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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则使[剑三系统+快穿]-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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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仇见他否认,便笑了,说道:“正是。其实我母族的人,并不只是金发蓝眸而已,他们高鼻深目,身形壮硕,与燕人很有不同。我在家乡,其实也如同在朝中一般,被人称为‘异族’。”
陈文珝听得倒是一愣,片刻问道:“你父母亲呢?”
“我父母亲过世得早,我是被舅父给带大的。我舅父相貌也有一些与乡人不同,所以我们向来离群索居。舅父是个十分高明的药师,所以尽管乡人忌讳于他,却又时常要求助于他,因此我少时虽则不受人待见,过得却还不错。”
阿仇说的经历倒是令陈文珝微微一愣,仔细思索,却又在情理之中。
他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旦出口却变成了完全不同的话语:“卿少时受苦了。卿如此才华,既已效命于孤的麾下,他日必然飞黄腾达,孤允诺于卿。”
阿仇便也如同受到安抚一般,露出淡淡笑容,谢了一声恩。
阿仇离去之后,陈文珝处理完公务,往软榻上一靠。宫人问他是否要来些汤饮点心,都被他挥挥手拒了。
若是平时,这样的时候,陈文珝必然会觉得有些空虚,有些不满足。找一位夫人消遣还算是不错的主意,偶尔他也会直接拖一个看得上眼的宫女嬉戏一番。
但是这种游戏玩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就慢慢厌倦了。
……想要一些更加刺激,更加猎奇的娱乐。
娶进来的夫人都是大家闺秀,陈文珝也要自我克制着,不要太过暴露本性。可是已然坐上尊位,却还要哄着几个娇弱女子,实在让他觉得不那么舒心。
不过他也知道,若真是算无遗策的聪明人,他反而不放心了。
若说当年还有个唠唠叨叨的老宫女让他觉得有几分暖心,但是此时,他却真的已经是孤家寡人了……孤,这一个“孤”字,真是用得再精妙不过。
哪怕现时再有人表现得如同那人一样温柔关切……他又如何相信得?
最终陈文珝只是挽了挽袖子,重又坐起,让人召来属下,开口问起了韩越之事。
却说越皇子到了韩国,初始还是很受韩王礼遇的。然而再是如何礼遇,终究是异邦人,也终究是如同货物一般的质子。
越国质子若说年龄,比韩王与泽姬还要年长,只是泽姬嫁了越王,说起来韩王比越质子还要长上一辈。
这处境自是说不得的尴尬。
而越质子赴韩不到半年,韩都中就已经有人同越质子爆发了好几场的冲突,显然入他国为质的日子并不好过。
陈文珝问属下:“……与越质子接洽的人安排得怎么样了?”
属下回答道:“目前已然碰过了面。我等做了两手安排,一人是韩都归梦楼的妓子,一人是质子府附近一家书局的老先生,都已经能和韩质子说上几句话。具体的深入接触,还要等待时机。”
陈文珝点了点头,正想要再吩咐几句,却听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太后娘娘到——”
第99章 卷二卅七积年宿怨
莲姬已有多日不曾见过自己的长子了。虽说当初陈文珝还只是七皇子的时候;她其实便不怎么乐意见到对方,但是今时终究不如以往。
陈文珝而今身为一国之君;虽说不是莲姬所乐见的,但对方好歹也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在莲姬看来;日后的燕宫;自然是应当由她为所欲为才对。
却不料陈文珝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
自从陈文珝登基之后,莲姬的周围便开始了变化。首先她发现自己渐渐指使不动周围的宫人了,而闹着更换了一批宫女太监之后,周围的人也渐渐开始变得难缠起来,动不动“一国之母”动不动“国法家规”……莲姬当初想着拿孝顺来挟制陈文珝的手段,全部被陈文珝反手就用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莲姬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措手不及;也慢慢有所领悟。
这种无力感,让她隐约有种回到了少女时期的阴郁和沉重感。
……为什么,明明已经那么多年过去了?
所以这一日,她是抱着要完全扭转局面,必须要令陈文珝就范的决心来到御书房的——莲姬是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回到当年的处境之中的。
陈文珝再怎么猖狂,那也是她的儿子。当母亲的要见自己的儿子,谁敢阻止?
莲姬怒气冲冲,不经通传就直闯御书房,非要和陈文珝说个清楚。但是她刚闯进门,却不料门外就急冲冲地追上来了一个宫女,对着莲姬叫道:“太后娘娘,不好了!”
莲姬正烦躁间,一个广袖便抽了宫女一下,怒道:“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你说谁不好了!?”
宫女捂住被抽了一道红痕的脸,才开口说道:“十一王爷方才突然倒了下去,发起了高烧。”
莲姬愣了一下,心头猛然一颤,然后望向了陈文珝。
陈文珝却面色如常,只关切问道:“十一弟病了?母后快去看看,我立刻让人去找太医过去。”
莲姬的眼神依旧十分可怕地盯着陈文珝,似乎想要从他面上看出些许心虚或者不轨,但是到最后也无法判断,十一王爷的病与自己的长子有没有关系。
她心头慌乱,生怕真的是陈文珝下手狠辣,要谋害自己的弟弟,但是又并不是十分肯定幼子是不是自己着凉生病了,所以预想的发作还未发作出来,就匆匆赶了回去。
十一王爷的病并没有什么大碍,很快就好了起来。但是骄纵如莲姬,却也终于意识到了,十一王爷的这一场病,是陈文珝对她的一次警告。
陈文珝在告诉她,幼子的性命其实是掌握在他的手里的。莲姬若是轻举妄动,让他觉得不痛快,那么陈文玦就会变得不平安。
莲姬想通了这一切之后,表情便变得十分可怕。
对于宫中的这一切,阿仇虽然不曾耳闻,但是多少也有发觉异动。
他倒是知晓莲姬是个不安分的人,尤其她还不是很聪明。但是为何至今她还没有闹出荒唐事来……八成是陈文珝在其中耍了手段。
在他心里,多少还是默认着莲姬总有一天会闹出荒唐之事的——先帝还在世时,这位夫人就有许多不好的传闻。
有时候他也挺可怜陈文珝的。
大约世界上的可恨之人,多少都会有可怜之处吧。
次日陈文珝也不见心情不好的模样,过午之后仍旧招阿仇进宫了一趟——前朝送上来的策论还没有看完,亦不曾决定新人的去留,陈文珝对此很是上心,近日都是轮流招点英省的官员前来禀告和回话,偶尔也会召见文章出色的学子。
这日依旧是如此。
近来点英省的点英试已经逐渐形成惯例,若投名状累积超过百张,则三月一开试场。若是不足百张,则当期往后顺延。这点英试推行时间不足一年,但已经暴露出不少问题。因为是新政策,所以点英省的官员始终都在不停地完善着制度,改进其具体的执行方式与细节。
到日色西落,阿仇才收拾了东西想要离开,却不料陈文珝突然开口留人,说有话要问。
阿仇便站住。
却听陈文珝问道:“你说你母族待你也不好,那你对他们可有怨恨?”
阿仇沉默半晌,微微眯起眼,思索了一番,才开口答道:“我自可以活得很好,又何须怨恨他们?”
“哈。”陈文珝轻轻发出一声笑声,才说道,“为何不怨?待我不善之人,就该去恨,就该去怨,就该这样……才对。”
阿仇却轻轻推开了他挡在自己身前的那只手,说道:“如今到我远赴大燕,他们也已沾不得我一些些好处……我又何须还要惦记着这那时他们不肯与我一丝丝善意?……终究不过以眼还眼而已。我不取他们分毫,也不会给他们分毫,正是公平合理之事。”
陈文珝看了他半晌,才说道:“……你倒是公正得很。”
阿仇顿时笑了,说道:“陛下心中有怨。”
陈文珝眼神尖锐地望着他。
“既然有怨,便应当发泄出来。您是一国之君,何须为难自己?君王若积郁在心,方是朝廷的不祥之兆。”
陈文珝倒是听得一愣,眼神微动,问道:“哦?你倒是不畏惧孤迁怒在你身上?”
阿仇仍旧笑得淡淡,说道:“臣不过无关紧要之人。若陛下迁怒于臣,能解心中不悦,倒是也不算亏。怕只怕臣分量不足,解不了陛下心中郁结。”
陈文珝神态阴沉问道:“你可知孤为何不悦?”
阿仇答道:“虽不知晓,但想来不过是家国之事。于家陛下是主,于国陛下是君,既是君主,陛下又何必烦恼?”
陈文珝闭上眼睛,沉默半晌,才说道:“纵是君主,怕也不是所有人的君主。”
这话说得着实诛心。
简直是在暗指莲姬母子有谋逆之心一样。
阿仇倒是不知道陈文珝与莲夫人的关系已经糟糕到了这样的地步,但是无论如何,他却知道,这已经到了要他表态的地步。
陈文珝的话暗示到了这个地步,眼下正是他表明态度,亲近陈文珝的关键时候,说出口的话,必须要合陈文珝的心意才行。
事到如今,阿仇也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想什么说什么的天真世家子。
他开口说道:“陛下是君,这是谁也抹灭不去的事实。不以陛下为君者,陛下自然也不必以之为臣,我大燕亦不会以之为臣。”
陈文珝听得心中一动,表情却没有什么改变,只说道:“孤知道卿忠心可嘉。”
不以我为君者,我亦不会以之为臣。
阿仇的这句话,可以说是说到了陈文珝的心里。
与五皇子不同,莲姬的存在,其实对陈文珝已经并不构成威胁。但是虽然如此,不同于丛华是陈文珝并不真的厌恶却自觉不得不跨越的障碍,陈文珝憎恶莲姬,憎恶到了极致。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曾经对莲姬有过孺慕之情,但是如果有的话,大约也已经被长久以来的失望和厌恶给消磨尽了。
他幼年的时候,性情就不似陈文玦一般活泼,而更偏于沉静。然而再如何沉静的孩子,都不可能与成人一般心思深沉,喜怒藏于心。
那时他还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亲娘会对于自己露出一脸厌恶的神态,但是那种眼神带来的凉度,却在多年以后始终冷彻心骨。
哪怕知晓了这其中的恩怨和缘由,他对莲姬也从来没有谅解或者同情,而只有讥讽与不耻。
陈文珝自身并不对这样的恨意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他多少还会顾忌着那些朝臣的看法,努力不使这样略显寡情薄意,不孝不仁的感情表露出来。偶尔他也会有些漠然地问自己,我是不是太过阴毒狠辣?
但是在陈文珝的内心,始终不觉得这样的恨意有任何不该。或者说,他也不在意承认自己是个阴毒狠辣的人。
他对于莲姬的犹疑,多数只是出于对于道德法令桎梏的一种退让。
他想:但愿莲姬能为了她的心肝儿安分一些。
——就像莲姬私下里素来只叫他“陈七”或“陈文珝”一般,陈文珝私底下也从来不觉得莲姬是“娘”,多数以莲姬或者莲夫人称呼之。
这对母子,在骨子里面终究还是流着一样漠然的血液。
而很快,陈文珝的注意力就已经没有功夫在莲姬身上停留了。
因为明正二年的春天,越国就传来了陈文珝等候已久的新消息。
泽姬,在越宫之内消失了。
而在消息后数天,越都就开始到处传扬着各种纷纷扰扰的八卦消息,有人说泽姬是被嫉恨她年轻貌美的其他夫人谋杀了,有人说泽姬是跟着她的侍卫私奔逃跑了,还有人说……嫁过来的泽姬根本是个假货,被发现真相的越王给杀了。
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陈文珝知晓,他所期待的局面,眼看就要出现了。
韩越,眼看就要乱了。
而这天下的风云,也终将要开始翻滚出滔天巨浪。
第100章 卷二卅八战火燎燎
泽姬消失了,她是走了;还是死了?
对此;阿仇也不得而知。
然而他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泽姬的消失应该不是她的自愿;至少不是全然的自愿。他更加相信;泽姬的消失有着各方势力彼此角力的结果夹在其中。
而接下来;几乎是紧接在泽姬消失之后,越质子逃离了韩都。
越皇子逃出韩都的时候,就连韩国王室都还未必已经收到泽姬失踪的消息;但是越质子却仿佛在第一时间知晓了这件事的结果——任谁也会很快明白,必然是有某个势力在为其通风报信。
越质子的逃亡,终于让韩越两国的联盟崩裂变得不可挽回。
夏末之际;韩国在韩越交界集结军队;向越国问罪的消息一路传至了燕京。而越国年迈的君王,其态度亦是暧昧不明。
非要说的话,这一场仗,至少在表面上,两国的君主都是不想打的——越国的大敌是大燕,韩国的威胁为大楚——但是对于国民来说,却未必如此。有时社稷之事并非君王一人可以做出决定——不同燕楚这两大国家山高水远,为宿敌所阻隔,韩越之间,地域还是有交界之处的。
两国边界彼此都有的劫掠械斗之事,原本也并不少见。两国国中,反对联盟的党派,也绝对不在少数。
何况,哪怕两国君王表面上作不得已的情状,但是真实的内心到底如何,却也并无人可知。
阿仇对年轻的韩王到底性情如何并无多少了解,但是燕越百年宿仇,东越历代皇帝的作风他却是极为了解的。越王虽然老迈,但是每隔数年便摆兵边疆,那种□裸的野心却是从不掩饰的。尤其东越去年风雨不调,素来粮果丰茂的大片土地都遭了灾,越王正急需一些事情来转移矛盾。
……韩国,又何尝不是一个极好的征伐对象?
韩国摆兵边境,质问越王,越国初始却是并没有动静,这样沉默了数日,韩国也没有正式出兵宣战,越军更不曾增兵边境,只是越发开始严查入关出关的旅人,缩短每日允许出入关卡的时辰。
而后过了十余日,韩国边城会梁被越军突袭的消息和越王谴责泽姬与人私通,意欲混淆越国王室血脉以及韩国谋害质子的缴书几乎同时抵达韩都。
这还不是结束。
若说韩国的增兵声势浩大,却只是摆设,越国突袭会梁的却着着实实是百战精兵。他们拿下会梁之后,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而是一路长驱直入韩国腹地,一连打下了韩国数个边界重镇。
韩国满朝轰然。
虽说东越的攻击令人猝不及防,但是在连失数城之后,韩国也终于紧急征调了军队,迎面对上了东越的进击,只是战况却很不乐观。
越军正当锐势,韩军却准备不足。军中惶惑,不安,茫然,忧虑远远超过了对于胜利的渴望,而随着韩军一步一步败退,这样的负面情绪越来越严重,已然完全影响到了士气。
与此同时,国内责备韩王与饿狼谋皮的论调也变得越来越大声起来。
初秋之际,越军甚至一度逼近了韩都,令整个韩国都开始头悬灭国的利剑,但是紧接着的情势却突然大变。
韩国突然宣布与北燕结盟,而后燕国大军直逼东越,数日之内连下九城。越国眼看着形势大好,却也不得不撤兵回援国都,却不料回援之时,遭到韩军大军埋伏,惨败而归,当初出拔大军,归返的不过十之二三。
这对于东越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为了此战快速奏功,以最短时间获取最大战果,越国此次派出的都是国中精锐,甚至借调了一部分常年驻守燕越的边境的精兵良将,才会导致此次面对燕国来袭,边军如此不堪一击。
这一战东越元气大伤,韩国也损失惨重。战事一旦得利,韩军顿时士气大振,决心要从东越身上讨回损失。而另一面,燕国也是步步紧逼,虎视眈眈如同一只窥伺的猛兽,对着东越分毫不让。
东越与西韩不同,民风要更加彪悍与具有侵略性。处于与燕国的常年征战中,对于战事的反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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