你,绝不将此法告诉旁人,对不对?”
郭芙默然点头,道:“结果他对着我一口答应,转身便告诉了你和杨大哥。摆明了暗示你赶快带着他去找我心上人,好取了他的血救我。”
杨康笑道:“这有什么不好?”
郭芙道:“有什么好的?一样不能白头到老,是我身上多点毒还是他身上多点毒,有什么区别?”她惨然一笑,道,“欧阳伯伯也说了,只要我心如止水,不对……不对那人动情,与寻常人也没什么不同。”
杨康道:“……一个人中毒总比两个人都中毒好。”
郭芙低声道:“那我只当这毒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她鼻中一酸,幽幽道,“杨二叔,我也不求别的,你陪我去见那人最后一面,而后我便回桃花岛。成不成?”
杨康怔忡道:“你决定了?”
郭芙颤声道:“我原先是想过……若能不离不弃,便是死也心甘。但我再任性、再自私……总不能……总不能真让他看着我死啊!”
杨康无言以对,沉默片刻,低声道:“可是你爹爹妈妈已回襄阳城去啦,你现下回桃花岛,也是人去岛空。”
郭芙怔了怔,道:“那我也要先回岛上瞧瞧。正好江南也是我爹爹故居,在左近逛逛也好。”
此地距离桃花岛、距离江南,比之距离襄阳,不知远了几重。杨康没有问她舍近求远是为哪般,只是微笑道:“好,我便陪你见他最后一面。”
……况且我们追着瑛姑这些年来,倒真未曾去过江南。杨康心中默默地想着,嘉兴的烟雨、钱塘的江潮、临安的小巷、二十四桥的明月……你想逛什么,我便带你逛什么。
他的声音清淡悠远,连他自己也不知是说给谁听。说给伏在门外偷听的欧阳克和杨过听?说给郭芙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郭芙嘟嘴道:“你把欧阳伯伯和杨大哥都赶走,我不要他们跟着。”
杨康轻咳一声,道:“过儿和欧阳若是联手,我可打他们不过。”
只听门外也传来咳嗽之声,欧阳克笑道:“不害臊,好稀罕你家情郎哥哥吗?”
郭芙叫道:“偷听人家讲话,谁才真正不害臊!”
欧阳克咋舌道:“好厉害的丫头。”
杨过笑道:“你第一次领教吗?我却早知芙妹这张嘴巴的厉害了。”
杨康听着房内房外三人斗嘴,面上一直带着微微的笑意,然则眼中忧色却似化不开的浓墨,一分重过一分。他并不知道,门外站着的欧阳克看似谈笑晏晏,心中沉重,却不在他之下。
两个月后,临安牛家村。
“吱呀”一声,杨康推开满是尘土的房门,轻声叹道:“便是此地了。”
郭芙神色憔悴,精神却相当不错,跟在杨康身后进门,饶有兴致地将旧居打量了个遍,道:“这便是你爹妈的旧居?虽然破旧,倒是别具一格。”
杨康奇道:“你不嫌弃?”
郭芙拢了拢头发道:“我为什么要嫌弃?”她指尖拂过灰墙,便见墙上有粉尘簌簌而下。郭芙微笑道,“能平凡普通的生活,未必不是一种福气。二叔,你向往过这种生活吗?”
杨康笑了起来:“若不曾向往过,襄阳那间旧屋从何而来?”
郭芙失笑道:“说的也是。襄阳、襄阳……唉,许久未回襄阳,倒真有些想念那间屋子了。”
杨康道:“你随时可以再去。”
郭芙苦笑道:“去不了啦。”她见杨康面容微沉,不由心中一酸,柔声道,“一颗绝情丹可保我百日不死,如今百日之中已过六十天,我们只剩一个多月了……你要这么一直板着脸吗?”
杨康有些怔忡,忽然将头埋到郭芙秀发之中,闷声道:“你别走,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郭芙推开他,随口道:“不好。我不想死,更不想你看着我死。”这话她第一遍说的时候只觉得凄楚断肠,然而三个月来,听惯了杨康时不时的挽留,竟也将心练得顽石一般,连痛也觉不出了。
只是胸口的气血翻腾却仍是一日凶过一日,可见杨康异想天开出来的自欺欺人之法实在一厢情愿。然而郭芙见他乐在其中,自也不会去泼他冷水。
其实有多少次,她多想答他一句:“好,我留在你身边,死也不离开你。”
却始终说不出口。
有多少次,她闭着眼睛装睡,却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手上、脸上、唇上、头发上。然而她一等再等,却只能听到他低不可闻的叹息声。
他知道她装睡,她知道他知道她装睡。却只能心照不宣,故作不知。
除了在欧阳克府上,他情不自禁吻她眼睛的那一回,他再没吻过她身上任何地方。
于是她知道,他面上装得轻巧,实际却害怕得厉害——可能比她还厉害。
他怕她死,因为他不能跟着她去死。
多奇怪啊。郭芙若是死了,杨康还能活下去,而杨康若是死了,郭芙大约也是一样。
她大概会伤心、会难过、会大哭一场,然后继续当她的郭芙。
而他大概会闷不吭声地发呆、出神,打一套从杨过那里偷学来的“黯然销魂掌”,然后继续当他的杨康。
连生死相许都做不到,他们真的相爱吗?
——难怪杨康要说怕杨过看不起他了。
郭芙轻笑一声,半开玩笑地道:“如果你突然又招惹上什么人,伤得没救了,我便留下陪你,如何?”
杨康想要刮郭芙的鼻子,堪堪伸出手便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改为拍去她衣裳灰尘,笑道:“好稀罕么。”
郭芙装作没有察觉他的动作,岔开话道:“还有哪里没去过?对了,当年你和我爹爹比武的酒楼!快说快说,我知道就在江南,就在这附近!”
杨康轻咳一声,道:“当年比武的酒楼……”
郭芙疑道:“怎么?”
杨康有些尴尬:“我和你爹爹都没赴约。”郭芙怔了怔,没有追问。杨康想了想,轻声又道:“其实便是没有赴约,去那里看看也是不妨。嘉兴醉仙楼,不知你听过没?”
郭芙一怔:“……嘉兴?”
杨康点了点头,神色有些奇特:“嘉兴有座醉仙楼、有座烟雨楼,还有座……”
“还有座铁枪庙。”郭芙苦笑道,“你兴致倒好。”
“……对了,你不提起我都差点忘了。”杨康微微一笑,“你之前便曾说过,当年你妈给你妹子讲郭杨两家之事的时候,你躲在门外偷听来着?”
郭芙哭笑不得地啐道:“就知道你只会记得这种细枝末节。”
杨康只装没有听见,哼了声道:“她肯定没讲我什么好话。”
郭芙一怔,有些明白过来,笑盈盈地道:“其实我都忘了,不如你给我讲讲?”
杨康笑道:“好啊,反正也是故地一游,权当打发时间。”
本以为只要能把握将来,过去如何都不重要。可惜将来早已远在天边,又不甘心此刻的短暂,便只能将几乎腐朽的过往也翻出来,仿佛说与你听,你便也参与了似的。
——我希望你所知道的我,是最真的我,而不是旁人那里听来的。
郭芙展颜微笑,眼中满是依恋缠绵之色:“但凡是你说的,我都相信。”



☆、第三十八回 何日复归来(上)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
理宗开庆元年的二月十八,天上飞雪飘落,道上却有三骑冒雪赶路。三骑上分别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和两个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却是从晋阳南归的郭芙、郭襄和郭破虏三人。郭破虏一路行来,只见风雪越来越大,不由有些担忧,叫道:“姐姐,风雪这么大,道上河水都结冰了,可怎么回去啊?”
郭襄笑道:“别急,大姐自然有法子。对吧,大姐?”
郭芙却在想自己的心声,被弟妹连唤数声才回过神来,怔了怔道:“前头不远有处渡口,叫做风陵渡口。我们可以在那歇一晚。”
郭襄与郭破虏对视一眼,嘀咕道:“大姐这是怎么了?在晋阳便心不在焉的,现下我们都回来啦,她还这样。哎,三弟,我们可怎么跟爹妈交代?”
然而她说得虽然小声,但郭芙这些年修为大涨,内力渐深,自然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头也不回地道:“襄儿,你说什么呢?”
郭襄吐了吐舌头,道:“说大姐你真是见多识广。这一路上多亏有你,否则我和三弟指不定要吃多少亏。”
郭芙知道妹子脾气,也不以为意,只微微一笑道:“马屁拍到大姐头上了,羞也不羞?”
郭襄嗔道:“大姐!我是关心你啊!” 她一抖缰绳,催马疾行,赶上郭芙,又道,“我说真的,大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大姐很好,没有不舒服。”郭芙给郭襄整了整衣衫,对上妹子天真清澈的眼睛,不由便说了实话,“大姐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
“什么事呀?”郭襄脱口问出,才惊觉不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能说便不说吧。”
郭芙捋了捋头发,道:“没什么不能说的。有空再同你讲吧,现下赶路要紧。”
说着,只见道路两边店铺渐多,显是已从荒岭入了城镇。三人驻马停下,郭襄笑道:“啊,果真是风陵渡口。大姐你从前来过?”
郭芙不答,秀眉微蹙:“……这么大的风雪,路上行人只怕都耽在这里,未必还有空余的房间。”
郭襄自然不会介意,郭破虏也说道:“那便在大堂坐坐也是一样。”
郭芙带着弟妹两个走入安渡客店。三人刚一踏入客店,便觉火光明亮,热气腾腾,与外头风雪交加俨然两个世界。 郭芙有些恍惚,只听耳边郭襄笑道:“掌柜的,店里还有干净客房吗?”
那掌柜的赔笑道:“哎,这位姑娘您看这里这许多人……”话说到一半,不由一愣。郭襄心中一奇,不及询问,却见忽然掌柜的话锋一转,笑道,“只要姑娘不嫌弃,小老头将自己房间让出来。”
郭襄一呆,却听身边郭芙说道:“哟,这如何使得?烦您老人家让人给腾几个位子出来,我们跟大伙儿挤挤便是。”那店家还待再说,却见郭芙向郭襄和郭破虏的方向怒了努嘴,又道,“我这两个弟妹没怎么走过江湖,今日只当让他们见识见识。”
那掌柜的露出恍然之色,笑道:“原来如此,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姑娘稍待片刻,小老儿马上为你们安排。”
说着,身子一缩,已隐身到了人群之中。郭襄讶道:“果真市井之间多高人。姐姐,你认识这位老前辈?”
郭芙微笑道:“非止我认识,爹爹妈妈也认识。其实此人的事迹我也曾同你和三弟讲过,你素来聪明,何不猜猜他是谁?”
郭襄嘟起嘴道:“你同我们说过的人那么多,我哪能一个一个猜过来?”
郭芙道:“好吧,我告诉你,这人姓裘。”
郭襄拍手笑道:“啊,我知道了,是裘千丈裘老爷子!怎的他竟跑到这风陵渡来开店了?”
郭芙未及开口,裘千丈却已请几个客人腾出位子,向郭芙扬手道:“……郭姑娘,来这里坐吧!”
姐弟三人走到空桌边坐下。郭芙向裘千丈微笑道:“经年未见,不知令徒还好?”
裘千丈笑道:“托姑娘的福,松儿无病无灾,前些年还抱了个大胖小子。”
郭芙柳眉微扬,含笑道:“老爷子明知我问的不是这个。”
便见裘千丈原本喜气洋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姑娘莫要为难小老儿。这个……这个军国之事……小老儿当年在铁掌山就不理会,现下挪个地方也照样不懂……”
郭芙见他一脸尴尬地只是干笑,也不再为难他,道:“老爷子别介意,我随口问问。”耳中听得店外又有马蹄之声,笑道,“今夜客人倒是多。老爷子忙去吧,不必候在这儿。”
裘千丈笑道:“姑娘请自便。”
——这个人,十年前叫她“姑娘”,十年后还是叫她“姑娘”,从眼神到笑容,乃至额头的皱纹,都没有半分的不自然。
郭芙“哎”了一声,神色柔和。她打发了裘千丈后,见郭襄与郭破虏都眼巴巴地瞧着自己,不由失笑道:“怎么着,跟你们想的不同?”
郭襄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并不答话。却是郭破虏搔着头皮道:“……慈恩大师,好像不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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