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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远望当归-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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颦卿忽然觉得疲倦,她半撑着头,轻轻说一句:“坐。”。
傅恒不避嫌疑地直坐到她近旁来,颦卿没有表示出推拒不耐之意,大抵是知道了他和宝亲王的关系,不知怎的,女子对同性恋者总有一种嬉笑式的亲近,也许是觉得他们没有攻击力。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傅恒过半晌才问:“二小姐,我家人已前去打牲乌拉寻得了故李大人的墓碑,如今正停留在当地寻访老大人逝世前故旧,不知你作何想法?是要把老大人的骨灰移葬回来吗?”。
颦卿慢慢思量着,点头说:“先烦请你遣人带回来罢。”。
爷爷的骨灰是一定要葬回来的,但是到底是在京师还是去金陵,她还难以决断。她抬眼暼一眼傅恒:“——劳烦你了。”。
傅恒说:“能让我为你做些事情,我感到非常开心。”他深深望着颦卿,颦卿却只是沉在自己的心事中,她天生带着一种风流含蓄的意味,仿佛唐诗宋词里流芳万世的意味深长,幽幽的韵味,说不出的,却又永远忘不了。
她小小的面孔精致,几乎不着脂粉,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上去聪明十足,却时时流露出这样含愁而散漫的神情,不在工作时间就永远不能集中精神似的。
颦卿和皇后不愧是姐妹,长相虽不十分相似,这种冷淡寂寥的姿态却十足十相像。
他冲口而出:“二小姐你——打算成婚吗?”。
颦卿诧异地看着他:“这话从何说起?”。
傅恒说:“我听闻和硕怡亲王欲向明家下聘……”。
颦卿失笑:“你糊涂了,怡亲王已有福晋,怎会娶我。我身为和硕公主,又岂会为人妾室。”。
傅恒早知这是自己的糊涂想头,这时候终于问出心里话:“二小姐为何不成婚呢?”。
颦卿抬头看着针线篮里一副即将完工的牡丹绣图,这样的话题其实十分熟悉,当年她和表哥一起住在园子里,因着心绪难宁,时常啼哭。姐妹们都打趣说潇湘馆的竹子早晚也和湘妃竹似的有斑斑泪痕。
只是那么多的眼泪,终于也是渐渐湮灭无踪。就像那时难期的心事一样。
她双目之中盈盈的,是愁绪,也是他无法参与的过往,傅恒坚持问着,颦卿最终也只是说出一句十分老套的:“我早已和工作成婚了。”。
今日是大清第一届皇家文学奖颁奖礼的庆典日,晚间有晚宴。颦卿明知殿中的主角是表哥梦阮,这时候在文源阁上一直不下去。倒数次有人打发侍女上来找她,又有人给她送点心饮料之类,她一一推辞了。
颦卿迷上了观星。原来宇宙竟然这么大,地球又是这么的小,不仅位置偏远,简直微不足道。现在看到的织女星的光芒,和它出发时已隔了年了。
年前她还是个婴儿。那时候她是整个李家的掌上明珠,哭一声都有多少人爱惜安慰,唯恐疼不够。
颦卿忍不住想,她这一生,经历了天堂、地狱、人间三部曲。但现在仔细想起来,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场孤单的人生,没什么意义和价值。
无论是怎样的繁华和绮丽,也都会过去。无论是怎样的凄苦和心碎,也都会过去。
人生中除了寂寥,还剩下别的吗?。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
而人生如梦,为欢几何?。
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忽然有脚步声。颦卿猝然回过头去:“谁,谁——”。
万没有想到的,竟然是梦阮。他双目很亮,看着她,毫不含糊地叫:“颦儿。”。
颦卿怔住了。怎么能想到呢,经过那么多的往事,甚至经过了生死,她的全部防备也可以被这两个字击垮。她转过头去,继续凝视着无边的夏夜,不如此,她不能掩饰自己渐次涌出的泪。
梦阮的声音那么坚定:“颦儿。颦儿。”他一步步走过来。
谁管你想什么呢,我只怕辜负了我的心。那时她总那么说。
只是人要活着,是不该有心的。可是连心都没了,活着又有何趣味?。
她一直不答话,梦阮也惊慌起来,他说:“好妹妹。我们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不成。你是倾国倾城的貌,我是多愁多病的身……”。
关键时刻,他竟然就想出这么一句话来。颦卿忍不住笑了,她转过身来,声音意外地稳定:“你这人好生无礼。说的都是什么昏话?谁又是你妹妹?”。
梦阮给她说愣了,呆道:“原来不是颦妹妹?”。
颦卿镇定地说:“自然不是。你若是吃酒吃醉了,就便回家去罢,你妻子想必在家等你呢。”说到后来,到底心里一痛。
呵,他的妻子已不是梅姐姐,梅姐姐已“金簪雪里埋”,香魂杳杳了。
他说:“我不信。”忽然走过来,一把掀起了颦卿臂上的轻纱。随着经济发达,风气开放,女子穿得也越来越少,颦卿这一身打扮正是时尚,旗袍自然也没有袖子,只是晚上风凉,又披了一层衣。
他的手指按在颦卿手肘内侧的一颗朱砂痣上,笑道:“果然是颦儿。便是我死了、朽了、化作了灰,也是绝不会认错了你的。”。
颦卿大惊,大惊之下又是发抖。这个动作是多么的熟悉,他们从很小的时候就结识,同起同卧,从不避嫌,她这一辈子只亲近过这么一个男子,就连她自己的父亲、她的弟弟,也从不曾有过这样的接触。
梦阮哀道:“颦儿,你为何不理我了?若是你生了气,便是打我骂我都使得,万万不要一个人家去,落得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世上也只有他这样的男子,只有他这样的人,会这样对一个女子伏低做小,低声下气。不管她怎样的耍脾气使性子尖酸刻薄,他一定包容。颦儿没有不对的,都是我不对。
若说没奇缘,如何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就连她的亲妹妹、亲弟弟,甚至她的亲生母亲在刚看见她时都不敢认,只有表哥一个人,会在所有人百般否认的情况下一眼认准她,无论怎样都不退缩。他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固执万分。为她发疯着魔,为她终身凭吊。
《石头记》一字一句都读过,字字看来都是血,是她的,也是他的。
她终于忍不住把手扶到他脸上去。
这个动作也是如此熟悉,她多少次用手帕为他擦脸,用梳子为他蓖头发。其实颦卿和梦阮都是不被世俗认同的人,旁人说她太病弱刁钻,说他太糊涂痴傻,他们唯有彼此爱怜。
梦阮静静注视着她,他目光如水,忽然流露出由衷喜悦的笑意。
有人轻轻咳了一声。
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
颦卿触电一样放下了手,若无其事似的说:“谁?”这么久历练下来,不动声色总算学到了一两分。
那人身姿翩翩,面如冠玉,笑微微地说:“公主殿下,宝亲王福晋吩咐我来叫您,有急事。”。
颦卿“哦”一声,面如火烧,不敢看梦阮一眼,头也不回地跟着傅恒去了。
月色竟是淡金一样的溶光,照得傅恒越发不俗。
她跟着他在花园里走了将有一炷香的时间,心绪才慢慢平定下来,空气中满是栀子花的香味。说也奇怪,这种花白日里看着不显,在夜色中却是如此的轻软香白,像甜软的一个梦境。
颦卿奇怪道:“傅恒,宝亲王福晋有什么事?”。
傅恒骤然攥住了她的手腕。
颦卿吃了一吓,抬头望过去,这才瞧见傅恒双目幽邃,神情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这时看上去,他面庞简直具有一种魔魅一样的诱惑力,勾得人要误入迷津。
颦卿再老道,也是个从未与外男接触的娇小姐,这时忍不住结巴道:“你、你做什么?”。
傅恒竟以一种嫉妒悲愤的语气说:“二小姐,那人是谁?”。
颦卿冷冷道:“不关你事。你放开我。”说着要把他甩开。
傅恒倒是给她甩开了,却一下子握住她的肩膀,颦卿简直是给他迫着一头扎进了他怀中,这才震惊地意识到,一直以为是属下、是少年、类似于弟弟的人,竟然早已是真正有力的男子。
他身上有一种暗沉的香气,闻了简直教人发晕,颦卿从脸到耳朵都热辣辣地烫起来,心跳如雷。她惊慌失措,沉声说:“这可是圆明园,我是当朝和硕公主,你欲行不轨之事邪?”。
傅恒低下头,在她耳边厮磨一样地说:“二小姐……你不是说不成亲吗?如果、如果你要成亲,嫁给属下好不好?”。
“我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
颦卿倒抽一口凉气。她脑子里一团混乱,这时候冲口而出的竟然是:“你不是断袖吗!”。
傅恒苦笑起来,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望着她只是说:“颦姐姐,你嫌弃春和吗?这该怪谁呢?真的是我咎由自取?颦姐姐,我只和你说过的事,你没有帮我,甚至没有理我……”。
颦卿忍不住使劲儿推开他,用手捂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傅恒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在怀中。
那时候她还在明亲王府中住着,认识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颦卿实在害怕母亲过分担忧伤心,求了博菱带她去看望母亲。博陵把院落里的人都迷昏了,不知为什么却漏掉了傅恒。
后来颦卿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傅恒和陛下的另一个师弟有接触吧!也许他也因此有了一些特异之处。
那时候他才十二三岁,很早熟、很懂事,已经开始经历许多说不出口的事情。他把颦卿当仙子,悄悄告诉她很多。
只是颦卿是冷的。她早已是死过一次的人,她自顾不暇。傅恒是金玉丛中的小公子,他前途无量,哪里需要她操心。哪怕后来她做到高位,升为公主,母亲有一次拜托她看顾着些傅恒,“把他当你弟弟待”,她也没有答应。
她心爱的人,还在糟糠果腹、破衣烂衫。她的亲妹妹亲弟弟,还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她的祖父父亲,草草就葬。她已蒙殊宠,她不能为自己的恩人、姐姐带来麻烦。
颦卿哽咽地说:“我管不了你。我只有这么点能力。”。
傅恒轻轻笑了,他火热的唇轻轻触在她额头上:“颦姐姐,真绝情啊……没关系的,你可以不理我,可以鄙夷我,可以对我视而不见,但是你不能和别人卿卿我我。我受不了。”。
“还记不记得?那个人把我当实验品,给我吃他研制出来的那种药。我面部骨骼发生变化,头疼、发高烧。当时你又来探望班妈妈,顺便看我一眼,我使劲儿拉住你,把你手腕都拉脱臼了,记不记得……”。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吧。”。
他说着,终于无限贪恋地吻上了颦卿的唇。


集锦篇 第九十三章 颦卿(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元好问。
这是颦卿的初吻。
她不住挣扎,可是傅恒比她更下得了决心。就像十三岁的那个冬天,发起高烧,止不住地打摆子,觉得非常非常冷,可是皮肤火烧一样地炙痛。头疼的感觉十分奇特,仿佛整只头颅要融掉,他下了死命地拽住颦卿的手腕,她看他可怜,下意识把手放在他额头上,这时候赶忙就要缩回去。
他宁可死。发烧烧得全身无力,万幸从小习武,力气尚在,手在她纤细的手腕上攥出一个乌青的手印。颦卿慌了,生怕有人过来,不住地摆动手腕要挣脱,傅恒咬牙切齿,宁可手指断掉。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屋子里放着一只西洋钟,声音“嘀嗒”“嘀嗒”,一声又一声。
他撬开她的唇齿,像地狱红莲一样浓烈得要燃烧起来的吻。
颦卿脊背酥麻,双腿发软,她倒在傅恒怀里。我的天,这是什么,她一辈子未尝过这种滋味。
眼睛一直闭着,可是像是被他拉进了另一个秩序颠倒错乱的世界。她手足都无处安放,竟然下意识攀着傅恒。这种难言的依恋和温存叫傅恒情难自已。他辗转吻到她颈侧,又不住在那烧得绯红的半透明贝壳状小小耳朵旁说,“我爱你,我爱你”,这真是一个叫人难以想象会存在在世界上的夏夜。
颦卿指尖上都是细细密密的电流窜梭不停,她脸颊红粉菲菲,双目朦胧如醉,就像一朵倾国解语的芙蓉名花,终于在爱恋中悄悄绽放一次。
傅恒的唇、面庞、双手,都有魔力似的,教她眼睁睁瞧着自己最最忠实的肉身脱离控制,一夕之间归为臣虏。
他埋在她颈窝里,面孔在她雪白肩膀上磨蹭,颦卿给他弄得又麻又痒,忍不住“哼”一声,随即惊骇,这是谁,是她吗,她怎么会发出如此娇慵软哝的语声。
颦卿隐隐意识到不妥,但是无用,傅恒又俯下身来吻她,双目之中盈满笑意,仿佛幸福迷醉到不顾一切。
不不不,他一定有什么术法。不单单是凭他那张完美到足以代表一个国家的面孔。否则,颦卿绝不至于如此不能自拔。
他们两人一同倒在草坪上,草地柔软如织,可是傅恒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她完全裹在怀里,她发觉他一只手就可以抱起她。
傅恒的手不住抚摸颦卿的腰身,所谓不盈一握。
这大概就是抵死缠绵。
真的是已经全然忘情,直到喧哗人声到近处两人才听出来。是谦太妃的声音:“有十来株夜来香,是开得极好的……”。
宝亲王福晋的声音带着笑意:“今晚饱学之士特别多,只是曹先生却不知跑去了哪里。书棋,你不是想帮家中小妹挑一个如意郎君?正是好机会……”。
书棋正是宝亲王福晋的弟媳,也就是傅恒的福晋。
还有皇后明莼的声音:“今日时辰已晚,大家便留在园中歇息……”。
颦卿慌了,忙乱挣扎,两人厮磨间傅恒把她压在身下。
众人分花拂柳,略微转过弯道,忽然就看见草地如织,俊男美女,缠绵旖旎。人人均目瞪口呆,错愕瞧着这叫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作声不得。
忽然那边又来一队人,打头的正是当今陛下爱新觉罗弘晖,他身后跟着两个弟弟,宝亲王弘历、贝亲王弘昼。
这三人也站住了,惊异与那一队夫人目目相视。
空气中只余蝉鸣花香。
颦卿高跟鞋都掉了一只,领口也松了两颗扣子,脸上血色全部褪去,嘴唇发白。傅恒倒是很镇定,不吭声,跪下来为她穿上鞋子,黑嗔嗔的双目中满是哀恳。颦卿耳朵嗡嗡的,全身发抖,忽然抬手甩他一个耳光。
这一耳光打得极重,手指甲甚至划破了他的耳际。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颦卿眼泪涌出,极力克制。
傅恒丝毫不顾,反而握住她的手腕,在她手背上深深吻一下。
那种执着痴迷的爱恋之情,瞎子才看不出来。
傅恒福晋终于忍不住,尖声说:“老爷——”呵,多么可笑,谁是老爷,傅恒吗?。
谦太妃斥道:“皇后娘娘面前,大呼小叫什么?”。
明莼淡淡说:“颦儿,过来姐姐这里——傅恒,你胆子太大了。”。
颦卿恨恨摔开傅恒的手,一时觉得无颜面对在场的任何人。无论是神色震惊的宝亲王福晋,还是面色凄楚委屈的傅恒福晋,亦或者是那边惊骇万分的宝亲王弘历。
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这时候狠狠咬唇,忍住泪,沉着脸一声不发站到明莼皇后身后,明莼拍了拍她的肩膀。傅恒叩首道:“都是微臣的不是,唐突公主,罪无可赦,请陛下、请皇后娘娘责罚。”。
弘晖早已走到明莼身边,他毫不避讳地握一握明莼的手,两人互视一眼,都染上笑意。
反而是宝亲王忍不住,质问:“傅恒,你这是做什么?莫非喝多了?”。
弘昼嘴角挑出一个嘲讽的微笑,谦太妃更是轻轻“呵”一声,毫不掩饰的嗤嘲。
傅恒抬头说:“微臣心心念念十余载,今日得亲芳泽,虽死无悔。”。
书棋简直不要做人,她脸色发灰,不敢置信。宝亲王福晋骇然,忍耐不住出声恳求:“皇后娘娘——”。
局外人如弘昼、谦太妃气定神闲,也只有宝亲王夫妇才会着急,明莼皇后分明笑意渐浓,全然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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