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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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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拼命的想找些事情分散对时间的注意,脑子里蓦然又想起了初见杜燕绥的情景。她缓缓说给杜燕婉听:“……打扮得像富家公子哥儿,唬得大堂婶尊敬的待他。那会儿瞧着你哥真年轻啊。脸上挂着笑,一点都不冷。他说啊,他是小厮来着。大堂婶一口茶就喷了出来,险些给呛着。”
“他很能干。还会做饭。我从来没做进过厨房。连打火石都用不来。我抢着去烧火,火镰一下子刮破了皮……”
岑三娘想起躲在湖里沙洲上的日子。那会儿她真是不懂杜燕绥。只觉得他异常能干。什么事都会做。她也不晓得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还肯护着她一起逃离。
他好像待她特别好,又不是纯粹的喜欢。
他什么时候起喜欢上她的?岑三娘想不起来。
那么她呢?她又是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他的呢?好像和他在一起就特别安心,知道他会护着她,包容她。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撒娇,也可以撒泼。不知不觉日子就这样过来了。
“我想他了!燕婉,我想他了!”岑三娘忍不了那股抽搐的疼痛,大声哭了起来,“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了?”
“不会的不会的!嫂子你别乱想!”杜燕婉被她说得眼皮子直跳。
外间再次响起了岑知林的声音:“哭什么?天塌下来,我还在呢!有那力气哭,不如留着使劲。听到了没有?”
声音透过窗棂传来,岑三娘卟的笑了起来。
族长夫人哎哟一声也跟着笑了:“舅少爷说的是!三娘都笑了!”
满屋子人都捂着嘴忍笑。
杜燕婉乐得直打跌:“这么好的舅少爷,我真想把宝珠许给他!省得便宜了别人家!”
几人一凑趣,就分散了岑三娘的注意力。
遥远的真珠河畔,杜燕绥带着亲卫与探营的人正紧张的吹着羊皮胎。用绳子和长枪将鼓涨的羊皮胎绑成筏子准备渡河。
他骑在马上,突然皱紧了眉,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个呼哨。
亲卫们猛然停了下来,抽出了长刀。
几百人的队伍在骤然间停了下来。
寒冷的河风吹过,四周安静的让人心慌。
“荆楚,不对劲。”杜燕绥缓缓说道。
一名亲卫把耳朵紧紧贴在了地面,脸色一下子变了:“孙少爷,有蹄声。”
杜燕绥看了看河边为数不多的羊皮伐,长枪一摆:“探营的兄弟先走,亲卫结阵拒敌!”
亲卫们翻身上马,结成了马阵。
探营的士兵相互看了看,没有人上羊皮伐,也上马抽出了长刀:“杜将军,我们不走!”
杜燕绥苦笑:“能走一个算一个。”
荆楚看着他道:“孙少爷,你走吧。有我们挡着,你至少能离开箭矢的范围!”
杜燕绥望着前方渐起的烟尘,转眼间变成一条黑线。再近了,一队队彪悍的骑兵出现在视线中。
被风吹得笔直的旌旗上绣着斗大的长林二字。杜燕绥眼瞳收缩,都说冯忠入了贺鲁的牙帐,他却没有在贺鲁身边看到他。原来是特意追着自己来了。
“长林军!”荆楚吐出这三个字,却笑了起来,“老对手了。没想到要在这里死战!”
杜燕绥寒声说道:“咱们奔波百里,已是人困马乏。他们有备而来。你看马踏出的烟尘,他们一直守在附近,只等咱们进了这片河滩……我们从那峡谷冲出来,只能往南走。看起来,冯忠像是早知道我们会袭击贺鲁。算准了我们撤退的方向。”
“定是有人知晓您的计划,通风报信。”荆楚一点就透。
甭管是否有人告密,眼下如何才能逃脱?
荆楚咬牙说道:“孙少爷,你先走。”
冯忠的目标是他。只要他留在这河岸边,涌来的骑军会像碾蚂蚁一样把所有人击杀。杜燕绥不再犹豫,转过身拍马跑向河边:“荆楚,惜命!探营的兄弟随我渡河!”
“属下明白!”荆楚握紧了手里的长枪,狰狞的大笑,“兄弟们,各自突围保命吧!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了!”
他狠狠的用枪身抽向跨下战马,挺直了枪身,朝着前方奔来的马队冲了过去。
马队在平原作战,一半威风靠的是马匹的冲击力。如果对方冲过来,自己站着不动,根本抵挡不住。
亲卫们用力抽打着马匹,马奔跑起来,越跑越快,笔直的迎上了奔来的队伍。
杜燕绥连饮几大口烈酒,带着为数不多的探营士兵攀着羊皮伐下了水。冰冷的河水激得他打了个寒战。他一只手抓紧了皮胎上的绳子,一只手拨动着江水,努力的朝对岸划去。
高原的深秋,落进水里,片刻就能冻僵四肢。等到夜晚来临,巴掌大的雪夹着朔风吹来,没有火堆烈酒取暖,和衣睡过去,也许第二天就再也起不来了。
求生的欲望激发出人的潜力。没划几下,几乎所有人的手都冻得僵了,仍机械的划动着。
听到身后传来的蹄声与厮杀声,他没有回头。
突然,身边传来一声惨叫。岸边射来的箭穿过了一名探营的士兵的身体。河水泛起一股血红,羊皮伐四周少了个人,在江中打了个旋。
一瞬间,杜燕绥看到岸边站着的马队,一轮轮的箭矢嗡嗡的飞射而来。他深吸口气,沉入了江中。
箭如急雨,无情的射杀着江水里伐子周围的士兵,射穿了鼓涨的羊皮胎,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惨叫声,甚至有些士兵已冻得麻木,连惨叫声都没发出,就松了手,沉进了冰冷的河中。
得得的马蹄声清脆的响起,长林军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穿着身兽皮甲衣的冯忠缓缓走到河边,瞅着对岸踉跄爬上岸的身影,猛的举起弓,一箭狠狠射出。
杜燕绥翻过了身,看着那枝箭被河风吹着无力的坠进水里,放声大笑:“师傅,你老了!”
声音被河风一吹,隐隐约约的散了。听不清楚他的话,冯忠却听到了他的笑声。他拔转马头喝道:“他没有马,跑不了多远,追!”
骑兵跟在他身后迅速离开了河岸。
杜燕绥冻得嘴皮青紫,拿起腰间的酒囊狠狠灌下几口,火辣的烧刀子呛得他巨烈的咳嗽起来。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艰难的脱掉身上沉重的甲胄。这是祖父用过的明光铠,此时却成了累赘。
他一狠心抱起甲胄,将它们藏在了河滩石缝下。看了看四周,记住了地形,这下快速的离开。
昨晚又一通宵,抱歉这会儿才发,今天小侄女出院了,明天更新恢复正常
、三宝
三宝
长安城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洒落,在静谧的月光下,美丽无比。。。
迷迷糊糊睡着的杜老夫人仿佛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这一刻,老太太突然清醒了,迭声喊着尹妈妈:“是不是三娘快生了?”
不想让杜老夫人操心,岑三娘发作生产的事被尹妈妈瞒得严严实实。老夫人的话让她为之一愣,还想掩饰:“您听错啦,三娘还没足月哪……”
“不对,我听到了。是三娘生了!帮我更衣!”杜老夫人坐起了身,精神矍铄,脸颊浮起兴奋的红晕。
尹妈妈仍想阻拦,杜老夫人就起了疑心,沉下脸道:“是不是三娘有什么不妥?”
“不是。这天晚了,又下着雪。奴婢怕您受了凉。”尹妈妈慌乱的拿来衣裳服侍老太太穿了。
杜老夫人站了起来,毫不迟疑的吩咐道:“我知道你担心我。把那件风毛大氅拿来,备轿去。我听到孩子的哭声了。三娘定是生了。”
“哪有啊!要是生了,早遣人来报了。”尹妈妈脱口说道。
“不可能!快去!”杜老夫人固执的坚持着。
尹妈妈只好拿来风毛大氅替她穿好,又煨了个小炭炉塞她手里。叫粗使婆子备了软轿,扶着杜老夫人出了门。
一行人来了花厅。这边黑七早得了吩咐,开了院门把杜老夫人迎了进去。
杜老夫人下了轿,族长夫人伸手扶了她,脸上勉强带着笑:“这么晚了,又下着雪,三伯娘怎么亲自来了。”
“见过老夫人。”岑知林在木廊下恭敬的行了礼。
杜老夫人一怔,竟想起来了:“好孩子,这么冷的天去歇着吧,你姐姐定能平安生产的。”
岑知林斯文的说道:“有您老人家坐镇,三娘心里就更安稳了。定能平安的。”
逗得杜老夫人哈哈大笑,指着黑七道:“莫冷着舅少爷了。好生侍候着。”
“是。”黑七应了声,和尹妈妈目光一碰,却是说不出的担忧。
杜老夫人白天还迷糊的让太医院医正都焦灼不安,这会儿却像没事人似的。
尹妈妈低声说道:“老夫人刚才突然醒了,说是听到孩子哭声了,非要来。”
众人又是一惊,岑三娘白天发作到现在,疼的叫了一整天,医婆又是塞参片又是施针,只说还欠点火侯,老夫人竟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族长夫人笑道:“借老太太吉言,这是吉兆啊!”说着扶着老夫人进了正堂。
这时,隔壁暖阁里又传来岑三娘的呻吟声。
杜老夫人哪里还坐得住,厉声喝斥着尹妈妈:“三娘今天发作为何不报我知晓?”
尹妈妈躬着身噙着泪认错:“奴婢知错……”
杜老夫人却没有心思再和她说,就往里间走去。
“哎哟,使不得,三伯娘!您年纪大了,你也知道这生孩子血气重。您老在这正堂坐镇就行了。”族长夫人怕惊着老夫人,一个劲劝她。
杜老夫人根本不理,脚步稳定的直接走了进去。
见着老夫人来,杜燕婉握住了岑三娘的手叫道:“嫂嫂,祖母来了!”
岑三娘半张着嘴,看着杜老夫人想说话又说不出,心里一急就想起身。
“孩子露头了!”医婆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少夫人,你用力,再用点力!”
岑三娘身体往后一仰,想用力却没了力气,眼里浮满了泪,望着杜老夫人绝望的想,她生不出来了。
“叫你用力!”杜老夫人大喝一声,甩开了尹妈妈,三步并作两步抢到床头,握住了岑三娘的手,“三娘,祖母来了!我听到孩子哭了!”
岑三娘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半张着嘴喘着气,脸色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如果什么事都不想该有多好啊。
这时窗外传来黑七的一声震雷般的喊声:“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岑知林清脆的声音也接着响了起来:“姐夫,你甭管那么多,快点进去!三娘生小侄儿啦!”
杜燕绥回来了?岑三娘用尽全身力气伸长了脖子,想越过床前的人去瞧他一眼。感觉下面一松,就听到医婆欢喜的大喊:“出来了出来了!”
另一名医婆接过孩子,一手就拍在孩子屁股上,呛出血水的孩子哇的哭了两声。
杜老夫人眼里顿时落下泪来:“三娘,你生了,生了呀!”
“还有一个,少夫人,你坚持住,这个就顺了!”医婆钻在床屋,声音透过搭起的纱帐大声着。
“杜燕绥!”卡在岑三娘喉间的话弱弱的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正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窗外又响起了黑七和岑知林争吵的声音:“男人不能进去!”
“姐夫,你快点进去,我扯住他了,你快进去!”
都知道外间两人在唱双簧安岑三娘的心。族长夫人高着嗓子吼道:“都拦着国公爷不准让他进来!”
“我要见他!”岑三娘哇的哭了起来,不知不觉间,只觉得身体又是一松,忍不住发出浅浅的呻吟声。
医婆满头大汗的从床屋坐直身体,手上抱着血污的一团:“生了生了!”
又一声清脆的啼哭响起,打下手的医婆清洗着孩子。
不多会就麻利的打包成两只小枕头抱了过来:“恭喜老夫人,恭喜少夫人,是两个小子!”
屋里屋外顿时响起阵阵欢呼声。
岑三娘半睁着眼睛瞅了眼,眼前一片模糊,只瞧到两个红红的绵褥子,她想笑,眼泪不自觉的淌了满脸,喃喃说道:“杜燕绥呢?”
杜老夫人哈哈大笑,坐在床边说道:“傻丫头,黑七和舅少爷见你没了精神,故意说话来让你振作的!歇着,生了就好。没想到一举得俩,我国公府后继有人了!”
这厢方妈妈赶紧把刚煮好的酒糟荷包蛋端了来:“少夫人,你再没胃口也吃两口再歇着。”
杜燕婉接碗,舀了勺喂岑三娘。
勺子才沾唇,岑三娘只觉得腹部又一阵剧痛,抽搐着叫了声。
正在等着胎衣滑落的医婆也喊了声:“不好了!少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
惊得杜燕婉手一抖,滚烫的糖水漾到了手上。她忍着将碗搁到了托盘上,顾不得烫红的手,捉着岑三娘的胳膊道:“嫂嫂,你再坚持下……”
岑三娘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四周的人和声音渐行渐远,恍惚间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尖叫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睡足足就是一天。岑三娘清醒过来的时候屋里已收拾妥当,墙角半人高的瓷瓶里几枝梅花吐放着幽幽的香。灯光从红绸面的罩子里透出来,屋里充满了喜庆的味道。
阿秋坐在炕旁,枕着脑袋睡着了。隔壁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岑三娘愣了片刻,手轻轻的搭在了肚子上,平平的一块。她这才相信,她已经生了。是儿子还是女儿?她好像没记清楚。
“阿秋。”岑三娘轻轻喊了声,大概是生产时喊的久了,声音有些沙哑。
阿秋猛的睁开眼,看到岑三娘清澈的目光,一下子跳了起来:“少夫人您醒了!少夫人醒了!”
她冲外面喊了一嗓子。
帘子被挑了起来。杜燕婉和方妈妈带着几个丫头潮水般涌了进来。
“嫂子,你终于醒了!”杜燕婉吸了吸鼻子,朝身后喊道,“把小少爷抱进来!”
抱着红绵小枕头的奶娘鱼贯而入,屋子里顿时挤得满满当当。
岑三娘突然涌出一股渴望,伸着手叫道:“是儿子还是女儿?”
杜燕婉卟的笑了:“你这做娘的都生糊涂了!你太能干了,居然连生了三个!”
三个?岑三娘惊得下巴都掉了:“三……个?”
“是啊!三个小少爷!把祖母欢喜的又哭又笑,明天就行洗三礼了!帖子早发出去了!”杜燕婉说着接过三个小枕头并排放在了岑三娘身边。
真丑。巴掌大。跟没长毛的小耗子差不多。
岑三娘的目光依次看过去,有两个闭着眼,一个半眯缝着眼睛在哭。她伸手指一个个的戳:“咋分得清啊!”
医婆还没走,笑着指给她看:“包袱外栓红带子的是大公子,栓黄带子的是二公子,栓紫带子的是三公子。等大了就好分啦。”
岑三娘听她一说,又看过去,发现老三最小,脑袋还没自己拳头大,就忍不住心酸:“一气生了三个,怕是身体差,如果带不大怎么办?”
“呸呸呸,嫂子胡说。安排了六个奶娘,还有两个医婆照看着,一定养得好好的。”杜燕婉呸了几声,又柔声安慰道,“您再睡一觉,好生歇着。等出了月子就好啦。”
方妈妈拿出管事嬷嬷的派头对岑三娘说道:“少夫人您放心。妈妈眼下什么事都不管,就只管着六个奶娘。保管把小少爷养得好好的。”
“我要喂奶!让厨房给我多做些下奶的饭菜。”岑三娘盯着三个小不点,轻声说道。
“这怎么行!哪有……”杜燕婉都听傻了。
岑三娘这会儿眼睛已经粘在三个小不点身上了,不容置疑的说道:“奶不够再请奶娘喂。就这么定了。”
见她神色坚持,又想着她才生产过,杜燕婉不忍拂她心意,就应了:“好,就听你的。你歇着。”
见岑三娘还要说话,夏初看出来了:“少夫人您放心。奶娘和小少爷就在隔壁。”
岑三娘就点了点头,又问杜燕婉:“祖母还好吧?”
杜燕婉笑道:“好极了。祖母说累着族长婶婶了,明日洗三礼再请了她来,重重谢过。”
“知林呢?我听到他一直在外头。”
“舅少爷去归燕居歇着了。您放心吧。”阿秋给她掖了掖被子,笑道。
好像除了杜燕绥没回来,府里真没有事了。岑三娘心思松动,恋恋不舍的瞅了好几眼宝宝,又倦了:“好,我先歇着。”
杜燕婉领着众人退出了屋子。岑三娘睁眼看了看屋角插瓶里的梅,突然觉得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无比踏实。
蔡国公夫人一举生了三个儿子的消息在长安城不径而走。
消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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