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七夜谈-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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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哈利把飞来咒说出来之前，原本安稳平躺的戒指突然翻了起来，一骨碌滚到了床铺上。克利切本已经伸长了手；就要抓到；没想到突然出了这种事。它稍微愣了一下，依旧没有放弃，调整角度就往床上扑。
　　
　　这留给了哈利时间。他一侧身倒在床上，正好挡在克利切面前，同时果断地用了个无声的石化咒。克利切保持着双手向前的姿势定住了，看起来就像是给哈利一个亲密的拥抱似的。
　　
　　“抱歉，本不想这么对你的。”哈利被卡在两只僵硬而干瘦的手之间，有点儿动弹不得，只能先说了这么一句。就在他想叫多比过来帮忙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背后刮起来一阵风，克利切就保持着瞪大眼的姿势往后倒了下去。
　　
　　对于这种突发情况，这回不仅是哈利，就连多比也惊呆了。家养小精灵一副完全定住了的模样，喃喃道：“……多比眼花了？”
　　
　　“……什么？”哈利用手肘把自己支起来，往前看看，又往后看看。前面自然是克利切，它的两只手和抽了骨头一样软了下去，但是身躯还是僵硬的；至于后面……呃，戒指又滚到被窝里看不见了。他好容易才把它翻出来，抱怨道：“这样也太难找了，还好没事。”
　　
　　他本就是说一句，但是伏地魔显然忍不住了：“连两个家养小精灵都搞不定，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这个……”哈利默默地闭嘴了。他只是对家养小精灵手下留情了而已，毕竟它们没什么坏心。谁知道克利切怎么会注意到戒指的啊？但是他抬起眼睛，才意识到他们把话说出了口——还清醒着的多比正用一种马上要晕厥的表情盯着他们看。
　　
　　如果说刚才多比的想法是“这戒指居然自己会动”，后来就转化为“哈利·波特好像很喜欢戒指，对着它自言自语”，现在就完全变成了“梅林啊这戒指真的会魔法还会说话！”……受到的冲击实在太大，以至于它现在说不出一句话。
　　
　　哈利和多比四目相交，三秒后才回过神，瞪着手里的戒指：“你怎么把话说出来了！”害他一不小心也说出来了！然后他想到了刚才那阵诡异的风，很想问伏地魔是不是不小心魔力爆发，但是考虑到多比在场，这话被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显然他的表情对于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没什么作用。伏地魔牌戒指嘲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和你一样坐以待毙吗？”然后他声音顿了顿，又继续道：“那边那个，赶紧回威尔特郡，别逼我把今天这件事告诉卢修斯。”
　　
　　多比原本还想坚持，但是主人的名字显然对它很有杀伤力。它一脸惊恐，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家主人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戒指。但是它随即意识到，那可能根本不是个戒指，而是个人，知道马尔福家在哪里的人。再考虑到这种等级的变形术……“多比必、必须回去了！”它慌慌张张地说，立刻原地幻影移形。
　　
　　话音刚落，哈利就听见噗地一声，再抬头多比就不见了。“等……”他的话断在了半路。他还想问问刚才多比到底看见什么了呢！他刚才好声好气地说了那么多都没用，伏地魔一开口它就跑得这么快，该说伏地魔就算是个戒指也比他危险吗？
　　
　　伏地魔显然觉得这是正常反应。“很好，就剩一个了。”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哈利只感觉到戒指滚了两圈——然后道：“底下的这个，挂坠盒已经没了。再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什么这么简单？”哈利一头雾水。伏地魔不会把挂坠盒还给克利切，这他当然知道；但是后面那句他怎么听不懂呢，好像和上一句完全没关系吧？再有下一次？什么下一次？
　　
　　但是地上的克利切似乎已经听懂了。虽然身上有个石化咒，但是它大眼睛里透出来的已经不是之前的任何神色，而是极度的恐惧。哈利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撤掉咒语，克利切也一定会像多比一样，溜得比什么都快。
　　
　　“很好，我假定你全明白了。这件事不能和任何人说，否则后果你也该明白。”伏地魔没理睬哈利的疑惑，只把自己的话说完，然后第二个家养小精灵也从房间里消失了。
　　
　　这未免也太快了……哈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思维。“你把克利切的手怎么样了？你把它送到哪里去了？你魔力恢复了？”他一口气就问了三个问题。
　　
　　“如果你很关心这件事的话，下楼就能看到结果。”伏地魔用一种明显带着假笑的语气说。“至于后一个问题，我觉得你是在白问，我的魔力从来没有消失过。”然后他打了几个滚，又重新回到了床头柜上。
　　
　　一般这动作就意味着谈话结束，但是哈利这会儿已经被各种疑惑淹没了。“你怎么把克利切弄走的？某个我不知道的魔法？还有，你的魔力一直都在的话，就是说你开始适应无杖魔法了吗？”总结起来就是，伏地魔……在变强？
　　
　　“别说你没料到。”伏地魔懒洋洋地说，打了个呵欠，似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又困了。“下次别做这种扰人清梦的事情……我想你的理解力应该高于家养小精灵，是吧？”
　　
　　哈利直瞪眼。伏地魔的意思难道是说，家养小精灵都知道不能说出去，他下次也该在惊动伏地魔之前把事情处理完？而伏地魔没否认无杖魔法，那也就是说，变强的确是真的。想想看，他现在已经有七分之三的灵魂，综合实力肯定会更强，是不是？
　　
　　看见戒指已经安静下来，哈利重新爬到床上，脑子里依旧在思考这件事。一方面，伏地魔能在物品状态下使用魔法，那就意味着他自身安全保障上升了一个档次，对于他们来说十分必要；另一方面，如果伏地魔能用魔法做到更多的事情，那也就意味着伏地魔会插手将来的发展，就很可能会给他制造障碍。
　　
　　如果伏地魔的智商回来了的话，那他就不会重蹈覆辙，哈利想。但同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伏地魔一贯看不起家养小精灵，如果说他就是不想被克利切拿到手里才被逼动弹的话，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用魔法把它定住呢？他还真不觉得伏地魔会有慢半拍反应的可能性。
　　
　　事实上他还真想到点子上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因为克利切现在正僵着身子躺在它的那条毯子上，耳朵边都是那个戒指的威胁——“再有下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不由得后怕起来，满脑袋都是冷汗。
　　
　　克利切自认很小心，进哈利的房间时没发出任何声响。事实上它觉得，哈利可能到现在也没发现，他的行李箱已经被翻过了。而它现在回想起来，突然回过神，在翻找的时候，有一道光芒掠过房间。它原本以为是外头广场上麻瓜的车灯，现在想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车灯没那么暗的——那完全就是戒指的反光！　
　　
　　也就是说，戒指一开始就发现了它！对方原本是完全没把它看在眼里的，根本就没想出手！
　　
　　这也就说明了，它一开始决定去拿那个戒指就是个错误，因为肯定拿不到。但是哈利并不知道，所以努力阻止它。可是在它自己已经被哈利定住、就算要挣脱也得花点时间的时候，戒指却立刻动手了。而那时候发生了什么？它只是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势而已啊！
　　
　　克利切觉得它似乎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是它一点也不想知道。很明显，戒指是个巫师，而且是个法力高强、不好得罪的巫师。这对哈利来说是一件好事，有人在护着他；对于它来说只是坏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它再也不可能冒险去到哈利那里找回挂坠盒。戒指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挂坠盒是他拿走的，而且永远不可能还回来。
　　
　　其实雷古勒斯把那东西交给它也是让它毁掉，克利切对那个东西一点好感也没有；但是这时候，它还是不得不想到，如果戒指告诉它，他把那个挂坠盒怎样了，就好了。不过以它对挂坠盒的了解，如果戒指或者哈利任何一个戴着它的话，到现在肯定不可能还这么正常。那也就是说，要么挂坠盒是被毁掉了，要么戒指把挂坠盒重新藏了起来。
　　
　　石化咒和软骨咒的功效要到天亮才能褪去，克利切就直挺挺地盯着低矮的天花板看。十几年了，它肯定要把小少爷交代的事情做好。
　　
　　相比于克利切的彻夜未眠，哈利晚上也没睡好。本来睡之前他就在怀疑伏地魔的情绪问题，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满脑袋都是伏地魔的“再有下一次”。他基本能确定伏地魔不是反应迟钝，但是随之而来的猜测让他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伏地魔管他被单纯卡住干嘛？





☆38、第三十七章　第三者

　　除去这件事外；接下来的三个星期，格里莫广场12号十分正常。虽然伏地魔依旧不怎么愿意说话的样子；哈利依旧见缝插针地和他商量好了日记本的问题——就在丽痕书店等着，卢修斯·马尔福八成会继续把日记本塞到金妮的坩埚里。奇洛在密室里发生的事情不胫而走，大部分人想不到原因出在伏地魔身上，但是这肯定不包括资深食死徒兼任校董的马尔福。
　　
　　哈利这么分析推断的时候，伏地魔很大地冷哼了一声。但是和以前稍一不顺心就严厉斥责或者直接上不可饶恕咒和纳吉尼相比，他现在的怒气已经显得很克制了。哈利一方面猜想这是不是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另一方面更想从对方嘴里套一点解释出来。就算他知道是自欺欺人（伏地魔怎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帮他）；也好歹可以直接戳破啊！
　　
　　但是伏地魔显然一点也不想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哈利快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憋坏了，因为伏地魔越不说，他就越觉得，那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很重要。他现在突然希望能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重新遇上给他捣乱的多比了，因为多比肯定看到了一些他没看到的东西，碰到就可以问问。
　　
　　只可惜事与愿违。多比似乎被结结实实地吓到了，并没有再来；而克利切呢，突然从一个病怏怏的家养小精灵蜕化成了一个极其勤劳的家养小精灵。
　　
　　前者只有哈利和伏地魔知道，而后者嘛，直接把罗恩、赫敏、小天狼星都吓着了。
　　
　　“它难道有什么阴谋？比如说在饭菜里下毒？”罗恩十分怀疑。因为就连纯血的他都被鄙视成“巫师中的败类”，他一点也不觉得克利切有突然转变的可能性。“而且我还要和妈妈说，有这么一只家养小精灵，还不如不要呢。”莫莉·韦斯莱一直希望有个家养小精灵帮忙分摊家务，但是韦斯莱家显然没有拥有一只家养小精灵的资本。
　　
　　“罗恩！”赫敏语带责备，但是看向克利切的眼神绝对还是心疼：“它太辛苦了，本该给它工资的！”
　　
　　“得了吧，赫敏。”小天狼星虽然已经听过了赫敏的设想，但是这时候仍然极其不以为然。“要我说，我比较倾向于罗恩的猜想。从我记事开始，克利切对我就没这么和颜悦色过。”他耸了耸肩，“和我妈妈学的。”
　　
　　这话比罗恩的猜想听起来可靠得多，而且他们基本没有人没被小天狼星妈妈的画像大骂过的。赫敏咬着下嘴唇看他，仍然不忍心，于是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哈利：“你觉得呢，哈利？克利切肯定不会害我们的，对不对？”
　　
　　如果是以前，哈利肯定和罗恩以及小天狼星一边。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内情，并且觉得他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克利切是在讨好他、以此换取挂坠盒的下落，所以回答道：“克利切变得勤劳了总是好事。家养小精灵是不可能违背主人的命令的，更不用说谋害了，是吧，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张了张嘴，没找到能反驳的地方。而且他一贯疼爱哈利，虽然心里不怎么信，但是嘴上只笑道：“卢平和穆迪都说你性子太好，看起来是真的。我只希望克利切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哈利一看就知道他的教父并不百分百认定这回事。这也是自然的，毕竟几十年的印象根深蒂固。不过就算这样，赫敏也依旧用一种泪汪汪的感动眼神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哈利！”
　　
　　看见她的表情，罗恩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像是“我们又不是克利切的主人”什么的，显然不怎么服气。
　　
　　哈利觉得这情况有哪里不对，但是当时没反应过来。但是在当天晚上他躺上床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那点违和之处。“我不会插在他们两个中间了吧？”他震惊地说出了声，“我没想这么做的！”他现在才想起来，这种倾向说不定会影响他两个好朋友的感情走向！罗恩在面对挂坠盒放出来的心魔时看到了什么，他记得一清二楚！
　　
　　“我以为你早该料到这一点。”已经躺在床头柜上的戒指道，声音依旧显得懒洋洋的。时间过去了一阵子，他的语气好像变回了他原来的样子。
　　
　　哈利猛地转头瞪他，动作快得差点要扭到脖子。“什么叫我早该料到？”
　　
　　“原来你真没察觉？”伏地魔的声音听起来比他还要惊异一些，“难道你觉得，在身边的两个人里，一个比另一个名气更大、更有钱、更聪明、更能体会她的感情，哪个女孩子会选择另一个更差的？”
　　
　　“罗恩并不差！”哈利激烈地反驳道。然后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发现伏地魔说的也并不是空穴来风。“那是假的，”他无力地说，“换做是谁在七年级之后再回来，一定做得和我一样好——不，比我还好！”
　　
　　伏地魔沉默了半晌，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然后他问，“一定比你还好吗，你能确定？”
　　
　　“当然！”哈利毫不犹豫地道。以他在霍格沃茨的学习成绩，顶多算个中等，实在没理由说别人会做得比他差。不过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别的方面，“有什么办法把事情整回去？”他可不想做横刀夺爱的那种事！
　　
　　“你真这么想？”伏地魔的语调扬高了，显得十分不可置信。
　　
　　但是哈利听出来了另一种意味：“你有办法，是不是？快说！”
　　
　　伏地魔又沉默了片刻。“办法当然是有的，”他用一种干巴巴的语气道，“除非你愿意经常被罚在地窖留堂？那我大概就能省下不少纠正你魔药的力气了。”
　　
　　想到他落到斯内普手里可能遭遇的手段，哈利哀嚎一声，一头栽进了松软的枕头里——他最近做这件事情的几率怎么特别高？
　　
　　“看来你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伏地魔似乎对这个话题热衷了起来，“也许可以试试撞坏打人柳？跟在高年级学生后面去霍格莫德，然后被发现？偷偷地摸进禁林，惹怒那群马人？和皮皮鬼打一架？夜游引来费尔奇……”
　　
　　“……停！”哈利觉得会和伏地魔讨论如何违法犯纪的他自己简直是疯了。他怎么能忘记呢，对于这种事情，伏地魔比他拿手得多，而且从来没被发现？这些事情也不是不能做，但是闹得太大以后，他还能保证他把属于他们两个的秘密好好地隐藏着吗？“算了，我还是继续这么下去吧。”他沮丧地道，心想赫敏肯定不是光看成绩什么的来决定她喜欢的人的。
　　
　　“你倒是挺有信心。”哈利这会儿低落得根本想不起来大脑封闭术，所以伏地魔完全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