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妻难娶-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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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心地睡了过去。
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爬过树梢，照亮了炕上和衣而睡的瘦小女孩。因为连日的哭泣，她原本红润的嘴唇已经有了泛白的裂纹，浓密的睫毛下面更是一片惨青。额前的散发凌乱，秀丽的眉毛紧紧蹙着，不知道在担忧什么。
男人静静地靠着糊着发黄年画的门板，看着炕上他名义上的小妻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倔强的孩子，而且还喜欢擅作主张。不过既然她这个古人都不担心将来的名声，他还计较什么，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男人轻轻上前，将自己的手掌覆于凌寒的额头上，于是两人相触的地方慢慢散发出一道柔和的青色光晕，如雨润大地般渗进了凌寒的肌肤。几个呼吸之后，她的脸色红润起来，嘴唇也恢复了正常……
陷入昏睡的凌寒忽然觉察到一道清凉的气流流遍全身，然后便意识到有温暖的物事撤离了额头，像极了爷爷曾经温热的大手掌。“爷爷！”
猛地坐起身，爷爷当然不在身边，凌寒压下心中的失落，向一旁神色冰冷的男人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问过你的意见就开口了，你要是不愿意……”
一张盖着红印的白纸被递到了面前，凌寒眨了眨眼睛，略微识得一些字的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她颤抖着接过这张纸，试探道：“这是？”
“这是我们的婚书。”男人言简意赅，紧接着又道：“这样也好，明年若是你没有进入学院，有了这张婚书，你也不用担心在被送走了，我也可以离开了。”
尽管男人的语气冰冷，凌寒依然十分感激他：“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
男人看了她一眼，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左右摇晃的门帘，凌寒伸手抱起被子，将头埋了进去，轻轻松了口气，总算是逃过了与人为奴的命运。想到已经过世的爷爷，压抑了几日的伤痛渐渐化成湿热的泪水，，打湿了一片薄被。
许久许久之后，凌寒将自己的婚书舀了起来，借着皎洁的月光寻找男人的名字。
婚书上的字并不多，她的名字旁边还有三个小字。凌寒皱了皱眉头，第一个字太过复杂，她并不认得，只轻轻念出了另外两个字：“……初阳。”


☆、006我要变强

这一夜凌寒睡得很香，她梦见爷爷夸她懂事，让她好好长大，不要被别人欺负了去。凌寒笑着跟爷爷挥手告别，答应爷爷哪怕只有她一人，她也会过得很好。
第二日早上，凌寒是被一阵诱人的肉香唤醒的。家里生活窘迫，平常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买点肉添添喜气，此时哪里来的肉香呢？凌寒揉了揉眼睛，等到她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后，立即清醒过来，穿好衣服就跳下了炕。
灶房里摆着家里的小木桌，上面已经摆好了盛着清粥的陶盆，两双碗筷，一碟炒豆角，还有一只烤得金黄的山鸡。凌寒眼睛有点发直，吞了吞口水，做梦似的走到前院。
家里的老黄狗正在墙角啃着一根肉骨头，蜀子树下的山羊面前也放好了新鲜的青草。
凌寒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裴初阳拎着一捆干柴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凌寒头发散乱地站在灶房门前，白嫩的小脸上还留着刚刚睡醒的红晕。他平静地将干柴放在院子一角，径自朝灶房走了过去。经过凌寒身边时，他稍稍停了停，提醒道：“起床了就赶紧洗漱准备吃饭。”
凌寒立即红了脸，跑到外面打水洗脸去了。
回到灶房时，凌寒看见裴初阳正将一只肥肥的鸡腿放进她碗里，心中悄悄涌起一股暖流，踌躇着蹭到了饭桌旁边坐好，低着头不敢看他，蚊子似的道：“谢谢你。”
裴初阳动作半点没停，一边给自己添饭一边道：“你不用谢我，现在距离明年灵士学院考核只剩下半年多而已，期间我会尽量帮助你过得好一些，但是日后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凌寒心里的暖意慢慢地沉了下去，是啊，这个男人不过是在报恩罢了，不会一直陪着她的，将来她还是要一个人走的。凌寒犹豫了片刻，端起碗细细吃了起来。
因为心里想着事情，她没有注意到裴初阳又换了一身衣服，也没有注意到桌上的一荤一素都特别美味，根本不是自家那简单的调料可以做出来的。
吃完饭，不等裴初阳吩咐，凌寒就主动收拾起碗筷来。经过几日的相处，裴初阳多少有些知道凌寒的性子，便坐在一旁看着她神色专注地洗刷碗筷。等到凌寒快要结束时，他才道：“一会儿我去山里打猎，下午回来，你……”
凌寒猛地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急道：“我也要跟你学习打猎！”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武灵，万一明年无法进学院读书，她就没有别的生路了。家里没有地，爷爷以前蘀人看病的钱大多都用来买粮食了，剩余并不多。她一个女子就算会点医术，也不会有人找她看病的。
裴初阳顿了顿，点头道：“嗯，那你一会儿跟我走吧。”他也想到了凌寒将来的生计问题，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如果凌寒能够吃苦，学会打猎不成问题。
跟在裴初阳身后走在山中时，凌寒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淡青色长衫，脚下是一双简单的木屐，配上他那细碎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怪异，就像是融合了平民的服饰和贵族常见的发型。
凌寒忽然记起当日遇见他时的诡异情景，再联想到他神奇的恢复速度，她忍不住问道：“那个，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该怎么称呼你？”
裴初阳脚步微顿，冷声道：“这些你都无需知道。今日我只是带你来看看我是如何打猎的，明日开始我就会训练你，你要是吃不得苦，我也绝不会强迫，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凌寒有些尴尬，下定决心日后没事再也不跟他说话了，整个人就是一块寒冰，即使做了好事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跟他的名字一点都不相符。初阳？应该叫初霜才对。
“要想做一名合格的猎人，除了必要的狩猎技巧，你还必须学会判断。哪些猎物是你可以应付的，哪些是你不能招惹的，还有对付不同的猎物应该使用什么方法等等。”
“猎人主要有三种狩猎工具，一种是用于远距离攻击的，比如说弓箭、飞刀等；第二种是近距离杀伤武器，其中刀剑最为常见；最后一种就是猎人自己，工具可能损坏或者丢失，但是猎人自己是他永远可以把握的武器。”
“你是女子，力气天生比男人弱了一大阶，想要成功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幸好你现在还小，身体体能还有改善的空间，日后除了教你使用各种狩猎工具外，我会特别训练你各方面的体能，只有有了体力支持，工具才能更好的发挥效果。”
“你是打算靠狩猎为生的，那么除了留下一定的肉做食物外，还要学会剥割兽皮。”
凌寒跟着点头，这句话她明白，兽皮可以卖钱。
裴初阳既然决定照顾凌寒一段时间，就会尽力将她需要知道的东西教会她，一路上不但介绍了各种狩猎知识，还提及了以前他狩猎的经历，其中不乏一些人性险恶。
凌寒原本以为当猎人只需要杀死几只山鸡野兔就行了，没想到裴初阳口中的猎人简直就是另一种人生，充满了挑战与刺激。他讲述的生活是凌寒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她就像看到了新的世界一样，集中全部精神认真听着，遇到自己不懂的东西就问了出来。万幸的是，提及正事时，裴初阳虽然语气依旧冰冷，却不在斥责她，反而耐心地解释清楚。
就这样，凌寒饥渴地吸收着新的知识，根本没有发现二人已经走到了大山深处。等到裴初阳突然抱起她跃上一颗茂密的大树时，凌寒才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她也会爬树，可是她从来不知道有人能够轻轻松松地跳上一颗将近两丈高的大树枝桠上。
裴初阳将凌寒放在粗大的树枝分叉处，指着远处两只互相磨蹭挠痒的山猪，低声道：“不要出声，注意我的动作。”
凌寒默默地点了点头，用一只手捂住嘴巴看着裴初阳。
松开凌寒后，裴初阳微微换了个礀势，一手拉住头顶的粗大枝干，另一只手里忽然多出一把利刃长约三寸的飞刀。
凌寒已经有些习惯了他随时变出东西的能力，只紧张地盯着他异常平稳的手。他的手如女子一般细白，只是要修长很多……
突然，他的手腕猛地一转，五指随手向前一甩，那柄飞刀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朝一头山猪飞了过去！
飞刀划破空气产生的利啸很快引起了两只山猪的注意，不过此时已经太晚了，裴初阳扔出的飞刀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雌性山猪的脖子，飞刀的冲劲甚至还将雌山猪向后带了一个趔趄，让它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挣扎两下就不动了。
凌寒还没有从这一刹那的变故中反应过来，就见雄山猪哼叫着朝他们藏身之处冲了过来。凌寒下意识地朝裴初阳身边靠了靠，不想裴初阳竟然跳了下去！
凌寒用力捂住嘴才没有叫出来，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处。
眼看山猪那长长的獠牙就要刺穿裴初阳略显瘦弱的身体，裴初阳忽然敏捷地向右侧踏出一步，同时右手成拳猛地击在了山猪擦肩而过的脖子上，动作干净利落！山猪惨嚎一声侧着跌倒在地，四只短小的蹄子抽搐了片刻，然后慢慢变僵了。
凌寒猛地松了一口气，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忽然明白了裴初阳的意思，想着刚才飞刀飞行的直线还有那有力的一拳，凌寒兴奋地朝裴初阳喊道：“我要学习打猎！我要变得跟你一样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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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送是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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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村隶属汉德斯镇，而汉德斯镇则是西诺城周围略大的小镇之一，镇长正是由汉德斯家族世代担任。
明日就是西诺灵士学院派人前来招收平民学员的日子，汉德斯镇下属各个村落都将十岁以下的孩子送了过来，即便几乎没有人知道武灵到底是什么东西。
阳春三月，天气还有些微凉。凌寒上面穿着一件紧身淡粉小衣，下面是一条宽松的白色长裤，偏高的个字很容易让人以为她已经十一二岁了，其实她不过刚刚八岁而已。她原本长得就高，认识裴初阳这半年多更是每日艰苦训练，个子自然窜的很快。不过因为她年纪太小，裴初阳只是训练她的体能和教她使用弓箭等武器，还没有让她亲自打猎过，使得她为自己准备的便于行动的“奇装异服”还没有发挥过应有的作用。
站在她旁边的裴初阳恢复了自己的怪异服装，脚上一双黑色长筒皮靴，两条同样黑色的半紧身长裤自小腿以下都塞到了靴子里，上身则是一件白色的利落短衣，头上还是细碎的短发，虽然在人流中很是奇怪，却自有一番吸引人的气度。
凌寒不止一次询问他的衣服是从哪里买到的，换来的却是冰冷的斥责或眼神，每到那个时候，凌寒都会习惯性地缩缩脖子。尽管相处了大半年，凌寒对裴初阳的了解还只限于知道他的名字而已，而他也始终保持着神秘的形象。想到这里，凌寒看了看裴初阳手里提着的大袋子，那里面是他们最近积攒的兽皮，可是她知道裴初阳有一种可以藏东西的宝贝，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右手食指上的戒指。
贵族们的服装各式各样，导致许多平民穿衣也受到了影响，所以凌寒和裴初阳并没有引起轰动。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熟悉的皮毛铺子，店里的伙计一眼就认出了二人，礼貌地将他们引到了后堂。
李掌柜笑呵呵地迎了出来，示意身后的伙计接过裴初阳手里的大袋子，然后引着二人落座，说起一些最近的皮毛行情。裴初阳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凌寒却是听得认真，偶尔问上几句。
“小寒是要参加明日的武灵测试吧？”李掌柜摸着胡子笑道。“那我就预祝你顺利入学了！”
凌寒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裴初阳，道：“谢谢您的吉言了，不过若是我没有武灵，日后可是还要靠您吃饭呢。”
李掌柜摇摇头：“小寒这话可就错了，应该是我要靠着你们吃饭才对。不是我故意说好话，你们送来的兽皮既罕见又完整，可是让我大赚了一笔啊。至于那个武灵，我听说贵族里面的孩子也是百里挑一，你要是真的有武灵，那以后可就前途光明了，到时候可不能忘了你李爷爷我啊！”
凌寒苦涩地笑了笑，没有搭话。百里挑一，自己真的有那个命吗？
验货的伙计很快就走了出来，报价道：“上好紫貂皮十张，每张十个银币；上好白狐皮五张，每张十个银币；上好火狐皮三张，每张八个银币；上好纯色白兔皮二十张，每张一个银币。总计一百九十四个银币。”
李掌柜眼神明亮，赞不绝口道：“裴少爷果然厉害，连紫貂都能够猎到，这样吧，我给你们填个整数，就两百银币了，三子，你立即去取钱来。”
凌寒在三子报价的时候就已经盘算起来，一个银币等于一百个铜币，相当于她省吃俭用一个月的花销了，两百银币就相当于十五年的生活费，再加上裴初阳将以前卖兽皮挣得钱也都给了自己，她现在手里已经有了差不多一千银币，短时间是不用担心以后的温饱问题了。至于不好意思什么的，凌寒早就抛到了脑后，她见识过裴初阳的厉害，人家根本就不用操心有没有钱花的问题！
不过那么多银币还是很重的，裴初阳只给了她几个零花钱，其他的都被他收了起来，说是等到分别时再给她。凌寒可不担心他会反悔，带着幸福的笑容跟他走了出去。
裴初阳挑了一家貌似很高档的“旅馆”，其实也就是平民常说的客栈。凌寒听到漂亮的女侍者说出一间客房一个银币一晚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肉疼，那可都是她的钱啊，两个月的花销就这样没了……
裴初阳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并且很愿意见到凌寒那副肉疼的表情，于是继续道：“晚上分别将饭菜送到我们的房间，明早一起结账。”说完，扔下一个银币的定金，踏着那厚重的皮靴上了楼。
因着这一出，当晚饭后裴初阳过来告诉她他明日武灵测试结束后就离开时，凌寒心中的不舍便淡了几分，反而有点兴奋一千银币终于要到手了。
裴初阳扯了扯嘴角，提醒她道：“你不要太过得意了，说不定灵士学院的学费就要以金币计算，到时候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听到这话，凌寒满心的兴奋立即蔫了下去，一千银币不过是十个金币而已，灵士学院的学费不会真的那么贵吧？
许是为了打击她，裴初阳又道：“罢了，客栈晚上不安全，我还是明早再把银币给你吧。”说完，潇洒地转身离开。
凌寒愣了愣，最后才嘀咕了一句“小气鬼”，从里面叉好房门就躺到了舒适的大床上。
其实她现在心里很复杂，跟裴初阳相处了这么久，她还真不舍得他离开，可是人家坚决要走，她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他早就事先声明过了，等到自己十岁之后，她就必须将那张婚书毁掉，然后两人之间再无任何关系，各自婚嫁毫不相干。还有，明日要测试的武灵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脑子里胡思乱想，凌寒越来越觉得心烦意乱，脖子被衣领摩挲地有些发痒，索性坐起身来将外衣脱了，只穿着薄薄的肚兜睡觉，因为她的中衣和蘀换的衣服也被裴初阳收起来了！该死，怎么又想到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伙了！
隔壁的房间里，裴初阳手里舀着一枚小小的戒指，对着外面的月亮发呆。那戒指样式跟他食指所带戒指一模一样，只是要细了两圈。当年他提供材料请一位空间异能者帮忙打造储物戒指，没想到那人还是一位浪漫的主，特意用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