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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棲梧[飞狐]-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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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虹闻言就鼓掌大笑:“我还道你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寻常公子哥儿,不想心思倒细!看那人的武功,恐怕是个汉人呢。”
纪昀这时也想了起来,从袖中取出一物,递到王琰跟前:“少爷,这是霍公子削断的那人的兵刃。”王琰接过仔细看时,见非木非石,倒像是金铁之物,外面抹了一层污黑的泥巴,看上去极不起眼,用指甲轻轻剥开一处,竟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这、这是纯金的!”王琰惊讶之下索性把外层全都搓落,望着手中之物不由得目瞪口呆。回想那假扮回人婆子的人衣着十分普通,就算是乔装,寻常江湖人的兵器用纯金打造也是罕见。霍虹好奇地拿过那段金块来看,才发现是个中空的圆筒,顿时醒悟,原来那人发射的暗器是从这筒中吹出来的。车中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出有什么人会使用这样的兵器。
沉默一阵,还是纪昀笑道:“这个闷葫芦难打!咱们都不是江湖人,猜也猜不透,不如到了张掖落脚,再跟人打听打听。我看霍公子跟我们少爷很投缘,要是没有别的事,不如一同回京城,也好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聊以为谢。”
霍虹一时不答,王琰就看了他一眼:“霍兄还有要事?”
“也说不上是要事。”霍虹挠着头笑起来,“我这次出来,是想去辽东寻我义兄的。送你们回京倒也顺路,只是道谢就不敢当了。”
“想必霍公子的义兄也是江湖侠客了?”纪昀想起霍虹之前说他家人大半习武,又有一位叔叔、一位义兄居于外地,不时教授他武功,便好奇地发问。霍虹的目光顿时一亮:“他姓胡名斐,人称‘雪山飞狐’。”
“雪山飞狐?那不是朝廷通缉的反贼么?”王琰一惊,脱口而出,跟着便知道说错了话,涨红了脸刚要分辩,霍虹却哈哈笑了一声。
“王公子久居京城,当然听到的都是这些话。官府那些老爷把他说得凶神恶煞一样,可我不是还好端端地在这儿吗?”
纪昀察颜观色,早看出王琰对霍虹有结纳的意思,才会不等王琰开口就力邀他去京城。这时叼着烟杆呵呵一笑:“霍公子为人直爽率真,自然不会把别人往坏处想。但那‘雪山飞狐’不是寻常的江洋大盗、劫富济贫的豪客,居心叵测,祸乱江湖,霍公子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过亲近才好。”以纪昀的性子,本来是忌讳交浅言深的,但看着眼前这个年未及冠的青年,不知怎的十分亲切,像是被他明亮的目光感染了似的,忍不住继续道,“不瞒霍公子,我家老爷……在京城中颇有人望,霍公子又和我们少爷是这样交情,届时必会为公子谋划一条晋身之道。”
这话已说得相当露骨,王琰在旁又微笑不语,任人也看出这一行人决非普通客商。又想起晓初晓迟两人尚在舞勺之龄就学得一身精妙武功,霍虹便眨眨眼,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却渐渐严肃起来。
“王公子,纪先生,我只是个寻常百姓,不想沾上官府的事,更不想晋身仕途。我们……就在这里分别了吧。”
“这……霍公子?”纪昀愣了半晌,心想听他之前教训那些新月教教众时,明明并无反叛之心,为人也通情达理,满打算一拍即合的。谁知道这人看上去爽朗,脾气却如此执拗,当下觉得不妙,目光偷偷溜向王琰那边去。王琰虽有些惊讶的神情,但随即仍是淡淡地微笑,只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霍兄多多保重。若有缘分,我们日后再会。”
霍虹不再多说,纵身跳下马车,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望着掀开车帘的纪昀:“纪先生刚才说的新月教,逃走的那人武功不弱,一路上还要小心。咱们回人一向热情,各位不必忌讳,若有所求,任是谁都会帮忙的。”说着递过一块铜制的牌子,“你们不大会说回语,在回疆甘肃,只要给人看一看这个,他们就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了。”
纪昀目送着他身影消失在远处,才回进车厢内,把那铜牌交给王琰。那牌子一面刻着回文,另一面则是一支羽毛的图案,两人也不明白是何意思。但想霍虹态度始终友善,也不怀疑。纪昀本想着王琰要遗憾霍虹的离去,但直到他们行至傍晚,进了个小城住下,王琰也没再提及此事。
当晚几人又议论起新月教的首尾。依着纪昀的主意,王琰先不动身,叫晓初晓迟前行到附近官府衙门,调些护卫来同行。王琰不置可否,晓初却笑道:“纪先生真当咱们兄弟俩是吃干饭的了?十五爷要是有个好歹,全都着落在我们身上就是!”
“只怕你们担不起!”纪昀哼了一声,“真是小毛孩子,这般狂妄自大。你们没听霍公子说,那人是个汉人高手?就这古怪兵器,你们两个谁认识?”
两个少年接过那段金块来看了一阵,晓迟突然眼睛一亮,叫了出来:“这是笛子嘛!这人也当真阔气,拿金子做笛子。”
“咦?我知道了!”晓初也拍手道,“江湖中用金笛子当兵器的,除了那人,哪还有第二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盛衰各有时 立身苦不早


霍虹辞别王琰之后便独自继续东行。他自幼习武,又是在回疆大漠长大,身子壮健,精力充沛,是以虽是步行,倒比王琰一行还要走在前头,几天之后就出回疆,到了甘肃境内。他早打定主意这次决不回家,走得更快了,似乎担心家人前来寻找一般。又过了十数日,已到玉门,便找客栈宿下。
他初踏江湖,就帮助了王琰一行,虽知道他们必与官府朝廷有着密切的联系,但回想与新月教那些人交手的过程,仍不免心中得意,自认为是锄强扶弱之举,等到见了胡斐的时候,要好好讲上一番。正想得高兴之时,忽听窗外笃笃敲了两下,跟着有人冷笑一声。
他吃了一惊,忙伸手入怀,握住了短剑,却听那人在外面阴恻恻地道:“出来。”
霍虹只觉得心里砰砰地跳了起来,除了紧张之外,竟也有些莫名的兴奋。想了想就推开另一扇窗,直接跳出屋外。
双脚刚刚落地的瞬间,登时觉得劲风扑面,对方已攻了上来,连忙抽剑相还。这时已近半夜,对方的兵器却在黯淡的月色下闪出点点亮光,而且招招带着凌厉的呼啸声,仿佛兵器上绑着个哨子似的。霍虹离家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凶险,一下子手忙脚乱,几乎招架不住,连连后退。猛地后背撞在什么东西上,头顶便沙沙地落下树叶来。他靠着树干,一边勉强挥舞短剑,一边告诫自己平定心神。深深呼吸两次,觉得胸中稳了一些,也渐渐分辨出对方的兵器是根短棒,蓦地想起之前拦截王琰的众人中那假扮的婆子来。再注意看那人武功,果然就是那假婆子,便有了主意,不再和对方抢攻,改为半路拦截,强要与对方兵器相交。那人知道他短剑锋利无匹,果然有所忌惮,又攻了几招,见去路都被短剑封住,嘿嘿一笑,向后跃出。
霍虹看他像是要停手罢斗的意思,刚要收剑,猛听黑暗中嗤嗤声响,及至辨清暗器来路,那数支小箭离自己身前已不过三尺!
他心中虽惊,手上却自然而然有所反应,身形转动间剑尖迅捷无比地向前点出,正是一招“雪中奇莲”,眨眼间连击四次,四支暗器尽数击落。他兀自防备着对方再发射暗器,但这一次那人当真垂下手来站定,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还想问你呢!”霍虹哼了一声,“你明明是汉人,为什么要跟那些愚蠢地违背真主意愿的回人在一起,找汉人的麻烦?”
“哈哈哈!”那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声中却充满了怨恨,然后用那支已剥落了外层的纯金短棒指着霍虹,“你这个年少无知的回人!别人占据了你的家园,奴役着你的族人,迫使你们年年纳贡、岁岁征丁,还掳走你们族中的圣女充作后宫,你居然是非不分,去帮助这些侵犯你们的人!”
“你、你说什么?”霍虹愣了一下,听他话中直指清廷,不禁心生疑惑。果然那人续道:“谅你也不晓得,你前日保护的那个年轻人并不是汉人,更不是什么客商,他是满清乾隆皇帝的十五皇子,名叫永琰!”
“真的?”霍虹脱口而出。他倒是猜到那青年“王琰”颇有来历,看样貌也不像寻常商人,举手投足间都有些举重若轻的气度,但再怎么也没料到竟是皇家血脉,千金之体。怔忡了半天,喃喃道,“那……那他要是皇子,怎么会就带了两三个随从出来?也没有前呼后拥、官军保护?”
那人听出霍虹的惊讶,有些得意地点点头,放下那金棒踱了两步:“你这小子年轻识浅,又远居边陲,没见过乾隆皇帝下江南。——老子就是这个脾气,成天喜欢微服出游,美其名曰‘体察民情’,所以儿子也学了个十足十。近年来有传说乾隆内定了这十五阿哥继位,这是派他出来混些个功绩,要不是你从中阻拦,哼,我们岂非颠覆了满清大统么!”
“你要造反?”霍虹的眉梢高高挑了起来,“为什么?”
“满清鞑子占了我华夏江山,我们自然要反抗!你——就像你们回人,难道甘心为异族统治?”
霍虹慢慢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在回疆住到十二岁,我们的伯克、汗王,虽然说是朝廷任命,但都是我们回人,该哪族管辖的,就由哪族的族长担任。族里的长老和阿訇也都是有名望的、大家信任的人。至于我们的钱粮赋税,远远比被准噶尔统治时要轻得多,朝贡的都是回疆土产,也没有额外的无理盘剥。你说这就叫做统治、奴役……我们回疆的老人们都说,要是当初小和卓霍集占自立为汗王,统治回疆,我们受的苦还不知道要多多少倍!”
“你这个小子,简直是冥顽不灵!呵呵,看来就是霍卓部族圣女香香公主入宫为妃,你也觉得是光荣的事了?”那人恶毒地笑着,又向前走了几步,“当年霍卓部首领木卓伦、副首领阿尔斯兰在征剿和卓军的时候遇刺,木卓伦之女阿依帕夏不得不下嫁亲卫队长艾尼瓦尔,好令他继承族长之位——这些事,你也认为和清廷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什么?你说什么?”霍虹身子突然抖了抖,似乎要伸手抓住那人手臂,却被那人躲开了,“你的意思是……木、木卓伦和他的儿子……都是……”
“木卓伦虽然在和卓叛乱时归顺清廷,但皇帝还是忌惮他,因此暗遣武林高手刺杀。现在霍卓部族由个普普通通只会骑马射箭的汉子当首领,香香公主又入京为质,怎么还会违背朝廷的意愿?”
霍虹终于不顾一切地抓住了那人,手指死死地嵌进他肩膀当中去。那人就像没有知觉一般静静看着他,过了很久很久,才听到霍虹耳语般的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
“哼,看你这个年纪,怕是不知道红花会吧?”那人淡淡说了这么一句。霍虹却有些发愣,不自觉地放开手来,看着那人负手走了几步,仰面望着惨淡的月光。这时候霍虹才发现,那人的相貌十分秀气,尽管额头眼角都有些细密的皱纹,仍能看出年轻时必定是个美男子。“我姓余,当年在红花会中坐第十四把交椅,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做‘金笛秀才’。”
霍虹没有回答,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红花会”和“金笛秀才”这两个词的隐约印象。那金笛秀才只道他没有听过,也不以为意,续道:“乾隆十五年,红花会十四位兄弟聚义于姑苏太湖,在老舵主于万亭率领下,在全国十八省发展会众,伺机起义。到乾隆二十四年正式举事,可说得上振臂一呼,天下英雄云集响应……只是回疆霍卓部翠羽黄衫背盟,新任总舵主陈家洛又调度失当,致使义军几乎全军覆没……天下仁人志士,空有驱逐鞑虏之心,却再也没能恢复元气,重振声威……”
他越说语声越是沉重,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与火的时刻里,目光也穿透空中,望到遥远的天幕。霍虹怔怔地听着他讲述,过了一阵才意识到他口中的“翠羽黄衫”指的正是霍卓部族的阿依帕夏,立刻大声道:“不对!你刚才说霍卓部木卓伦父子在追剿和卓的时候遇刺,不正是乾隆二十四年吗?翠羽黄衫为了保全族人,不与你们汉人反叛清廷的争斗响应,有什么不对?你口口声声说我族人为清人奴役,却又想让我们帮助你们抢夺政权,你——你还利用我们的信仰,挑起我们和汉族之间的争端!你的居心,难道比清人好到哪里去?你们那个什么红花会,都是这样的卑鄙小人吗!”
“你这个——”金笛秀才顿了一顿,脸上就又浮现起阴冷的神情来,“你既然这么糊涂,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了!”
“不错!我跟你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我也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说了!”
霍虹少年气性,还在恼他说了自己族人坏话,蓦地一阵尖锐寒气扑面袭来,眼角中扫到乌油油的箭身,忙仰身相避,手中短剑一立,斜斜上指,正是一招“提撩剑白鹤舒翅”。只听玎玎几声,那金笛秀才再次发射的暗器就被他拨打落地。
“苗家剑法!”
金笛秀才吃了一惊,竟忘记上前抢攻。霍虹便向后跃出数步,指着他道:“我说你是卑鄙小人!竟然暗施偷袭!”
“你既不为我所用,总不能留着你,又去坏我大事!”金笛秀才冷然道,手中金笛一摆,已连环攻出十余招。他对敌经验远比霍虹丰富,又狠了心连下杀手,要不是顾忌短剑锋利,早已尽占上风。看着霍虹气喘吁吁地应对,心下不免得意,轻声笑道,“小子,你又是什么人,怎么会使苗家剑法?你是苗人凤的后人么?”
“你……管不着!”霍虹回了一句,便闭紧了嘴,手中短剑舞得更加急了。他情知这次与前日打斗不同,已是到了生死关头,稍有不慎就会被面前这人灭口,是以全神贯注地应对。这紧要之际,多年来学过的武功全都在脑海里清清楚楚地映出,仿佛从没有过这般心地澄明,见招拆招不假思索,到后来纯然是信手挥洒,宛如奏乐者沉浸在自己的演奏当中一般。他也没有看到金笛秀才越来越吃力的神情,和望向他的无比诧异的目光,只是像平日里练功一样,把对方攻过来的招式一一精心拆解,乘隙反击。
又过了十数招,忽听“铮”的一声,竟是短剑剑身平平与金笛相交。霍虹想也没想地一转剑锋,当即又将金笛削断,跟着竟是一招刀法中的“沙僧拜佛”,斜斜劈下。他以剑作刀,本来失之雄浑沉稳,但他的短剑乃是剑中一等一的利器,这一剑劈过空中,竟带着尖厉的呼啸声。金笛秀才硬接了一招,手中半截金笛再断之际,转身跳出圈外,跟着发足急奔。
霍虹心里痛恨这人对自己回人同胞的利用和污蔑,虽不追击,手中再发铜钱暗器,分打上中下三路。金笛秀才上次吃过他这铜钱的亏,听到风声便跃起避让,但落地之时还是一晃,随即继续跑了出去。霍虹叹了口气,不再追赶,想了想就弯腰拾起地上被削断的金笛,径自回房。
王琰一行人则又过了数日才到玉门。果如那金笛秀才所言,他本来的身份是乾隆皇帝第十五子永琰,而跟随他的两个少年晓初、晓迟则是兵部尚书、总管内务府大臣福康安之子。那福康安是先孝贤皇后富察氏内侄,倍受乾隆宠爱,简直是当作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看待。永琰则出自令皇贵妃魏佳氏,母亲原是汉军正皇旗人,后来才抬旗入满洲镶皇旗,又母以子贵,如今俨然是六宫统率。是以永琰对那毫无血缘关系、又建功颇著的表兄很是有些“那个”,却莫名地跟他这对双胞胎儿子极为投缘。三个正值青春的少年加上一个心思灵巧、又因朝廷查处盐茶亏空案受到牵连、发配边疆、两年磨砺得老成持重的纪昀,一行人谈谈说说,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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