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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烽烟不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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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我想认你为母吗?”不再忍耐,小丫头言辞狠绝,“你管过我,照顾过我吗?除了骂我,责备我,你还会什么?其实,最没有资格的人是你,是你这个枉为人母的丞相夫人!”

“儿时,我染疾,你在哪里?我想娘,你又在哪里?”

“因为你,我到七岁都辨认不出自己的娘亲到底是谁!”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我的亲事?!”

“啪”,又是一个巴掌,却并非出自我手,而是,出自孔明。他扶着我,望向女儿,清浅却不容置疑,“她是你娘亲。”

然后,我便就在这声认定之中往后倒去。

半老得子欲平静

我是被孔明抱回寝居的,瑟缩在他怀中,脑袋突突作疼。

不弃与马谡……仅是想着,我便觉得荒诞可笑。然而,越是如此就越是真实。

我的女儿思慕上了不该思慕之人,且同那人有了子嗣……

“孔明……”低低地,我埋首在他颈窝,伤心欲绝,“我……要失去这个女儿了是不是?”

终究,马谡会死,终究,她会同她阿爹心生怨怼,到时,我又该如何取舍呢?

偏偏此时,她怀有身孕,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不会。”这是孔明给予我的回答,确信而肯定,“她是你的女儿便一生都是你的女儿。”

“那你呢?”

“你的夫君。”

“不是……”我声音软糯,轻轻反驳,“我说得不是你于我,而是你于不弃。”

“父亲。”他笑起,走到床榻前,缓缓将我放下,祥和而慈蔼,“不论发生什么,我都是她的父亲,她都是我的女儿,此生不变。”

“那她若是不认呢?”

若是她同你置气,对你不敬,心怀仇恨,你要怎么办呢?

你那么疼她,比我还要疼她……

他却笑了,暖暖地看着我,答非所问:“她为何会不认我?”

因为,你将会斩杀她思慕的男子。可是,我要如何开口?顿了顿,我就只是强调,“假若而已。”

“那她还是我的女儿。”他淡然,但,我知晓他同样坚定,说道:“到底,她是我的骨血。”

从来,就只有儿女不认父母,又哪里会有父母不认儿女的呢?

他们可都是父母心肝上的珍宝啊……

我会意,但,怒火仍是难消,“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应允她与马谡的亲事。”

两年,她与马谡就只有两年……

“阿硕。”

“嗯?”

“若你是不弃,我是幼常,你又会如何决断?”

“我……”若我乃是不弃,即便只有两年,我也会义无反顾。

我珍惜的是他,是同他在一起的岁岁月月,而不是长命百岁。

所以,我该成全他们?

“阿硕。”孔明再唤,晏晏浅笑,“不弃已是成年,她知晓自己在做什么,因而,你我除了告诫与支持,再无别事可做。”

“即便她要跳往火坑?”

“嗯。”他颔首,带着如山般宽广的父爱,回答:“那是她自己选择的人生,得由她亲自走,亲自承受所有的后果。”

所以,我们不该过多插手……

我默然,沉思良久,而后,不耐烦地挥手道:“罢了罢了,不管她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黄阿硕,你早该看清的才是。

既然女儿坚持,你便就随她去吧,总归,你会是她最为坚实的后盾。

终究,我对她纵容。

“阿硕。”忽然,孔明第三次唤我,将我游走的思绪唤回,询问道:“你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

我回眸,看了看他扣在我手腕上的修长的五指,然后,对上他本该波澜不惊,可此时却隐有忧患的面容,不解,“怎么?”

我的月事素来不准,所以,鲜少留意,因而,它有多久没来,我也不太知晓。

“貌似……这月没来……”猜测着,我极力地思索回忆,“上月,好似也没来……”

等等……好好的,他问我月事作甚?

“你……你……什么意思?”我震惊,浑身打着颤,连话都说不利索,断断续续地,“难道……不,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都这么多年了……

可是,他却猛地将我拥入怀中,用着从未有过的愉悦之音,告知我,“阿硕,我们又有孩子了。”

阿硕,我们又有孩子了。

我们又有孩子了。

我僵硬,完完全全地怔愣住,久久,久久才回神,不可置信,“你……你说什么?”

先前,是我听错了吧?孩子,我怎么会再有孩子?

然而,某人的嗓音清晰无比,重复着,回响着:“孩子,我们的孩子,阿硕,你已有孕两到三月。”

两到三月……缓缓地,我伸手触碰到自己平坦而安静的小腹,哽咽,“诸葛孔明,你骗我的吧?”

你是在逗我玩对不对?

他失笑,松开我,捉住我的右手覆上左手的手腕,言曰,“是真是假,你自己看看便知。”

然后,我就感受到那熟悉的脉象:如盘走珠,往来流利。

孩子,真好,孩子。

我嫣然笑开,信势坦坦地断定,“这一定是个男孩。”

他笑,“嗯,一定。”

……

建兴四年年末,不弃与马谡成婚。

建兴五年年初,我再度前往城郊,拜访双剑。

时隔四年,我依旧是我的丞相夫人,可,她的身份已是几度变迁。

村妇、宫婢、贵人……

可惜,转饶一圈,她依旧是回到原点,做她的乡野村妇,练武习字,自由自在。

但是,如此一番轮转,已是彻底将她的棱角磨平。

因而,再相见,她并未对我冷嘲热讽,而是神色恹恹,难抵沧桑地说道:“我等你等了三年。”

自建兴二年离宫到如今。

可我并不在意,嫣然一笑,调侃,“双剑,我还从来都不曾知晓你姓王。”

王贵人,那是那个少年帝王赐予她的封号。

她抿抿唇,刹那,血色全无,期盼却又害怕地询问:“他们可好?”

他们?刘禅与刘璿?

我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回答:“说好也不好,说不好却也好。帝王之家,锦衣玉食,如何不好?妻子离去,幼儿无母,又如何算好?”

“不过有得便有失,你既选择隐匿,还是莫要过多关注他们父子得好。”

近近远远,离离合合,最是恼人,倒不如断裂得果决。

“我明白。”她道,接着,退开身子,让我入内,“还是进来说吧。”

我“嗯”,依言随她入了屋舍。这次,她倒没再对我冷落,反而,客套地替我斟茶,将杯盏递放到我手中,淡淡发问:“此番,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我笑,并不着急,先是饮了口茶润润喉,而后,才放下杯盏,欣然作答,“报仇。”

我累了,不想再同那人斗智斗勇了。而且,那人已是触及我的底线,我全然没有必要继续将她留在身边祸害自己。

闻言,双剑笑了,语带快意和释然,“终于是轮到此事。”

我颔首,认同她的言语也认同她的情绪,“办完这件事,你我之间便再无恩怨。”

她不欠我的救命之恩,我不欠她的害主之怨。

她说好,转而,却是有些疑惑,询问道:“救她的是你,亡她的也是你,我很好奇这是为何?”

为何?

我自嘲一笑,坦言:“她是个聪慧女子,知进退,有心计,若是能为我所用必是大好,所以,初次,我选择牺牲你保全她。而后,我查她身世,知她根底,顾虑她同故人有旧,便想着再救她一次。可惜,她不受管教,无法驯服,一次又一次地触及我的底线,到前番,已是彻底耗尽我的忍耐。”

“那你何不直接将她裁决?你是丞相夫人,莫不是连此权利都无有?”

有,怎么会没有?可是……我敛唇,回应,“双剑,在宫里待了那么久,你难道不知晓惩治她那类女子必须惩治得她心服口服,不然,坏名声得可就只自己了。曾经,我与她约法三章,如今,她已破犯二三,只要等她再破第一便好。”

我回书江东,她曾偷告孔明,更买通士卒在我面前胡言乱语。还有不弃,她唆使她与马谡私奔,并珠胎暗结。

这些,我都知晓。

“一二三?”被我说得云里雾里,双剑不解,“你如何确信她一定会再破毁约定?”

“因为她恨我,恨不得摧毁所有我珍惜的人事物。”

不弃、孔明,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还是认为是你害得二位姑娘?”大约也只有这么个理由可以支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不利。

不过,理由不会这么简单。她恨我,因为认定是我害了刘毓、刘冕,而后,随着岁月的流逝不断激增,便就到了如今想要摧毁我的一切的地步。

恨与恩一样,皆是积累出来的。

我扬眉,回望双剑,笑道:“难道你不是这般认为的吗?”

一直坚持是我害得刘毓、刘冕,不然,为何总是对我姿态恶劣?

“我……”她支吾,良久,才言,“只是习惯同你争论罢了。”

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她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思纯良的双剑了,很多人很多事,也学会了平静对待,公正去看。

所以,她愿意相信我的清白。

我失笑,倒是未曾想过多年之后竟然还能得到他人的谅解,情不自禁地便就温软了眉眼。

我道,“双剑,用你的真实的名姓随我归相府吧。”

“王妁。”她说她叫王妁,乃是王氏子孙。

丞相也有吃味时

怀胎四月,困倦疲乏,我常常不明所以地便就睡去,既不知身在何方亦不知温暖与否。

有多次,我都是在孔明的怀中醒来,浑然不知地询问他为何要抱我,然后,他就笑了,忍俊不禁地说道,我也不想想自己刚才是身在何处,竟然坐在荷池就是香甜入眠,也不怕一个不慎掉落其中。

我茫然,好半晌才回忆起自己先前正在赏景,可,赏着赏着就是瞌睡袭来,支颐而眠了。

撇撇嘴,我无奈辩解,“我也不想,可是,控制不住。”

这个孩子,不同于怀不弃时的闹腾,也不同于怀阿雒时的安稳,而是无尽的慵懒,逮哪睡哪。明明气候渐暖,我却觉得自己将要冬眠。

唔……好困……

孔明失笑,紧了紧抱着我的双手,说道:“这很寻常,有了身孕便是如此。”

我“哦”,全然忘记自己要比他有经验得多,搂着他的颈脖碎碎念,“我还想睡……可是,这样好像猪,吃了睡睡了吃……若是我愈渐臃肿,你会不会嫌弃我?不过,你也不能嫌弃我,毕竟这个孩子是你的……嗯,虽然也是我的……”

他笑,反驳,“你除了睡,哪有吃?”

“有的。”我回答,因是困乏而有气无力,“虽然最后都吐出来了……”但,到底是吃了的。

说到这儿,我狡黠地笑了笑,趁机威胁,“以后,你都回来陪我用饭吧,不然,我是一点都吃不下去的。”顺便,我也好监督监督他,以防他因公废私到废寝忘食。

他说好,轻易地便就应允了我。

我心满意足,而后,怯声又道:“那个……我带了一个人回来……”

“双剑?”

“嗯。”我点点头,转瞬,又觉得不对,“你都知晓?”

他颔首,悠然回答:“是啊,你做的事情我都知晓。”不论是偷偷救下双剑还是谋划戳穿蒹葭。

所以,他也知晓往后我会怎么做?

我泄气,有种孙悟空难逃如来佛祖五指山的怅然之感,说道:“你太聪明了,实在太聪明了……”

他似笑非笑,“阿硕,你是在骂我?”

“没有。”我否认,急切地摆手,“我是在夸你来着。”

聪明,明明是褒义词。

他嗯哼,“那我怎么没看出来。”

是你眼拙……我呵呵,往他怀里钻了钻,约定,“那你不准真的同我置气。”

“嗯。”

……

蒹葭见到王妁是在三日之后,奉命前往厨室替我取药却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鬼……鬼……”她如此念叨着,素来从容的神色尽皆破碎,化作仓皇,喊叫道:“夫人……鬼……有鬼……”

我被吓了一跳,握着杯盏的右手颤了颤,溅出几滴热茶,烫得我龇牙咧嘴。

由此,我的面色并不佳好,蹙眉责怪,“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鬼……夫人……有鬼……”她又是重复,带着哭腔,“她……她回来了……”

“她?谁?”我明知故问,否定她道:“鬼神之说实乃荒诞,你莫要胡言乱语。”

就算这世上真的有鬼,那也断然不会选择这青天白日到处乱蹿。

她委屈,侧转过身,手指厨室,呜咽:“她……就是她……就在厨室……夫人……她回来了……”

“她她她,她什么她?!”我被惹恼,拍桌呵斥,“蒹葭,你看你像什么样,简直就是个疯妇!”

到底,她是古时人,学识又不够渊博,无法否定鬼怪的存在也实乃正常。

不过,我并不容许,正色道:“把你的鬼话都给我收回。”

她抽泣。

然而,就在这时,门扉处响起熟悉的嗓音,和颜悦色地说道:“蒹葭姊姊,你忘记拿药了。”

蒹葭怔愣,接着,浑身打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几近昏厥。

“夫人……她……”

我失笑,恍然大悟的模样,“蒹葭,你所言的鬼怪便是她?”

她点头,使命地点头,瑟缩在我身后,花容失色。

“你以为她是双剑?”

“嗯。”

然后,我便就对着王妁展颜一笑,言曰:“阿妁,怎么样?我就说你同我那故人生得颇为相似。”

随之,王妁福身,拜见蒹葭,“蒹葭姊姊,小女王氏阿妁,非是双剑。”

如此,身后之人才稍稍镇静,小心翼翼地探出首来,询问:“你……你当真不是双剑?”

“不是。”王妁坦然,不复单纯的眸子远要比言语更加具有说服力,“小女自幼在益州长大,乃是文士之后,并不同于姊姊口中的双剑姑娘。”

双剑会武,她文武双全;双剑直爽,她温婉优雅,怎么看,这二人都是有着千差万别的。

“那……那你可有流落荆州的同胞姊妹?”

“无有。”王妁摇首,信口拈来,“家父家母仅有阿妁一女。”

“哦……”良久,蒹葭如常,施施然地自我身后走出,对着王妁回礼,“抱歉,先前误认,多有失礼,还请姑娘见谅。”

“姊姊言重。”

转而,蒹葭回身,恭敬询问:“夫人,不知王姑娘在府中……”

“乃是贵客。”

我本想说侍婢,却因为考虑到她原来的贵人身份而没有。

君君臣臣,到底,她曾经是君。

可是,她自己不以为意,笑道:“姊姊莫听夫人乱说,阿妁不过侍婢,非为贵客。说到底还是夫人看重,才如此言语罢了。”

话毕,她不忘对着蒹葭又施一礼,谦卑道:“往后,还劳姊姊费心。”

“好说好说。”

而后,蒹葭退下,留我与王妁单独说话。

王妁看着她的背影,有感慨也有嘲弄,“她倒是一点未变。”

依旧的不动声色,攻于心计。

我扬唇,转身将她手中的汤药尽皆倾倒,答曰:“不是她未变,而是你变化得太多。”

变化到与原本相交颇深的阿姊纵使相逢亦不识。

她歪歪脑袋,不可置否,然后,询问:“你倒那汤药作何?”

“她买回的药。”我可不敢喝,何况,是药三分毒,即便是中药也少喝为妙。

“你就对她从未信任过?”王妁疑惑,凝望着手中空荡的托盘,意味不明。

我摇头,“怎么会没有信任过,可惜,被她辜负了。”

想想不弃,我便是一阵恼火,冷冷道:“你可做好了同她反目的准备?”

“做好十多年了。”她笑,回想起某人先前的形容,乐不可支,“我再出现,她怕是吓坏了吧?”

“自然。不过,她也不笨,惊吓过后就该思虑你到底是谁了。”

王妁?益州人士?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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