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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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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上下游同时行来了数艘船,拉着渔网包抄围了过去。
“王爷到了!”一名侍卫欢喜的叫了声。
杜燕绥掀起车帘往外看了看,跳下车,伸手将接岑三娘接下车来。
江面上几条船已将那船拦了下来。此时船离岸不远,月光下隐约能看到人在博杀,刀剑相击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绝。
大概过了一柱香左右,声音才消了。
那条船上有人举起了灯笼朝岸边晃了晃。身边的侍卫就高兴的说道:“得手了!”
不多时,那条船缓缓靠了岸。
滕王站在船舷边,身上的披风被风吹得扬起。
岑三娘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注视着自己。她低了头对杜燕绥说道:“我的戏份完了,找人先送我回镇上去吧。”
杜燕绥握住她的手不放,微笑道:“既然唱了戏,自然要把这出戏看完的。走吧。”
他牵着她小心的沿着木板上了船。抬头朝滕王一揖:“多谢王爷援手!”
岑三娘跟着曲膝行了礼,手又被杜燕绥握在了手里。
滕王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抬眼看了看低着头的岑三娘,嗯了声负手朝船舱里行去。
进了船舱,只见丹华和另两名侍卫押着个绑成棕子的人。见几人进来,一名侍卫揪着那人的发髻往后一扯,露出脸来。
岑三娘一见,惊得差点喊了出来。
她认得这个人。那一晚在宫里遇险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借口寻刺客,被武昭仪打发走的千牛卫崔中郎将。
杜燕绥自然认得,上前两步低头细看,呵呵笑了起来:“哎呀,原来是崔中郎将呀。大家彼此这么熟,怎生把你揍成了这样,实在太不好意思了。”
说着一拳就揍过去,崔中郎将的脸顿时变成了盘酱肘子。
他的嘴被堵着,疼的闷叫了声,在滕王和杜燕绥之间扫来扫去,像发现一盘金子似的,两眼放光。
滕王早掀袍在一旁椅子上坐了,使的还是新铺的椅袱,居然还端了杯茶。岑三娘认得那茶杯是邢瓷,忍不住有点无语。这位王爷半夜带着兵马出来打打杀杀,居然还随身备着这些零碎。
杜燕绥却没他那么优雅,蹲在崔中郎将身边看了又看,笑咪咪的说道:“看到王爷和我联手很惊奇?是不是想报讯又觉得回不了长安很无奈?我也很同情你。”
滕王一个眼神示意过去,两名侍卫提着崔中郎将就出去了。
丹华像没看到杜燕绥似的,一五一十的向滕王禀报:“没走漏一个人。就留了他一个活口。”
滕王嗯了声道:“你陪着杜夫人先回客栈去。我有事和杜国公商量。”像是知道杜燕绥带岑三娘上船的心思,又补了句,“不方便。”
杜燕绥握着岑三娘的手不肯放,大方的说道:“都不是外人,王爷有什么打算尽算说。”
滕王朝岑三娘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你不怕吓着她了?”
那眼神带着几分恶意,杜燕绥顿时打消了主意,笑咪咪的对岑三娘道:“我回去告诉你。”
岑三娘笑了笑,拉着他在滕王对面坐了:“既然是崔家想要劫杀九郎和妾身,又得王爷相助。王爷不妨直言。妾身没那么胆小。”
哎哟,头一回听她喊自己九郎。杜燕绥情不自禁的挺了挺腰,坐得更直。
滕王端着茶盏的手在空中停了停,稳稳当当的呷了口茶,反问道:“自怡有何建议?”
杜燕绥听见滕王叫岑三娘名字,眼风嗖嗖的刮了滕王一眼,握着岑三娘的手笑成了一朵花:“三娘,你这么聪明,定能想出个好主意来。”
岑三娘就嗔他一眼,小心说道:“妾身能有什么好办法……崔中郎将不是皇后娘娘的族亲么?千牛卫担任内禁守卫之职,出入宫闱方便。皇后娘娘是崔氏一族最美丽的女子。崔中郎将瞧着也就三十出头,大概也是极仰慕娘娘的罢。”
自家夫人这清秀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单纯无辜来着。她这是想把崔中郎将送上皇后榻上的意思?杜燕绥惊得仿佛第一次认识岑三娘。
滕王听着听着,一口茶就呛进了气管子,大声咳了起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丹华赶紧上前拍着他的背,递了张帕子过去。
滕王捏着帕子捂着脸等气顺了,忍不住笑得浑身发颤。
丹华脸颊飞起两片红晕,时不时偷偷瞅岑三娘一眼,心想自个儿眼拙,还真没看出来呀。
岑三娘怯怯的看着杜燕绥,被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嚅嗫道:“皇帝也是男人么……”
崔家既然都想杀她了,她出个小主意,好些书里不都这样写的故事么?岑三娘觉得这招最好使了。
杜燕绥清了清嗓子,有点懊恼:“……早晓得我就不往他脸上揍一拳了。”
岑三娘低垂下眸子,轻声安慰他:“送到长安也要一个多月啦,会养好的。”
滕王放声大笑:“就这么办吧!船烧了沉江里去。丹华,你去处理。”
“是。王爷。”丹华恭声答道。
滕王站起身往外走:“王妃今日午饭和晚饭多用了一碗饭。你无事去王府多陪陪她。”
舱门打开,江风吹得他的披风簌簌作响。岑三娘抬头望去,夜色里滕王的背影有点寥落。她暗暗叹了口气。
杜燕绥陪着她下了船,上了马,骑回镇里。
离江岸远了,杜燕绥才放缓了速度,拥着她笑了起来。直笑着岑三娘恼了,才靠着她正色的说道:“三娘,咱们从长安出发,千里迢迢,崔家早不下手晚不下手,为什么等咱们到了隆州才寻机会?崔家想杀咱们,应该是咱们离开长安以后才生的心思。能把崔中郎将调出来,崔皇后和开国侯府应该是恨极了咱们。你猜会是什么原因?”
岑三娘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我只晓得崔家既然派杀手来劫杀,对崔家咱们也手软不得。”
杜燕绥嗯了声,却扭头去看。江面上一片火光,另有船四散离开。
一番折腾,船到隆州已经快五更天了。
滕王站在船头,望着东方出神。
丹华侍立在他身后,垂眸不语。
“崔家知道是你帮着杜燕绥杀了他家大郎,中原暂时呆不得了。你去西域吧。”滕王开口说道。
“是。奴婢今日就离开。”
滕王偏过头看她,淡淡说道:“是否觉得本王这条计将杜燕绥彻底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有点过了?”
丹华眸光闪了闪,嘴里轻声答道:“王爷自有考虑。”
“皇上优柔寡断,迟迟下不了废后的决心。本王只能帮帮他。本王不在京中,武昭仪得从这件事情里摘出来。只能用崔家大郎的死引诱崔家动手,方好捉得把柄。没想到,她的打算竟与本王不谋而合。来的不是崔中郎将。本王也打算这么做。”提到岑三娘,滕王的眼里闪过淡淡的笑意。
他转过身,从丹华身边走过:“西域万里,说不定能遇到你心仪的豪迈汉子。”
丹华低下了头,勉强笑道:“借王爷吉言。”
滕王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下船登轿回王府。

、行宫
行宫
到了王府,天已经蒙蒙亮了。滕王看了眼天色,在二门上了轿,吩咐了声:“去王妃院里。”
尉迟宝珠记着岑三娘的话,心里的郁结散去不少,饭也多吃了一碗。卯时嬷嬷和侍女们叫了她起身。她已经能下床了。
躺的时间久了,腿还打着颤,尉迟宝珠却知道自己的病大半是躺出来的。洗漱好之后让侍女扶了,坚持去起居间用早饭。
才出房门,就看到滕王已坐在桌旁,早饭已经摆好了。
她瞬间就想掉头回去,偏过头看到嬷嬷严肃的脸,心里阵阵胆怯,扶着侍女曲膝行礼:“王爷!”
身板挺直,礼行得规矩。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起吧,过来用饭。”滕王淡淡的说道。
尉迟宝珠看不出滕王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由侍女扶着走到桌旁坐下。
滕王用小勺舀着粥慢悠悠的喝。一夜未睡,也有由倦了。
尉迟宝珠心惊胆战的埋着头喝粥。成婚以来,这是滕王第一次晨间主动到她院里用早饭。难道是她哪里又做错了,他一早赶过来又要罚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她心里一怕,勺子就从手指间滑落,碰着碗壁发出叮当一声脆响。
滕王就看了她一眼。看到尉迟宝珠眼里的怯怯。不知为何,就想到岑三娘怯怯的出主意将崔中郎将送上皇后卧榻的模样。
他挟了个面卷放在尉迟宝珠面前的碟子里,声音不温不火:“不吃面食没有力气。岑三娘找你骑马,你是打算坐轿呢,还是想和她一起?”
尉迟宝珠睁大了眼睛,她可以出去骑马了?她忙不迭的低头,大口喝粥,就着小菜吃面卷。额间密密起了一层细汗。
吃过早饭,她觉得自己力气又回来几分,想着再养些日子,必能和岑三娘一块骑马去。脸上就挂着笑容。
滕王站起身,女官上前给他结好披风。他看了眼尉迟宝珠道:“给你十日,身子不好,不准出府。”
尉迟宝珠仍让侍女扶着她曲膝相送。
等到滕王走了,她想欢喜的欢呼两声,看到嬷嬷严肃的脸,又低下头,斯斯文文的由侍女扶着慢慢回房。
过了盏茶工夫,院里响起脚步声。
嬷嬷禀道:“王爷吩咐,日后王妃院里由您的奶嬷嬷和侍女服侍。老身只管院里的俗务。如果王妃的人不受规矩。老身仍然可以罚的。”
尉迟宝珠再一次被这消息震得晕了。连奶嬷嬷和贴身丫头们怎么进来的都不知道。
嬷嬷默默的向她行礼,连同房里原先侍候的侍女悄悄退出了卧室。
才一瞬,就听到卧室里哭声响成了一片。
嬷嬷轻轻叹了口气,领着那群侍女出了门,威严的吩咐道:“你们便在前院侍候。王妃身边暂由她的贴身丫头服侍,回头办好交接,守好门户。王妃身子尚需调养,侧妃们前来探视,一律挡回去。”
“是!”
“尤其是岑侧妃!”嬷嬷又补了一句,转身去了自己的厢房。
杜燕绥和岑三娘离了小镇,并未直接回城里老宅。马车拐了个弯径直去了城北的玉台山。
五六月的山间,晨间的阳光本就不甚浓烈,被翠绿的树叶过滤了一道,又被山风吹凉了几分,晒在身上并不觉得燥热。林间鸟脆生生的鸣叫着,草地上的野花开得热烈。山溪撞在岩间迸射出晶莹的水花。景致秀美清幽。
马车帘子高高的挂了起来,方妈妈脸上带着笑容,阿秋和逢春借着往地上铺毡毯,拴枯枝烧柴的机会,扯了一大束野花嬉戏着。
黑七还是那副冷面孔,靠着马车不知道神游天外。
杜燕绥拥着岑三娘走到处崖边。居高临下一望,满城风景尽收眼底。玉台山在隆州城北,江水绕城而过,远远的能看到江对岸的连锦起伏锦屏山。
白雾从江心升起,盘旋在山腰未曾散开,山下的城就像浮在云间,如梦如幻。
杜燕绥拥着岑三娘道,“滕王在洪州大建宫苑,被御史弹劾。皇上将他贬到隆州任刺史。后来我才知道,这地方是滕王自己选的。隆州四面有山,出行不便,只有水路顺畅。弹丸小地,又偏居山南。皇上就允了。今日登高一望,我才知道,滕王选择此地,是真看中了这地方。”
“往日住在城中只觉得望出去是被窄巷切割成一线天的景,今天才知道登高一望,隆州竟是这般美丽。看得出滕王是极会享受的人,他选中这里不足为奇。”
杜燕绥眼里闪过一丝古怪,笑着指给她看:“那边是五龙山,山如五龙来朝。那边是蟠龙山,山形如卧龙。三面江光抱城廓,四围山势锁烟霞。好一处龙盘虎距的风水宝地。滕王真会过日子。”
岑三娘看着风景,突问他,“你最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杜燕绥想了很久才苦笑道:“我从来没想过将来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好像也轮不到我去想。大概以后朝政安稳,做个不愁钱花的闲散公爷,儿孙满堂,就那般吧。”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岑三娘舒服的靠在他怀里:“好,就那般过呗。”
杜燕绥闷声笑了起来,搂着她的腰,在她腹部揉了揉:“生几个?”
岑三娘打了下他的手,笑着扭身朝马车跑去:“走了啦,再不下山,就赶不上午饭了。”
杜燕绥慢吞吞的跟过去道:“你可想好了?回了老宅,应酬也就多了。这几日岑家三房估计都要急上火了。”
岑三娘一怔,猛的想起在外人眼里,杜燕绥和滕王是结了仇的。她叹了口气道:“咱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你不是还要陪王妃?”
“那天不过是给她一个念想,滕王就道王妃多吃了一碗饭。她脑子转过弯来,病也就好了。可不敢和她走动太勤,否则滕王不白白和你演得一回戏么?”岑三娘上了马车,脑子这才转过弯来。滕王说那番话,并不是真的让自己多去王府探望尉迟宝珠。而是提醒她,尉迟宝珠已经焕发了生机,肯多吃饭,病就会好。
她叹了口气,滕王的心思原来是要这样拐着弯去理解的。
杜燕绥陪她坐车。来时从山道另一侧上来,下山回城走另一条道。行至半山,就看到一大片热火朝天的景象。上千工匠在忙碌。
杜燕绥放下帘子,解释给岑三娘听:“刺史后衙太小,滕王打算在玉台山建行宫。”
岑三娘咋舌:“山腰这么一大片开出来,又是笔天价银子。滕王倒也舍得。”
杜燕绥笑道:“滕王想法很简单,大肆花钱,自然就没有余钱招兵买马造反了。大概过不了多久,皇上斥责的旨意又会来了。能讨得皇上骂一顿,求个心安。顺便再让自己过得舒服。你说滕王厉害不?”
岑三娘抿了嘴笑:“骂就骂呗。王不见王的。住得舒服,却是实实在在的享受。”
杜燕绥跟着笑,心里想的却和岑三娘截然不同。
回到老宅安顿下来,岑家三房就得了消息,四夫人亲自登门拜访。杜燕绥就去了前院。
他思索良久,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杜老夫人的家书,一封却是用蜡封的密折。交给了侍卫:“着驿站送回长安。”
一个时辰后,两封信都折开放在了滕王书桌上。
家书只报平安,无圈点之处。密折却奏报滕王于玉台山大兴土木兴建宫苑。详细列出了占地面积,工匠数目,还附上一张草图。折子里却没有提遇袭一事。
滕王笑了笑:“还是那么机灵。什么都不报,皇上也会起疑。”
嘱幕僚原样封了,再送驿站送出去。
岑四夫人前来拜访,是来打听杜燕绥和岑三娘的态度的。滕王府不容易进,四房老宅就方便多了。
岑三娘亲自在二门处迎接,岑四夫人就放了心,满面笑容的携了她的手进去。
“哎呀,放着好好的正房不住,怎的住到跨院来了?”四夫人没话找话说,语气充满了对岑三娘的关切。
两人坐下,阿秋和逢春上了茶和点心。岑三娘笑道:“我只是回来祭祀爹娘,住不了多久。正房粉了,正好给知林留着。”
眼下岑知林大了,过继到四房,排序就不能再比照三房的子孙。岑三娘干脆就喊他的名字。
四夫人听了,心里舒畅。在她心里,岑知林是她的亲儿子,半点没把过继当回事。岑三娘喜欢自己儿子,对四房产业交给岑知林并不反对。四夫人待她越发亲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九哥儿大概明后天就到隆州了。”
“真的?”岑三娘真正的欢喜起来。她和杜燕绥打算在隆州住一个月就离开,她正嫌日子不好打发。没想到岑知林居然从嵩山书院回来。
“知林今年应该十二岁了吧?”岑三娘记得自己比岑知林大五岁。回想起那年端午看龙舟,七岁的岑知林悄悄给她五两银子去竞舸,岑三娘心里就温暖无比。
四夫人许久没见到儿子,也满心欢喜:“是啊,老太太也想念他,早吩咐了要给他摆洗尘宴,想请您过府坐坐。”
岑三娘才不想和三房走动,脸上笑容就渐渐淡了:“这事,我得问过国公爷的意思。堂婶您也知道,我家那位……脾气大着呢。”
四夫人记得岑三娘才和杜燕绥吵了一架,刚刚和好,就不敢再劝:“国公爷是家主,是得问过他才行。”
岑三娘话峰一转:“说起来知林和侧妃娘娘还是嫡亲的姐弟。侧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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