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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 花裙子-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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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格暴涨,他们没能买上。不过他并没把银子还她。
云居雁思量着有关这事的前前后后,奈何却怎么都想不出紫砂壶在京城出现的具体时间,以及是何人把它带入贵族士大夫视线的。唯一可以确定的,这个时候的紫砂壶和红泥地都是不值钱。
许氏看女儿一脸凝重,不明其意。转念想了想,叹息道:“囡囡,你不用时时刻刻都这样劝着我。这些话我只是与你私下说说。”
“母亲,我知道你只是说说罢了。可有些事说得多了,不要说别人,就算是自己,也会深信不疑的。”说到这,她也不给许氏反应的机会,转而问:“我想去父亲的书房等他。”她想去那里查阅典图。她要确认荆溪的确切位置。
云平昭刚到门口,就听到女儿在找他。“你找我何事?”他问。他刚从泰清居回来。按照云辅的意思,要做棉花的生意可以,必须再找一家合作,三家共同承担风险,否则他们就不参与了。可程大老爷很明确地表示,他在永州逗留这么长时间,主要是想找一家信得过的,有当地有声望的长期合作对象。
云居雁暗暗观察着父亲的神色,笑道:“我只是想向父亲借两本书瞧瞧。我刚刚和母亲说起荆溪、锡城,却不知道它们在何处,有多远,一直好奇就想看看。”
云平昭正因云辅的坚持而烦躁,并没细思女儿的话,只是示意她自己去找。许氏觉得有些奇怪,不过看女儿已经转身了,想着第二天再说,同样没有开口。
云居雁在父亲的书房找了一份典图,回到自己的住处仔细验证。与她之前想的一样,荆溪就是后世的宜兴,离锡城很近,而锡城就在京杭大运河边上。交通十分便捷。
第二天早上,她与往常一样去芷槐院向父母请安。之后她并没有回屋。反而去了泰清居与云辅一起用早膳。
云辅知其意图,把昨晚与云平昭说过的话对她重复一遍。因为没有实质证据,而紫砂壶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儿。云居雁不敢多言,只是说有些事情,三思而后行总是没有坏处的。
当她从泰清居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张铁槐已经等着她了。云居雁把他叫去了书房,关起门要求他偷偷替她出一次远门。
张铁槐自然是不敢不应的。云居雁告诉他,以最快的速度去荆溪,探访一下红泥地的价格。再把当地的陶瓷制品不论好坏,一律带一个样品回来给她瞧。与此同时,细细打听一下程大老爷,务必要各方面都打听清楚。特别是他近几年都与什么人往来。大致做什么买卖较多。吩咐完,她再一次叮嘱他,一定要暗中行事。低调谨慎。
张铁槐只当云居雁是放不下程大老爷,想要追根究底。他心中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但主子就是主子,他只能恭敬地应了,告诉她,他上午整理了随行物品。下午就出发。
张铁槐走后,云居雁再次拿出了典图。如果买红泥地的事是可行的。那么她必须准备银两。虽说许氏和云平昭一向很宠她,但她毕竟只是年轻女孩,他们给她买胭脂水粉,玉簪宝石,却不会给她大笔的现银。再加上上次青杏和老穆去吐蕃时带走了不少银子,她已经没有多少余钱了。偏偏,作为云家大姑娘,她又不能去典当自己的东西。
玉瑶见主子一整天都郁郁寡欢,在夜晚无人时劝道:“姑娘,您是否有什么为难的事?”
“我只是觉得钱到用时方恨少。”
玉瑶愣了一下,笑道:“这世上,没有人会嫌钱多烫手。就算有再多的银子,多数人也会觉得少,就像二太太她们……”
“她们今日又怎么了?”
“今日二老爷从通州回来,听说二太太和他闹了一场,好似为了卖田的事。后来老太爷把他们叫了去。大概是挨了骂吧,下午他们也不提卖地的事,只是一味在夫人面前穷苦。”
“那母亲怎么说?”云居雁追问。她估计,云平毅到这个时候才从通州回来,定然是想给祖父留一个好印象,甚至是做给族人看的。这从另一方面表示了二房的所有人压根都没有死心。
玉瑶故意想逗云居雁开心,用夸张的语气说:“夫人只说没有银子,让他们去找老太爷。”她抿嘴轻笑,续而又絮絮叨叨地说,许氏虽然忙,却日日都抽时间赶着为云平昭做衣服。今日终于做成了一件外衫。虽然穿着不合身,但晚饭后,他穿着这衣裳,和许氏一起去花房赏兰花了。
云居雁听着也不禁笑了起来。她坚信,只要父母的感情好了,她的母亲就不会生病,一切就会与前世不同。
玉瑶见主子听到这事,笑容也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心中更是担心,以为她已经知道了那件事,忧心忡忡地说:“姑娘,将来等您和未来姑爷成了亲,他自然会知道您的好,就一定会收心的。”
“怎么,他又日日与人花天酒地吗?”云居雁侧目。
玉瑶见主子根本不知道,不禁后悔自己的多嘴。因云居雁一再追问,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今日永州城内最大的话题便是从京城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舞姬于翩翩。她毫不避忌地在酒楼跳舞,又与沈君昊住在了同一家客栈。
听闻这事,云居雁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感想,只能使劲告诉自己,她是为了报恩才嫁给沈君昊的,即便她再怎么羡慕现代人那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她也不能如此要求沈君昊,因为他没有过去的任何记忆。退一步,就算他并不是被逼才娶她,就算他对她亦是有感情的,她也不能要求自己是他的唯一,因为他是淮安郡王的嫡长孙。
可惜,所有这些道理她都懂,但心中却还是难受。有时候她甚至希望他们依然在现代。虽然过得很辛苦,但那时候的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唯一是最珍贵的。
玉瑶看云居雁愣愣地凝视着烛火,担忧地唤了一声。云居雁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她看向玉瑶。问:“他还是和陆表哥,蒋公子在一起吗?”
“没有。”玉瑶很肯定地摇头。解释道:“陆公子已经回泰州了。”说到这,她压低了声音,“听说是三夫人让他回去的,好像是因为知道了他偷偷给老爷送了一把琴。”
“那蒋公子呢?”
“说起这事就更奇怪了。蒋公子就好像从不曾到过永州一般,居然没人见过他。若不是鞠萍姐姐亲眼见到了,奴婢也会觉得他根本没来过。”
云居雁没有应玉瑶的话。她猜想,如果沈子寒依然在寿安寺,蒋明轩应该是去了那里。
玉瑶见主子一脸倦容,也不想说话。细心服侍她睡下后便退了出去。
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云居雁在第二天上午去了父亲的书房,寻找有关红泥地及陶瓷烧制的书籍,并无所获。
书房门口。她看到章巍正坐在廊下看书。神情专注。热烈的阳光让他的额头布上了一层汗水,有几滴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章巍并不马上去擦汗,反而小心翼翼的用汗巾包住书页。然后偏了偏头,用肩膀擦去了脸颊的汗珠。
云居雁第一次看到这么爱惜书本的。她缓步上前。
虽然云居雁带着两个大丫鬟,两个小丫鬟。她们虽然步履轻盈,但五个人的脚步声合在一起,怎么都不能用悄然无声来形容。可直到她们走到章巍为免,他这才惊醒。对着云居雁行礼,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云居雁看他手中拿的不是《大学》。《中庸》之类的,而是一册《九州列国志》,更是诧异。不过他们毕竟不熟,她也不好多问,只是说:“章公子,这里甚是炎热,不如您回屋子去吧。我让丫鬟在您的屋子里置上冰……”
“姑娘不用客气,在下只是在这里略略坐一会,马上就走。”章巍拒绝,笑得很是疏离。
两人毕竟不熟,云居雁也不好勉强人家。她笑了笑,转身想走,章巍却突然叫住了她。见他并没马上开口,云居雁命自己的丫鬟就地等着,自己向前走了几步,笑道:“章公子请说。”
“姑娘,在下虽不才,但也知道谨守礼仪。”
“公子何以说这话?”云居雁诧异。
章巍抬头看着云居雁,眼中似有不满,又似探究。
“公子有话请直说。”云居雁收起了微笑。
“既然姑娘这么说,那在下就直说了,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说完这句,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放在一旁的栏杆的,问道:“姑娘何以这么肯定在下一定能高中状元?”
云居雁不知道包裹中的是什么,只能说道:“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当然不知道公子能否高中。”
“既是如此,姑娘就是想用自己的三妹,赌一赌再下能否高中?”
云居雁确有意图,让云雨桐绊住章巍,成为她将来的阻力。听章巍说得如此直白,之前她也的确在他面前一而再再而三试图衬托云雨桐,想让他对云雨桐好印象。之前她们以为章巍只是不明白。眼下听他这么说,分明是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云居雁不觉又羞又怒,生硬地说:“公子既然心如明镜,那就是我和三妹的不对,我们不该在您面前扮作跳梁小丑。”
“之前我只是不想让别人难堪……”
“那公子如何又为何改变主意了?”云居雁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接着说道:“不管怎样,我已经明白了公子的意思。”言罢就欲转身而去。
“姑娘稍等。”章巍上前一步,叫住了她。
“章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其实……”章巍拿起之前的白布小包,握在手中,用压抑而平稳的声音说:“在下家中的情形姑娘十分清楚。其实我很感激三姑娘看得起在下,只是科举之事,在下并无十分的把握,因此不想耽误别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云居雁点头。她本想说:你考中之后再议亲,的确有更好的选择。想了想,她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章巍继续说道:“本来我觉得两位姑娘既是大家闺秀,行事自然有分寸。等你们慢慢发现我根本配不上三姑娘,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我怎么都没想到,居然有人故意留下这东西,就放在我面前。”他把布包递给云居雁,“原本我想只当没见到的。但姑娘对我有恩,三姑娘应该只是一时糊涂……这种随身物品若是被其他人拿去,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现在我就把它交给姑娘,希望姑娘能明白我的意思。”
云居雁不相信云雨桐有胆量做私相授受的事。她匆匆打开布包,一下子呆住了。里面并不是云雨桐的东西,却是父亲送她的那支玛瑙簪子。除了章巍,恐怕府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簪子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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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的1000字明天补。
第126章 承诺
======晚点还有一更,估计比较晚,大家明天再看吧。======
章巍听到云居雁说簪子不是云雨桐的,又问他簪子是何时留下,他是否看到有什么人经过,便知道整件事是一桩阴谋,不由地暗暗吁了一口气。
之前,为了让云雨桐对自己死心,他曾经想过把簪子悄悄拿给云平昭,暗示他自己暂时并没娶妻之心。再三思量之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直接把东西还给云雨桐,顺便与她把话说明白。今日若不是云居雁主动与他说话,平日里又见她们两姐妹感情甚好,他是断然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事的。
云居雁拿着簪子回自己的住处,一路疾行,心中又惊又怒。惊的是,一旦别人知道了这事,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即便章巍只是把簪子偷偷拿给云雨桐,恐怕也能坏了她们的关系,让云雨桐觉得她表面上在撮合她和章巍,实际却暗中勾引他,居心叵测。最让她愤怒的,这支簪子是父亲送她的及笄礼,她一直很仔细地收在梳妆台的匣子里。知道簪子所在的人很少,能够接触到这支簪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回到房间,她叫来了自己的四个大丫鬟。锦绣是昨日才到她身边的,那时章巍已经拿到了簪子。她最早是在泰清居伺候她祖母的,祖母过世后就一直在如意手下,前年才升为二等丫鬟。她的家人都在府里当差。
前些日子,云居雁看到她替祖父熬凉茶,虽汗如雨下,却丝毫没有怠慢,也没有借小丫鬟之手自己偷懒。她记得几年前。祖母病重那会儿,大家都忌讳屋里有人打碎东西。她因为收拾打碎的药盅受了责打。事后云居雁亲耳听到她对一个小丫鬟说。她既然是姐姐,就该照看着弟妹,并不觉得委屈。
因为这两件事,云居雁把她要了过来,替了大丫鬟的缺。许氏觉得锦绣已经十七岁,年纪大了些,长得又太过普通,看起来很是木讷,不适合当陪嫁丫鬟。可既然女儿坚持。她也就没有反对,决定按着鲁氏的建议,找几个看着好生养,性子又温顺的。放在女儿身边当二等丫鬟。以备不时之需。
当下,云居雁相信锦绣与整件事无关,又对院子里的人事都不熟。遂找了个嬷嬷,带着她去熟悉环境和平日的习惯。
玉瑶见主子遇到章巍后就一脸凝重,心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感觉到抚琴询问的目光,她对她摇摇头。鞠萍是看到章巍把一个东西交给云居雁的。她亦不敢言语。
“除了你们三个,平日里还有谁可以进出这间屋子?”云居雁严肃地问。她并不怀疑眼前的她们。前世,玉瑶和青杏是对她最忠心的两个。即便她的愚蠢害过她们,她们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抚琴来得晚。离开得也早,但她的记忆中,直至她嫁人,她也未曾做过一件坏事。出嫁之后亦是经常回去探望她,开解她。至于鞠萍,她和春芽是她母亲身边最可信的两人。母亲生病的时候全靠她们悉心照顾着。
三人因她突来的问题而诧异。玉瑶答道:“按照姑娘的吩咐,若是没有一等大丫鬟的允许,其他人是不得进入您房间的。”这是云居雁在重生后就订下的规矩。
“这就是说,有谁进来过,你们知道得一清二楚?”至她们点头,她吩咐道:“你们把最近五天内,在这屋里出现过的人,全部叫去厢房。其中,有谁靠近过我的梳妆台,或者你们怀疑她靠近过我的梳妆台,一个挨一个叫过来,我又话要问。”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如果有谁看到什么人单独进过我的房间,只要说出名字和时间,我重重有赏。”
“姑娘,您丢了什么东西吗?”玉瑶诧异。当初云居雁下那样的命令,她已经觉得奇怪了。
鞠萍联想到章巍交给云居雁的东西,表情不觉得跟着凝重了起来。抚琴没有跟着去云平昭的书房,但鞠萍和锦绣的相继出现,让她起了危机感。她对着玉瑶说:“姑娘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
三人鱼贯而出,小半个时辰后,玉瑶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走了进来。院里的人都唤她李妈妈,平日里她负责照看云居雁的衣裳。因为她擅长梳头,有时候会唤她进屋伺候。
云居雁记得很清楚,五天前,玉瑶有事,抚琴就唤了她进屋梳头。那一天,她打开过存着簪子的首饰盒。因为当日并没用那支簪子,所以李妈妈走后,她亲手把簪子放回了盒子。之后的几天都是玉瑶或者鞠萍梳头,没有人打开过匣子。李妈妈自那天之后也没有进过屋子。
云居雁问了李妈妈最近几日都干了些什么,就让她退下了。之后抚琴和鞠萍先后领了一两人进来问话,全都没什么可疑。云居雁本来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查不来,但还是忍不住失落。看三人都是想问而不敢问的样子,她解释道:“我本来以为没人能从我的屋子拿走东西,今日才发现,那支珊瑚红的玛瑙簪子不见了。”这是她和章巍商议妥当的。章巍只当没见到簪子,而云居雁对外宣称丢了东西。希望做这事的人自己露出马脚。
玉瑶等三人都知那支簪子是云平昭所送,是独一无二的,脸上皆显忧色。
“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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