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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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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打起帘子,岑三娘满脸泪痕走了进来,直直的扑到岑老夫人脚下,抱着她的腿哭道:“祖母,七娘错了,七娘好想你!”
岑老夫人眼里也涌出了泪来:“知道错了就好。祖母也心疼万分!”
这是原谅她,再不会关着她了。岑七娘回想被关在水榭的几个月,生不如死,不由得放声痛哭。
四夫人一直疼爱六娘七娘,听老太太这是要放七娘出来,哭着离了座去扶七娘,嘴里叫着:“想死母亲了!”
母女俩又抱头痛哭起来。
早饭不用再吃下去了。
直哭了一柱香的工夫,岑老夫人见岑三娘连句相劝的话都没有,这才叫七娘止哭,让丫头打了水来给众人洗脸。
连大夫人二夫人几个孙媳都掏了帕子擦泪,唯有岑三娘,闲闲的坐在旁边。
老太太心里又是一叹。岑三娘连装都不肯装了,邹氏又带走了银钱和女儿,怕是真有要和离的意思了。
等到重新施了脂粉入座,岑老夫人指着三娘说道:“七娘,三娘来了,你去见个礼。”
岑七娘乖巧的应了,走到岑三娘身边曲膝。
岑三娘站起来欠了欠身还礼,上下一打量岑七娘,笑道:“七娘越发漂亮了,堂祖母真会养人。”
老嬷嬷和粗使婆子押着,喊吃就吃喊睡就睡。折腾了个把月,岑七娘又不舍得真的寻死,自然而然就养得丰满起来。
岑三娘的恭维,活脱脱一巴掌,扇得七娘的脸脆脆响。
在堂的岑家主子们都知道岑七娘是为什么被关了大半年。却又挑不了岑三娘的理。人家又没说半句想私奔被关起来的话。
岑七娘羞怒交加,却从不认为自己错了。只道命不如人罢了。想着岑三娘如今已是一品诰命国公夫人,岑七娘眼里闪过嫉恨,垂了头乖巧的站回老太太身边。
七娘自小就机灵,祖母不会无缘无故的放她出来。大夫人话里话外都提到二堂兄的媳妇邹氏。她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只看到惶恐不安的二伯母,当即就扑在岑老夫人怀里撒娇:“祖母,二嫂呢?在长安二嫂多有照顾,七娘想当面谢她。还有宝侄女,我给她绣了件小斗蓬。”
岑老夫人这才接过话题:“三娘昨晚留了她在四房老宅住。祖母已嘱你二哥去接她和宝儿回来了。”
这意思三娘扣住了邹氏母女,不肯放人?七娘好奇的问三娘:“怎么二嫂没和你一起回来?”
岑三娘柔声说道:“亲家姑太太想要和二堂兄和离,请我来说项呀。”
七娘一蹦三丈高,指着岑三娘叫道:“我二哥二嫂那么好,怎么可能想和我二哥和离?我不信!祖母,我要去接二嫂!”
二夫人也惊着了,站起身道:“这,这……三娘,怎么会这样?”
岑老太太听到这声软绵绵的话,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二夫人一眼。大夫人素来最清楚老太太的心思,怒道:“三娘,昨天邹氏带着宝儿去拜访你还高高兴兴的,你强留了她一晚,今天怎的就成了她要和二郎和离?来人,去四房接邹氏母女回来,当众说个清楚!”
高兴的去,被自己强留,说邹氏要和离。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怀疑邹氏是被迫的。
岑三娘听明白了,这是想先把邹氏母女骗回来。邹氏进了三房的大宅门,没和离前是人家的媳妇。自己毕竟不是她的至亲,不可能带着侍卫进屋抢人。
她又感叹邹员外老道。连凭证都写给了自己。
“堂祖母。邹氏不愿和二郎再过下去,想和离家去……”
话未说完,听到外间响起六娘的怒气冲冲的声音来:“她是三房的媳妇,你是四房的姑娘。你凭什么插手隔房的家事!”
哎哟,这能搬的靠山都搬了出来。岑老夫人大概以为滕王真和国公府闹翻了。这是在隆州地界,杜国公府却在长安。想要来个强龙不压地头蛇呀。
一直到现在,闹的人是七娘是二夫人大夫人,还有正进门的六娘。岑老夫人还没打算上场呢。
岑三娘看着六娘一身侧妃品级大妆华服,带着嬷嬷女官气派非凡的进来,站起身曲了曲膝,就站直了身子。
曲膝是敬重皇帝家的面子。按品阶,王爷侧妃是二品罢了。
岑三娘礼数到了,不等岑六娘叫起,就站直了身子。
岑六娘进了屋,扶起岑老夫人,自顾自的坐在老太太对面主位上,傲然的说道:“来人,去把邹氏母女接回来!”

、谈判
谈判
仗着滕王府的势就想接了邹氏母女回来?岑三娘笑了笑,端起了茶盏,吹了吹杯口的白雾,声音不大,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楚:“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有些不明白,岑家的家事轮得着别人家的小妾来管么?”
……
别人家的小妾!
满堂瞠目结舌。
尊贵的王爷侧妃,上了宗室玉牒,咋在她嘴里就变成别人家的小妾了。
岑家姑娘嫁到别人家当妾,回来管岑家的家事……话传出去,岑家还要不要脸面了?
岑六娘气得头上的金饰无风自动,簌簌作响。
还没等她发作。岑三娘喝了口茶又道:“我既受亲家老太爷所托,与岑家商议邹氏欲和离一事。堂祖母,家丑不可外扬,您看外人是不是回避一二的好?”
外人?岑六娘站起身指着岑三娘的鼻子道:“谁是外人?你说清楚!”
“侧妃娘娘还当自个儿是岑家人哪。王爷把你休回来了?”话是对岑六娘说的,可岑三娘的目光盯的却是王府跟来侍候的嬷嬷。
出嫁从夫。岑六娘入了宗室玉牒,就算不得是岑家人了。
岑六娘大怒,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就知道她这没脑子的脾气。岑三娘早防着了,轻轻巧巧的侧过身,巴掌就落了空。岑六娘用力过猛,脚下趔趄,差点摔倒。
岑三娘还在气她:“侧妃娘娘偷偷溜出王府,找国公夫人撒泼,这巴掌可不敢让您打着了。好歹咱俩是堂姐妹。你打我一巴掌,我家国公爷少不得又要讨王爷一张生死状,和王爷再论论公道。咱们出嫁的妇人,大事上帮不了自家男人,也不能可着劲的拖男人后腿不是?”
侧妃若真打了杜夫人一巴掌。杜国公没准能再踹自家王爷进湖。嬷嬷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娘娘,既见过老太太。老太太无恙,您也可以放心回府了。”
原来是打着岑老夫人身体抱恙的旗号出的王府。岑三娘故作惊讶:“堂祖母,您今早起身这么晚,原来是身体不舒服呀。您年纪大了,可得好好保重。二堂叔发配去了几千里外的幽州,又不能堂前尽孝,心里只怕担忧的要死。”
提起发配至幽州的二老爷,二夫人就哭了起来。
这个死字咬得重。做壁上观的岑老夫人脸色一变。二儿子在幽州军中做文书,全仗岑三娘的大舅舅照拂。惹怒她了,让二老爷去修城墙怎么办?岑老夫人又后悔起来。明知道杜国公和滕王闹翻了,岑三娘哪里会惧怕岑六娘的侧妃身份。眼见岑六娘压服不了她,留下来也是无益。
老太太就对岑六娘道:“祖母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己,没有病呢。好孩子,你有这孝心便罢了。既是嫁进了王府,就好生回去侍候王爷,早点为王爷诞下子嗣才是正事。”
连祖母都拿岑三娘没有办法。话里话外都叫她早点怀上稳固地位。祖母心里在她着想啊。岑六娘忍着气,睨了岑三娘一眼道:“祖母,你放心。在这隆州城里发生的事,王爷不会不管的。”
抬滕王出来压服自己?滕王会管这些后宅破事?说笑话吧!
岑三娘作恍然大悟状:“娘娘今日脾气暴躁,原是有身孕的缘故啊?我会求神保佑你生个女儿。王妃无子,你若生的是儿子,王妃心里肯定不舒服。定会是个女儿的!”
“岑三娘!”六娘暴怒,额头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我是为你好啊。怀了身孕就好好的养着,四处乱跑万一……哎呀,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岑三娘朝六娘挑衅的瞪去一眼,一副你再不走,被我气落了胎你吃亏的模样。
她没有怀上。那一晚没有喝避子汤,却没有怀上。岑六娘被岑三娘一句句戳得心里淌血。不走吧,嬷嬷催着,祖母也发话让她离开。走吧,她胸口堵得慌。
见此情形,岑老夫人就想转移开话题。突然想起这件事的当事人岑知柏来。吩咐田妈妈道:“邹氏请了三娘作中人,要和离。此事需得二少爷拿主意,你赶紧去四房老宅请二少爷先回来。”
岑三娘一听,也站了起来,恭谨的朝岑老夫人欠了欠身道:“堂祖母。邹家与杜家是姻亲。岑家又是我的娘家。邹老爷子托到了国公爷这里,国公爷不能不管。我今日来只是告诉您这件事。邹氏要与二堂兄和离不是小事,也该好好商量。您今日身子不舒服,侧妃娘娘又专程前来探望。三娘就先家去了。明日再来讨您的回信。”
她朝众夫人团团一礼,带着丫头扬长而去。
岑老夫人长叹一声。对岑六娘和七娘道:“你们姐妹也难得见面,七娘,陪六娘去你屋里说说话吧。”
岑知柏和邹氏和离是长辈们商议作主。六娘七娘在场也不方便。两人行了礼,去了后头的水榭。
孙媳们看了唱王爷侧妃与国公府夫人交手的好戏,也心满意足的辞了出去。
堂上就只剩下大夫人二夫人和四夫人。
岑老夫人就问二夫人:“邹氏是你的儿媳。你怎么看这件事?”
二夫人左顾而言其他:“还是等二郎回来问问他吧。”
岑老夫人就知道这件事没办法和二夫人说下去了。只能安心等着田妈妈把岑知柏喊回来。
岑知柏这回不敢耽搁,直接去了四房老宅,杜燕绥在前院书房见他。
杜燕绥看了眼岑知柏,心里暗暗吃惊。
他记得几个月前和岑知柏邹家父子在家里吃饭,岑知柏还是翩翩公子,说话有理有节,知晓进退,暗暗讨好自己,想替岑侍郎说情。
如今萎靡不振,脸泡皮涨,说话拉拉扯扯的,精神不济。
他为难的说道:“我家和邹家是姻亲。邹员外写了信来让我们代为处理邹氏的事。我瞧在妹子面上,也不好不管。二堂兄且听我一言,你既然有了心头好。何不大度点,写了放妻书,与邹氏和离?”
“和离?她要和我和离?”岑知柏眨了眨眼,有点怔忡。心想,原来祖母说的事是真的,邹氏要和自己和离。
杜燕绥就坐下和他推心置腹:“听三娘说,邹氏对你倒并非没了半分真情。一来她习惯了长安繁华,不喜欢隆州。二来,听说你屋里头很有几个漂亮丫头,有个还怀了身孕。她又无子,女子妒心一起,想家去的心就更切了。”
这几句话说的中肯,岑知柏顿时觉得杜燕绥并没有偏向邹氏的意思。戒心就去了八成,哼了声道:“我知道她不肯回隆州的。可家父只有我一个儿子,母亲在堂,我哪能不顾孝道?俗话说嫁鸡随鸡,邹氏只图自己痛快想回长安去,这是大不孝啊!说起丫头么,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她这是犯了七出!”
“七出”即:无子、淫佚、不事舅姑、口舌、盗窃、妬忌、恶疾。只要妻子犯了其中任何一条就可能被休弃。
邹氏想回长安过富贵轻省日子。她不肯随自己在隆州侍奉母亲祖母,嫉妒自己纳妾,成婚四年又没有儿子。犯了七出里的不事舅姑,妬忌和无子整整三条!自己完全可以高调的休妻,还能找邹家要回当初的聘礼。
对,像邹氏这样的就该被自己一张休书扔到她脸上,让她被世人唾弃!就该这么办!
杜燕绥见他脸色时晴时阴,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最后一副斗鸡上场的模样,笑了笑低声道:“邹家和杜家是姻亲。我又叫你一声堂兄。我和三娘不过是牵个线搭个桥,做个调停的中人。大家都是亲戚,有什么话自然是摊开来说。你当然可以高调的休妻,让邹家退回聘礼。如今邹家的意思是想要名声,不想接休书,想讨一纸放妻书,让邹氏和你和离。邹家有的银子哪……”
岑知柏听懂了。
岑家三房没有分家。回来交了一万两银子在公中,吃穿用度就由公中调拔。没有产业,又没有差事。靠公中那点银子怎么过日子?娶邹氏时聘礼只出了五千两银子。邹家根本不在意聘礼多少,看中的是父亲在朝为官。五千两聘礼邹家又不是退不起。拿到手里又能花多长时间?
如果能让邹家出一大笔银子,这笔银子又是给自己的补偿,不用交给公中……十两银子就能买个漂亮丫头,有了钱,可着劲的挑买就是。有了这笔补偿,自己还能出大笔聘礼娶一个大家千金做继弦。所谓和离,是夫妻不相安谐,谓彼此情不相得,两愿离。与自己声名丝毫无损。
岑知柏心动了,靠近了杜燕绥:“邹家愿出多少?”
杜燕绥笑咪咪的说道:“我就说二堂兄是聪明人。休了邹氏,两败俱伤。和离,邹家得了名声,您得了实惠不是?”
岑知柏连连点头:“邹家要名声,我可以成全。妹夫,你说邹家肯出多少?”
杜燕绥笑道:“你说个数目,我替你斟酌斟酌。”
岑知柏想到邹员外号称邹百万,一个巴掌伸出来。
“五万两?”杜燕绥问道。
岑知柏一咬牙,手掌翻了翻:“十万两!只要邹家出十万两银子。我就和离!”
杜燕绥顿时松了口气,笑道:“二堂兄说的真准。邹员外道只要十万之内的数目,我都能作得了主。”
十万两啊!岑家嫁姑娘,嫡出的才给五千两银子。娶个高门贵女,一万两的聘礼都算丰厚了。自己只要打理的好,这辈子都不愁了。岑知柏觉得和离实在比休妻划算得多。
杜燕绥就拿了笔墨来道:“写放妻书吧!”
夫家写了放妻书,邹氏拿着去衙门备案造册,就是自由身了。
岑知柏还没傻到家:“可是银子呢!”
杜燕绥笑道:“陪三娘回隆州是祭祀岳父母的。又不是专程跑来做中人的。你瞧这落款日期。是你们回隆州时邹员外写了给邹氏拿着的,昨天邹氏才给了我们。我们接了信只能应下,哪里可能随身带十万两银票在身上。”
他拿出邹员外写的信,印鉴签名具全,全权委托杜燕绥和岑三娘办理邹氏的事。
岑知柏仔细一看,的确是邹员外的笔迹。杜燕绥一直对他剖心置腹,也没有偏向邹氏。心里头便踏实起来。
提笔就写了放妻书。大意是与邹氏感情不和,男女自愿和离,从此各自婚娶再无干系。
杜燕绥悠悠的坐在旁边吃茶,也不催他。心里就盼着岑知柏赶紧签名画押。
他越不着急,岑知柏越放心。
他写完了只差签名按手印,突想起一事来:“宝儿是我的女儿!却不能随了那妇人去。”
杜燕绥心头一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等邹氏离了岑家,再以外祖家的名义接宝儿去,或者多付岑家的银子让宝儿过得好一些。
“这是自然。岑家待宝儿好,邹家只有感激的份。”杜燕绥微笑道。
岑知柏就松了口气:“妹夫说的是。就算我与邹氏和离,宝儿也是邹家的外孙女儿。想必将来宝儿出嫁,邹家也会出银子与她添妆。”
杜燕绥听得这句话,心里顿时生厌恶。原来岑知柏并不是顾念着父女之情,而是想着用女儿还能讹邹家的银子。他心想,岑家完了。以邹大郎在商场中吃人不吐骨头的秉性。不来隆州出口恶气才怪。
岑知柏正要具名落款,门口突然喧哗起来。
杜燕绥皱了皱眉,走出书房怒道:“何人在门口吵闹!”
四房老宅并不大。大门进来,绕过照壁就是前院。书房在前院正厅右侧。门口吵闹,声音就传了进来。
声音顿止,隐隐听到唔咽声。
馒头过来禀道:“岑家三房的田妈妈来了。她刚到,少夫人也回来了。在门口拉着她说话。没想到田妈妈突然闹嚷了起来,被侍卫捂了嘴提到旁边。”
看到岑三娘的缓兵之计没拖住田妈妈啊。杜燕绥一回头,看到岑知柏也出来了。心里暗暗叹气,这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晚上一刻钟,就哄得岑知柏写了放妻书了。
这时岑三娘带着丫头绕过照壁进来,瞧见岑知柏站在杜燕绥身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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