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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干勿躁,洞房花烛-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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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办才好啊~」
  
  「王爷啊~」
  
  「王爷不好啦~娘娘病了~」
  
  逸王府东楼的穿廊里,福总管拉着前摆,香嬷嬷甩着手上的丝帕,两人踩着混乱的小碎步往书房奔去,两人沿路惊呼声不断,哭天抢地的嚎声应接不暇填满整个王府。
  
  「王爷啊~不好了~」跌跌撞撞来到书房门前,福总管差点跌了一跤,两手摆了几下撑在地上,才勉强没让老脸亲在地上。
  
  「王爷不好了~吁~吁~吁~」香嬷嬷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毫无形象弯着腰撑着膝盖喘气,手上的丝帕不时往额上抹抹。
  
  「进来。」歂宣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两人得了令,争先恐后的往书房挤去。
  
  进了门,福总管将门合上,甩甩衣袖简洁有力的呼了一口气,神态自若哪还有刚才外头失态的样子,香嬷嬷将丝帕扣回衣钮上,撇撇嘴似乎不是很喜欢刚才那种丢人的戏码,两人稍做整顿之后来到歂宣面前,恭敬的行了礼。
  
  「王爷吉祥。」
  
  「起来吧。王妃状况怎么样?」歂宣坐在榻上,身上换了套更简便的棉衣,批着外袍一手端着书在读,一手捏着调羹在舀几上的粥点。
  
  「回王爷,娘娘身上全起了红疹,根据王爷昨夜下的剂量约莫掌灯时分会开始发痒,前几日王爷不在府中,在伙食上都有循照药方替娘娘进补,快则三日慢约五天,红疹会全部退掉。」
  
  「让城里大夫来看过了吗?」
  
  「大夫诊过脉并无不妥,奴才午膳换了几道和平日不同的菜色,目前大夫推估是对食材过敏。」福总管一脸得逞的笑。
  
  「这部分你倒是做的周到。」歂宣停下手上的动作,赞扬的看了福总管一眼。
  
  「王爷过奖了,要不是王爷有先做提点奴才也想不到。」
  
  「得了得了,在小王面前不需要拍马屁。」调羹丢回碗里,歂宣视线落回字里行间不再说话。
  
  「奴才该死,一时得意忘形就犯了王爷的大忌。」一见歂宣心情不佳,福总管往嘴上一拍赶紧赔罪。
  
  「嗯。」歂宣敷衍的应了一声,香嬷嬷闻声转头恶狠狠的瞪了福总管一眼,就你多嘴,福总管吓的噤了声,两人在歂宣榻前横来瞪去战况激烈,就连歂宣看了她们一会都没发现。
  
  「咳。」这两人,是当小王不在了吗?
  
  「王爷吉祥。」斗的正尽兴,突闻一声轻咳,两人同时转头想看是谁这么不识相,看到歂宣挑眉看着两人,赶紧又行了礼。
  
  「起来吧,小王打算趁这明后两日快马前往边城一趟,府中之事不必小王再多浪费口舌,有什么你们看着办便是。」
  
  「奴才遵命。」福总管很快的应了声,香嬷嬷则是一脸担忧。
  
  「王爷才刚回了府,又要赶往边城身子会吃不消的。」香嬷嬷恭敬的说着,福总管听了也在一旁点头。
  
  「香嬷嬷说的有道理,小王现在还病着呢。」歂宣伸了懒腰随即变脸换上一脸病容。
  
  「那就麻烦福总管再扶着小王去趟茅房。」歂宣套上外袍,穿靴下床,搭上福总管准备搀扶的手,还没出门就先驼了半尺腰。
  
  「啊~~~恶~~~」
  
  「王爷你没事吧,奴才马上去找大夫来。」
  
  「快,恶~~」茅房外,一泻千里的水声和歂宣的惨叫不时的传出来,躲在暗处的翠翠听的心惊肉跳,赶紧打了水离开。
  
  听到脚步声走远后,坐在藤椅上的歂宣喝了口茶,平日不干活,一叫叫的嗓子都哑了。
  
  =====================================
  
  卧房里,萧语嫣对着铜镜恍神,脸上尽是让人看了就浑身发痒的红疹,身后房门被打开翠翠端着水进来映在镜里,萧语嫣回了神。
  
  「怎么这么久?」
  
  「小姐,王爷也病了,刚才奴婢在水房外听到王爷又吐又拉的好像病的不轻啊,小姐今早起来也发了疹子,会不会我们府里有什么瘟疫啊?」翠翠一脸紧张,要放到架上的水差点就要翻了。
  
  「病了?让大夫看过没有?」萧语嫣嘴上问着,心里暗窃昨晚在杯缘上抹的药发作了,心里的郁闷也解了些。
  
  「还没呢,福总管刚才才说要去宣大夫呢。」翠翠浸湿了帕子,圈在手上拧掉水,递给萧语嫣。
  
  「想必王爷也对今日午膳不适,你好生看着,大夫枕过脉之后回来通报一声。」接过湿帕,轻轻贴在脸上,开始发热发痒的地方才好了一些。
  
  镜里翠翠点点头,把一旁的水盆端起又打水去了。
  
  翠翠再回到茅房外,茅房已经没有人了,远远只见福总管领着一位大夫往书房去。
  
  福总管和大夫进了书房向歂宣行了礼,大夫很快的打开药箱,拿出一串糖葫芦恭敬的递给歂宣,大夫看着歂宣接过糖葫芦,摘下帽子开心的笑,此人正是很少出现在众人眼前的车夫王全。
  
  「啵~有被看到吧?」歂宣一口咬破糖衣,糖衣里包着结实的西红柿,茄汁喷在福总管的鞋上。
  
  「呃……回王爷,确定是在翠翠姑娘看到了以后才进门的。」福总管看着自己的新鞋,欲哭无泪。
  
  「那就好,上个大夫怎么跟王妃说的,你就怎么透给王妃,别让人起了疑心。」歂宣也看到了福总管被玷污的新鞋,依然端着架子,心虚当没事又转了话题看向王全。
  
  「没想到你扮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小王吩咐的马都准备好了吗?」
  
  「回王爷,马匹都准备好了,两批上好的宝马都是小的亲自去挑的。」王全恭敬的回答,忍着不去揪脸上贴的发痒的假胡子。
  
  「很好,小王今夜出发,你们下去吧,都去补个眠,三更之后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守着。」三人一听都来了精神,退下为今夜之后做准备,只有福总管纠结着是该先好好的睡一觉还是该先洗了鞋,呜~半年俸禄换来的新鞋。
  
  两天后,夜里。
  
  打更的刚过了三更这一轮,逸王府外的民房烟囱上有一个黑影,黑影鹰着眼死死盯着东楼屋里的亮光,房里烛火熄了,黑影展着轻功轻点几下就来到了窗外,对着窗框轻叩了三下,屋里很快又亮了光。
  
  「小姐,丞相有令,三日后回门务必让王爷同行,丞相备了大网捕鱼。」黑衣人压着嗓子说。
  
  「嗯。」短短应了一句,屋里很快又灭了烛火,黑衣人见任务完成又垫着原路离开了。
  
  房里,同样一身黑衣的歂宣应了刚才那声和刚掸了烛火了福总管隔着黑对望着。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爷和福总管孤男寡女在房里是要做什么(拍桌)

☆、家书

  
  「王爷……这?」黑衣人走后福总管一手掩着哑烛一手拿着火折子等到歂宣点头示意才又亮了烛火。
  
  「没想到老狐狸府里的人素质还挺差的,找错房间传错话都不知道。」歂宣离开窗边,脱下夜行装拿起架上早准备好的长袍换上,话说,黑衣人来之前歂宣也才刚溜进门。
  
  「王爷,萧丞相竟敢趁娘娘回门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要不要奴才让人先去丞相府丢几颗火油?」福总管杀气腾腾的说,毫无平常阴柔胆小的样子。
  
  「福总管,小王知道你只是练练嘴皮子,有些事在房里说说就好,要是让外人忘了你那窝囊的样子,本王府哪还有弱不惊风的样子?」歂宣随手在桌上拿起两颗玉球在手中把玩。
  
  「奴才又多嘴了,王爷,奴才有一事不解?」福总管阳气一缩又回到原本的样子,彷佛刚才说的火油只是两颗肉包子。
  
  「有什么要问小王的就直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王爷的身子从小用药材养着是百毒不侵之身,为何娘娘下了药,王爷不但不直接拆穿娘娘反而还装病两天,顺了娘娘的意?」见歂宣手上的玉珠停下,福总管赶紧倒了杯茶水端到歂宣面前。
  
  「王爷身子娇贵,百毒不侵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但能当做筹码,还能防止更多个老狐狸换个法子要娶王爷的命,说你多嘴无脑你不信,亏你跟了王爷那么多年,连这点意思都不能参透。啊,王爷吉祥。」
  
  香嬷嬷的声音刚从屏风后传来,很快的人也婀娜多姿的现身,一出现便一脸鄙视的数落福总管,数落完了才注意到歂宣抽了嘴角,福总管更是满脸错愕,这才赶紧端了仪容向歂宣请安。
  
  「香嬷嬷说的没错,小王这事只有府里人知道,连皇兄都不知情,福总管,事情想明白了可要好好管住这个秘密。」歂宣放下玉珠,拿起茶水小饮了一口。
  
  「奴才遵命,那萧丞相那边王爷打算怎么处置?」福总管应和弯了腰,微微抬着头问。
  
  「先起来吧,小王不在的这两天,有什么动静吗?」歂宣一手撑着下巴在桌上,慵懒的问。
  
  「回王爷,奴婢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今日傍晚,丞相府让人去了夜香楼带走了艳芳。」香嬷嬷认真说道。
  
  「艳芳姑娘?丞相带走了人可有留下银子赎身或是留张欠条?要知道我的红粉知己身价可不是他老人家那清廉的家库能付得起的。」歂宣难得很有兴趣要听下去,一旁的两人却打了哆嗦,红粉知己还真多亏小王爷说的出口,全朝阳城都知道夜香楼是全世界最大的火坑,不是姑娘家的火坑,是嫖客的火坑,每每有人要赎身,王爷哪一次不是夜宿人家的闺房,硬说是红粉知己抬高身价,非把来人扒精诈干了才肯放手。
  
  「丞相没说赎身,倒是丢下了押金要包养艳芳,具体多久还没个答案。」香嬷嬷难得心里对歂宣不恭敬了一回,面上还是沉静的不露痕迹回话,一旁的福总管早憋的都要把舌头咬出血了。
  
  「丞相还真是好兴致,刚嫁了女儿就带着准小妾要进门,小王很好奇王妃的反应是什么?有这出好戏可以看,小王都等不及要当个贤夫陪爱妻回门除奸了。」歂宣两手抱在胸前,兴致勃勃。
  
  「王爷,刚才传话找错房,会不会是故意透给王爷知道,想从旁引王爷上当?」福总管突然灵光一闪。
  
  「这里离王妃只有一房之隔,如果是丞相府的眼线应该会知道小王平常根本不在卧房里,更何况小王今日从东侧门溜进来更衣的事只有你们二人事前知道消息,丞相要网鱼,小王很乐意当一条会咬人的鱼。」歂宣笑意盈盈,看的福总管胆颤心惊赶紧跪下再谏。
  
  「王爷,凡事小心来的好。」
  
  「既然福总管那么担心,那我们就去看看王妃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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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房里,萧语嫣还没就寝,丞相府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从她和逸王病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接到任何消息,眼看回门的日子就要到了,萧语嫣坐在桌边拧着手帕看着烛火有些失神。
  
  「小姐不用担心,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萧语嫣没睡翠翠当然得在旁服侍,看萧语嫣发呆的样子以为小姐在担心王爷的病情,便开口安慰。
  
  「王爷?王爷自然不会有事。」萧语嫣听到翠翠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萧语嫣心里冷笑一声,歂宣身边有个高人,怎么可能会有事,想到这里萧语嫣就不甘心,那日她在杯缘抹的药用了浓厚的蕃泻、巴豆和着花香盖过毒苓散的气味,歂宣喝了茶第二天却和自己一样食材过敏,一个发疹一个腹泻,毒苓散需要特定的方子去解,可歂宣发痒骨痛一个症状都没有,不着痕迹解了毒还装病的有模有样,这不是身边有高人这是什么,萧语嫣不甘心,可也算有所斩获,至少知道歂宣身旁的人不是那么简单的,萧语嫣心情好了一些打算更衣睡了,却有人敲了门。
  
  萧语嫣点点头让翠翠去开门,翠翠开了门看到是歂宣,赶紧行了礼让歂宣进门。
  
  「小王在房里闷了出来走走,没想到爱妃也还没睡下,这两天都没好好跟爱妃说到话,应该~没有打扰到爱妃办事吧?」歂宣没进门,只先探了头在房里左看右看,生怕看到什么活色春香的画面太煽情。
  
  「王爷就爱开玩笑,妾身只是这几日病着在床上躺了太久,今日好些便想在床下多待一会。」萧语嫣用丝帕掩着嘴笑着,走到门边把两扇门都拉开让歂宣进来,歂宣也不客气一进房就一屁股在萧语嫣刚才的位子坐下。
  
  「没打扰就好,要知道,扰人延续香火可是罪过罪过。」歂宣捏捏耳朵,笑着调侃。
  
  「听闻王爷这几天也病着,妾身本想亲自照料的,可妾身这两日实在不好看,怕吓着王爷,只好麻烦香嬷嬷多担待一些。」萧语嫣完全不想理会歂宣的话题,自己转了话题。
  
  「这没什么,这些本来就是他们平日在做的事,只是每餐多煎副药再趁小王迷糊灌到小王嘴里。」歂宣拿起桌上唯一的一杯茶,茶杯在手上转着,却不入口。
  
  「这几日香嬷嬷着急的恨不得自己在床上替王爷病着,想必是无微不至的守着,王爷才能康复的那么快。」
  
  「就算是天上的仙女都不及爱妃一个人的好,可惜爱妃也病着,要是爱妃亲自照料,小王肯定好的更快,指不定当夜就生龙活虎了。」歂宣抓了萧语嫣在腿上交握的手放在桌上牵着。
  
  萧语嫣愣了,歂宣这是在和她说情话吗?
  
  「过两天回门想必爱妃有很多是要操办,这两天因小王病着王府大门不开,今日倒涌了很多信件文书要让小王过目,可府里那些奴才实在是不长眼,把丞相府给爱妃的家书也一并送到书房里,小王深怕爱妃返家心切得不到消息心里着急,便把家书带来了。」歂宣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上正是丞相府的印记。
  
  「那小王就不打扰爱妃读信了,爱妃看完早点休息别闹腾的太晚了。」歂宣把信交到萧语嫣被握着的手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便离开了,留下萧语嫣看着所谓的家书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爱妃未来的后母是自己曾经的红颜知己,过年到了称呼称谓都该重新厘清了?

☆、秋高气爽朗,园里谈心话

  
  萧语嫣一夜未眠。
  
  这封家书有点超过她的理解范围了。
  
  歂宣走了以后萧语嫣小心的扳断封蜡拿出里头的信,薄薄的一张,一个字都没有,只有一只鱼,一只跃然于纸上的鱼。
  
  那个当爹的丞相从来没有写过家书给她,更何况是在这种非常时期,可信封上的的的确确是丞相府独有的印记,萧语嫣举起信纸透着光看,两手摀着在黑暗中看,甚至洒了几滴茶水都想不透当中的含意,让萧语嫣难以罢手的是,她竟然觉得这图案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如此东想西望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外头也开始有人脚走动的声音。
  
  相较于萧语嫣脸上挂着的眼袋,刚下朝回来的歂宣可说是神清气爽,接过香嬷嬷递过来的湿帕敷在脸上,又拍了拍,歂宣拿下湿帕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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