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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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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那群敌军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浓眉星眸,挺鼻厚唇,颇具男子气概。那人看着我们,带着睥睨天下的蔑视,似笑非笑的道:“二位军师不用推拒,今日怕是谁也走不了了。”

闻言,我再次隐忍不住地低咒,该死!

如今,真的是想撤也撤不出去了。

而庞统的反应与我的如出一撤,倒不是因为他突然就不想死了,而是因为我还在。于是,他想也没想地就挥手下命,“全军准备,盾手后撤!”

同时,高山之上,熟悉的男子冷峻出声,亦是下命,“弓箭手准备!”

接着,我就听到两个同步的声音,一个高声喊着:“保护李军师。”一个平平淡淡,“放箭!”

霎时,箭如雨下。

我被盾手强拉下马,团团保护在盾牌之后,安然无恙却能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羽箭拥簇在一起,然后,渐渐散开,快速的,无情地刺入毫无防备的将士们的身体里,有的全然没入,有的只没入一点点,可是,就只要那么一点点便足以夺走他们的性命……

而庞统,那个毫不犹豫地将盾手推来保护我的混蛋,正举着长剑笨拙吃力地阻挡。

“回去!”突然,我喊叫,带着女子特有的尖细,穿透着保护在我身前的每一个盾手,“都回去!保护庞军师!”

明明,保护我不需要所有的盾手,为什么还要将他们全都调过来?

庞统,你就这么不想活吗?还是,你关心则乱,为了护我安全就什么都不在乎了?这样,我会愧疚死的,你知不知道?

如果,你死了,那就真的是我害的了……可是,明明我是想要救你的……

“李军师……”不敢违抗庞统的军令,盾手听到我的吩咐皆有些为难,想要离开却又迟疑。

我抿唇,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声音颤抖,“留下十个,剩下全都走……快点……快走……”然而,就是在我说这话的时候,一支羽箭狠狠地刺入远处的庞统的肩胛,顿时,我的声音凄厉起来,“都给我走!都给我走……走!”

庞统,你……要坚持住……

终于,他们没再流连,没再犹豫,快速地往庞统身边赶去……

然,人的速度到底比不上羽箭……还不等他们到,无数羽箭朝着庞统射去,一支接着一支,刺穿他的肩胛,他的胸膛,他的背脊……

“庞……”我启唇,本能地发出高唤,可是,不知怎地,第二个字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声,哽在我的喉咙中,噎的我喘不过气来,好似,随时都会窒息一般……

终究,我还是没能救回他……

终究,我还是亲眼看着他死去……满身是箭,鲜血淋漓,犹如一只被剥了皮的刺猬……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在发痒,痒得快要死掉,可是,怎么挠都挠不到,唯有,默默地承受着……

在他倒地的那一瞬,我的世界似乎也静止了,再没有肆意横飞的羽箭,再没有凄惨破碎的叫声……什么都没有了,都没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真实的,没有了羽箭,没有了惨叫,就连遮挡在我身前的盾手都没有了的时候,我歪歪扭扭地站起,蹒跚着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唇角浅淡的满足的笑容,忍不住地就笑了,低声问着:“你满意了吧?就这样死去,如此轻易,如此不值……”

庞士元,你还真是个笨蛋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折腾到死……

呵呵。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一支一支拔出他身体里的羽箭,默然地数着,一、二、三、四……十六,而后,没有转眸,对着立在我身边的人说道:“成为战俘前,我可不可以要求你帮我葬了他?”

叛投敌军为新生

只要活着,便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宁愿成为战俘,也没有自裁于三军之前。

总有一日,雒城会被攻下;总有一日,我会为庞统报仇,那十六箭,每一箭我都记得很清楚。

而昨夜那个未被我与庞统抓获的兵士也帮了我,为了邀功,在张任面前,慷慨激昂地指认我,说我乃是妖人,能够知晓未来的事情,例证便是,他偷听到我言庞统会死,今日,庞统就真的死了。

听罢,张任不免惊讶,凝视着跪在庞统墓前的我,询问:“这可是真的?”

我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回避,而是轻抚着庞统简陋的用枯木刻制的墓碑,浅浅勾唇,“不光是庞统,期年后,你也会死。”

如若,历史真的注定无法更改,那么,就在一年后,让张任也死吧。

对了,张任便是此番敌军的主帅,那个下命放箭的将军,那个在百日宴饮上与魏延坐在一起的陌生人。

有了庞统的先例,我的预言多少具有些震慑力,传入张任耳中,听得他怔了怔,不过,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对着我微笑,彬彬有礼地问:“这真的是预言,还是,咒言?”

“都有吧。”我很坦诚,并未因将为俘虏就忌讳言语。

他杀了庞统,我想他死是正常的,可是,这不代表我是心有怨恨地叛投的。

“不过,还是要多谢你。”我起身,从容优雅地拂去膝盖上的灰尘,回首,坦荡地与他对视,说道:“多谢你助我离开刘营,离开某个我早就想要离开的人。”

叛投到的敌营,未来的路要怎么走,我尚不知晓,但,无可厚非的是,首先需要取得信任。

不过,乍然听闻,张任并不能理解这其中的含义,蹙了蹙眉,询问:“此话何意?”

我深意一笑,避而不答,“此事,张将军无须知晓。”说完,自觉地靠拢双臂,伸到他眼前,“倒是时候不早了,张将军也该绑着我回雒城了吧?”

闻言,他低眸,看了我的双腕一眼,笑语:“李军师倒是识得时务。”

我弯眉,歪了歪脑袋,算是默认,不过,未忘纠正,“既是已成战俘,将军唤我‘军师’怕是多有不妥。”

他点头,却未答话,而是,转首交代身后的士卒,“给李先生备马。”话毕,与我解释,“像先生这般识时务之人应当知晓逃跑没有那么容易,如此,也就不绑着先生了,还请先生随我归雒城。”

接着,他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一礼。

我没躲,心安理得地受着。

而后,他领着大获全胜的益州兵马,拖拽着无数或安好或负伤的荆州将士徐徐往雒城开去。

雒城县府,议事堂。

张任携我一同入内觐见刘璋之子刘循。刘循年纪不大,约莫而立,尚未蓄须,五官与刘璋颇有几分相似,但,身姿健硕,看上去要英武得多。他端坐在堂上,不待张任走到,就已是朗声笑起,愉悦道:“张将军,你可是打了个胜仗啊。”

张任亦是笑,眉宇间难掩自豪。随即,他加快步伐,到刘循近前单膝跪地,抱拳回禀,“今日一役,我军伤亡为零,敌军伤亡大半,其主帅兼正军师庞统身亡。其外,我军收获战俘一千,战马五百,兵甲两千,辎重百担。”

“好,好,好!”接连着叫好,刘循稳坐不住地走下来,亲自扶张任起身,赞叹:“将军不愧为益州第一,轻而易举地就溃败敌军,还斩杀了敌军军师,真正是好啊,为我军一雪前耻,也好让那刘玄德瞧瞧,什么叫正义之师。”

“还有那庞统,照我看不过是徒有虚名,根本当不上凤雏的称号。”

我冷笑。

循声,刘循转眸向我望来,将我打量多遍后发觉根本认不得我,便疑惑地询问张任,“这位是?”

“李栖,字子染。”张任引荐,“这位亦是此战的俘虏,刘军的副军师。”

“俘虏?副军师?”刘循重复,再次打量我,而后蹙眉不悦,“这等人物随意安置就是,将军如何将他带到了议事堂?如若他乃假意投降,岂不是白白被他听去了军情?”

“来人……”说着,刘循就欲唤人将我带下去。

不过,张任适时打断,一五一十地将那邀功的士卒的话转告刘循,“据说,此人有预知未来之本事。庞统之死,他便是早就预料到了的。”

“当真?”霎时,刘循对待我的态度就不同了,收敛起所有的轻视,试探性地问道:“若是真的,你可能当即预知某事瞧瞧?”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后,淡淡然:“庞统死,诸葛孔明将领赵云、张飞等入益州,溯流攻占白帝、江州、江阳三城。”

言罢,冷静坦然,从容不迫。

刘循却是顿了顿,半晌,才勉强笑起,断断续续地说道:“好……好,若是先生此言能成真,吾……吾必封先生为军师,且是正军师。”

我不为所动,但,还是对着刘循抱了抱拳,“仰仗将军了。”

随后,刘循命张任带我下去安置,要好生照拂。

张任为我安排的寝居,位于几棵簇生的竹木之下,推开窗牗便可触摸到低垂下来的片片翠绿,很幽静也很清雅。寝居内,简单的布设,内室,一张床榻,上支浅淡的蓝色帐幔,铺盖着月白的棉布,床榻边是一张小几,置放着精致的灯台。外室,一方桌案,笔墨纸帛,堆放的整齐。而内室与外室间隔着一扇屏风,画有桃花纷飞之景。

似乎,很舒适。

张任说,他的居室就在近旁,往后,若是我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寻他。

我点点头,心里知晓若是别人同我说这话,帮我安排住处,定要得体地道声谢,可,当这个别人变成张任,我就全无感激了,相反的,还有那么一丝厌恶。

不耐烦地,我看着门扉,对张任说道:“如此,将军可以离开了。”

但,他没有走,依旧立在原处,喋喋不休。他说,我身上有伤,待会大夫就到;他说,已让下人替我准备热水,大夫诊治毕,我就可沐浴休息了;他还说,我没有衣物可以更换,可以先穿他的,或许有些大,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这些话,他每说一句,我的眉头就蹙得更深,到最后,已有些狰狞。

男子同女子的脉搏到底是有着差异的,若是请大夫前来诊治,岂不是会被当场戳穿身份?还有,男女授受不亲,即便是衣物,也不该贴身穿着!更重要的是,没有布条裹胸,我要怎么继续扮作男子?

万一,不巧,我又来了葵水要怎么办?

这些问题,光是想着,我就觉得头疼,更何况是面对。

情急之下,我条理不清地摆手道:“不,不,我不要大夫,衣物也不要,我会自己诊治,我只要干净的棉布就可以了,不对,也要干净的衣物。”

张任听得迷糊,“你到底要什么,不要什么?”

“不要大夫,不要衣物,要棉布,要衣服……不对……”此时,我的舌头就像打了结,思绪也混沌不清,越说越说乱七八糟,最后,无奈,我吼道:“总之,我只要干净的衣服和棉布,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扑哧——”

倏地,张任失笑出声,望着我满眸愉悦,“伤药也不要吗?”

我“……”

要死,我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凝了凝面色,我极力地挽回自己的形象,有条不紊地重述,“我……”可,乍一转眸便见张任还在笑,弯着眉眼,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别扭的孩子。他说,“不管有多么的博学多识,到底只是个孩子,你何必故作老成?”

孩子?年满二十五却活了四十年的女子也能称之为孩子?

我不满,强调,“我只是身材矮小,不是年岁尚小。”春秋有晏子,瘦弱矮小,不一样是男子,一样有年长的时候。所以,成为一个如晏婴一般的男子,未尝不可。

他忍笑,询问:“那你多大?”

“二……”我抿唇,捂嘴,恍然发觉自己和他说了许多不该说的,便立刻住嘴。良久,才移开手,再不理睬他的情绪,冷淡道:“劳烦将军帮忙准备先前所说的那些物什。”

可惜,他不甚在意,微笑提醒我,“你的后背也有伤,若是自己医治难免有所忽略,还是请大夫的好。”

后背……那就更不能请大夫了,若是大夫替我医治,要我褪去上衣,就什么都完了。

颦眉,我厌烦地看着他,说道:“我与将军相识不过几个时辰,将军管得是不是有些多?我自己的伤自己可以处理,用不着将军操心,将军只要替我将东西准备好就可。”

尤其,不需要你这仇人操心。

他唇角的笑意滞了滞,而后,犹如陌生,“好。”

不知木兰是女郎

低头不见,抬头见,因是同张任居住的相近的缘故,时常我都能瞧见他进进出出,或是便衣常服,或是戎装铠甲,有条有理,不紧不慢地打理着自己的生活。如此,不久,我便摸清了他的日常行踪:每日,卯时初起榻,在庭院中习武练剑一个时辰,然后,回屋用早食。早食罢,换上戎装,前往军营,练兵布阵直到日暮。归来后,沐浴更衣,用晚食。待到入夜,燃灯苦读,两个时辰后方才入睡。规规矩矩的,毫无荒废。

相比于他,我就显得要颓然许多,日日睡到自然醒,除了无趣翻翻书便是养伤,躺在床榻上养伤,躺在居室前的矮栏上养伤,总之,无所事事到了极致。

张任知晓,却没有理睬。

直到,某日,我艰难地从矮栏上爬起,却因着背部的疼痛而支撑不住地往下滑,结结实实地磕在了矮栏的侧沿之上,疼得龇牙咧嘴,想要轻抚却发现怎么别弄都触碰不到,最后,一个不慎,竟是险些从矮栏之上往外翻下来。

所幸,张任眼疾手快,立即放下手中挥舞的长剑,使力扶了我一把,撑着我与矮栏保持平衡,给我时间端正姿势,回到安全的位置。

可,不巧的是,他的手恰碰触我背脊上的伤口,压制着,带给我更为深刻的疼痛。如此,别说端正姿势,就连想要使力都变得极为困难。

半晌,我没动,眉头却是蹙得紧紧,额上冷汗涔涔。

见状,张任才骤然忆起我背上有伤,抬起另一只手扶住我的双肩,将我缓缓地从矮栏上抱了下来。他松手,看了我一眼,询问:“你背上的伤还没好?”

我摇摇头,退开几步,犹豫了许久才勉强对着他抱了抱拳,说道:“多谢。”

治伤时,我碰触不到后背的伤处,便想着将伤药倾倒在布条之上,然后,借着布条的长度上药,却不料,还不待布条挪动到伤处,上面的伤药就已是被蹭了个干净。

如此反复多次后,我终究是放弃了。这伤,也就拖延到了如今。

“不行。”瞥见我额前被冷汗打湿的碎发,张任略有不忍,提议,“若是你当真不想大夫前来医治,寻个旁人帮你上上药也好,总归不能这般拖着。”

我颔首,敷衍,“好,改日就去。”

说罢,我撑着背脊,歪歪倒到地就要回寝居。

张任却是突然扼住我的手腕,一把拉回我,与我四目相对,目光锐利,“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竟是一再推拒外人替你医治。”

“我……”一时之间,我难免答不上来,支吾着,企图用最短的时间思索出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

片刻后,我猛地甩开张任的手,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地道:“是又怎样?你想知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好男色,所以,我不希望男子看到我的身子。”随后,为了逼迫他离我远一点,我威胁,“还有,你最好离我远一点,不然,被我看上了,就是想摆脱也摆脱不掉。”

不光身材矮小,我还断袖……

闻言,张任明显顿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于是,我就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施施然地回了寝居。

然而,当夜,他就遣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来,说是,张将军吩咐她来替我上药的。

我无言以对,望着那小姑娘,直想找张任麻烦。不过,到底还是忍住了,想着先把这小姑娘解决再说。

一个翻身,我把那小姑娘压在墙上,一只手支撑,一只手不规矩地揽上她的腰,声音低沉,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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