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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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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三娘黯然说道:“分开一些日子也好。硬拧在一块,谁心里头都不舒服。他知道的,您照我吩咐的去办吧。”
“奴婢知道了。”方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去了。
等阿秋逢春进来,给岑三娘净了脸,用鸡蛋滚着眼睛消肿。
等到未时,黑七进来了。见岑三娘坐在廊下晒太阳,梳了简单的螺髻,髻上只插着根玉簪子。穿着件青色的窄袖短襦,打扮极为简单。
“少夫人,少爷安排妥了。问您收拾好没。”黑七握了握腰间的剑,又补了一句,“我会随你一起。别拒绝,安全第一。”
岑三娘站起身,阿秋给她披上灰白色的披风,她随手拿起帷帽戴了,淡然的说道:“方妈妈已经把行李搬上车了。这就走吧。”
马车是另雇来的,停在后角门外的巷子里。两挂马车,方妈妈和逢春带着行李坐了一辆。阿秋侍候着岑三娘上了另一辆。
岑三娘踏着凳子上了车。听到黑七问她:“您不去和少爷告别?”
他都不来,她又何必?相见怎如不见。岑三娘心里又酸又疼,低低说了声:“不必了。”
放了帘子,她就拿着帕子捂着嘴哭了起来。阿秋陪着她落泪,心想姑爷怎就这么狠心,多留一留,少夫人怎么会舍得走。
马车悄悄离了岑家四房,出了城。
四房正门外,杜燕绥也正翻身上马,陪着辆马车朝城外行去。
“少夫人,已到了城南外码头。您要不要挑起帘子瞧瞧?少爷已经上了船,正在渡河。”黑七在马车外问道。
岑三娘轻轻挑起了帘子一角。
马车停在码头外的高处,远远的瞧见杜燕绥站在船头,灰白色的披风迎风飘荡着。他身边站着个披着头蓬的戴了帷帽的女子,身形罩在披风里瞧不清楚。
“少爷身边站着的是丹华。与其让她疑心,不如让她配合。”黑七轻声解释着。
岑三娘想放下帘子,又舍不得不看。瞧着那条船驶在了江心,突然丹华踏出几步,弯腰去看水里的鱼还是什么,一头就栽进了江里。远远的看到杜燕绥跳了下去,船上乱成了一团。
这就是他安排自己落水失踪了。两人在江里只冒了个头,就此不见了踪影。岑三娘心里空落落的,喃喃说道:“江水湍急……”
黑七听得分明,嘴角抽了抽:“您放心,都是习武之人。下游有人接应。这天也热,冻不着少爷。您若担心的话,不如回去瞧瞧?”
“对啊,少夫人。要不回去瞧一眼……”阿秋兴奋的附和着。
她才拉不下脸呢,岑三娘放了帘子道:“走。”
马车重新拐上了官道,慢吞吞的朝前走着。
“天黑前能赶到前头镇上打尖。”黑七在马车外说了声。
“你安排就是。”岑三娘靠着引枕,心里一个劲想,这就走了?真的就走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到了镇上。黑七找了客栈,把马车赶进了后院。
阿秋扶了岑三娘下车。
方妈妈有些为难的看着满车的行李。除了黑七,她们都是女子,睡车上也不安全。不觉又叹了口气。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好在还有黑七在,否则心里更不踏实。
“我睡车上,行李不用拆了。只拿需用的便是。”黑七善解人意的说道。
方妈妈和逢春向他行了礼,先进房里侍候岑三娘。
阿秋晚上和岑三娘睡一屋,方妈妈和逢春另睡一屋。
“早点歇了吧。”岑三娘也没胃口吃晚饭,洗漱完就上了床。
黑七要了个套间,阿秋睡在外间。
刚睡下就听到敲门声。阿秋警醒的坐了起来:“谁?”
“是我,黑七。”
阿秋披着衣裳去开了门,门才打开,黑七麻利的捂了她的嘴,将她拖出了房门,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别作声。”
阿秋使劲的点头。
杜燕绥对她笑了笑,进了屋反手关了房门。
岑三娘并没睡着,听到门关了,问了声:“阿秋,有什么事?”
脚步声走了过来,帐子被掀起,露出杜燕绥满是疲倦的脸。(如果晚上回来的早;再更。看时间。)
、夜袭
夜袭
岑三娘愣愣的看着他。
杜燕绥就笑了:“惊喜么?”
岑三娘几乎和他同时开口:“你怎么来这么早?”
嫌他来的早了,杜燕绥抚额。是他不解风情,还是岑三娘还在生气?他解了披风,和衣上床将她抱进了怀里,闭着眼睛说道:“你就真舍得我?”
岑三娘想笑,又想忍。轻轻挣了挣,杜燕绥就收紧了胳膊,她顺势便靠在他胸前不动了:“走了一程我觉得好奇怪。你也不至于那么急,不过一个时辰就把马车都雇好了。那有气得那么厉害。除非,你从前都在骗我。”
说到这里,又有点伤心。
“我这不是先顺着你的性子,免得你还生气。上演一出千里追妻,你看,我对你多在意!”杜燕绥吻了吻她的额,轻笑着说道。
“你撒谎!什么千里追妻,这里离隆州不过几十里路!”岑三娘嘟囔道,“你以为我真傻啊。告诉你漏洞多着哪。真要让别人知道我真的落水,就不该安排方妈妈她们和我一起离开。大张旗鼓的收拾行李,当岑家在内院服侍的丫头婆子眼睛都瞎了?再说了,既是一起渡河去锦屏山,方妈妈几人肯定近身服侍我,不在老宅,也不在船上,难不成她们也跟着我一起落水?还有啊,黑七说与其让丹华起疑,不如让她配合。她明明是滕王的人。你才不肯让他知道这是金蝉脱壳之计。还有啊。一到隆州,丹华就消失不见。今天我从王府回来时,她还没在呢。她怎么突然就和你在一起了?”岑三娘哼哼,根本不相信。
杜燕绥低下头看她,啧啧几声,狠狠的亲了她一口:“这么聪慧的娘子,我哪里舍得放手……说说,还看出什么来了?”
岑三娘就扯着他的衣襟道:“你里面穿着青色的箭袖衣,进门拎了把剑。解了披风,又腰后又取了把小弩弓放在几上。上床也不**裳。要没有什么事,你早就脱了衣裳扑过来了!对么?”
“再亲一口,聪明!”杜燕绥借机又香了一口。
岑三娘就紧张起来,要支着身体坐起来。杜燕绥用力圈住她,轻声道:“有我在呢,怕什么?”
“安心睡觉。让我歇会儿。外头的事交给滕王。我只管护着你就行了。也别担心方妈妈她们。有黑七在呢。”杜燕绥疲倦的说道。
究竟出了什么事?丹华今天出现在老宅带来了什么消息?为什么要赶紧送走自己几人?为什么要上演船头落水一出戏?杜燕绥是独自赶来的么?岑三娘哪里还睡得着,又不想累着他了,就支着耳朵听动静。
夜渐渐深了,杜燕绥飘起了浅浅的鼾声。岑三娘打了个呵欠,靠着他迷迷糊糊的睡了。
天空高高的挂着一弯半月,浅浅的云被风推着,缓缓飘了过去。
檐下杆头两尺高的红灯笼已灭了烛,月光下隐约能看清楚上面墨汁淋漓的几个大字:悦来客栈。
镇子很小,屋舍沿着通过镇子的官道修建。两到三层的木楼栉比鳞次像蜿蜒的长龙。偶尔能听到几声狗叫。
邻里之间用风火墙相隔。此时云从半月飘过,漏下清泠的月光。悦来客栈与邻居相隔的风火墙边静静的伏着数十个黑衣人。
客栈是回字形建筑,中间是天井。院子背后是后院马厩厨房。灶上早封了火。掌柜小二打杂的都睡了。客人们也早熄了灯火。
这时,长街远处传来了“笃笃”的竹梆声,镇上的更夫悠悠的喊着:“天干气燥,火烛小心。灶前灶后,柴间灰堆,仔细看看喽!”
竹梆声“笃笃笃”连敲三次,三更子时了。半月已移到了头顶。
似乎听到了更夫的提醒。后院亮起了一盏小小的灯笼,有人挑着灯笼四周巡视了圈,慢慢走到了客房外,停在一处左右来回晃动。然后又悠悠然回了后院。
爬在墙头望风的黑衣人转过身,悄悄的对身后的人说道:“三个侍婢住了一间,那名护卫仍睡在车上。杜燕绥歇在他夫人房里。没有变化。”
他身后的黑衣人反手拔出了手里的长刀,低声下令:“上!”
首领和八个留在了高处望风,取下了背上的长弓,居高临下的对准了客栈。
其余人顺着屋脊上系好的绳索,悄悄滑进了院子,动作如狸猫般轻盈,没发出半点声响。顷刻间就来到了灯笼曾经停留的客房外。
打头的比了个手势。几人面朝外手持长刀戒备。两人蹲伏于窗下。两人靠着门保护,一人从荷包里拿了只瓷瓶顺着门柱往里倒了油,又朝门栓处倒了。这才从靴子里抽了把匕首轻轻的刺入门缝拨动着门栓。
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黑衣人却不着急进去,又拿出一根竹筒往里吹着迷烟。等了半盏茶工夫,听了听动静,这才比划了个手势。门外的黑衣人鱼贯而入。
最后一人转过身轻轻关上了房门。他突听到劲风刺破空气发出的嗖嗖声,心里一惊。此时他双手正按在门上,下意识的想拉开房门,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压得趴在了房门上,数枝弩箭已穿透了他的身体,将他牢牢的钉在了门板上。他想喊,喉间咯咯作响,涌出来的血沫子吞噬了他所有的声音。
同样的套间布局,内室靠墙站着一排手持弩弓的侍卫,地上横七竖八躺着黑衣人的尸体。领头的侍卫比了个手势。侍卫们纷纷脱了外裳,露出里面的黑色夜行衣。放下弩弓,换了地上黑衣人的武器。两人从墙角扛起两只麻袋。
一名侍卫用力拔掉被钉在门上的黑衣人身上的箭矢,将他拖到一旁,打开了门。
一群人扛着两只麻袋出来,朝上空看去。首领挥了挥手,数条绳索重新被扔了下去,侍卫们攀着绳索上了屋顶。
再用绳子将麻袋垂了上来。
“杜燕绥夫妇没死吧?主人要活的!”首领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一柄长刀搁在了他颈边,首领眼睛一眯,颈项受了重重一击,被打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八名弓箭手连哼都没哼,瞬间被抹了脖子。
侍卫们灵活的打开麻袋,从里面拿出麻袋来,利索的装了尸体,清理屋面。扛着活着的首领重新回了客栈,进了后院。
一柱香后,后院开了院门,驶出骡拉的平板车,车上堆着高高的稻草,朝着镇外驶去。
“笃笃!笃笃笃!”房门被轻轻敲响。
岑三娘顿时被惊醒了。
“嘘!是黑七。”杜燕绥翻身下床,去了外间开了门,和黑七说了几句,返身回来。见岑三娘瞪大了眼睛,满脸紧张,对她绽开了笑容:“想看戏么?”
岑三娘用力的点头。
杜燕绥眯了眯眼,笑道:“我带你去看好戏,告诉你今天发生的事。你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岑三娘早被他勾得心痒痒,连连点头:“好。”
“赶紧穿衣裳!”
岑三娘飞快的穿好衣裳。头发直接编成了辫子扎好。
杜燕绥给她结好披风,牵着她的手笑道:“像孩子似的,哪里像国公府的夫人。”
两人出了房门,直奔后院。
杜燕绥扶她上马,坐在她身后,交待了黑七一句:“护好方妈妈几人。”
黑七点了点头。
杜燕绥搂着岑三娘拍马奔出了客栈后门。(明天下午或晚上更新)
、办法
办法
马蹄声得得的踏在青石板小道上,寂静的夜里分外响亮。那弯半月又从云里探出头来。小镇乌瓦白墙,远处山影朦胧。
岑三娘窝在杜燕绥怀里,觉得他的胳膊有力胸膛温暖,只觉得心情可以作诗了。
“闷了那么久,究竟看什么好戏呀?”岑三娘软软的问他。
奈何马疾奔着,杜燕绥说话就像拿着笔写一横,手抖了两抖,一波三折来着:“自然是好戏……极有趣的……少不得还让你唱主角……”
岑三娘尚不明白,马已奔出了镇子。就看到官道旁边一停着辆马车。站着十来个黑巾蒙面穿黑色夜行衣的人。
杜燕绥停了马,伸手将岑三娘抱了下来。
有人就上前抱拳行礼:“委屈将军和夫人了。”
杜燕绥也不答话,只抱拳回礼,扶着岑三娘上了马车。
两人一上车,马车就驶了起来。
杜燕绥这才笑道:“有人想劫杀咱们来着,来了个将计就计。这会儿将咱们送主家手里头去。三娘,咱俩得扮着中了迷烟晕一回。你怕是不怕?”
既然他说布置周全,岑三娘自然不怕,好奇的问他:“可是丹华下午来寻你说的?”
杜燕绥也不瞒她:“放那些人进了城来老宅寻咱们的麻烦,说不定会死几个侍卫家仆。老宅人多嘴杂,事情也掩不住。隆州是滕王地界,城里出了命案,他也不好不追究。就正好让你撒气单独走了。我再单独追来。来人只道镇上只有黑七一个侍卫,下手也比隆州方便。咱们也方便。”
岑三娘问道:“是谁要劫杀咱们?”
杜燕绥却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丹华只道江湖上的游侠儿传出风声,有人重金礼聘。说城里最近来了好些外地人。没想到,今晚才到镇上,就真的寻来了。”
正说着,车壁被轻轻敲了两下。
杜燕绥就拉着岑三娘躺下了,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装得来晕不?我都准备好软筋散了呀!要不,你用点稳妥些?”
岑三娘唬了一跳,死死的闭住了眼睛,声音像蚊子似的:“你自用吧。”
杜燕绥轻轻一笑,偏过脸看她,手开始不老实起来:“万一有人要拎你出去,你动了呢?”
那手搁在她的胸前,舍不得移开。
岑三娘就伸手使劲掐他的手背,轻声说道:“当我傻呀,不就是让人瞧一眼,知晓成事了,就把主家钓出来了。”
杜燕绥疼得缩回了手,听到外面水声,就嘘了声,老老实实的躺着不动了。
小镇靠着江,马车出了镇子前行到了一处偏僻的河弯,这里有处极小的码头,停泊着一条大船。
见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簇拥着一辆马车行来,打起灯笼晃起了信号,船上就推下几条木板来。
马匹和马车停在了岸边。
船上亮起几盏灯笼,几个人沿着木板下了船。
当先的是个穿长衫的中年男子,对领头的黑衣人说道:“可办得利索?”
黑衣人就掀起了马车的车帘。
中年男子举起灯笼往里一照,车里躺着的可不正是杜燕绥和他的夫人。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袋金子扔给黑衣人道:“辛苦了。”
他身边的上就走过去想抬人。
接了金子的侍卫掂了掂重量道:“此趟风险极大,这数目还得再加两成。若你做不得主,尽可再去问问主家。”
中年人怒道:“都说游家兄弟做事干脆,怎的坐地起价?
船上传来一个声音:“给他!”
中年人回头看了看,哼了声,又取出一袋金子抛了过去。
听到船上另有主事的人,侍卫们互看一眼,突然发动。
中年人眼神一冷,冷笑,往后疾退,手里的灯笼晃了晃。他带来的人簇拥着他就往船上退。
船上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巴掌声,船弦上顿时站起一排手持弓箭的人,箭枝嗖嗖的射了过去。
早有侍卫将马车扯得换了个方向。靠着马车边躲避边拔了箭还击。
听到箭枝扎在车厢壁上发出夺夺夺的声响,杜燕绥翻了个身将岑三娘抱在了怀里:“别怕,车厢壁是夹了铁块,射不进来的。”
外间喊杀声和说话声就在身边,偏偏两人在车里抱成了团,岑三娘忍不住有点害羞,推搡着他坐起身来:“既然射不穿,还不起来!”
杜燕绥坐起来,却仍将她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大义凛然的说道:“我是在保护你呀!”
岑三娘盯紧了车帘,生怕有人掀起帘子来。
就听到一声凄叫。那声音就在马车旁,显然有人中了箭,她吓得往杜燕绥怀里缩了缩。
外间中年男子已逃了回船上。船上射箭的人仗着居高临下,又射中了几名侍卫。逼得众人全躲在了马车后面。
借着这工夫,船上人推掉了木板,缓缓离了岸。
“你们跑不掉了!”马车这边的侍卫喊了一嗓子。
船上的人哪里还顾得上听他威胁,顺着江水就朝下游驶去。
这里上下游同时行来了数艘船,拉着渔网包抄围了过去。
“王爷到了!”一名侍卫欢喜的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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