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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骚_贼道三痴-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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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巴泰砍翻了两个翊卫,自己也挨了好几刀,血流如注,先前左胁挨了王宗岳一拳,受伤已然极重,而且这时身前身后已经围满了朝鲜翊卫,他已无法威胁到张原和李倧——
一刀横削而至,削掉了纳巴泰半边脑壳,这凶悍的女真牛录终于倒地,那些起先见纳巴泰被王宗岳戏耍以为纳巴泰不过尔尔的朝鲜官员这时才知这女真人的强悍,竟有六名翊卫被纳巴泰杀伤,其中两名伤势甚重。
纳兰巴克什疯狂大叫要求速死,用头猛撞押执他的军士,纳巴泰身死,他绝望了。
张原命人把纳兰巴克什带下去,对李倧道:“让殿下受惊了,这建奴拼死一战也很可怕啊。”
李倧沉默了一会,说道:“不德明白张大人的良苦用心。”当即对两庑的文武官员大声道:“众卿都看到了,一个女真俘虏竟能在这里夺刃杀伤我翊卫多人,这个纳巴泰是奴尔哈赤麾下的猛将,固非易与之辈,但我国军士也太让不德失望了,北岳山伏击以多击少,我方死伤甚多——”
李倧借此机会要求兵曹和各道都护府整顿军队,加强义州鸭绿江一线的边备,严防建贼侵扰……
李倧对群臣训话之时,张原悄然退出别堂,走到廊下向那个拄着竹杖的金处士作揖,叫了一声:“金先生。”
金处士赶忙还礼,二人说了一会方才比武之事,而后张原问:“许医官为贞明公主诊治结果如何了?”
金处士摇头道:“许医官也是束手无策,自来哑疾都是因为耳聋,但贞明公主耳聪目明,只是不知为何不能出声说话!”
张原道:“宋人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贞明公主是受惊吓而致失语,靠药石是无法治愈的,这还要从别处想办法。”
金处士双眉一轩,脸现喜色,说道:“当年是郑仁弘惊吓了公主,如此说要治好公主还得落在郑仁弘头上?”
张原含笑道:“试试何妨。”
金处士道:“草民这就去禀知王大妃。”竹杖探路,很快就走了。
五月二十一日,绫阳君李倧在昌庆宫领仁穆王大妃诏旨正式署朝鲜国事,张原、阮大铖两位大明使臣参加了这一典礼,典礼散后,张原、阮大铖向李倧辞行准备归国,李倧竭力挽留大明使团多盘桓几日,张原道:“不能多耽搁了,奴酋得知这边的事定然狂怒,殿下也赶紧委派奏请使随我们一道去北京吧,殿下早日得到大明的册封才是要紧事。”
李倧道:“奏请使已经选定,由礼曹判书禹烟为正使,许筠作副使,书状官依旧是金中清,张大人以为妥否?”
张原道:“甚好,那就三日后启程吧。”
李倧踌躇了一下,说道:“张大人是不是去一趟庆熙宫向仁穆王大妃辞行,王大妃念天使恩德,几番叮嘱要多留天使一些时日。”
张原道:“我写一封书信向王大妃辞行吧。”当即写了一封辞行的表章,让人送去庆熙宫,傍晚时仁穆王大妃命宫人送来了丰厚的礼物。
五月二十二日上午,张原和阮大铖再次到宣武祠和宣圣庙祭拜,张原把光海君先前贿赂他们使团的一千两黄金和八千两白银全部拿出来作为重修宣武祠和赈济成均馆贫困馆生之用,大明使臣此举赢得了王京士庶的极大好感,五月二十四日大明使团与朝鲜奏请使禹烟一行离开王京上路之时,汉城百姓拖儿携女相送,不亚于当年杨镐班师回国的盛况,署国事的李倧领文武百官在汉城北郊依山设帐、夹道拜饯,为天使送行,少不了要赋诗赠别。
午后未时初,大明使团和朝鲜奏请使禹烟一行离了宣武祠正式启程,随行的还有平山都护府的八百军士,李倧担心会有忠于光海君的兵将阻击天使和奏请使,所以命李贵选了八百精兵要护送张原等人直到鸭绿江——
五月下旬,天气炎热,白晃晃的烈日灸烤着大地,乘车闷热难耐,还不如戴着遮阳笠策马而行,阮大铖骑着一匹青色骟马,一手执缰,一手摇着折扇,望着远山蒸腾起的云气,大声道:“终于踏上归程了,盛夏酷暑,行路更难了。”
张原道:“从明日起,我们清晨卯时初就上路,未时便觅驿馆歇息,以免在烈日下赶路中暑生病,免得欲速反而不达。”
阮大铖并马过来,小声问:“介子,那位朝鲜公主没来给你送行吗?”
张原横了阮大铖一眼,阮大铖朗声笑着打马跑到前边去了。
张原回头望,王京汉城已看不到,不远处的北岳山在晃眼的白日下显得突兀枯瘦,山岭上的草木都是蔫蔫的,似乎水分全被灸烤蒸发了,张原心想:“贞明公主的哑疾也不知治好了没有,这个少女公主经历了不少苦难,希望她以后过得安宁喜悦。”
张原当然知道贞明公主不便来送行,但想着从此不可能再见,心里还是很有些惆怅,那次夜里以笔交谈的情景倏然浮现——
“张大人,张大人。”
一个锦衣卫校尉和一个平山都护府的军士策马奔回,那锦衣卫校尉叫道:“那位金处士在前面松亭等着为大人送行,大人要过去相见吗?”
张原“哦”的一声,在马背上挺直腰杆向前方那片松树林眺望,这片松林来时就曾经过,此地距离碧蹄馆约二十里,有一处凉亭,所以此地就叫松亭,远远的只见那座长方形的凉亭外立着两个人,都是宽笠白袍,左边那人身量高一些,手里执着细杖,那就是金处士了,右边那人是谁?
第四百八十三章 追语
阮大铖带转马小跑着回来了,笑呵呵对张原道:“介子贤弟,金处士及其女徒来为你送行了,情深意重啊。”知道金处士的那个男装女弟子就是朝鲜公主的人极少,阮大铖就是极少数知情者之一,这桐城才子还曼声吟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况秦吴兮绝国,复燕宋兮千里。或春苔兮始生,乍秋风兮踅起。是以行子肠断,百感凄恻……”
张原微微而笑,心道:“阮大铖就看清那是贞明公主了吗?”一振缰绳,催动胯下栗色大马向凉亭那边奔去,马阔齐和舍巴二人甩开大脚板紧紧跟着。
离凉亭数丈,张原下马,把缰绳交给马阔齐,向凉亭走去,凉亭外立在金处士右首的正是楚楚动人的贞明公主。
那金处士侧耳听动静,这时迎上来,拱手道:“草民特来为张大人送行,唉,今日一别,相见再无期了,煮酒烹鸡论陶诗,以后只能追忆。”
张原上前挽着金处士的手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金先生奇人义士也,能与金先生结识,不虚此行。”说罢,向宽笠白袍的贞明公主点头致意,轻声道:“殿下安好?”
贞明公主慌慌张张摘下宽沿竹笠,向张原深深鞠躬,抬起头时,也许是日头太晒的缘故,贞明公主双颊通红,目光闪烁,盈盈欲语。
张原心里微微一叹:这少女还是不能说话啊!
金处士道:“绫阳君殿下和诸位官员已为张大人饯行,张大人想必也喝了不少酒了,草民备了清茶一盏,专为张大人送别。”
凉亭里设了一条小案,铺着埂ね饬胰昭籽祝つ谌雌囊趿梗闪址缋矗苁鞘嫠旁徒鸫κ吭谛“噶奖吖蜃牛昝鞴魑苏寰疲旁Φ溃骸捌窀依头彻鞯钕隆!
金处士摆手道:“张大人尽管安坐,今日还只当她是我的女徒。”
张原“嗯”了一声,端起茶盏品了两口,便向金处士询问贞明公主哑疾治疗情况,金处士捻动手里的竹杖,说道:“前日曾把郑仁弘当面押到公主殿下面前鞭笞受刑,殿下却是极厌恶,示意赶紧把那老贼押下去,殿下她不想再看到那老贼。”说着,喟然长叹,为无法医治好贞明公主的哑疾而叹息。
贞明公主跪坐在金处士左侧稍后之处,低着头,十指紧扣按在膝盖上,上身微躬,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塑,只是鼻翼两侧慢慢出了晶莹的汗珠。
张原爱莫能助,语言安慰只显无力苍白,便不再多说,慢慢将一盏茶喝尽,与金处士道别:“使团诸人都还在等候,在下不能多耽搁,这就告辞,金先生,他日有缘还会相见。”起身向金处士长揖,又对贞明公主道:“拜别公主殿下,殿下珍重。”也是深深一揖。
贞明公主跪拜还礼,站起身,嘴唇颤动好象要说话,张原满怀期待地凝视着她,等这少女开口说话——
贞明公主满面通红,额角汗水都淌了下来,却终于还是没能出声,眼泪也淌了下来。
张原安慰道:“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失语未必就是坏事,心里明白就好,殿下多多保重。”拱拱手,转身迈步出亭。
金处士竹杖探路跟了出来,贞明公主手里拎着宽沿笠碎步相送,这少女心口发堵,从没有象现在这样想大声说出话来!
亭外阳光眩目,贞明公主眯起眼睛,看着张原走到那匹栗色大马前踏镫上马,在马背上转头向这边含笑道:“金先生、殿下,张原这就去了。”
金处士仰脸对着张原方向道:“张大人,一路平安,一路平安。”
贞明公主紧走几步,张原已经掉头向西,胯下大马四蹄轻快,栗色的皮毛在盛夏阳光下闪闪发光,一人一马很快就离凉亭远了,贞明公主泪眼模糊,张原的背影在她晶莹泪光中浮动,这少女心潮起伏,胸口也急剧起伏,强烈的情绪似要绷裂心房,突然奔跑起来,一句话冲口而出:
“张大人,一路平安——”
话说出口,这少女才醒悟止步,心想:“啊,我会说话了,我能说话了。”却并不感到有多高兴。
已离凉亭十余丈的张原听到这一声清脆的叫声,惊喜回头,凉亭外只有金处士和贞明公主二人,这自然是贞明公主的声音,那边金处士已经大叫起来:“贞明,你能说话了,好极,好极!”放声大笑。
贞明公主本没有语言功能障碍,失语是心理疾病,现在冲破了那重桎梏说出了话,那失语之疾就已痊愈——
张原没有再催马往凉亭,只是遥遥道:“殿下洪福,痼疾得愈,可喜可贺,保重保重。”举一举手,策马汇入使团,往东而去。
金处士陪着贞明公主立在五月烈日下,听车马声辚辚杂沓,这近千人的使团和护卫走了好一会才惭行惭远,渐渐悄然无声,只余松林风声,大队人马经过时扬起的尘土这时慢慢沉降,金处士抽了抽鼻翼,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说道:“贞明,该回宫了。”
贞明公主翘首朝西张望,青天白日,旷野无垠,远远的只见一团轻尘浮在半空,轻尘下应是使团在赶路,今夜使团会在碧蹄馆歇宿。
贞明公主戴上宽沿笠,走过来牵着金处士的衣袖,轻声道:“阿舅,我们回去。”
两个人相跟着走了一程,金处士道:“贞明,不要多想了。”
贞明公主沉默了片刻,应道:“是。”
又行了一程,金处士道:“贞明,背诵一篇靖节先生的诗文让阿舅听听,贞明的声音很悦耳呢。”
贞明公主一边牵引着金处士行路,一边背诵道:“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意夫人之在兹,托行云以送怀;行云逝而无语,时奄冉而就过。徒勤思而自悲,终阻山而滞河——啊,背诵错了!”
金处士微微摇头,《归去来兮辞》变为《闲情赋》,真是无奈。
大明使团和朝鲜奏请使还有平山都护府的八百军士,自五月二十四日离了王京汉城,每日拂晓启行,过午投宿,经开城、金郊、金岩、宝山、龙泉、凤山、黄州、生阳、平壤、肃宁、安州、博川、新安诸郡县,历公馆二十七处,行程一千一百七十里,一路顺利,没有什么耽搁,于六月十一日至义州鸭绿江畔,望着滔滔鸭绿江,大明使团一行欢欣鼓舞,过江就是大明地界了,自三月二十二日从北京启程出使朝鲜,已经快过去三个月了,真上归心似箭。
在义州,张原与义州兵马节制使安汝讷进行了一次长谈,绫阳君李倧要求加强义州边备的诏书已经下达,安汝讷正着手整顿军备、招募军士,张原请安汝讷多派间谍对建州军情的刺探,若八旗军有异常动向,应及时向辽东巡抚李维翰和总兵承胤通报,大明与朝鲜要加强军事联系,共同防备建州。
六月十一日午后,安汝讷在江滨设宴为天使和禹判书一行送行,宴罢,安汝讷亲自送张原诸人过江,珍重道别。
这日傍晚,使团一行抵达小城汤山,汤山城有个百户所,百户姓丁,张原来时经过汤山时未曾留宿,现在归程投宿,这僻远边城难得见到一个京官啊,而且还是新科状元公、东宫日讲官,丁百户自是竭力巴结,大张宴席款待使团上下,正饮宴之时,忽报叆阳守备有紧急军情送到,要求面见张原张大人。
丁百户感到奇怪,叆阳毛守备怎么会向张原通报紧急军情,张原又不是辽东的官,向张原通报军情是违反军规的,不过丁百户不敢坚持原则,让报信的军士进来,却是一个总旗领了两个旗军快马从叆阳赶来的,那总旗官见到张原,呈上一封书信,说道:“毛守备特向张大人问安。”
张原没有多问,立即拆信,先扫了一眼落款,见是“晚生毛文龙手启”,不禁疏眉掀动,心道:“晚明备受争议的边将毛文龙登场了,毛文龙现在就已是守备官了吗,袁崇焕还要几年后才中进士呢,但毛文龙与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向我报告军情?”
毛文龙自称“晚生”,又用“手启”,这是居下谦卑之语,毛文龙可比张原年长十几二十岁呢,而且守备也是四品武官,但武将地位低,毛文龙向张原自称“晚生”不稀奇,在信里,毛文龙先向张原叙了一下乡情,却原来毛文龙生于杭州,母族沈氏是杭州大姓,张原是绍兴人,同是浙江道,也算得乡亲,叙罢乡情,毛文龙笔锋一转,说他近日从宽甸探知一个消息,有女真军士扮作商人秘密潜入辽东意图截击从朝鲜返回的大明使臣……
张原大吃一惊:奴尔哈赤这么快就知道汉城之事了,他们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胆小如鼠张介子
奴尔哈赤所在的赫图阿拉城距离小城汤山大约七百里,距离汉城约两千里,朝鲜军士在北岳山伏击纳兰巴克什是在五月十六日,今日是六月十一,前后不到一个月,就连汤山百户所的这位丁百户都还不知道朝鲜政变的消息,远在赫图阿拉的奴尔哈赤却已先知,竟还有时间布置人手要半道截击大明使团,这实在让张原震惊,当即向叆阳守备毛文龙派来报信的总旗官详细询问——
总旗官也姓毛,是毛文龙家丁,这位毛总旗并不清楚建州女真潜入辽东边墙的准确时间和具体人数,他向张原介绍说自永乐年间开始修建的辽东边墙主要防御蒙古和女真,但从辽东逶迤两千里到辽西的边墙很难防守,很多地段的边墙早已形同虚设,辽东老帅李成梁于万历初年拓建的宽甸六堡原在辽东边墙外,防线前推对大明是有益的,扼住了建州向东拓展的咽喉,但万历三十四年李成梁却以宽甸六堡孤悬难守为由放弃了那八百里疆土强迫宽甸百姓六万余户迁回辽、锦,辽东防线收缩,奴尔哈赤趁势扩张,直逼抚顺、清河——
毛总旗提醒张原回京旅途从汤山至辽阳这一路都要小心戒备,这一带离建奴可自由进出的宽甸最近处不足三百里,建奴骑兵扮作马贼不须两日就可驰至,以前也经常发生小股建奴蹿入大明地界劫掠朝鲜贡使和汉、鲜商人之事,当然,建奴不会有大队人马出动,少则七、八骑,多则二、三十骑,抢了就逃,明军也无可奈何,奴尔哈赤不会承认是他手下干的,关键是没能当场抓获那些“强盗”,没有证据——
一边的丁百户慨然道:“张大人勿虑,建奴区区二、三十骑而已,明日卑职率五十名旗军护送大人及使团至连山关,到了连山关自有陈千总接应。”
按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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