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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月下by子木言寺-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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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虞保证:“相信我,这些事,暗人们还是做得到的。”
星穹也朝我点点头,我这才悻悻地“哦”了一声。
船慢慢离岸,驶上正轨,继而加速前行。我将包袱扔在船上专为我辟出的厢房里,就踱到船尾,掂量着地板,席地而坐。看着荆州的城门离我们越来越远,吹着逆风,头发乱得一塌糊涂,心中却感畅快十分,就像是海鸟终得自由翱翔一般。
自打醒来,起先是镣铐,后来是万阙宫,再后来则是无穷无尽的追击打杀,我从未有过这感受,现下,当真是无比的美妙。
——师姐,我到荆州了。你还好吗?一定要活着,我等你来。
——风色,你怎的还不捎信与我?还是信在半途中丢了?
——风声,你抵达雍州了吗?召唤暗人的事,如何了?
……
想了许多,最后思绪盘拢回来。我对自己说——洛婉,我终于到荆州了,见到了那个你把他的名字刻在左肩的人,他一看就非池中之物。我不知道接下去会如何、该如何,不过心里却无一丝怵意。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对吗?我想,我终于理解了。
这般的心安,自重新醒来之后,从来没有尝到过。
让我贪恋。
身后响起脚步声,不一会儿,长虞在我身边盘腿坐下,双手撑在后方两侧,仰着头看天,随口道:“顺着这条赤江一路往南,三日便可抵达华都。”
我“嗯”了一“嗯”。
“真不敢相信,你就这么忘记了。”长虞依旧看着天,喃喃地叹息道,“那么不可思议的过去……”
我歪头看他:“如何不可思议?”
他自哂一笑:“我言语贫乏,说不清。只是那种感觉,我不会舍得忘记。”
我黯然道:“可我没得选择。”
“会想起来的。”长虞似是信誓旦旦,“老天不会那么残忍……就这样棒打……”顿了顿,改口道,“就这样抹去你的记忆。”
我没注意他的停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兀自沉浸在喜悦过后淡淡的忧伤里:“我想想起来,真的想。有时候我觉得,我的过去也许一片混乱,也许狼狈不堪,但我还是想去知道。现在的我,面对应该熟识的人,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徒惹他们伤心,而且自己的过去还要靠别人来告诉自己。这样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的。”
“等夏城的事了了,晨轩会把你接回锦城,到时,让司先生看看。说不定,他有办法。”
“恩,”我点点头,衷心地说,“希望如此。”
三日后我们抵达了南荆州的华都。
慕容云扬的行宫是一座非常宏伟的宅院。宅院分位东南西北四个庭院,每个庭院又是一个季节的风景,东苑桃花灼灼,是为春;南苑荷花沁鼻,是为夏;西苑枫叶如火,是为秋;北苑红梅傲放,是为冬。再添上脚下的石子路,不远处的小桥流水,真可谓一步一个风景。
只是一个行宫,就已经被装点得如此雅致又不显奢华,想来这行宫的主人是个对生活很讲究的人。
这主人很快就现身在我们眼前,身姿挺拔,面目英俊。长虞先招呼了一声:“扬扬,这里!”
我被这称呼逗得扑哧一笑,慕容云扬来到我跟前,责怪地瞥了长虞一眼,道:“能不丢人现眼么?”
长虞的鼻子冲得比天高:“我这是表达对你的思念之情,别不知好歹。”
“得,我的错。”
他们这一来一回,我已然没了刚进来时的忐忑,笑盈盈地望向云扬,略带歉意地开口道:“瓦片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
他展颜一笑:“云扬就好。”
“嗯,”我点一点头,“云扬。”
“你不用因为失忆而B 感到抱歉,”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宽慰道,“之前我们并没有太多接触。”
没有太多接触,我却已经认为他值得信赖。看来,慕容云扬这人,的确非同一般。好在,他是与三哥站在一边的。

梦中月下  第十三盏  逝去
云扬要我在东南西北四苑中任选一处住,我没怎么犹豫就选了东苑。云扬听后,笑了笑,挑挑眉,道:“现下正值金秋季节,当属西苑红枫隆盛,风景最甚。怎地,洛婉这般喜欢桃花?”
“嗯。”我点点头,想起桃花二字,脑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树灼灼桃花盛开于清水之畔,漫天花瓣款款飞舞,河水上还漂浮着盏盏莹莹的花灯,这景象,真真仿若仙境。诚然,我觉得我并没有亲眼见过。
我莞尔一笑,接着对云扬道:“我知道这个时节桃花都谢了,不过,等她重新盛开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呀?”
云扬赞许地瞧了瞧我,便着人去替我收拾厢房了。
与长虞、云扬混在一起的日子简单而美好。白日里,待他们俩在云扬南苑的书房中商议完事情,便能得空寻我一道去华都城里游一游;夜里,他俩兴致好时,会杀上一盘棋,我就在一旁观战,时不时还乐此不疲地指手画脚一番。
当然了,我也一直惦记着夏城那儿的动向。我离开以后,听闻三哥依旧带军镇守荆州边界,却迟迟不见其他的动作,如此,大哥亦不敢贸然退兵,也犹豫着是否要主动开战。是以两厢犹豫,荆州边界僵持了足足有三天。到了第四天的头上,大哥却忽然带着两万朱雀军撤回夏城,当天晚些时候人们才知,原来北部羌胡族大举进犯冀州,大哥不得不率军回击北冀。
然而朱雀军前脚刚走,三哥的玄武军后脚便大开城门,直捣黄龙,仅一天就将留下的不足一万朱雀军打成溃散,占领了夏城了周边几个小镇。
这是三王自立后,相互之间的第一场仗。玄王大胜。
军报传回华都时,长虞、云扬皆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笑。我看着他俩的神情,恍然大悟道:“羌胡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乱,哪有那么巧的事?感情你们一拨拨派去雍州的细作,已经成功与羌胡族勾搭上了?”
他俩但笑不语。得意了片刻,长虞道:“此次派去的人比较能干,竟这么快就说服了羌族首领。不过,不晓得楚晨轼此番打压之后,羌胡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我没在意他的后半句话,心想旗开得胜就已经值得庆贺了。心里一阵高兴,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道:“真厉害!”
长虞笑嘻嘻地来跟我较真儿:“谁厉害?”
“当然是——”我斜睨他,故意拉长音调道,“我——三——哥——啦!”
“白眼狼!”长虞痛心疾首地指着我,“小白眼狼!”
我叉着腰神清气爽地大笑,余光里瞥见云扬似笑非笑望着我的神情,忽然情不自禁地一垂眸,讷讷地收回双手,脸略有些红。
三哥留下一万五千玄武军在夏城,带着剩下的凯旋归来。不过他没有回益州,而是直接带着军队来了华都。
我与云扬忙着置办庆功宴。

三日后的日落时分,听到城门口鸣金数声,随后华都城门打开,三哥白马黑衣,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领着身后长长的队伍,慢悠悠地往行宫而来。一路上男女老少都站在路边欢呼迎接,大抵他们都晓得,玄王的胜利就是理王的胜利。
三哥这么“招摇”地一走,听说城里有一半的少女都将梦中情人从慕容云扬改为了楚晨轩,而另一半少女则还坚持爱慕云扬,为此,两厢还吵了起来,谁都不服谁。当然,这是后话。
三哥走进行宫时,我第一个迎上去,软着嗓子叫了声“哥哥”。虽然我们只在夏城见了一面,说了两句话,但几日不见,已经分外想念。
他冲我笑笑,慈爱地抬手摸摸我的头,“这么大了还撒娇。”我调皮地吐吐舌头。随后他轻轻携着我走到云扬、长虞面前,一切尽在不言中地拍拍他俩的肩,“做得好。”
长虞得意地冲我挤眉弄眼,似是在说:“看,我的功劳!”我回瞪他一眼,在心里记下他一笔,暂不予计较。
云扬则正经多了,问三哥说:“你在夏城留的兵力够不够?小心楚晨轼打完北冀转过头再来夺夏城。”
三哥答道:“我把秦松留在那里了,他知道什么时候该打,打不过就跑呗。左右一座夏城,丢了就丢了,此番不过是先给我大哥一个下马威而已。”
说着,他转头看看我,又笑道:“今日既是庆功,就不说这些了,免得把我的好妹妹闷着。”
我甜甜一笑,闷着倒是不会,不过三哥这么想着我,让我挺开心的。
于是我们四个一起往南苑的染清园去,庆功宴就安排在那里。园子中摆了许许多多的桌椅,桌上碗筷皆已放好。周遭的树上挂满了彩条、灯笼,橘黄色的光芒映衬着夺目的晚霞,梦幻而绮丽。
这场庆功宴,凡是有点军衔的将士都可参加,普通士兵则是放了一整天的假,许他们在城中游乐。
我们走进染清园的时候,将士们俱已入座,大老爷们儿声音都洪亮得很,讨论着这场仗打得如何荡气回肠,气氛很是火热。见到我们几个,他们齐齐站起,动作划一地单膝跪下,抱拳道:“末将参见上将军、丞相,见过理王殿下!”
这阵势,真令人为之一叹。
三哥抬抬手道:“都起来吧,今日不必拘礼,都喝个够,不醉不归!”
“是!”
我们从院子正中央穿过,往主桌走去,一路上,有不少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三哥应是察觉到了,刚刚走到主桌,便将我拉到他身边,对还未坐下的众人说:“这位是本将军的九妹,之前深陷虎口,如今得救,也有诸位的功劳。她会跟我回益州,往后,便是我们锦城的九公主,诸位莫要怠慢了!”
诸将士们对三哥的话很是服帖,遂又是整齐划一的一声“属下遵命!”
三哥这才满意地宣布开宴。
这些将士们当真放得很开,划拳的划拳,灌酒的灌酒,觥筹交错,起坐喧哗,众宾欢乐,一点儿也不因为三哥他们在而拘束。于是我觉得,三哥治军的风格,甚好。
我们这一桌上,他们既然说好不提战场之事,便听我讲讲是怎么逃出皇宫的,我再听他们说说我以前的一些轶事,听着忽喜忽悲,情绪也时起时伏。
酒席过半,三哥突然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奉浅,你出来一下。”
我略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依言跟他离开酒席,走到后院四下无人之处。这里没有挂上灯笼,十分昏暗。我问三哥:“什么事呀?”
三哥回头面对我,有些犹豫地沉声道:“司晓她……快不行了。”
双眼蓦然睁大,泪水浸泽,“你说……什、什么?”
脑中一片空白,再也吐不出只言片语。
我整日地等,等风色的消息,可就在今日我毫无准备的时候,三哥告知了我结果。刹那间,如同天灵盖被雷劈中,无法言语,无法知晓,无法呼吸。
他依旧沉声,解释道:“风色不知你在哪里,便把信送到了夏城。”
我脑中是不转的,只干巴巴地问:“连、连司乾先生都治不好吗?”
三哥淡淡摇头。
心中悲凉更甚。
我蜷着双肩,哀哀道:“我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他默了默,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我立马就知道是司晓给我的,急忙接过拆开,果真是她。我将信纸凑到月光下看——
“洛婉:姐姐该走了,最后的日子可以回到落天阁,我觉着很圆满。但你这人,一向不怎么令人放心,所以我有两件事要嘱咐你。一件,好好跟着晨轩,你们要相互扶持;另一件,记住我的死和你没有丝毫关系。姐姐觉着,与你很有缘,很有缘。来世,我们再做姐妹吧,做亲姐妹。不要掉眼泪啊,我这辈子都没矫情过,你别令我晚节不保。”
我一边看着,眼泪就一边疯狂地浸没眼眶,字迹模糊了、看不清了、读不懂了,鼻子揪起揪的酸胀,可司晓仿佛就在我眼前微笑着,重复说“不要掉眼泪啊”、“不要掉眼泪啊”!我想我要听她的话,她最后的话,我怎可不听?于是拼了命地忍着、憋着,憋得胃里一阵排山倒海,让人想要弓腰干呕出来!
我恨自己,恨自己无能!
情到绝望处,恨到无边处,我扬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啪——!”
“丫头!”
三哥一个箭步上前拽住我的手腕,眉头深深皱起,心疼道,“你别这样!”
我终是忍不住了,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力。脚下一软,就往前倒在他的身上。他一愣,随后并不逾越地松松搂起我,让我伏在他胸前呜咽地洒着眼泪。
这一刻,我庆幸还有人可以依靠,这一刻,我觉得自己脆弱得就像一个瓷花瓶,在镂花木架的边缘上,摇摇欲坠。

梦中月下  第十四盏  情殇
三哥背着我回到东苑我的厢房里。放下我时,他似是随口说:“你还只有这么高的时候,”他沿着自己腰的高度比划了一下,“我就背着你上街买糖葫芦吃。那时候,陌灵总是吵吵嚷嚷也要我背,但你死活不依,不愿下来,最后只好让大哥去背她。她非要比你多买一串糖葫芦,这事才算完。”
我知道 他是在安慰我,挂着眼泪弯了弯嘴角,算是承了他的情。
继而抬头问他:“哥哥,除了你、大哥、六姐,我还有别的亲人在世吗?”
“有。”他在椅子上坐下,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你还有好几个姐妹,都在京城楚府,不过,你与她们一向都不对付。”
“这样……”那跟没有也无差了。
晨轩喝了口茶,然后道:“还有你的母亲。”
“母亲?!”方低下去的头蓦然抬起,“我娘还在?那为何没有人对我提起过?”
“你母亲,”他顿了顿,“她削发为尼,在京郊香山寺修行。”
我呆住。许久,才想起来问一声:“为什么?”
三哥摇头:“我也不知。多半是因为不得父亲宠爱吧,那时你又在落天阁,她身边不得一个贴心人,难免觉得寂寥,对生活失望。”
情绪又一次黯淡下来。我垂头,看着裙子上渲染的团花图样,伤感地说:“那其实,我就只有三哥你一个了……”
说罢抬眸看他,他手中的杯盏轻晃了一晃。
我又脱口而出:“哥哥,我们……我们一直都只是兄妹,对吗?”
杯盏又晃了一晃。他干脆将其放在桌上,静了静,随后转头看着我,表情模糊地说:“不然呢?”
我不知怎地,有些慌张地再次低下头去,小声说:“我……我知道我这么问可能……可能很唐突。但我……我只是害怕……这天下之大,却非你即他,”他,指的自然是大哥,“非此即彼,若我与你也……那我当真不知该去向何处了。”
他眼中几番明明灭灭,最后只沉声说了句:“不要多想了。”
我慢慢地点了点头。
三哥又道:“我们在华都再休整两日,你便与我一道回锦城去吧。”
我一怔,忽然想到云扬,于是心里一颤,想:这么快?我想和三哥说,在这里和云扬、长虞一起度过的日子也挺愉快的,可心一虚,这些话终究没敢说出口,只点点头,道了声“好”。
因着马上就要走,第二日再见着云扬的时候,多少有些愁苦。他觉得有些奇怪,问我说:“怎么了?一张脸跟苦瓜似的,谁欺负你了?”
我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要走了觉得恋恋不舍,便只好装出颇为豪迈的样子,摆摆手说没事,只是昨晚睡得不好。诚然,这也的确是事实。
然后又对他道:“本公主马上就要离开了,理王殿下打不打算给本公主饯行啊?”
“不得了,这一口一个‘本公主’的架势,嗯,不得了。”云扬笑了我一句,随后大手一挥,“饯行有何难,本王明日晚上就在府里给你和晨轩摆酒送行,如何?”
我张了张嘴,他的建议似乎有一点偏出我的设想,我原是想,让他单独给我一个人饯行的。不过,既然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只好故作雀跃地说:“那当然最好啦!”
云扬笑笑,便径自吩咐人准备去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难受。我想,如果这几日的相处让他对我生出一分不同于朋友的感情,他是不是就会抓紧这个机会,单独请我吃酒呢?我觉着,他应该会的。可是,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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