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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by知其-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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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 回家
当朱三被朱石匠逼着写下那张合离书,杜萱娘仔细看了看,不放心,又将那张纸交给顾尚检查了一遍,确定完全无误才让周玉娥收起来。
当周玉娥捏着那张合离书,当场倒在杜萱娘怀里嚎啕大哭时,周围不少妇人都陪着她洒下了同情的泪水,可见人们还善良的居多,如朱家这样的奇葩还是少见的。
由张义背着周玉娥,杜萱娘一群人凯旋而归,一些闲人竟也随着他们一路来到周家皮货铺,而此时已经是黄昏了。
刘婆子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看到周玉娥,忙大呼小叫着进去报信去了。
街正与陈吕两位掌柜打算顺便进去安慰一下痛失老来子的周五,杜萱娘则对张富贵他们说道:“今天这事全靠你们帮忙,客套话我也不想多说,总之,只要我在一日,你们都是我张家的伙计,患难见真情的朋友,除非你们先离弃我!”
张富贵几人也感动不已,胡氏与阿碧九娘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低下头去抹泪,燕青则拍着胸脯说道,“只要东家不嫌弃我们的身份卑下,我们一百个愿意一直跟随东家!我们便先回家了,周掌柜家还得让东家操心一阵子的。”
杜萱娘从没想到要用卖身契之类的东西来约束她家的帮工,只是让他们一点点感受到她对他们的尊重和信任,然后再让他们了解她的性情,能力和手段,这种关系反而让张家上下产生了强大的凝聚力与信任,今天对朱家的压倒性扫荡便是例证。
张富贵几人离开后,杜萱娘又让赵小六赶紧去聚味酒楼定一桌酒菜送到周家,街正与两位掌柜今天算是帮了大忙,况且此时饭点已过,不能让他们空着肚子回家。
街角闪出王妈妈。脸色有些不自然,“杜娘子今日好威风,恭喜周家小娘子脱离苦海,老奴是来接冰冰的!”
杜萱娘从背后拽出十分不情愿的李冰冰,交给王妈妈,“妈妈想多了,不过是些市井手段,不得已而为之,不明白我这人一向是撞了什么邪,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掂记着。看来我平时要多烧烧香才是!”
王妈妈不敢接话,只得讪笑着领了李冰冰离去。
希望这些话能传到曲翠栊耳里,与其费心思紧盯男人身边的可疑女人。不如多在男人身上用点功夫,李进两次受伤都不进丽春院,说明这二人之间的总有一个人想多了,目前看来是曲翠栊居多,唉。李进这样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除了花不完的金子和见不得光的权势,性格与修养和崔颖简直没法比,整个就是一座会会杀人的移动冰山。
而此时的朱家,朱石匠木然地坐在一片狼藉中,两个媳妇,两个女儿站在一旁“嘤嘤”地哭。朱家如今是找不出一样完整的东西,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的朱婆子。朱三,陆倩柔跪在地上发抖,张家肉铺的人果然是有备而来,这三人都是皮外伤,都没有伤到筋骨与肺腑。却至少能让这三人痛上一段日子。
最严重的是,朱婆子与朱三赌咒发誓都说嫁妆不在他们手里。那箱子里根本就是空的,他们这才惊觉他们早就被杜萱娘算计了,除了那几天杜萱娘那几个继子养子们大包小包地进出过朱家外,平时陆倩柔是盯贼一样防着周玉娥,根本没周玉娥另外做手脚的机会。
如今,周家有那两样要命的东西,还有那么多的见证人,如果不能按嫁妆单子退还周家东西,一旦此事闹上公堂,不但朱家的名声完了,两个没出嫁女儿的亲事多半得随了秦家杂货铺的秦三丫与秦四丫,孙子辈说不定也要受牵连。
然而死得最快的当是朱三,就算他才高八斗,有了这两项污点,在这注重风评的大唐科举中,朱三是永远都别想出头了,相当于十多年的书全白读了,朱家用在朱三身上的无数心思和银钱也全打了水漂,这是朱家最不能接受的,所以这个哑巴亏,朱家是听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老大,明天去找中人将家里的那几亩良田卖了,柜子底下那三块金锁片原本是要分给你们三兄弟,也拿去卖了,我去年的工钱也还有七八两银子,看能凑够多少。”朱石匠艰难地说道,毕竟是一家之主,遇事还能保持最基本的冷静。
“姨父,我们不能就这样受那周玉娥摆布,她根本就不敢去告官,狗旦表哥根本就没见那些东西,俗话说捉贼拿赃,那个布褡裢也可以是从前狗旦表哥留在我们家的,被周玉娥自己捡了去来诬陷我们的!”陆倩柔叫道,她付出了一切,算计了一切,最终却被别人算计了,这情何以堪?最重要的是如果朱家卖了田地与老底子来赔这嫁妆,她将来要如何在朱家立足?
“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妇,我后悔当初让你留在朱家,朱家是硬生生地毁在你手里了,”朱石匠冷笑连连,“你们那封不知耻的书信,又该做何解释?如果真的闹上了公堂,你三表哥还有前途可言?我家的两个没出嫁的还要不要说婆家?你还想害我们朱家到何时?”
这便是人的劣根性,朱家做出这等丑事,作为家长的朱石匠自己不反省自己的娶妻不贤,教子不严,却将责任一古脑儿推到不是自家人的同谋者身上,以换得某种安慰和麻醉,自家的孩儿拉的屎肯定都比别人家的香嘛!
陆倩柔听得这诛心之语,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怎么都成了她的错?没有姨母与表哥的配合与出头,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弱女子能翻得起什么风浪来?
最是让她心惊的是,她向姨母和朱三投去求助的目光时,看到的竟是嫌弃与冷漠,怎么能这个样子,在两个时辰之前,他们不还是最坚固的同盟么?
“父亲,可就算是这样,赔那嫁妆也不够啊,周玉娥的嫁妆加起来最少有五百两银子……。”朱三呲牙咧嘴地说道,不知那张义的揍人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拳拳见肉不说,还伤肉不伤皮。
、一百零八被算计了
“一堆蠢货,就这点脑子还敢去算计别人!”朱石匠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你以为如今让我们朱家吃了这个大亏的是谁?不是周家,是那个小寡妇杜萱娘!”
“多半人家早就觉察了你们的那点子小伎俩,早就将值钱的东西想法弄走了,然后再找你们的漏洞和把柄,不然凭周玉娥那个笨脑子,怎么会想到直接将捡到的布褡裢收起来,然后再偷你们的书信?总之,定我们生死的不是刚失了儿子的周家,而那狠毒的杜萱娘。”
“凑来的银子不是赔嫁妆的,而是去求街正,里正,周家相厚的亲朋,还有我们这边的一些有头脸的亲戚的,请他们去向杜萱娘和周五求情,若能求得他们两个中一个松口,这事便好办了,他们心里也明白,他们并没有真的丢嫁妆,也知道真闹上公堂,他们也未必讨得了好去,只要给足了面子和台阶,他们一定会见好就收的。”
朱大喜道:“这样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赔嫁妆银子了?”
“有那么便宜的事?若杜萱娘与周家仍是不依不饶要我们全赔,你们几个就等着上公堂吧,该坐牢便坐牢去,反正朱家是再也拿不出银子了,老子也管不了了。”
朱石匠又对两个女儿摇头说道:“有什么样的母亲便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你们竟然与秦家两个嫁不出去的女儿来往,还怕这家败得不够快?将来你们说不到好婆家也怨不得别人了。”
朱家两个女儿吓得放声大哭,朱石匠又心灰意冷地对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朱婆子说道:“从明日起,你们三个收拾一下便去乡下老房子住吧,想来这龙泉驿镇也容不下你们三个了,我这里有老大,老二媳妇照应着,不用你操心了!”
朱婆子与朱三不敢再多说。唯有陆倩柔放声大哭,这与她当初的设想差别也太大了吧,可惜朱家没有一个愿意再理她。
这边,周五倒是亲自出来赔客了,只是整个人如没了魂魄的傀儡,从头到尾都在笑,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周玉娥没敢给周嫂子知道身上的伤,只说脸上的青肿是自己不小心摔的,也不知是周嫂子是真信了,还是不想让女儿再伤心假装相信。哭了一会儿便又昏睡了过去。
几人回到周玉娥的闺房,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的是从朱家偷运出来的金银细软。
“先躺下。青橙手轻,让她给你擦药!”
周玉娥依言脱了衣服躺床上,“婶子,我怕母亲听闻了会更伤心,所以我不想再与朱家有任何牵扯。再说朱家根本赔不出那么银子来,我不想将事情拖得太久。”
“婶子也觉得最好是速战速决,过两天我便请陈掌柜去朱家找唯一还有点人味的朱石匠,他们能拿得出多少银子就算多少,将这事情了结,你好好的一个人。被他们这般欺负,总是要给你一些赔偿的。”
虽然杜萱娘觉得只让朱家赔点银子还真是便宜了朱家,不过没办法。周家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早点将痛苦翻篇才是最要紧的。
直到亥时,杜萱娘才将严重受伤的周家安顿好,带了张义几个和赵小六分别回了肉铺和猪场。
兴奋劲过了的女孩子们有些精神不振,杜萱娘忙烧了热水让几人洗漱。又燃了碳盆在两间睡房里,赵韵儿与顾青橙倒头便睡着了。张义和顾尚二人则习惯性地拿出书来挑灯夜读。
杜萱娘嘱咐男孩子们不要读太晚后,便自己也弄了点热水来洗了洗,正想拖着疲惫的双腿回房去见周公,却见眼前一花,哪个蒙面清叔又出现在院子里。
“我去跟义儿与尚儿说一下,再拿点东西!”杜萱娘认命地,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个年过得可真是热闹啊!
这回杜萱娘没有享受到黑布蒙面的待遇,直接让那清叔给拉着腾云驾雾了。
“山洞就在椅子山上,因时间比较赶,所以里面比较粗糙,以后,杜娘子便是那山洞的主人了,你想怎么弄便怎么弄吧,仔细看我怎么开启那些机关的,将来我不方便来带你的时候,杜娘子亦可自行前来。”清叔说道。
“话说我怎么觉得你的声音有些耳熟,你是我们周围的人?”杜萱娘忍不住问。
清叔直接闭嘴,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只是在要紧的地方放杜萱娘下来,让她看清楚他是怎么操作那些机关的。
原来这个山洞竟然就在椅子山的椅背上,那陡峭的山崖上各种藤蔓攀爬,清叔在一片老鸦藤下面的一块不起眼的石头上一摸,那藤蔓后面竟然有一块岩石移开,出现一个深井一样的洞,洞壁上镶着几块荧光石,隐约看得清洞中的事物,又在洞壁上摸到一根绳子,轻轻一拉一条绳梯便掉了下来。
“这是专门为你们这些不会武功的人准备的,记住这几个小石头,不能乱动,只有左边如秋梨的这个是正确开关,其它的会触动上面的机关,即便是你强行进了这石洞,你也上不去。”
清叔不耐烦杜萱娘的速度,直接抓了她的腰带这“咻”地一声飞上了山顶,山顶连一个桌子大的能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清叔再带杜萱娘绕过一堆堆杂乱无章的乱石,莫名其妙地便进入了头晚的石洞中。
“记住,不管你在那个石堆中看到什么,只管记住一直往右便可以了,只要进入这石洞中便没有了杀人的机关了。”
“谢谢清叔,以后反正有你带路,我不用担心这个!”杜萱娘笑道,开玩笑,她连那道山崖都爬不上来,还进什么山洞,再多机关都与她无关。
“将来若有危难这里是你们一家最好的避难之地,所以这里你要定期放上粮食。”李进迎了出来,身体真够强悍啊,那么重的伤养一天便活蹦乱跳了。
“这是个好提议,不过我可爬不上来,还是交给清叔吧,”杜萱娘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到了温暖的地方怎么就想睡觉了呢。
李进挥了挥手,清叔立刻告退。
“我饿了。”李进说。
“我还累了呢!”杜萱娘脱口而出,回过神来又有点尴尬,陪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我是来挣你的金子的,我带了干净白布给你换药,还带了点小米,给你煮粥如何?”心里却想着最好这厮最好是晚上有不吃饭的毛病。
、一百零九你喜欢金子
“好,”李进答道,杜萱娘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苦命的人啊,有什么好说的,谁叫自己不小心遇着这个倒霉催的家伙,放着丽春院那个大美女不去找,却偏来找她麻烦,金子什么的再多也得有命消受不是?
“刚才我烤了只鸡,明天一早再煮粥吧!”李进突然又似笑非笑地说道。
杜萱娘张大嘴巴连苦笑都没力气,逗她玩很有意思么?
杜萱娘一屁股坐到火堆旁,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肩膀,今天那一仗下来,不但身累,更是心累,她从小都不喜欢这种泼妇式的斗智斗勇,真的很降低自己的品味,偏偏她还不得不去与这些极品周旋,只希望经过还次磨难后周家能真正过上清静日子。
“听说今天你很威风。”这是今天第二个人对杜萱娘说这样的话了,不过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明明窝在山洞里的李进是怎么知道这事的?可见那位潜伏在她周围的清叔真是位资深无间道。
“算不上,到底还是便宜了他们。”
“你想杀了他们!”
杜萱娘吓了一跳,白了李进一眼,“别动不动就将‘杀’字挂在嘴边,如今我对这个字讨厌得很。”
“周家最初的心思也不纯,以为朱三将来会做官,殊不知读书人多是薄情的。”李进似乎意有所指,杜萱娘懒得答话,只默默看着地火堆出神,不一会儿便倦意来袭。
李进将一只已经烤得金黄的鸡架在火堆上面,不一会儿香味四溢,杜萱娘立即来了精神,肚子还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
“与我说说尚儿与青橙的事,我分一半给你。”李进笑得很温和的样子,让杜萱娘有些傻眼。这有点反常。
杜萱娘抱着一只鸡腿啃,嗯,很香,很特别的味道,可见烤制此鸡的人常干此事,杜萱娘吃饱后,找水洗了手脸才一样一样地告诉李进,顾尚兄妹平时都读什么书,干什么活,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
李进听得很随意,时而走神,让杜萱娘也兴致缺缺。不一会儿又做头先生来了。
“我今天已经睡了一天,你去石床上睡,我现在火堆旁调息。”
杜萱娘忽然觉得李进也有做好人的潜质,大喜道:“遵命,麻烦你看一下火堆。”
李进神色又变得奇怪起来。“你不怕我?”
“怕,不过我是尚儿与青橙的母亲,你忍心害我?”杜萱娘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李进悻然地转过头,嘴角的微笑一闪即逝。
“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为何突然将古玩珍宝都换成了金子?”杜萱娘到底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因为你很喜欢金子。”李进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是什么理由。杜萱娘忍不住心跳,因为她喜欢……,所以才……。
当这个念头刚从杜萱娘脑际闪出。便被杜萱娘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飞了,人家当然是因为她目前是顾尚兄妹的合法监护人,才放心将金子的秘密告诉她的,亏得自己还猜测李进是不是也知道了三四年后的兵乱,看来是李进不是穿越者。也没有那逆天的预知能力,这只不过是凑巧而已。
“既然如此。你便将你手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换成金子或者银子吧,将来你必不会后悔,明日早点叫醒我做早饭,唉,又是夜不归宿,我可怜的名节啊!”杜萱娘哀怨地拿过自己昨夜留下的兔皮小袄,蜷缩在石床的角落里睡了过去。
李进看着像小猫一样的缩成一团酣睡的杜萱娘,脸上一惯的冰冷在昏黄的火光中化成了一汪春水。
“崔颖,别的我可以不与你计较,唯有这个杜萱娘我李进是坚决不会让你染指的。”
静谧的石洞中回响着李进的低语声,石床上的杜萱娘突然翻了个身,姣好沉静的面庞,在火光中发着朦胧的莹光,如画像上的女观音。
清晨,杜萱娘闻着小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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