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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从容 完结+番外-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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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英明。”李侧妃暗暗松了口气,谄媚道,顾深雪闻言,忽地以袖拭泪,低低啜泣起来。太子慌了,忙扯了她衣袖温言相问:“爱妃,这却是为何呀?”
顾深雪满面戚容,眼神颇为幽怨:“太子方才见深雪与云二公子自假山后出来,似在疑我不贞,既然太子疑我,你我间的婚姻还是取消了吧。”
太子忙殷勤说道:“爱妃说得哪里话来?我实在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听人言爱妃与云二公子自幼青梅竹马,又见你二人成双成对自假山之后走出,自然想得多了。”
顾深雪擦干眼泪,在太子耳边吐气如蓝,语声娇软道:“太子您英明神武,云二公子哪比得过您丰神俊逸,英挺矫健。”
太子闻言,哈哈大笑三声,“爱妃,我们且去桃林与老相国一会。”伸手搂了顾深雪的柳腰向前便行,那双双俪影在桃林深处渐行渐远。“太子殿下,您等等我呀。”怔忡的李侧妃方才缓过神来,在后面一路追赶,云程怅望在佳人远逝的西风里,最终是抑郁的一声长叹。
79 谁人改了姻缘薄
桃花林那侧,那老相国正手抚长须优哉游哉地同那那中年男子下棋。中年男子以五局三胜胜出,不由得心花怒放。老相国望望天边朝霞不觉忧心忡忡:“按说太子殿下和小可儿那丫头都应到了。却怎么两个都不见踪影?”
那中年男子笑道:“老相国莫要心急,莫不是两人在途中遇上,或者吵起嘴来……像朕当日与皇后在此邂逅一样,成了欢喜冤家。”话语中颇有对昔日的缅怀与眷恋。
顾老相国也眯眼笑道:“皇上所言甚是,或者可儿迷路,遇着太子殿下给她引路,来个英雄救美也说不定……”
“再或者,我儿被九宫八卦阵困住,非得小可儿来解围才好,这方才显出她的聪明伶俐,才会令我儿倾心,若不然,怎能削去深雪在他心中留下的深刻印象。哎,早知这深雪与云家二公子相互钟情,朕何必多此一举,还要今日费尽心机挽回这段大好良缘。”
“皇上,若说起这个来,老臣却要与你发发牢骚,你即已早有意将五可那小丫头赐予太子为妃。何苦又带累了我那乖孙女儿深雪,自从得知赐婚之事,听闻她不思饮食,昨日来与我请安,竟然清瘦了许多。你即要订下深雪为太子妃,为何不事先同老臣通个光。以免你我今日这般不尴不尬。”
“老相国莫要埋怨朕了,若说起来,这事还不是怨你日日埋头于花花草草之间,不经常上朝理事。老相国若是日日早朝,哪里会遇此尴尬之事?老相国,你细细想一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的不是?”
一说到上朝参政,老相国便三缄其口。二人正自各怀心思。却听见竹林中传来太子的朗声大笑:“父皇在上,儿臣携您未来的儿媳妇给您来见礼了。”
皇帝与老相国闻言,不觉相视而笑。待太子与手中所携之人现身,皇帝与顾老相国二人不觉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太子微微一笑,上前给父皇请过安后,示意深雪见过皇上,顾深雪盈盈下拜。皇上叫了声平身后,眼望二人,欲言又止。那老相国也眉头紧锁,眼外桃林深处,不知要想些什么。
“云相爷爷,您是在望你那干孙女儿小可儿吧!”太子桃花眼一眯,似笑非笑上前扯了两把顾老相国的长胡子。顾老相国翻了翻白眼,转身离开他远些。
“你那干孙女儿来不了了,她此时正与那云二郎在牡丹亭中一诉相思之苦,不信你问问我未来的太子妃娘娘。”太子眼波流转,笑得甚是开心,顾深雪粉面绯红,想着方才桃林之中那太子对自己的暧昧行径,早已面泛桃红,粉面发烧,小女子神昏智乱时候,哪里还有心情去关心他人之事。
皇帝与顾相见太子与顾深雪间那忸怩模样,也并非毫无情义可言。反正一切虽未按着君臣二人的计划来走,但处大事者,不拘小节,主旨不变就好。那太子也是守信之人,当即就禀明皇上,那陈五可虽与云三公子有婚约在身,却是与云二公子在进京途中一见钟情,云二公子特意恳请皇上赐五可与云程与太子同一日大婚。
皇上听完太子所奏,这眉头是开了又皱,皱了又开,待听明太子最后来意,不觉豁然开朗:“既然那云三公子突然被毁婚,你五皇妹正对他有意,说是非那三公子不嫁,不如就将你五皇妹赐婚与他。”
“父皇,这却不可。那云三郎才华横溢,温文尔雅,乃是未来国之栋梁,五皇妹是一个刁蛮任性之人。若将来夫妻不和,镇日吵架,云三郎哪有心情处理国家大事。儿臣素与云二郎交好,云二郎曾对我言道,护国大将军之女安玖颇为看重云三,那安在阳将军也同儿臣略略提过此事,儿臣看这桩姻缘倒是甚佳。”
“是啊,是啊,那安玖乃是我长媳的外甥女,此女天姿聪颖,英气逼人,与云三公子却是良配。”顾老相国道。
“好,今日回宫朕便拟下两道圣旨,准云程与陈五可,云尚书三子与安玖缔结良缘。”
* * *
第二日清晨两道圣旨便分别传入云府,一石激起千层浪,云程刚刚巡城归来,就被云峥拦在了院门口的一棵梧桐树下。
“二哥,皇上赐婚你与陈五可,这事可是千真万确?”云峥满怀希望,二哥给自己的答案是否定。云程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道,只求能简短的回答:“千真万确。”
云峥面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又急又怒之下,忽地喷出一口鲜血。
“三弟,你没事吧!”云程慌忙快上前扶住。云峥这文弱书生今日却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道,明明平日手无缚鸡之力,却一手上前将云程推出三四步远,云程纵有武功在身,却因毫无防备,闪了个趔趄。
云峥抹去腮边血迹。手指云程道:“你明知道母亲将那块传家玉佩与了五可,是早与我俩定下婚约;你明知我对五可一见倾心;你明明早有心上人……你却应下婚事,你到底是何意?”
面对亲弟愤怒的指责,云程只能目无表情,一言不发,谁又知他心底的苦楚?
忽然云峥又上前抓住云程衣襟,苦苦相求道:“二哥,二哥,我道你心里恨我平日夺了你在父亲身边的宠爱,才故意答应皇帝的赐婚。你与太子关系那般好,只消央他去求了皇上,让他收回成命可好?二哥,咱们虽不是一母亲生,可是我与你却比大哥亲近,二哥,峥儿求你,去求太子,你可晓得,我日日盼着五可早些及笄,与她成亲。每每梦里想及她那娇俏动人模样,我便心生欢喜。如若无她相伴,我活在这世上又有什么趣味?”
云程眼望三弟那目光中的哀恳与期盼。虽然自己幼时因母亲之事与罗氏心生嫌隙,可这三弟自幼与自己亲密无间,总怕惹到自己这暴烈脾气,凡事先让着自己。他在外琴棋书画堪称冠绝,被人称为“云谪仙”,原是心高气傲的风流人物。如今却为了那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低声下气地来求自己。若不是爱极那死丫头,又怎会如此哀恳。想及此,他不由得对那死丫头的又怨了起来,完全忘了若不是陈五可急中生智,生出救他的计策。自己与顾深雪怕是已死无葬身之地。
欲待答应了亲弟的要求,去央那太子求情。可眼前又浮现出顾深雪那深情,泫然欲泣的惶然模样。
太子行事向来阴狠,他望着自己与顾深雪时,那目光中闪过的狠厉,决绝。想必他早已对自己心存疑虑,自己在此时去求他。必会加深他对深雪的猜忌。将来他贵为皇上,云家一家老小的命都攥在他的手心里。想到此,他紧咬牙关,痛苦地闭目狠声道:“我为何要去求他,你可知,当年我先你之前拦惊马救下陈五可。她在马上突现女妆的美丽就已让我惊艳。我那时已对她钟情。我喜欢的人,怎会转让与你,你也太小瞧了你二哥。”
云峥恨声骂道:“云程,你这狠心人,你明明爱那顾深雪,却偏偏要瞪着眼睛说瞎话。你因自己心爱之人作了太子妃,心有不甘。便拉了五可垫背,你自己得不到最爱的。却要来抢兄弟的心爱之人,你真心狠如狼啊!说罢形如醉汉,踉跄而去。
云程的心绞痛不已。
80 善后之事
昨天晚上,柳氏携了陈家众女儿在顾家宴饮完毕。才回到春芜馆,换了衣裳,摘了头面正要歇下,却听门外传来晴翠意外的声音:“五小姐,不是刚回来的么。您就这么匆匆来见夫人,可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
陈五可苍白着一张小脸,面有泪痕。头一次反常地没有回答晴翠的话,而是一进门来就扑通跪倒在柳氏面前,双目含泪,声音颤颤,痛心疾道地说:“母亲救我,母亲救我。孩儿今日在畅春园行为不检,给母亲惹下滔天大祸,还请母亲责罚。”
柳氏大惊失色,上前欲扶五可:“五可我儿,这却是发生什么大事,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快起来与母亲说话。”可是陈五可终是长跪不起,直到柳氏听她说完了那段匪夷所思的故事。
柳氏从开始听到云二公子路拦惊马救五可便头皮发麻,到听到请旨赐婚时已经完全被惊呆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嘴唇翕动了半天,柳氏才颤着手捧住五可梨花带雨的小脸儿喃喃地道:“五可儿,我可怜的孩子。这急中生智救人固然没错,可你也不能以身涉险啊。你差点儿把自己的小命都搭了进去,你可知道,幸好那太子精明。若他是个昏庸之人,有可能不放过咱们整个家族;若他是个好色之徒,只怕你与那顾深雪都要入那太子府伴他左右。他为何要死气白赖地给你和云二郎赐婚,他就是在气你为救云二郎跟他撒下弥天大谎。一个有道之人不会为一个救人的谎言伤人性命。但也决不会饶过这个撒谎之人,所以,你被太子摆了一道,他就是当着顾深雪的面让你与云二那般表现。这样,即断了深雪的念想,又绝了云二郎的后路。又让你与云二公子处在了这不尴不尬的境地,他心间就怒气全消了。这位太子殿下,出得好计。”
五可听闻柳氏之言,这才如梦初醒:“娘亲,可儿愚钝,惹下这滔天大祸,明日圣旨一下,天怒人怨,可儿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红喜姨和云三哥,不如您给孩儿准备三尺白绫,孩儿到郊外找棵歪脖树,吊死便了。也省得母亲因为女儿面上无光。”
柳氏担心五可真想不开,做了傻事,忙叫晴翠唤来顾妈妈,极其慎重地叮嘱道:“顾妈妈,你即刻带可儿回她的秋爽斋去,今天晚上你们要不错眼珠地给我看好五姑娘,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决不放过你们。”
然后又轻抚将脸埋入肩膀里的五可道:“可儿莫急,你原是一番好心。你红喜姨不会太为难于你。来人哪,备轿,我要夜探云府。”
虽然已至掌灯时分,柳氏夫人思及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赶在圣旨下来之前让柳氏知道,于是心急火燎地在夜半时分叩开了云家的大门。
云千里与罗氏也方才睡下,闻听柳氏夫人夜半来叩门,定是有重大之事。忙穿戴整齐到中堂叙话。听闻柳夫人一字一句重复五可之话,云千里先是冷汗直冒,后不尽堕脚大骂道:“云程逆子,竟敢与未来太子妃私相受授,却又被太子抓个正着。真是荒堂啊,荒堂,来人哪,且给我找了那逆子来,我要将他乱棍打死,免得日后做出欺君弑父的事来。”
罗氏落泪道:“老爷,此事关系云府家声,您就莫再张扬了。莫要辜负了小可儿一番苦心,若不是这孩子急中生智,那太子哪里能放过程儿?既然他请皇上赐婚与他二人,就一定是已放过了程儿。咱们只当不晓得此事,明日接了旨意给分别程儿,峥儿准备娶亲便了。只是可怜我那峥儿,自从得知与五可订亲后,日夜期盼着可儿及笄,好早早娶了过门,谁想天有不测风云,早知如此,当日就是豁出脸去,抢也要把小可儿抢过府来,然后再给你柳姐姐赔罪。”柳氏也赔着落泪道:“我那小可儿从小至今,哪里受过这般委屈,我今日此来,言明此事,就是为了与你们两夫妇说明白,我儿非那朝三暮四之人,若是可儿日后嫁过来,因此事受了半分委屈,或有那饶舌这人,拿了此项说事,我定不会善罢甘休,定要与我儿讨个公道。”
罗氏,云千里夫妇齐声道:“柳姐姐,可儿乃是我们云家的救命恩人,若我二人让她受半点委屈,你只拿我们开刀便了。”柳氏听二人如此说,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只留下云罗夫妇对望长叹。罗氏道:“老爷,这柳姐姐却是聪明之人,已猜到将来可儿嫁过来定是难做人。所以才来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咱们两个既然知道整个事件的来龙云脉,便不会错待她。只是这其余人等却如何是好,特别是峥儿,月儿,该如何向他们交待?”
“不如明日他们来问安时一并说与他们算了。”云千里不耐烦道。
“不可,太子爷在此处息事宁人,不过是不想让此事传扬给更多人知道。再说那峥儿是个痴情种子,他若是得知五可并非真对程儿钟情,定会拼了命去也要求皇上收回成命,这不是更加的乱上加乱。我看不如也直接将那安将军的女儿娶过来,新婚燕尔,或许他对可儿的一片相思就淡了,也说不定。”
“好好好,一切就由夫人你看着办吧。”
* * *
第二日午后,五可所居秋爽斋内今日颇不安宁。先有云紫月,后有安玖来见,陈五可却推说在午休睡,所来之人,一概婉拒不见。
不想黄昏时分,云紫月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质问她,为何昨日去了趟畅春园回来,这姻缘簿上的云三哥就变成了云二郎。既然与云二郎先相识,却为何又要招惹云三哥?
陈五可一改往昔笑语盈盈模样,尽管今日云紫月用尽百般语言来中伤,折辱她,她依然拿了绣屏,沉静地坐在那里,一针一线地绣着荷包。针脚颇稳,不见一丝慌乱。
她越是这样,云紫月越气得浑身发抖。五可慢条丝理地吩咐春纤道:“春纤,还不送紫月小姐出去。莫要让她气炸了肺,我向那未来婆婆却无法交差。”
云紫月没想到她此时还能如此厚脸皮,旁若无人地提到娘亲,不禁指着五可哆哆逼人道:“陈五可,你还有脸唤我娘做婆婆。若不是皇命不可违,父亲早令二哥即刻写先写下休书,你前脚刚进门,后脚便将你扫地出门,你还有何脸面入我云家?想不到你是这样两面三刀之人,我云紫月以前瞎了眼,怎么交了你这样的朋友。从此,咱们即是陌路,从此相见不相闻。”然后在春纤的推搡下,忿然而去。
“小姐,画眉知道,你不是紫月小姐所说的那种人,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可是小姐你为何不说出自己的委屈,以致紫月小姐那般中伤于你。”画眉替自家小姐报不平。
五可停下手中的针线,长舒了口气叹道:“画眉,有你和春纤了解我就好,我不说,自有我不说的理由。凡事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待日后真相大白,这紫月小姐,一定会为今日之事不好意思。什么从此陌路,相见不相闻的,我看这紫月小姐今天是被气糊涂了,过不了几日我便是她的二嫂子,哪有姑嫂遇上,冷冰冰的不说话的!”
春纤画眉见五可小小年纪,虽受这般侮辱,却依旧从容如故,举止形容间不失大家风度,不由得暗暗叹服。
81 肠断云三郎
画眉前脚刚送走云紫月,又见那安玖一身戎装赶来。显然她是骑马来的。她来了,更没好事,一定会对小姐不利的。画眉早把这一位当成了瘟神,故意大声给里面的陈五可传递消息:“安小姐,我们五小姐自昨日畅春园一游,已经染了风寒,此时是不能见人的,若是把您传染了,岂不是没法向顾夫人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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