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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洗冤录-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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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队者身着青衣,长相清俊,眉眼狭长,带点阴鸷的感觉,十分眼熟,突然想起,那是曾呆在公主府的面首之一。
我看他皱着眉头听下人答复没有寻获,用中指抚了一下眉头的汗珠,下令撤了。
大概二十来个人,陆陆续续地从我的眼皮底下走过。有一个狗腿子撤得特别慢,落单了。
我想我不该放弃这样的机会的,对不对。
我迅速地从树上滑下,悄无声息地欺近他,将石块狠狠地砸到了那个人的后脑勺上……诶,老兄,对不起了,优胜劣汰啊,谁让你走得最慢。
到了生死存亡关头,不由得下手有点狠了,那一闷砖下去砸出不少血来,不知道他死没死。我怕下手轻了没砸晕,惹来动静。
没有半点犹豫的时间,我将他身上衣服扒拉下来换上。
在船开动之前,紧赶着上了甲板。
第31章 拼一次
这种潜伏的刺激,足够让我心惊肉跳。
刚才砸晕的是个五短身材的狗腿子,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也不算离谱。站在旁边的仁兄却是目光怪异的瞟我一眼,然后侧过头去,时不时捂了下鼻子。
我了然,大概是呆在荒野几天没换过衣服,身上发馊了。
幸好他只是想避开我远点,没心思来研究为何身边是个如此不注重个人卫生的人。此时这样被人讨嫌着的感觉挺好。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舸舰在一座临江小镇的码头停了下来。狗腿子们一溜烟儿地下船去,顺着堤岸而行,领队的青衫男子正在身后紧跟着,我不得不举止安分。
我随大流而行,经过用木架支起的通告栏,有官兵模样的人正在张贴皇榜,随意一瞥,赫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出门时的华丽扮相的画像!朝廷果然也已经有了动作。
天气燥热,青衫男子挥了挥手,让大家进了搭在路边的茶棚子喝口水,这是个用竹竿支起的草棚,檐下挂着大大“茶”字的破败旌旗在微风中轻轻抖动。
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由远及近,颤抖的旌旗下,健硕的马腿一帧一帧从底下挪腾而过。那一群官兵模样打扮的人策马游走在青石板街,惹小镇民众驻足观望。
而我周围的这伙人更是个个警惕起来,没有了窸窣的话语声,直盯着那头看。
只见马队之中当前一人,身着玄色锦衣,身姿挺拔,仪表堂堂,表情冷淡而坚毅,目光沉肃着向周围巡视了一圈,蹙着的剑眉透出一丝焦灼。他高高的坐在骏马之上,一手执着辔绳,一手向身后的官兵指了个离我们而去的方向。
看到这一幕,我的双脚似乎自己长了翅膀,不由自主地朝那个方向迈出。心中默念,何予恪,我在这里,不是那边。
我不过走出了一丈远,身后突然厉声响起:“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心脏漏跳了一拍,脚步粘滞,犹疑了一瞬,看着何予恪带队渐行渐远,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气血涌上头顶。
我决定再拼一次。
我不管身后的警告拔腿便跑,朝着马队离去的方向大声喊着:“何予恪,救我!”
小贩们推着货物来来去去在码头和街道之间穿行,那驾着骏马的高大背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毒辣的日头晒得地面似要融化了。
近旁的路人听到我声嘶力竭的叫唤,纷纷回过头来。
跑快一点,再快一点,可是同时马队也在离我而去,为什么始终接近不了,人马越来越小。我的心脉都开始收缩了,我又竭尽最后一丝力气,高喊一声:“何予恪!”
嗖的破空之声瞬息而至,我只觉背上一痛,一支利箭悍然钉入了我的身躯,我随着奔跑的惯性和箭支的冲力在倒地之际向前滚出几丈。
我不知道被射中了什么地方,此刻已不知痛,不知倦,满心满脑只有求生的欲念。我在地上挣扎,手脚酸软跟个废物一般怎么都爬不起,只能用身体摩擦着粗粝的地面一寸一寸向前匍匐着。
眼前越来越暗,突然连阳光都找不到了,模糊一片,阴影加重,就连抬头都似抽掉了我身上最后一丝力气。
然后我看到了目光所及的地面突然多了无数个马蹄子。
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兵刃相交的声音在上空奏演,我只觉得眼皮沉重不堪,这几日的劳苦奔波已经将心力损耗到极致,再也支撑不住,沉昏过去。
夜幕起合。
高枕软榻,如坠云端,也无法消融浑身散发的如火烧般的疼痛。唇齿间的干燥与灼热,随着一股温泉的流入渐渐缓解。
窗外有清风徐徐送入,光线散漫已是黄昏,感觉齿间有异物在蠕动,在神识慢慢聚拢的那一刻,一下子脱离开去。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我左右晃动着眼珠子才能将那棱角分明的眉眼尽数扫进眼里。已近掌灯时分,屋内光线昏暗,他很安静地看着我,近在眼前的脸一寸一寸地移开去。
我掀动着眼皮,睫毛上有水雾,一开口,发现嗓子发哑,干燥得说不出话,意识一清醒,胸口的疼痛也跟着清晰,忍不住发出一声嘤咛。
“你觉得怎么样。”何予恪目光静谧如水,说话很轻声,带着点小心翼翼,好像怕说重了会吓到我一般。
好不适应这样子的他。“还好……”我出声,声音沙哑得有点怪异。
他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茶杯放在床边的角几上:“那一箭射在肋下,离心脏只有几寸距离,公主高烧一直不退,已经昏迷了两天了。”
“哦……”我还没反应过来,好像在听他说别人的事情,前世今生,梦里梦外,脑子像陀螺一般高速转动着。
他温柔的目光带着探究紧盯着我看,突然开口道:“闫娜,闫娜是谁?”
我诧异地看着他,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你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这个名字。”他很负责任地解释道。
心脏毫无征兆地开始抽痛。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在最疼痛最难熬的时候习惯呼喊自己的名字,希望自己可以快点好起来。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很辛苦,不敢生病,不敢看医生,所以在手头稍微宽裕的时候就给自己买了好几份保险。
我看着他,虚弱地笑笑,实在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见我无意解释,也不追问。目光落到锦被上:“你身上的鞭伤已经开始溃烂,虽然上了药,但在水里浸泡的时间太长,可能会留下疤痕。”
“哦!”我又应了一声,淡淡道,“这样子的话,就不完美了。”
可惜了元筠公主这身自小开始悉心打理的毫无瑕疵的好皮囊。我撩起薄被,看到自己那身发馊的衣服已经换掉了,身子显然也被清理过了。
何予恪神情怔楞地看着我发呆,以为我悲伤到了极致,慢慢舒张起手臂,似乎想拥抱我,又突然停在半空,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无端显露出一种寂寞的姿态。
就这样僵持了三秒。
前几日所发生的事情如那滔滔江水一般在脑中汹涌翻滚,我的脑瓜子瞬间清晰万分,一下子从床上挣扎起来,触到伤口一阵疼痛,我嘶了一声,又只得靠到床背上,忍受着韧带的干涩哑着嗓子道:“何大人,你快派人回宫里报信,千万别让赵会琛掌握兵权。”
何予恪看我举止激动,一直古井无波的脸上滑过一丝戾气:“是赵家人要谋反吗?”
“嗯。”我点了点头,正待缓口气细说。
何予恪又紧接着道:“驸马不是你杀的?”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盯着他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何予恪沉声道:“驸马生前有和云遥传信,里面提到他的丫鬟婵儿举止有怪异。这段时间我就是在调查此事,顺藤摸瓜查到了赵家,原来这婵儿自小是赵家蓄养的暗人,十三岁那年送入世子府做了驸马的贴身丫鬟。此事必定是赵家从中挑拨,此次我带了驸马的亲笔书信想交予南坪王,以此劝他撤兵。”
我一激动抓住他的袖口道:“那太好了。”
这次他没有避我,只是看着我的指尖滑过他袖口上菖蒲色的绲边,我吐了吐舌头,松开了手,打起精神与他商量对策。
何予恪的意思是,我身体未好,不便旅途劳顿,让我先在此处养两天身子,然后让他的手下护送我回朝都,而他自己打算单枪匹马地去找南坪王解释。
我觉得这样安排也没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定了下来。
完了他看着我说:“你身子虚弱,还是不要太废心神。”然后神色怪异地看了一眼角几上的杯子道,“还要喝水么?”
我摇了摇头,确实感觉精力不济,慢慢地躺了下去。
他起身,挪动了几步,在案几前停住,背对着我发出窸窣的声音。
等他侧身,一豆烛火在屋内幽幽燃起,驱散了越来越浓重的黑暗。
然后我看到他高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昏黄的光晕里。
第32章 又来了
许是这两天睡得多了;自从醒来之后,再次入睡总是在半梦半醒之间神思恍惚着。
屋子里面升腾起一股燥热,闷得我把被子都掀到了一边去。
外面隐隐传来一些喧杂之声;我支起身子;惊奇地发现窗棂外泛着一片妖异的红光。
我身着纯白的中衣,小心翼翼地下床;胡乱把脚伸进软靴里;走了过去;只将窗叶掀开一道缝隙;立马有呛人的烟味钻了进来。
心中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小镇驿站怎么会无故起火,只怕又是仇家找上门来了。
真是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我口里诅咒着;忙不迭地翻找柜子,想找出一套能穿出门的衣衫来。
我这厢刚把角落里的柜门打开;失望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子,那边屋门已嘭地一声被人踹开,凌厉的气势携风而入,直把屋内那豆微弱烛光都扑灭了。
我看着一道黑影踹门而入,嚣张的姿态带着一股杀气,让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黑暗中我看不出他的容貌,只见他转着脑袋在不大的屋子里巡视一圈之后突然与我四目相对。然后我看到他阴笑着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慢慢走近了我。
适应了黑暗的我,一下子认出他就是那个射了我一箭的领头之人,我知道何予恪把我从他手中救下来了,他竟然还没死。
想他在公主府上也呆过一些时候,多少有点交情,我只能拖延时间劝道:“你不要乱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只要弃暗投明,本宫保证既往不咎……”
他那毒蛇一般阴寒的目光闪过一丝得意:“公主,大势所趋,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的人已经将这里包围,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
我倒退一步到窗边又劝道:“古往今来有多少乱臣贼子是谋逆成功的?朝代更替才是大势所趋,复国是逆天而行,会不得善终的。你是个大好青年,只可惜跟错了主子,我劝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我口中絮絮叨叨,心中焦急万分,何予恪怎么还不过来救我。
对方突然眸中精光一闪道:“在等人来救吗?”
我被他窥破了心思,默而不语。
他轻松笑道:“他们被彭诩制住了,过不来了。”
他也来了……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我拽紧的拳头用力过度,指甲一下子嵌进手心里。
这种刺痛的感觉让我振作了一点精神,我面露惊喜指着他的身后道:“何大人!”
他闻言抽剑回身,我趁机猛然一跃,头先脚后滚出窗外。
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外面的草丛里,幸好是草丛,有绵软的植物和土地缓冲着,我抬头,只见整个驿站燃起熊熊烈火,梁木噼啪作响,香樟被燃成了火树,火星苗子不断地掉落下来。
我两肘撑地费力起身,突然腰上一紧,整个人腾空,有人从背后圈住了我,将我一下捞起。
果然是垂死挣扎吗?我剧烈扭动着腰肢,“放开我!”
“别动!”熟悉的低沉嗓音传入耳里。
我看了一眼缠在我腰间的手臂,那衣料上的熟悉藤纹,让我瞬间安下心来,“何予恪!”他真的来了。
我扭头看他,只见他目光冷戾如冰刃,整个人像一柄出鞘的剑一般透着凌冽杀气。
“彭诩呢?”我问他。
“被我的护卫拖住了,我们快走。”
啪啦一声,窗棂崩裂的声音,青衫男子从屋里蹿了出来,挡在我们跟前冷冷道:“走得掉吗?”
何予恪放开我,冷笑着说:“上次被你跑了,这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一边抽剑一边不动声色地把我挡在了后面。
我自知武力值为零,不好当拖油瓶,乖乖地退了开去,看他们在那里决斗。
何予恪这次出手不同以往,只攻不守,招招致命,力求速战速决。几个回合之后将青衫男子一剑穿心。
我没有再多看一眼青衫男子睁着眼睛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让我感觉到杀人的一丝快意。
何予恪举止行云流水般利落,没有半分犹豫,将利刃从对方的身体抽出来,又过来拉起我的手,“快些,后院有马车。”
我站在那里没动,挣开他的手道:“他们一定是来抓我的。你快走吧,彭诩他不会伤害我。”
何予恪蹙眉:“不会伤害你?那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他……”
他没有耐性再听我说下去,直接将我打横抱起往后院冲去。
“喂,你听我说,你带着我走不快。”我劝着他,却没有耗费力气挣扎,“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人脱身去给宫里报信,或者去找南坪王解释误会。”
何予恪一直抱着我没有吭声,直到将我丢在马车上,才开口道:“报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先保住性命!所有该做的事情,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做。”
他拉下帘子,飞身上马,没有任何缓冲余地,只听得马儿一声嘶鸣,震得我身子向后一仰,马车狂奔起来。
车轱辘吱呀吱呀响个不停,我突然发现自己本该一身白的中衣突然染上了片片的殷红,看得我头脑一阵晕眩,应该不是我的血啊。
我掀开车帘急问道:“何予恪,你受伤了?”
“没事。”他没有回头,镇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高大挺直的背影在夜幕中端正得像一尊雕塑般不可撼动。
“我们现在去哪里?”
“溧郡是去往南疆的必经之路,我们往南,直接去找南坪王,若是能劝得他撤兵,朝廷也就不需要指派人马与之交战了。我有宫里的手谕,可以请溧郡太守派人护我们周全。”
“好的。”我犹豫了一下,又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公主照顾好自己。”
听他说得斩钉截铁,我也没办法让他停下来给他做身体检查,只能由着他去了。这种情况下,即使真受伤了,也只能走完这段路,躲过这一劫再说。
我坐回车子里,吊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立时感觉到肋下的疼痛蔓延开来,只能靠着角落,随着马车的震动摇晃,看着外面天色的变化,从漆黑一片到渐渐能看清树木的剪影,地形的变换,马车在山路中穿行过后又进到了官道。
到达溧郡的北门,刚好是早市鼎盛的时候,城里城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何予恪突然将马车停在一处巷子口的大树底下,从车驾上下来,掀开帘子对我说:“公主,等我一下。”
晨曦从他的身后穿透进来,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怎么了?”
他依旧紧抿着嘴唇,漆黑的眼珠微微一动:“我马上就回来。”
见他马上就要撤身,“等一下!”我叫住他,突然有点惶恐,我就是很怕在他离开的这一会会又要发生什么事情,好奇怪的感觉,我何曾是这么脆弱的一个人呢,我不该是巴望着被人保护的人啊。
看到他侧边的一丝发髻散落下来,有点碍眼,我略带强迫症地顺手将它捋到了他的耳后,轻道:“没事了。”
他目光怔住,愣了一下,随即迅速起身放下了帘子。竹帘随着他离开带起的风涡抖动了几下,复又平静。
第33章 在玩火
我不要胡思乱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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