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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后养成史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完结]-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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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琛坐在大椅上,细条身子挺得笔直,俊美的脸上一片寒意:“本帅的决定,谁有异议?”
十位身着甲胄的将军齐齐躬身行礼:“标下谨遵傅帅军命!”
傅予琛望着这些汉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傅杨,宣各队军师进帐!”
此时徐顺和正呆在傅予琛大帐的后帐里忙碌。
他并没有去听外面的动静,而是专心致志地把几十根银针一根根放在火上烧,烧完用丝布蘸着烧酒细细擦一遍,然后才放回针套里。
他刚给傅予琛扎过针,等傅予琛结束会议,他再给傅予琛放一遍血,第一个疗程才算结束。
一想到傅予琛叫自己“爹”,徐顺和的心里便激动万分。女婿把自己当爹爹,他这当岳父的一定得尽心尽力为女婿治病。
向来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如今到了徐顺和这里,变成了“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徐顺和甚至都开始幻想将来傅予琛和灿灿有了孩子后自己含饴弄孙的情景了!
今日是给傅夫人请安的日子。
大雨从夜里开始下,一直到徐灿灿起床都没有停,雨滴打在窗前的美人蕉和院子里的美人松上,发出啪啪啪啪的响声,如同清冷的琴声,令徐灿灿心情平静安逸。
徐灿灿一大早就起来了。
对于见傅夫人时的妆容,她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既不要太出挑让傅夫人看了生气,又不要太素了让傅夫人挑理。
因此徐灿灿让朱颜给她梳了家常随云髻,戴上白银镶翡翠头面,穿了白玉兰的浅绿罗窄袖衫和碧纨裙。
她在唇上点了点粉红香脂,然后开始顾镜自怜。
对着镜子看了又看之后,徐灿灿觉得自己真是美丽啊,在这样下着雨的大好日子,自己却因为“夫婿觅封侯”而“独守空闺”,真是暴殄天物啊!
碧云很是读了些诗书,见状便笑着吟诵道:“‘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少夫人,您是不是思念公子了?”
她诵完这首思妇诗,正在得意,却被朱颜掐了一下,忙去看少夫人,发现少夫人眼皮都红了,桃花眼也湿漉漉的,方知自己造次,忙屈膝认错:“少夫人,奴婢知错了!”
徐灿灿扯下帕子拭了拭泪,强笑道:“没关系,是我失态了!”她想傅予琛了,想的老是流泪。
到了芦雪庵,徐灿灿才知道自己今日有多倒霉——七个大姑子齐聚芦雪庵,还带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孩子!


、第91章

外面下着雨;傅杨站了一会儿便走了进来陪着徐顺和。
徐顺和做事的时候非常的专心,也不理傅杨,自顾自地忙碌着;颇为自得其乐。
收拾完针套;徐顺和又备好涂抹伤口的药液;心里这才平静了下来;歪在后帐的坐垫上打算和傅杨聊一聊。
他心里静了下来,便听到了外面的嘹亮军歌声。
徐顺和侧耳倾听了一会儿之后,开口低声问傅杨:“外面的军歌是谁写的?”怎么这么肉麻?
傅杨老实;脸上马上便显出一丝不好意思来,轻声道:“是公子亲自写的。”
徐顺和:“……”“傅帅亲我,杀敌报之”;这么肉麻的话傅予琛也能写出来?这个女婿真是脸厚心黑不要脸啊!
徐顺和低头忍住笑意,待脸上恢复正常才道:“傅柳,白河岸边生着不少黄花苗(蒲公英),你陪着我去剜一些回来吧,给你们公子熬的汤药里需要这一味药!”
傅柳道了声“是”,便走过去预备扶徐顺和起来。
徐顺和见他来搀扶自己,不由一愣:“不用了!”他今年才三十三岁,还没有老到要人搀扶的地步!
坐在前帐的傅予琛却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歌词是肉麻了一点,可是他需要树立这种爱兵如子的形象,必须用军歌来树立他的权威。
他面无表情地立在地图前面,指引着这些将军们看如今的形势,然后一起制定作战计划。
夜晚降临,将军们都退了下去,大帐里只剩下傅予琛和给他读信的听雨。
傅予琛坐在书案前,听着听雨读傅柳五百里加急送来的书信。
听雨念完信,眼睛看向傅予琛,等着他的指示。
傅予琛正听得出神,见听雨停了,便看向他。
听雨忙道:“公子,念完了!”
傅予琛秀致的眉皱了起:念完了?只是说了一句“少夫人安好”,没有别的了?灿灿也没有随信寄来只言片语?她难道把我给忘了?
听雨念完了所有的重要信件,再去看傅予琛,发现他冷着脸坐在那里,面如严霜好像很不好惹的样子,嗫嚅了一句便溜了。
傅予琛很是郁闷,想到徐灿灿一点都不想自己,他心里便有些难受。
当然,傅予琛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难过——他的老丈人带着傅杨常柳进来给他放血了。
常柳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块白纱,上面拿着要给他放血的银针;傅杨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个水晶瓶,瓶子是褐色的用来擦拭伤口的药液。
傅予琛任命地低头看着案上放着的邸报,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的身体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雨还在下,朱颜打着伞为她遮雨,碧云随着徐灿灿立在门前。
雨中的空气实在是清新,带着一股清清的草木香。
芦雪庵大门两侧种着两株石榴树,树干粗壮,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挂满了青黄的小石榴,和绿叶一起被雨淋得水光可鉴。
大门两侧靠墙的地方种的是凤仙花,红色、黄色和白色的凤仙花开得正好,却全都被雨淋得水淋淋的,看起来别有一番趣味。
碧云看少夫人只顾看景却不进去,知道她是担心,便上前低声道:“少夫人,大姑娘性格刻板,一向觉得除了她自己,其余女人都不守妇道活该沉塘,心眼坏得很,对她您得加倍小心!”
“二姑娘有短处捏在公子手里,她不会坏您的事儿的。”
“三姑娘自己日子过得不好,丈夫纳了不少妾,而且在外面包养女人,因此三姑娘最看不惯过得好的人,她最狠毒了,您一定要小心应付。”
“四姑娘婆家家道中落,她得巴结咱们呢!”
“五姑娘不是东西,是个墙头草,很阴险。”
“……”
徐灿灿听到三姑娘的事情的时候,便微微笑了。
她担心傅予琛身体太弱容易生病,担心傅予琛只顾忙碌不顾身体,担心战事不顺……唯独没有担心傅予琛出轨。
她的想法很自然:一个秒射的人,好意思出轨么?
碧云忧虑地看着身材柔弱的少夫人,颇为担忧道:“傅柳说公子临行前有一句话让他捎给您。公子说他忍了一辈子,想让您适意一点,不要太拘束自己,万事有他!”
徐灿灿眼睛湿润了。
她假作观赏这些花花草草,专心听碧云指点,并趁机拭去了眼睛的泪。
她正在双目逡巡,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便回头看了一眼。
四个穿着国公府女仆统一的深蓝衣裙的媳妇走了过来。
徐灿灿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走在后面的那个不是胡熙珠么?
这几个媳妇走了过来,胡熙珠这才看到徐灿灿,杏眼一下子瞪圆了——这是徐灿灿?
虽然衣饰高贵,但确实是徐灿灿!
胡熙珠盯着徐灿灿,看着徐灿灿随云髻上的镶银翡翠银凤镂花簪,再看徐灿灿耳垂上的镶银翡翠滴珠坠子,又看到了徐灿灿雪白腕上剔透的碧玉镯,最后是绣着白玉兰的浅绿罗窄袖衫和碧纨裙。
胡熙珠在心里叹了口气:徐灿灿已经成了高高在上的贵人了,不是她童年的小伙伴了!
她正在发愣,身侧立着的堂嫂隔着衣服掐了掐她的手臂:“还不给少夫人行礼?”
哦,原来她是定国公府的少夫人,未来的国公夫人,将来极有可能是大梁的皇位!
她脑子乱蓬蓬的,跟着嫂子蹲了下去:“奴婢给少夫人请安!”
徐灿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伸手指着胡熙珠开口问道:“这个是——”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一向心高气傲的胡熙珠会来国公府来做女仆,她不是很想嫁给王青瑜么?
打首的媳妇已经发现了胡熙珠和徐灿灿之间的异常,脸上带着笑道:“回少夫人,这个小媳妇是傅九贵的大儿媳妇,您叫她永亨家的就行了!”
徐灿灿点了点头,不再理她们,转身进了芦雪庵。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就勇敢面对好了——反正这七个大姑子是跑不了的,永远都是她的大姑子!
当郭嬷嬷高声回报说少夫人到了时,坐在正屋的七位傅姑娘抬起头神色各异。
傅大姑娘生得和傅夫人很像,瘦削的脸上皱纹刀刻一般,看起来足有五十岁,其实她只有四十多一点。
她嫁给了莱阳候鹿宽和,继承了母亲的手段,莱阳候姬妾虽多,但是鹿宽和的儿女都是她生的,可见她还是有几分手腕的。
傅大姑娘看不起庶弟,更看不起这个小户出身的弟媳妇,因此打算看都不看她,视徐灿灿为空气。
傅二姑娘圆脸小眼睛,年轻时候应该是甜美型的,如今上了些年纪,看着便很富态,她嫁给了掌管全国钱谷出纳的三司使冯玉志的嫡长子,公公很能捞钱,因此她打扮得要比傅大姑娘华贵得多,光是颈上那一串明珠,便不是傅家众姐妹不曾拥有的。
她性情乖滑为人灵活,因为丈夫的叮嘱,她决定若是别的姐妹欺负徐灿灿的话正好,她可是要做徐灿灿的救星的。
傅三姑娘身材高大,表情木然。她的热情全被丈夫钱伟长对纳妾和逛窑子的持续不断的热情给磨没了。原本该兄弟为她出头的,可是傅予琛从来不肯帮一点忙,放任钱伟长羞辱她。
她在心里恨傅予琛,细长的眼睛毒舌一般盯着徐灿灿,恨不能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傅四姑娘尖下巴大眼睛,戴着赤金凤簪,穿着红衣红裙,看起来很是俏丽。她出嫁的时候公公闪涛还是丞相,自从闪涛去世,丞相府便急转直下,她既想投靠弟弟,又觉得自己堂堂嫡女去求一个庶弟,未免面子上说不过去,因此便瞅着徐灿灿,想看看徐灿灿的底细。
傅五姑娘生了一张长脸,大眼睛高鼻子的好相貌被那张长脸给破坏殆尽,一脸傲慢地看着徐灿灿。她嫁的很好,丈夫是宁乡侯雷震。
可雷震太能花钱了,她这次过来是要问母亲要一些银子回去的,因此早就决定唯母亲马首是瞻。
徐灿灿进去之后,匆匆看了一眼这七位嫡姐,便去屈膝行礼:“给母亲请安!众位姐姐好!”
傅大姑娘没开口,余下六位姑娘也都不开口,都看着徐灿灿蹩着腿蹲在那里。
傅七姑娘眼神闪烁,刚要开口为徐灿灿解围,徐灿灿已经自顾自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各位外甥外甥女在哪儿呢?我这当舅母的还没给见面礼呢!”
傅大姑娘冷哼一声:“小妇养的还敢自称侯爵之子的舅舅,小家子出身还敢自称侯爵之子的舅母!”
徐灿灿竭力忍住,装作没听见,从丫鬟银珠手里接过缕金茶壶,低眉顺眼给这六位傅姑娘倒茶。
茶刚沏好,摸着很热,即使是垫着棉垫,徐灿灿都觉得热得受不了。
她端着茶壶走到傅大姑娘身前,预备给大姑娘倒茶。徐灿灿一想到她骂傅予琛,便想把一壶热茶浇到傅大姑娘身上。只是傅柳告诉过她国公爷很快便也会过来,这壶茶怕是不能泼下去啊!
傅大姑娘看着这个美貌的庶弟媳妇,很是看不惯,便道:“到底是小妇养的,选个老婆也只知道选那小户狐媚女!”
徐灿灿被她那句说了第二遍的“小妇养的”给惹怒了,手一松,一壶滚烫的热茶向着傅大姑娘的身上泼了下去。
与此同时,徐灿灿惊声尖叫:“姐姐,你碰我的手做什么?”


、第92章

徐灿灿话音未落,傅大姑娘的尖叫声便喷薄而出;同时随着一声脆响;茶壶碎了一地。
徐灿灿敏捷地往后一跳,顿了顿;接着便冲上去,假作去扶傅大姑娘,嘴里还质问着:“姐姐;你为什么要碰我的手呢?我正要给添茶呢!”
傅大姑娘从出生到如今都顺风顺水;堪称人生赢家,没想到今日居然惨遭滚水激烫;高傲的气质也没法保持了,大腿和下面给烫得疼不可抑。
她一边嘶嘶呼疼,一便伸手便要去打徐灿灿。
徐灿灿一直在注意她的动向,见此便闪开往后跑,边跑边问:“碧云,有凉水没有?”
朱颜和碧云怕她受欺负,一直守在正屋外面,事情一发生便要冲进来。
听了徐灿灿的话,朱颜退了出去。
方才徐灿灿因为要去侍候大姑子们,便细细洗了手,而婆子们还没来的及把残水倒掉,因此盛着水的金盆还放在外面。
朱颜眼疾手快,把金盆端起来冲进了堂屋,朝着犹自跳脚的傅大姑娘泼了过去。
随着“哗啦”一声,傅大姑娘被这盆残水浇成了落汤鸡。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到了此时众位傅姑娘才醒悟了过来,过来围住头脸衣裙*呆若木鸡的傅大姑娘,纷纷安慰着:“大姐,怎样了?要不要叫太医?”
傅大姑娘伸手抹了一把脸,眼睛逡巡着寻找徐灿灿,却发现徐灿灿瑟瑟发抖地窝在她的丫鬟怀里,眼睛里水汪汪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嚎了一声,拎起裙子就要去打徐灿灿。
谁知道刚冲到徐灿灿面前,就被碧云被绊倒了。
傅夫人一向疼爱大女儿,可是此时却静静坐在紫檀坐榻上,冷冷看着这一切。
三姑娘和四姑娘上前扶起了大姐,三姑娘用力叫了声“大姐”,傅大姑娘这才明白了过来——自己方才过于愤怒了,做出了和身份不相符的事情。
她挺直背脊走到锦椅上坐了下来,也不去换衣服,眼睛带着凶光看着徐灿灿,低声喝道:“把这个小贱人给我捆起来!”
莱阳候府跟来的仆妇们听了主母的命令,试试探探要进正屋去抓傅少夫人。
而芦雪庵的媳妇婆子们则都看向傅夫人,都没有动。
徐灿灿窝在碧云怀里,一脸的恐惧,眼睛看向傅夫人,嘴里还在辩解着:“母亲,是姐姐您碰到我的手才……”她说着话,眼睛却往外门外瞟了瞟的,盼着定国公的脚程快一点。
可是,定国公还是没有影踪。
徐灿灿虽然看着娇弱胆怯,其实心里一点都不后悔。这个傅大姑娘是傅予琛的同父姐姐,却当着自己这个弟媳的面翻来覆去地说傅予琛是“小妇养的”,可见她以前是如何欺负傅予琛的,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傅大姑娘听她到了此时,还口口声声埋怨自己碰了她的手,不由大怒,喝问莱阳候府的仆妇们:“还不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抓起来!”
在她的积威之下,莱阳候府的几个大脚婆子试试探探往徐灿灿身边走过去。
朱颜看着娇娇弱弱的颇具林黛玉的品格,谁知道却十分的灵巧,一下子便跑到了徐灿灿的身前,护住了徐灿灿。
徐灿灿暂时安全了,眼波如水扫过堂屋里的七位姐姐,最后看向高踞榻上冷眼旁观的傅夫人,轻轻行了个礼,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娇柔,变得格外的沉静:“母亲,相公临出发担心媳妇不懂事,还交代媳妇,说媳妇但凡对父亲母亲不敬,就等着他回来把我徐家上上下下杀光,让我宛州徐氏绝后!”
她眼圈红了:“媳妇知道相公为人杀伐决断,手下兵多将广,又深受圣上关注,即使杀了媳妇全族,也没人能奈何了他,因此一向小心谨慎,又如何敢去坑害大姐!”
她说着眼圈便红了,娇弱的身子挺得笔直看向傅夫人。
傅夫人冷冷看着她。
傅家七位姑娘包括傅大都没说话,眼神复杂。
她们都是人精,只是出身高贵,又被母亲惯坏了,因此过于傲慢了,这才失了体统。
傅家姐妹当然知道徐灿灿的话看似平温和,可其中却隐含严重的威胁。
“媳妇但凡对父亲母亲不敬,就等着他回来把我徐家上上下下杀光,让我宛州徐氏绝后”的潜台词是若是敢对徐灿灿不敬,无论是谁,傅予琛便会杀他全家毫不手软。
“相公为人杀伐决断,手下兵多将广”的潜台词是傅予琛少人不眨眼,又控制了大梁的军队,如今不可小觑。
“深受圣上关注,即使杀了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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