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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花裙子-第2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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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着急,白芍在祖父手上,至少能保证她活着……”

“我没有办法不着急。”沈君昊担忧地皱起眉头。他相信沈君茗的事很快就瞒不了了,到时薛氏一定会把所有的帐都算在他们头上。

云居雁亦是担心,但只能对沈君昊说,最多以后的八个多月她哪里都不去。沈君昊知道这是安慰他的话,只能暗暗叹一口气,与她相携往后走去,心中想着无论如何他都要再去问沈沧一次。

两人回到凝香院,锦绣迎上前告诉他们,许氏派人送东西过来了。虽然只是一些不值钱的梅子,橄榄之类,云居雁看着却只想哭。随车而来的书信满满写了六七页,除了表达了她难以掩饰的愉悦,更多的是殷殷叮嘱,巨细靡遗。云居雁立马去了书房给许氏回信,让送东西的人把书信带回去。

沈君昊看她这般,马上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从未见过母亲,在他的印象中就连画像都没有。大概是因为她是难产而死的,她没有任何遗言,也没有替他做任何安排……

等等!

他忽然间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出生的时候,许氏还没嫁给云平昭,如何是她的母亲想让他娶云居雁?可他虽觉得沈沧有事隐瞒,但关于“遗愿”的说法,他又觉得沈沧不似说谎。

想到这,他匆匆出了屋子,对丫鬟交到了一声,便去寻找沈伦。如果是他母亲的遗愿,他父亲应该也知道的。据他所知,他的父亲虽然不许任何人提起他母亲,但府里的老人都说,他们的感情很好,而他娶了沈君儒的母亲,据说也是因为她们姐妹极为相似,而他也需要人照顾。

沈伦的书房内,听说沈君昊来了,他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沈君昊入了屋,还不及行礼,他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之前子寒突然去阳羡,是否为了那个白芍……或者说,为了云家?”

沈君昊愣了一下,急忙答道:“父亲,那时候子寒是受我之托,他并不知道内情……”

“皇上对子寒怎么样,你应该是心知肚明的。”沈伦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沈君昊没料想事到如今沈伦还在纠缠于这件事。突然间他觉得害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的父亲忌惮皇帝,在没办法休妻的情况下,他的父亲会不会最终选择让云居雁消失?对他的父亲而言,这似乎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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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有事,明天再补少的更新。




第492章 执念

沈君昊告诉自己,只要有启昌侯在,他的父亲是不敢做出那样的决定的,更何况沈沧对云居雁算很不错了,这应该能直接影响沈伦的想法。他不断对自己重复着这两点,但沈伦对云居雁的不满他是看在眼中的。万一将来他的父亲继承了王府……

“父亲,我与子寒之间的事,我们早就把话说开了。皇上那边,若是问起什么,子寒也会解释的。”沈君昊急切地说着,心中却是万分忧虑。凤箫已经回到了皇帝手中,皇帝怎么想,没人知道。现如今,皇帝虽然对沈子寒怀着愧疚,但最难捉摸的就是帝心,更何况皇帝和沈子寒之间还有一个皇后,以及皇后生的皇长子。在皇亲贵胄间,沈子寒是皇帝私生子的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而他和养父威远侯手握重兵也是事实。

沈君昊越想越觉得复杂。他抬头朝沈伦看去,只见他背对他而立。他看不清父亲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收敛纷繁的情绪,问道:“父亲,我来找您,其实是为了……是这样的,祖父刚刚对我和居雁说,我们的亲事是母亲的遗愿……”见沈伦突然转头看他,他戛然而止。他从沈伦的脸上看到了惊愕,显然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他也愣住了。

父亲俩对视了片刻。沈伦问:“你何以与你祖父说起这些旧事?”

沈君昊心下犹豫。他向沈沧坦白,因为他们需要他的支持,而沈沧也知道薛氏的为人,可他的父亲十分相信薛氏,又对云居雁存着偏见。他斟酌着说:“其实是我们想知道指腹为婚的起因,毕竟这种事情并不常见,或许是有内情的。”

沈伦没有说话,只是背过身去继续看着窗外。之前在枫临苑,他知道因为他没有对白芍动刑逼供。让沈伦生了不满,觉得他心慈手软,不是做大事的人。其实他也不满沈伦的很多做法,比如沈君昊、沈君儒的婚事。沈君儒的婚事他还算事前告知了他,可沈君昊呢?当初他在一夕间就有了一个尚未出世的儿媳妇,根本连心理准备都没有,更别说拒绝的权力。

想到云居雁进门后生出的种种事端,想到薛氏和沈君茗的现状。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你们的婚事是你祖父订下的,他说这样,应该就是事实。”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觉得奇怪,又开口问:“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沈君昊看着他的侧脸。他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但他突然很想知道生母的事情。“父亲,母亲是怎么样的人,我是说我的……”

不待沈君昊解释,沈伦就知道他说的是史氏。他急巴巴地打断了他。生硬地说:“你若是没什么事,我还有几封信要回。”

“父亲!”

“你走吧。”沈伦的语气不容置疑。沈君昊察觉出了异常。他想询问。沈伦却已经唤了下人送他离开。

沈君昊走后,沈伦一个人在书桌前枯坐许久。最终他还是忍耐不住,往枫临苑而去。

枫临苑内,沈沧低头看着对他痴痴傻笑的沈君茗。他虽不喜欢薛氏,但沈君茗怎么都是他的孙子,他当然不想他痴痴傻傻过一辈子,可既定的事实他无法改变。听到沈伦找他。他没有去正屋见他,反而让下人带了他进屋,沉着脸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事实告诉她?”

沈伦马上意识到他在说什么。他转头朝沈君茗看去。就见口水正从他的嘴角躺下,手中不知道抓着什么东西,正向他挥舞,嘴里依依呀呀的。薛氏暂时没发现异常,因为他还太小,但纸包不住火。

沈沧看他不说话,让奶娘先行离开,不悦地说:“你一直如此优柔寡断,将来我如何能安心离开。”

“父亲,您定然能长命百岁的。”

沈沧冷笑,“谁都不可能长命百岁,事实总是要面对的。如果你是想找到害了你儿子的真凶,我尚且能理解,可这些日子,你不过是一味拖延着,全无半点打算。再说今日,你没有从白芍口中得到一句真话,却在心中听信了她的话。事实上,就算你不过来,我也会派人告诉你,她是听命于你们院子中的青纹。”

沈伦一脸惊愕。青纹是薛氏的心腹,云居雁决不可能收买了桂嬷嬷,又收买青纹。他的脑海中又想起了云居雁抱住薛氏,让大夫替沈君茗施针的画面。是她救了沈君茗,但他一直认为她在演戏。如果不是她害了沈君茗,或许也不是她令得薛氏不孕。他无法确定,觉得自己或许误会了儿媳妇,可一想到沈子寒,还有陆航、蒋明轩,他心中的不满再次升起。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容貌是其次,德行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无话可说吗?”沈沧追问。

“父亲,事实核实清楚了,才能下定论。”

沈沧冷哼,点头道:“自然是要查清楚才好。”他伸手为沈君茗擦去了口水,又问沈伦:“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父亲,刚刚君昊来找我……”

“若是为了他与居雁的婚事,我告诉他的是事实。”

“可是……”沈伦一脸不可置信,“敏君从未对我提起……如果您是为了这桩婚事,如今木已成舟……”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沈沧一声怒斥,吓得沈君茗立时哭了起来。他转头去哄孙子,心中五味陈杂。

若是其他的事,沈伦或许不会执着,但沈君昊的母亲,这十几年来,一直犹如一根刺,狠狠扎在他的心中。她是带着对他的恨离世的,而他一直不知道原因。他可以用任何代价换取她的一个解释,但她早已长眠地下。他们曾经如胶似漆,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夫妻,今日他的父亲却告诉他,她居然有一个他从来不知道的遗愿。

“父亲,如果儿子记得没错,君昊出生的时候,亲家依然待字闺中,敏君如何会有那样的遗愿,而您又是如何知道的?”他一定要知道原因。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如果真有地府,他一定要亲口问问她,他为何会恨他,恨得临死都不愿看他最后一眼。




第493章 断腕

沈沧手握丝绢,反复擦拭着沈君茗的嘴角。他的目光落在他稚嫩的脸上,思绪却飞回了过去。只有他知道史氏的死因,他也很清楚沈伦一直被这件事深深困扰。

某种意义上,沈沧觉得是他害死了史氏,所以他心里最疼爱的就是沈君昊。如果皇家还念着最后一丝亲情,那么沈君昊就是沈家的继承人,如果他保不住沈家,那么就算牺牲所有人,他也会保住沈君昊的。这是他欠史氏的。

沈伦心中焦急万分。他越想越觉得一定是沈沧为了让他改变对云居雁的看法,所以编造了这件事。可即便他这么认为,他还是想问清楚。“父亲,不管我怎么想的,但居雁终究是长媳,如今又怀了身孕。就算这桩婚事不是敏君的意思,我也知道……”

沈沧听着这话,不悦地说:“别人的谗言,你从没怀疑过,却在这里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居雁不止你是的长媳,更是启昌侯的外甥女,这桩婚事是获得太皇太后认可的。你最好认清楚这点。”

“父亲,儿子一直很清楚,但是……”

“没什么但是。你若想知道二十年前的事,我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当年君昊的母亲见过居雁的母亲之后,曾问过你的母亲,请你的母亲为她的兄长牵线,可惜启昌老侯爷不愿幼女远嫁,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之后她怀了君昊,曾在无意间说,亲事不成,将来如果能做亲家也好。后来我见到启昌老侯爷的时候,正巧想起这事,就把君昊的婚事订下了。或许君昊的母亲只是随口一说,但怎么都算是她未了的心愿。”

沈沧说得轻描淡写,而外人都道是他们两个老头喝酒喝高兴了,随口订下了孙子的婚事。事实上只有他知道,云居雁的外祖父并不情愿的,幸好云辅乐见其成。只是在启昌老侯爷的坚持下,婚约一直只是口头承诺,所以沈云两家在过去的十几年往来并不密切。

沈伦听着这话,渐渐相信了“遗愿”之说。这并不是因为沈沧的话有说服力,而是他一直知道史氏对许氏的印象很好,只是许氏的父母不喜女儿与人结交。史氏多次邀请许氏。都被婉转地拒绝了。不过即便他相信了,他还是忍不住问:“父亲,您也说了,这或许只是敏君随口提起,您为何会促成这事?君昊是家里的长子嫡孙,他的婚事一定要慎之又慎……”

“所以你还是对婚事不满?”

“儿子不敢。”沈伦急忙认错。

沈沧冷哼一声,续而又说道:“太皇太后阅人无数,不会看错的。只要居雁为君昊生下长子,他们就该学着当家了。”

沈沧的斩钉截铁多少让沈伦有些错愕及不满,同时又对薛氏生出了几分愧疚。沈沧自是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他接着说:“如今白芍已经交代了大部分的事,那个名叫青纹的丫鬟。是你去问,还是把她叫来这里?”

“父亲,她怎么说都是君茗的母亲从薛家带来的,而白芍来历不明。我们怎么都不能听信片面之词……”

“你也知道不能听信片面之词?”沈沧心中生出了更多的不满。他刚想命人通知薛氏带着青纹过来,就有丫鬟来报,她们已经在外面侯着了。

一听这话,沈沧瞥了一眼沈伦。嘲讽地说了一句:“看到没有,她连我们心中想什么都知道!”

枫临苑的正屋外,薛氏脸色铁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朱红色的木门。青纹由两个小丫鬟扶着,不止眼睛红肿,整个人根本就站不住,显然已经挨过板子了。

这一刻薛氏恨得几乎想杀了青纹。就在刚才,青纹居然告诉她,她去药材房是和别人幽会去了,地点就在药材房后面的小花园。赤芍、苁蓉大叫抓贼的那晚,她们看到的就是他的奸夫。

想她薛家也算名门望族,她不相信自己会教出这样的丫鬟,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止供出了奸夫,也让稳婆证实,她曾经堕过胎。她手上那串佛珠,她一直视若性命,就是因为这是他们的定情信物,是他送给他的。

薛氏并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但佛珠确实是她嫁入沈家之后,才见青纹戴在手上的。她一定会惩罚青纹,但绝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居然教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丫鬟。

随着房门的打开,薛氏一步步走向沈沧。随着青纹被两个丫鬟扔在地上,她也跪下了。

“到底怎么回事?”沈伦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当初杖毙桂嬷嬷是他一时气愤,他最不喜这样的严刑逼供。

“父亲,老爷。”薛氏才说四个字,泪水已经滚滚而下。沈沧面前,沈伦不能去扶她,只能把目光投向父亲。

沈沧瞥了薛氏一眼,半眯着眼睛问:“到底怎么回事?”

“父亲,您能不能派人把君烨叫回来?”

“原因呢?”沈沧询问。他和沈伦都不明白,无端端的怎么会扯上一直居于寺庙的沈君烨。

薛氏擦了擦眼泪,回头恨恨地看了一眼青纹,悲泣地说:“父亲,是儿媳教导下人无方。儿媳只是想找君烨身边一个名叫长安的小厮,问他几件事……”

“不要再打哑谜了,有什么话一次性说清楚。”沈沧一边说,一边紧盯着几乎瘫倒在地的青纹。看得出,青纹的伤不是假装的。他相信薛氏下狠手一定是“壮士断腕”,他要看看,薛氏还想玩出什么花样。

薛氏深吸一口气,缓和了自己的情绪,随后才对沈沧和沈伦说,青纹被沈君烨的小厮长安诱奸。青纹一开始不敢说,后来在长安的诱哄下,两人有了私情。这事被沈君儒的丫鬟青竹撞破。青竹一直用这事威胁青纹。青纹多次亲眼看到白芍和青竹密谋,也看到青竹与沈绣私下说话。但她不知道他们在图谋什么,这次白芍被抓,青纹因为害怕,向她坦诚了所有事。说完这些,薛氏着重指出,青纹亲眼看到青竹还活着。并没有死。

不同于沈沧的审视探究,沈伦几乎第一时间就相信了这话。他怒气冲冲地质问青纹:“你是什么时候看到青竹还活着的?为什么不早些回报?”

青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哆哆嗦嗦地说,她在青竹“死”后的第二天就知道了。她原本以为青竹死了,她就能摆脱她的控制,结果她不止没有死,反而变本加厉。说完这话,她又连连向沈沧磕头。慌乱地说:“王爷饶命,奴婢因为怕极了青竹,怕她会向夫人告状,怕她会命奴婢做出更可怕的事……奴婢真的不想的,奴婢还怕她会命令奴婢谋害大奶奶,所以才说她和三爷……”

“这和居雁有什么关系?”

“回王爷,她一直说,如果大奶奶有了身孕,三爷就更加没有希望了……”

“一派胡言!”沈沧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青纹吓得匍匐在地。

薛氏原本低着头,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朝青纹看去。没有了沈君昊。沈君儒就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她早就觉得沈君儒的恭顺守礼都是假的,此刻更加确信是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沈伦听着这话。一边觉得不可置信,一边又觉得不得不信。沈君儒是最令他满意的儿子,温文守礼,爱读书,又知分寸,几乎无可挑剔。相比沈君昊,他几乎是完美的。有时候连他都忍不住想。他为何不是兄长,不是他的嫡长子。既然他这个做父亲的都会这么想,那他本人呢?他是不是因此而不甘心?特别是得知沈沧为他定下的婚事之后。只要婚事一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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