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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夫教子by知其-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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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义顾尚二人合计了半天只得先放弃了学医和学功夫的打算,先攻学业,这事让陆掌柜又大大一光火了一场,指着杜萱娘嚷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好好的后生都让你们这些人给弄成了呆头鹅……。”
不到半个月功夫,院子的地基与排水道已经弄好,各种材料也陆续运了过来,在院子后面堆成了小山,常有邻居们过来看热闹。
“杜娘子,你这院子可费了不少好料吧?”
“也没什么,都是些不值钱的石头,不敢太用木料,怕钱不够,只好先起一点是一点了。”
“那倒也是,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也别去学那些有钱人家整些好看不中用的,这石头房子看起来笨重,却可住好几代人呢。”
“还是张义有福气啊,得着你这样能干的母亲。”
另一个八婆型的邻人插了一句,“那倒是,要不是人家精明,这房子早就给对面那家人给算计去了,也亏得那疯婆子想得出来,想出将她那不要脸的三丫头许给张义点子,也不买把镜子照照自己那一家子的德性!”
“别乱说,本来那三丫头因为她母亲已经不好尚人了,不要真断了人家的出路。”另一个好心一点婆子说道。
“我哪里乱说了?”八婆邻居不服气地说道。“你这两天是没出过门吧?这龙泉驿镇上都传遍了,那秦三丫披头散发地和她家疯婆子一大清早地从西街尾子上黄二狗子家出来,那黄二狗子还到处说秦三丫被他睡了,秦正芳气得半死,将他大儿子从果州城里叫回来了,让人去将黄二狗子打了一顿,还让黄二狗子赶紧托媒人来提亲!”
“还有这事?这缺人教养的黄二狗子也真该打!”
“哟,我说你也别太冤枉人家黄二狗子了,谁叫那秦三丫自己跑去别人家的?说是去找她母亲,谁信?她是自己送上光棍门的。能怨谁?只是总算便宜了秦家,终于不用将这嫁不出去的货砸手里了!”
杜萱娘总算逮着个机会说话:“那黄二狗子又是谁?”
“还能是谁?镇上出了名的疲懒货,光吃不干活的家伙。把父母气死后,将好好的一副家业卖得只剩下几亩薄田与几间破房子了,正是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
“还有田和房子啊!”杜萱娘喃喃地说道,这可比去乡下做填房强太多了。
这回明显是秦三丫设的局,没事她母女不跑去别人家里。跑去一个人住的光棍家做什么?被人那个了偏还让人给看见了,这哪里是秦三丫平时的行事风格?
这黄二狗子恐怕也是秦三丫精心挑选出来的,没有公婆便没人随时辖制,且不用做填房,黄家再穷也还有几亩长草的薄田与能住人的地方,凭秦三丫的手段。嫁过去还怕管不住一个懒货和发家致富?估计用不了多久秦三丫便会在这龙泉驿镇上重新滋润起来?
周五夫妇坟头上的草都还没长齐,杜萱娘岂能被能容她再有翻身的机会?
杜萱娘如今是学聪明了,有事尽量不往那张老驴脸跟前凑。直接找陆忠或陆勇二人效率更高。
“要如何才能让秦三丫嫁不了黄二狗子?”
“还不简单,先打断那小子一条腿,如果娶了秦三丫再打断他一条,看他还敢不敢娶!”陆忠甩着马鞭吊儿郎当地说道。
陆忠的话当即迎来两道鄙视的目光,“能不能不脏了自己的手?”杜萱娘说道。
“送一个明媒正娶的老婆给黄二狗子。看她还敢不敢嫁!”陆勇说道,这家伙看起来忠厚老实。其实是个腹黑的,“不敢娶”与“不敢嫁”高下立见。
“说得轻巧,黄二狗子那种货色去哪里找什么明媒正娶的老婆?”陆忠不服气地说道。
“街头补衣服的江寡妇!”
陆勇又冒出一句精彩的,陆忠直接举手认输,“从小你这小子便是扮猪吃象的主,这么绝的主意都想得出来,既坏了秦三丫的好事,又帮了常帮我们补衣服不收钱的江寡妇,哥哥我直接认输!”
秦大郎回了果州后,秦掌柜等了三天都没等到黄二狗子上门来提亲,却等来了黄二狗子与江寡妇成亲的消息,秦掌柜气得差点晕倒,秦三丫则直接寻了绳子要上吊,最后……,当然没死成。
秦家一下子又成了街头巷尾的一大笑料,秦掌柜直接病倒在床,只得又去叫大儿子,这回大儿子嫌丢人不想回家,便将秦家大儿媳妇使了回来。
这个大儿媳倒是个清醒的,知道这秦三丫若能顺利嫁给黄二狗子还好,虽家里穷点,好歹也是个正妻,可如今人家已经娶了正妻,你再去便只能给人做小,不去早前那一幕又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真是嫁也不能,不嫁也不能。
总之,这秦三丫是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龙泉驿镇上呆下去了,否则这秦家上下的脸面还不知道再被这秦三丫丢多少回。
秦家大媳妇便提出先让秦三丫去果州,看能不能寻着一个合适的人家,若没有合适的人家,在果州城里找个事来做也能养活她自己一个人的。秦掌柜眼看着也只有这个法子了,让他秦家的女儿去做妾,是万万不可能的,唯望有不知道底细的人家看上秦三丫,不拘美丑贫富先嫁出去再说,不能再让她在秦家丢人现眼了。
可是秦三丫却提出要与她母亲与妹妹一同前去,秦家大媳妇立即变了脸。当初秦家大媳妇刚嫁到秦家时,没少受秦掌柜娘子的虐待,后来是娘家人看着她受苦实在心疼了,才借了本钱给秦大郎,说好让他们小夫妻单独去果州城里开店,不到必要时不回龙泉驿镇,她岂能再将这个疯了的恶婆婆弄到她家去?
若让她收留这个小姑子,或者再添一个秦四丫她都不说什么,唯有这个疯婆婆她是坚决不愿意与她再呆在一个屋檐下的,因此秦大媳妇第二天一早带了儿子女儿便回了果州城。撒手不管了。
最后没有办法,秦掌柜只得写了信给洛阳的二儿子,让他在洛阳什么地方给秦三丫找个事做。也不等二儿子回信,秦三丫便被他老子硬塞进了去洛阳的马车,估计是再难有回乡的机会。
在秦三丫被送走了的第三天,张家肉铺外面又来了一个人要见每天呆在家里做棉鞋的周玉娥,那便是形容憔悴的朱三。
当然。杜萱娘是绝不可能让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周玉娥再去重温一遍恶梦的,便单独在肉铺外面见了朱三。
“你也算是个读书人,和离二字你应该很清楚,你还来找玉娥做什么?”杜萱娘道。
“我本意也不是来找她的,我是来找你杜娘子的!”朱三略显激动地说道,“我们家如今连两个妹妹的嫁妆都无法置办。田产也没有了,我母亲也被赶去了乡下,倩柔她挺着大肚子却还要下地做农活……。”
“那又如何?”
“我知道你是想说我们罪有应得。我也承认我们犯了错,我们也愿意接受惩罚,为何你们连我们最后一条路也要堵死,赶尽杀绝对你们有何好处?”朱三彻底激动了。
杜萱娘心中一动,想着张义顾尚曾向她提过。元宵节观灯那晚崔颖曾向他们问起玉娥为何和离,他们两个就把缘由简单地告诉了崔颖。难道是这件事发酵了?
“什么意思?说清楚些。”杜萱娘淡淡地说道,这种事虽是张义顾尚无意中为之,也甚合她本意,但毕竟算是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的大事,不承认也罢。
“你这蛇蝎妇人,你装什么装?恩师让我考都不用去考了,说我风评太差,都传到郡守大人那里去了,就算文试过了,风评这关也过不了,如果不是你这个狡诈的妇人在背后搞鬼,高高在上的郡守大人怎么会识得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学生?”
“你名不见经传是真,但是你做下的事情却也千古难有,为何不是你们做的事情太过离奇,被人当奇谈传到郡守大人耳朵边去的?再说了,你们读书人都难得一见郡守大人,我们一门妇孺又如何见得郡守大人,你也算是堂堂男子,别在这里无理取闹,本来大家已经快要忘记这件事了,你却偏还要来提起,看来你是嫌你的风评还不够差。”
杜萱娘眼睛都不眨一下,语速均匀地说完这一大套,朱三立刻又泄气了,想在口头上占到杜萱娘的便宜是不可能的。
“我如果是你,一定会带着你那个无媒苟合的表妹,换一个别人不认识你们的地方另起炉灶,风评不会记在路引里,说不定过得几年你也能考个什么前程出来。我的话便说到这里,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现我家玉娥面前。”
那朱三愣了半晌,突然抱拳对杜萱娘说道:“多谢了!”说罢转头便走,走了两步又倒回来,低头对杜萱娘说道:“请代我向她请声对不起!”
过了几天,又有人传说朱婆子从乡下搬回来了,朱家最后一块薄地也给卖了,卖得的银子做了朱三与陆倩柔的盘缠,二人一起投奔也是寄人篱下的陆倩柔父母去了。
杜萱娘听了后,高深莫测地一笑,如果朱三能在那种几重寄人篱下的艰难中还能静下心来读书,最终博得功名,想必将来也不会再计较当初这几家人的那点子恩怨了。
 

、一三四回信

周,秦,朱三家的恩怨从此算是尘埃落定,现在想来这一切的纷乱都源于一个贪字,周家若不贪图朱家那点子功名前程,想借此让女儿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会弄得家破人亡;朱家若不贪周家女儿的丰厚嫁妆,也不会招来杜萱娘狂风暴雨般的报复,也不至于弄得前程尽毁,家道败落;更让人想不通的是秦掌柜娘子因为贪图张家的铺子而与张家结怨,最后因为无法憾动杜萱娘,竟丧心病狂地找上了周家。
杜萱娘在这场纠葛中也受伤不轻,失去了家人一般的周五夫妇,身上用多了一项照顾身心受创的周玉娥。
外面发生的事经过张家众人的特意过滤,很少传到周玉娥面前,除了每天由赵韵儿三个陪着回周家空屋子里去为周五夫妇上香,周玉娥基本上算是足不出户,整天在家里为远方的赵梓农做棉鞋,偶尔也能和赵韵儿几个天天玩笑,笑闹几句,虽不能完全回到从前,也比最开始好多了。
转眼到了三月,忍冬枝叶舒展,长到一尺多长,便开始长出花穗,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始采摘了,人手问题倒不用操心,去年尝到甜头的老王掌柜的家人及村子里的熟人早就来报了名,那些个曾帮杜萱娘从牛头山上移植忍冬藤的客女们也来询问过,希望也能来帮着采收,杜萱娘是满口答应下来,反正是计件制,人越多越好。
现在最麻烦的是还没有找到能够大量收购这些忍冬藤的商家,杜萱娘决定先去李家商铺问问那张契约还有没有作用,毕竟去年那个李丙七给她的价钱着实不错,况且最后她还白得了人家一只簪子和耳环。
李家商铺还没有正式营业,不过三层的铺面楼房已经建成,里面正在将货品整理上架,杜萱娘站在门外打量了一下。正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里面迎出一名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着掌柜们常穿的青色斜衽长衫,白色头巾,“这位娘子来李家商铺可是要买东西?实在抱歉,本铺再过三天才能开业,请这位娘子见谅!“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本是李家商铺的老客户,曾与从前的李掌柜订有收购忍冬花的契约,不知现在你们李家商铺还做不做这项生意?”
杜萱娘将那纸契书递给面前的这位中男子时。仔细看了一下这人的手,骨节粗大,干糙稳定。可以确定为拥有武力值之人。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那纸,抬起头露出标准生意人的和善笑容,“既然是从前的掌柜立下的契约,如今商铺重开,当然这契约还算数。不知这位杜娘子今年大概能晒制多少斤干忍冬花?”
“去年最后一茬也有五十斤,今年我家又重新栽植了一些,如果没有大的意外,大概也有上斤。”杜萱娘说道。
那中年男子有些动容,立刻左手一摆,做出邀请的姿式。“本商行的规矩,前一任掌柜虽已不在,但这个商铺的掌柜任叫李丙七。杜娘子以后可直接唤我丙七掌柜,因为你的忍冬花数量较大,请进铺里喝杯茶,我们再商量一下订金事宜。”
果然是把做生意的好手,听说杜萱娘不是小鱼小虾。立刻便变了脸,杜萱娘随这新李丙七进到李家商铺内堂。果然装饰得比从前更豪华,伙计也都是生面孔,杜萱娘特意留意了一下,无奈见识有限,实在也看不出这个李丙七是个什么来路,只能确定这人应该是常在生意场上浸淫的人,看来还是得去找陆掌柜帮忙。
最后,杜萱娘收下了三十两银子的订金出了李家商铺,路过丽春院时特意向大门里面打量了一眼,院子冷冷清清的,姑娘们估计全在补觉,脑子里却突然莫名其妙地闪现出,当初李进那家伙将她当成曲翠栊差点吃大亏的一幕,懊恼地皱了皱眉头,这家伙与因她而受伤的崔颖一般,一去便了无音讯,对于这两个曾经很喜欢在她的生活中倏忽来去的男人,杜萱娘有种无可奈何,无法掌控的感觉,好在骄傲的崔颖估计是到什么地方去疗伤了,不太可能再出现在她面前,而李进更是有他的大事要忙,想必也没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这不正是她想要结果么?怎么反而像失去了什么东西,心底有隐隐的烦躁不安,好在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
街角搭着棚子的蔬菜摊子旁,一位背对着街面的身穿蓝袍的男子手里拿一只萝卜,眼睛却愣愣地看向街心由远及近,低着头一脸沉思的娘子,仍旧是随意挽起的髻,半旧的棉裙,却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与众不同的味道,艳而不俗,傲而不孤,神情淡淡却又让人生出世间尽皆在她掌握中的感觉。
走来的是杜萱娘,那蓝袍男子当然便是快两个月没到杜萱娘跟前报到的崔颖,他很想知道杜萱娘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表情,待到真的见到杜萱娘时,他又胆怯了。
杜萱娘的身影慢慢消失,崔颖仍在那里拿着一只萝卜发呆,老板实在忍不住了,“你到底买不买?都一个钱五斤了,还嫌贵?”
被惊醒的崔颖忙歉意地拿出一小块碎银扔给菜贩,转身黯然离去,“我会后悔!”这句话便是一座险山,目前崔颖还没有能力翻越。
杜萱娘又折去了陆家杂货铺,这回是陆勇在看店,陆掌柜不知去了哪里。
“杜娘子,我父亲让我告诉你一声,让你别老去李家商铺转悠,李家的掌柜都身兼两职,一种便是赚钱,还有一种便是刺探情报,这个新来还差最后一点东西需要确认,再过两天便有消息传来了。”陆勇说道。
杜萱娘不禁头掉黑线,陆家的监视工作也太变态了,连她都要跟踪,“好吧,你们得到消息后要尽快通知我,我与李家商铺还有生意往来!”
正说着,陆掌柜突然从后门闪身进入,看到杜萱娘竟有几分激动,“你在这里最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了,勇儿,你先去做饭 。”
陆掌柜突然摸出两只木盒子放桌上,“大当家已经办完了那件大事,这是他叫李甲一顺路送过来的,哦,还有一封信,让你写了回信交给我送去给大当家!”
杜萱娘当然是先打开看两只盒子,竟然是一盒是五颜六色的宝石,另一盒是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杜萱娘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崔颖是动不动便送一些贵重东西,这李进更厉害,难道这些男人们都以为喜欢他们的女人都是用财富砸出来的么?
她杜萱娘虽然爱财,但绝没有爱到拿自己感情去交换的地步,这两人不要命地往她手中送东西,她还得费精神去给他们保管,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萱娘又拿起那封信,里面竟是一张空白信纸,“你确定这是一封信?”
陆掌柜凑过来一看,幸灾乐祸地笑了,“谁和你开这种玩笑?李甲一亲手交给我的,火漆完好!这里有纸笔,快点写回信!”
杜萱娘也笑了笑,这面冷心黑的李进竟然在她面前玩起了这种文青范儿,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杜萱娘提笔写了一张收条,再附上保管费条例,每只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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