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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娇 (完结)作者:清歌一片[旧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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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嚷归嚷,上头的大老爷绝不会因为他们嚷而再添人。他们也知道她是秀才的女儿,自然能写能看。虽然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公子,且自己俩人也都年岁大了,有家有室,但毕竟男女还是有别,她又是大闺女,哪里敢劳动她帮忙,忙不迭连声告罪。
温兰略微一笑,问道:“梅岭书院一案中的死者,尸身如今可还在衙门停尸房?”
老丁不晓得她为何问这个,只既然问了,便照实道:“三个死者尸身早就被家人领去埋了。”
温兰略感失望,转念一想,这也正常。现在正是转暖的春天,在没有冷冻设施的条件下,72到120小时之内,尸体就会开始高度腐败,肿胀膨大成巨人,难以辨认其生前容貌,进入腐败巨人观的状态。现在离案发已经大半个月过去,就算保留到现在,于外伤检验也没多大意义了。
温兰想了下,慢慢站了起来,扬了下手中的尸格,问道:“崔三当了多少年的仵作?这尸格的准确性有保证吗?”
衙门里仵作的名字,她是从尸格最末的签名处看到的。
老丁老宋听她问这个,自然不解,对视了一眼,见她神情又很郑重,只好道:“他当了二十多年仵作,应该没问题的。”
温兰见问不出什么了,放下卷宗,说了声打扰,这才离去,留下老丁老宋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李珂与师爷商议完后,又苦哈哈地亲自带了人奔赴书院,想着能不能再弄到些别的证据,中午便没回。孙氏见温兰迟迟不回,叫了先行回衙的春芳问话。春芳因被温兰叮嘱过,叫不要提她去肉铺的事,虽不解,只她对温兰印象不错,且被派到她身边后,要干的事一下比以前少了许多,自然愿意听她的,便只说带了三娘子在附近逛了下,回来时因衙门口挤了许多人,这才散了的,料想不会丢掉。孙氏便和敬中先吃饭了。快吃完时,才见她回来,问她去了哪里,自然少不了念叨。
温兰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但这想法全凭自己的侧写推断,是否成形,还要依赖于这份尸检报告的可靠度。听老丁老宋的话里意思,那个老仵作崔三对于验尸,经验应该颇为丰富,且从刚才自己所见的尸格填写描述来看,用辞颇为严谨,关键的伤口位置、长度、深度以及形状都有具体描绘。但是,在自己做出最后推论之前,最好还是与崔三再确认下。所以应付了孙氏,自个儿吃完了饭后,等她带着敬中去午睡,便叫了春芳,让她领自己去仵作崔三住的地方。
春芳是本地人,对衙门里的人自然熟悉。闻言惊讶不已,拗不过温兰,只好领着她去,一路不停问缘由。温兰只笑笑不说,春芳只好压下好奇。到了一座有大门的院落,看起来又不像是民宅的建筑时,春芳指着,道:“到了。”
温兰有些不解,崔三不过是个仵作,一年就三四两工食银,就算有些外快,但怎么着,也不大可能会住在这么大的地方。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虑,春芳一边继续领路,一边笑嘻嘻道:“这是巡检司衙门,最北靠里是私宅,前头听事厅。只不过谢巡检要照顾他娘,没住这,一直住在老街,跟我家是街坊。崔三也不住里头,是住后面一条巷子里呢。”
春芳知道温兰与谢原的事。到了这里,自然要多费点口舌指给她看。温兰看了一眼,见大门关着,门口也不见人。笑了下,跟着春芳从侧旁过,往后面的巷子里去。
远远还没到巷口,春芳有些忌讳,便不愿过去了,只是指着道:“巷子一直到尾,向右拐的最后一家,他就住那里。你过去就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你出来。”
温兰也不勉强,自己往巷子里去。两边都是典型的江南木结构房子,一底一楼,黑瓦覆顶,只是屋子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破败凌乱,七拐八弯,最后终于找到崔三的家,正好在。
仵作不像三班衙役,必须在衙门里点卯报道,有案子了才去。他还不认识温兰,等听她叫自己“崔三叔”,又自报家门,说是县令的侄女,来求证一些关于尸格的细节,虽然也是疑惑不解,不知道县令怎的会派她来,却也不敢怠慢,仔细一一解答她的问话。
温兰从崔家出来,沿着巷子慢慢走着,仔细斟酌着刚才与崔三的问答,心中起先的那个想法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正想入神,冷不丁前面闪出一团黑影,随即是几声汪汪的狗叫,竟从一侧巷子里,出来了一只黑狗,堵住了温兰的路。温兰不提防,被吓了一大跳,心怦怦直跳,脚步顿时定住了。
她怕狗。小时有被恶狗追着跑了一百多米,最后还往她腿上咬了一口的经历,直到现在,心里的那种阴影还在,哪怕是那种小小的宠物狗,也不大愿意接近,何况现在窜出来的这只,不但体型庞大,还正呲牙咧嘴盯着自己。哪里还敢过去,定了一会儿,慢慢地往后退去。
这狗最是欺善怕恶。一发现对面的人在退,来劲了,大叫一声,作势便似要朝温兰扑来。温兰虽知道遇狗不能跑,越跑,它便越要追你,偏偏脚底发毛,哪里还站得住,再退几步,正要扭头跑,忽然听见前头有人喝了一声,随即传来那只狗低了调的呜呜声,惊魂未定地回头,看见有个人正从巷口大步过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那个姓谢的男人。
温兰见黑狗被他喝跑了,压下还在怦怦跳的心,慢慢朝巷口过去,经过他身边时,低声道了声谢。
谢原出现在这,也是凑巧。回巡检衙门时,正好遇到春芳,随口问了句,听春芳说是陪三娘子到这里来找崔三,心中疑惑。倒不是怀疑她不守妇道,而是奇怪她找崔三地目的——本来,这也不关他事,只这个三娘子,虽然两家还没过正式的礼,在他看来,却已经是自己没过门的妻了。关于她的相貌,虽然那个媒婆没有说实话,但既然已经应了这门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对方的相貌而毁约的。所以便找了过来,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谢原解了她被狗追的困,见她到了自己身边道谢,看一眼她,迟疑了下,问道:“崔三是仵作,你找他什么事?”
温兰停住了脚步,抬眼望着他。见他盯着自己,眼神里难掩疑惑与探究,略一想,便道:“梅岭书院里,有人是哑巴,或者口吃吗?”
谢原怔住,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没有?”
温兰不答,只是再次询问。
谢原只好道:“不清楚。要去问过。”
温兰道:“胡定华不是抵死不认罪吗?或许他确实不是凶手。我怀疑凶手可能是个哑巴,或者说话口吃的人,未必也就是里面的读书人。当然,只是我的推测而已,不一定准。但你们可以根据这个线索去查下,说不定有结果。本来我是想回去跟我伯父说的,既然在这里碰见你,跟你说也一样。”
温兰说完,低头而去。
谢原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巷口,想起她刚才的话,犹豫了下,往崔三家里去。
崔三刚送走温兰,见谢原又来,不知道今天是吹了什么风,急忙要迎他,谢原没进去,只是问道:“李三娘刚才来找你,什么事?”
崔三道:“她问了我许多当日验尸时的所见详情,问完了,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做什么。”
谢原略微皱眉,沉吟了片刻,见崔三忙着叫他老婆烧茶端椅,摆摆手,转身便去。
9、第 9 章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春芳送了洗漱水来。处过几天了,她也知道三娘子脾气怪,不用她送水到屋里,放在门口喊了一声,自己便拿了把扫帚去扫院子。
温兰端了水进屋,把门闭闩了洗漱完,便坐到桌前,对着那面缺了一角的水银沁镜,把昨夜做好的那块猪皮往脸上粘,粘完了,又仔细对镜调了下位置,觉得还行,不仔细看,应该瞧不出什么端倪了。略微吁了口气,算是找到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了。
到了中午饭点,李珂没回后衙。温兰便朝孙氏迂回地打听了下。孙氏其实也不大清楚,只道:“还不是那个案子!听说巡检司那边有了新动静,你伯父想必是去忙了,多问几句,他便不理,我索性不问了,”又叹了口气,道,“这州县官最是难当,也就吓唬平头百姓管用,不过是触手就碎的一面琉璃屏,只怪你伯父没用,混了这么多年……”埋怨到一半,忽然想起这种话不好在侄女面前说,便改口道,“吃饭,咱们自管吃饱就是。反正他们男人外面的事,咱们也帮不上手……”
今天坐位置,她特意和敬中换了个方向,把好的左边脸对着他,所以小胖子便也没再盯着她的脸看。没了这个小堂弟的洞洞目光扫射,温兰顿感压力倍轻。又听孙氏这么说,想必谢原并未拿自己的话当耳旁风,已是有所行动了。哦了一声,便低头不语。
两天过去,因李珂早出晚归,温兰与他一直没碰到面,也不知案情到底如何了,心中倒是有些牵挂。她的堂弟敬中,原是有个西席的。只那先生前些时日家中有事告假了,敬中乐得不用读书,好生逍遥了几天,大约是被他爹给教训过,今天睡完午觉去了书房。温兰无事,便也跟着去了,随手拿了本书,耳边听着小胖子摇头摆脑地念。
“堂姐,河东虹桥口那家炒货店的糖豆好吃,吃完了嘴巴红红绿绿。南门老孙家的狮子糖和酸梅也好吃,你吃过没?我带你去买,买来你尝尝。”
敬中没读几句,便跟温兰念起了吃食。
竖体又无断句的古籍,温兰看着实在吃力,闻言放下了书,见敬中笑嘻嘻望着自己一脸馋相。
小胖子的心思,温兰自然一听就明白。可惜自己一穷二白,看孙氏也没准备发她零用钱的样子,所以只好装作不懂,道:“好啊,等过些天你把书读通了,你爹不会骂你了,咱们再去。””
敬中扫兴,却不死心,继续游说:“只要几个铜板就够,可好吃了……”
正这时,孙氏推门而入,看着一脸的欢喜。敬中见母上大人来了,急忙闭嘴。
孙氏这么高兴,这却有点不同寻常了。温兰自到了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
“三娘,好事,好事啊!”孙氏一进屋,立刻便道,“我一早起身,听见院子里杨树头上喜鹊在叫,心中便想会有好事。果然是吉兆。不但那案子破了,你也有喜事要来了!”
温兰心微微一跳,忙问道:“案子破了?凶手是谁?”
“是谁我倒不清楚。只刚才听门房这样跟我提到,说大家伙都松了口气,你伯父更是高兴。破了就好,能向上头交差了,咱们管凶手是谁做什么!”孙氏不大在意,反倒打量着温兰,继续喜孜孜道,“我过来,是要跟你说你的喜事。谢家老娘知道你已经来了,刚差了媒人来,商议过彩礼的事。我听媒婆说,她的意思,这喜事越快越好。”
也难怪孙氏这么高兴。半天之内,两桩烦心事都得以解决,喜莫大焉。
温兰张了下嘴,还没开口,孙氏又已自顾接道:“伯娘还听媒婆说,他家连彩礼都早早就备好了,就只等你过来议亲。你虽是投奔来的,只好歹也是你伯父的亲侄女,嫁妆虽不说好,只该有的,伯母也不会落你的脸,你放心就是。只是有一桩,你过来几天,伯母瞧你不大做针线。你若得空,针黹活还是要做的,给男家的衣衫鞋袜……”
“嗳,嗳,新娘子,送喜蛋……”
敬中听得有热闹可凑,立马也在一边聒噪起来。
“夫人。老爷说,叫三娘子到前头押签房去。”
门房的脑袋从书房门口探了进来,陪笑着道。
孙氏一怔,“什么事?”
“不晓得。只说叫三娘子去。”
温兰大约已经猜到叫自己所为何事了,正好能借此脱身,便道:“伯母,我去去就来。”说完快步而出。
押签房也就是前衙的书房。后衙极少待客,李珂通常都是在这里和幕僚等人议事。温兰进了书房,看见李珂一身官服坐在桌案后,边上是几个师爷,谢原也在。
因为没出门,所以温兰脸上没遮帕子。她一进去,就觉四五道目光齐刷刷朝自己射了过来。别人也没看,只朝李珂叫了声伯父,朝另些人见了个大略的礼,便站在那儿盯着自己的脚尖。
李珂心情极好,笑呵呵道:“三娘,你来啦。这梅岭书院案总算是破了,全仗谢巡检抓到凶犯。凶犯在堂上也供认不讳,凶器也已找到。我方才听谢巡检说,他也是受了你的启发,顺藤摸瓜才抓到了人。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知道那凶犯是个结巴?”
原来前日,谢原从仵作崔三家离去后,忆及温兰当时说话的样子,不像是在消遣自己,且也事关重大,抱了且看且行的心思,便去书院再次调查。原本,他也并没抱多大指望,没想到一经问询,得知书院里没有人哑,但确实有人结巴,而且结巴得很厉害。那人便是厨子宋阳。这宋阳二十七八的年纪,是个鳏夫,也没子女,在此充任了多年的厨庖。只不过刚前些天,他已辞工而去,书院里新换了个厨子,大家吃不惯他的口味,这几日正抱怨连连。
谢原得知真有人结巴,且恰又这几日辞工而去,惊诧之下,疑窦顿生,当即便带人去找,同时派人知照知县李珂。找到宋家时,他已不在。家人说他自称在外县谋到了个工银更高的活,昨日刚收拾东西离去。至于到底是哪里,家人也不清楚。这样一来,此人嫌疑颇大。李珂正愁胡定华抵死不认罪,现在见又有了新的线索,便似捞到救命稻草,当即全权交托给谢原,全县境内布下了网罗。很快便在玉环岛上抓到了正打算经由水路潜往杭州府去的宋阳。一番刑讯下来,宋阳招架不住,很快便供认不讳,并且带着衙役找到了那把被他丢弃在书院外林子里的凶器柴刀。
据宋阳交代,他自小说话结巴得厉害,小时候本也上过学堂,学业还算中上,只一开口,连之乎者也说不通,经不住旁人讥嘲,后来辍学改从厨庖。长大后娶妻,夫妻感情本是不错,不想妻子却一病而去,连累他性格变得愈发孤僻。数年之前,经人介绍到了这书院。他虽然早无功名之心,只深心里,对于学问还是有一种固执的崇拜与追求,所以闲暇之时,趁了无人,有时候会偷偷翻看书生们留在教室里的经书。有一次看得忘了神,恰被三个死者江某、蔡某和丁某撞到了。
这三人因家道不错,平日进出都一起,算是死党。江某学业也算优异,但品行却不过尔尔。见一个厨子竟翻看圣贤书,当即便学他口吃加以嘲笑,江某道:“圣……圣人云,朝……朝闻道,夕可死矣。你那死鬼婆娘,想必便是听了你的道,这才死……死了的吧?”
宋阳与亡妻感情甚笃,见这几人竟这样,当时面上不敢表现,心中已是怀恨不已。此后这几个人,见了他便讥嘲不停,宋阳忍无可忍,长久累积下来的怨恨终于爆发,遂起了杀心。暗中跟踪了几日,对这几人的作息行踪了然于心后,于大半个月前,先是尾随习惯到林中独自晨读的江某和蔡某,从后用柴刀一刀砍上脖子致其毙命,再潜到丁某的寝室,借送吃食为名,待丁某毫无戒备之时,也是从后一刀砍断他半边脖颈。一天之内杀死这三个人。且为泄愤,还用刀在面上砍斫几下,这才离去。至于胡定华被牵扯进去,也算是无妄之灾,不过是他杀完人后,血性消去,越想越怕,想起胡定华在书院里一向招人嫌,与这三个死者先前还刚打过一架,便起了嫁祸之心,偷了他的一个荷包留在死人现场。后来死者尸首先后被人发现,而胡定华也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成了替罪羊,他一边松了口气,一边终究是不敢再继续留下,这才于前日辞工,想要潜到杭州府去。没想到刚坐了渡船到玉环,便被抓捕归案。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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