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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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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借用下红莺姐姐的马追三娘子去。”
红鸾也看到了:“我与你同去吧。三娘子一人骑马出去,万一有了意外,夫人会责罚的。”
两人掉转马头,跟着也追了过去。
作者题外话:今天更这些啦,晚上要出门吃饭,不更啦。明天再继续吧。

否认
西北地区把地势高而平坦的地方称为原。形容宋词风格曾有两种说法:念去去,千里烟波的婉约与大江东去浪淘尽的粗犷。站在西北的原上,视野极其开阔。西北民歌一亮嗓子,才会明白真正的粗犷与豪爽不是一江之水惊涛拍岸所能比拟的。
岑三娘寻着方向追来,往四周一看,哪里还有杜燕绥的身影。风吹长草,天地间仿佛只她一人。她骑在马上,不知是被这一望无垠的乐游原感染,还是急于想把握住自己的未来。将单身小姑娘的危险抛在了脑后,狠狠的抽了小青马一鞭子,朝着树林的方向飞驰而去。
就在她转过土丘的瞬间,一马斜斜的奔出,拦住了她进山的去路。岑三娘使劲一勒缰绳,小青马扬起了前蹄,圆地踏着步,消弥了冲势。
两人之间隔了数丈,岑三娘的视线有些模糊,他那身白衣像团光晕,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假装用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悄悄的抹去盈满眼眶的泪。再看,清楚的将他脸上的神情瞧了个清清楚楚。
杜燕绥纵着马走向她,蹄声得得踏破了宁静,却让四周显得更加安静。
岑三娘望着他,心想,他不是空青自己就见鬼了。双胞胎长大之后再相似也不会绝对的一模一样。他的眼神告诉她,杜燕绥就是空青。
终于,他走到了她身边。岑三娘唇边不自觉的扬起一个笑容:“空青?”
杜燕绥扬了扬眉:“什么?”
什么?
她叫他的名字,他听不明白?岑三娘笑容淡了下去。
空青好好的,成了京兆杜氏的子弟,还装着不认识自己。好吧,不认识也好。可您老告诉我钗的秘密,李建成二十七隐卫的存在,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吧?难不成自己还会哭着求着说我是李建成的孙女,你们不能抛下我不管?或者摇身一变成了京兆杜氏的子弟,害怕自己会揭发他?
而她在这一年里,曾千百次的盼着他悄悄的出现。想告诉他与那些昔日的东宫隐卫们当自己不存在,好好的过日子去。她不曾因为自己是李建成孙女拥有尊贵的血脉而骄傲,没有答应空青去见那些忠心的隐卫,没有答应做他们的小主人。但她从来都不希望他们死。
她已经烦透了常插戴在髻上的那枝金银团花蛾儿分心。它就像悬在她头顶的剑,一不留神就会落下来,让她身首异处。她经常在外出的时候神经质的打量着每一个多看了她几眼的人,猜测着他或她是否是隐卫们的一员。
这种精神上的压力真叫人崩溃!
他却装着不认识。
岑三娘愤怒了。人极其愤怒时有几种表现,因怒而安静是其中一种。她冷漠的望向古木参天的森林,冷漠的说道:“我从前认得滕王身边的一名侍卫叫空青。我不慎坠江,他跳下来救我,死了。”
杜燕绥哦了声道:“真遗憾!你可以找家寺院替他点盏长明灯,请高僧为他超度。一个人跑树林来做什么?很危险的,回去吧。”
这是岑三娘听到的最不好笑的冷笑话。
她笑了起来,笑得悲伤:“今日和静姝妹妹溜马,看到了一间小庙。本想进去讨杯茶吃,顺便替那侍卫点盏长明灯,结果发现我的钗掉了。那枝钗是母亲留给我的,外祖父希望我日日插戴着它缅怀母亲。他说有母亲生前曾有一个仇人。戴着那枝钗,那人就会知道我的身份,会来找我报仇。只要他敢出现,外祖父就会对付他,以绝后患。静姝妹妹陪我找到了这枝钗。我却得到一个消息,母亲的仇人早死了,我不用再担心了。心情一好,就想跑出来溜溜马。天再冷下去,乐游原就不适合来了,要到明年春日才有机会呢。没想到竟迷了路。这里的确危险,多谢提醒,告辞。”
她掉转马头,再也不看杜燕绥一眼,急驰而去。
她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空青,永远消失了。
正午的阳光照在杜燕绥身上,拉扯出一抹孤独的影子。
作者题外话:晚上不更新了。

训奴
岑四娘一心要结交杜静姝,回去没两天就发帖子邀请她过府选斗鸡。自然也请了岑三娘。
李老太爷骨子里深恨着岑家。对岑二老爷一家人只能做到有来往。李老太爷用出嫁的女儿泼出的水,将岑四娘的身份转换成了尉迟二夫人。能和尉迟府交好,他极赞同。
大儿子已经贵为幽州大都督,他心里惦记着二儿子李尚之的亲事。李尚之嗜武成痴,他琢磨着尉迟家的三姑娘大概能合儿子的脾性。如果李尚之得了尉迟老国公的青眼,没淮儿还能舍了老脸请今上赐下襄武郡王的爵位。
李老太爷是过继给襄武郡王的,在皇族同宗面前自然而然就矮了三分。因嫡妻一事羞入入仕,又短了三分气势。两个儿子虽有出息,但李老太爷心里最记挂的仍是入土之前能被皇帝名正言顺的赐下爵位,扬眉吐气。
一年来,岑三娘听话的戴着金银团花蛾儿分心招摇,却没引来任何动静。李老太爷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擒住隐太子余党立下大功。因此,岑三娘去尉迟府,李老太爷让李尚之以保护的名义陪着去。
许氏摒退了房里的丫头,亲自给岑三娘换上出门见客的衣裳。樱桃红及腰长的大袖襦衣,系着玉兰白高腰长裙。襦衣扎在裙子里,下面是云一般的洁白的裙裾,像美丽的燕尾。红白相交分外醒目,因是深秋,怕着了凉,外面套了件浅红色掐蓝色牙边的半袖。挽了块蔚蓝色边上坠金珠的披帛。
她蹲下身整理着腰带上悬挂的金桂香囊、压裙边的玉坠子,笑咪咪的起身端祥着岑三娘:“三娘子长了一头,下月及笄礼后还能再长点个儿。葵水来得迟了些。”
岑三娘开始发育,再不是平胸,鼓起了两只小包子。她不以为然的回道:“十六岁之前来都正常。”
许氏大惊:“三娘子如何知道?”
这是常识好不好?岑三娘只得含糊着说是小韦氏说的。许氏这才放了心,满脸失落。大概是觉得自己份内的工作被大夫人抢走了。
岑三娘不愿意一直惯着许氏,也念着情份,所以待她越来越客气。
许氏却没有察觉到这份客气其实是疏离。
“妈妈支开小秋小夏,是想单独给我说点什么吧?”岑三娘挽了个蚕髻,头发拢在头顶一束,像卧蚕的形状,比丫髻,双环髻干练。她对着镜子插上那枝金银团花蛾儿钗,怔怔的看着铜镜里映出的清丽少女。
许氏站在她身后,低声说道:“三娘子,四娘既有交好之意。你便别再把洪州她对你下泄药的事放在心上了。四娘子嫁进了尉迟府,我看老太爷也看重的。不然也不会让二老爷护送你去了。”
岑三娘回过头,似笑非笑:“我有记恨过四娘吗?”
许氏一愣,嘟囔着:“没有最好。四娘子如今身份不比往昔。”
岑三娘霎时收起了笑容,冷冷说道:“妈妈,我如何行事还由不得你来教训。我差点忘了,妈妈已是得了身契恢复了自由身,早不是我的奴婢了。”
许氏脸色大变,手脚气得发颤:“三娘子,你,你嫌弃奶娘了?”
岑三娘早想敲打她。以往许氏露出这样的委屈与难过,她总是心软。可越心软,许氏越是颐指气使,到头来,难受的却是她自己。
“念着与妈妈的情份。我这个做主子的从来都给足你颜面。妈妈好生想想,是继续签下卖身契,忠心服侍我。还是离府去养老。若签下身契,我身边留不得日日教训主子的奴婢。若离府养老,当日我买下的裘家院子便送给妈妈栖身。百草!”岑三娘连珠炮似的说完,高声叫来百草,也没看许氏一眼,径直出了内室。
许氏震惊的看着岑三娘带着百草离开,半晌才反应过来,眼泪滚滚而下,喃喃说道:“你不是三娘子,不是三娘子。”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高大的身躯抖的糠筛似的,末了号陶大哭。哭了一会儿,许氏觉得胸口被堵的难受,她本是性烈之人,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泪,疾步往外走:“不行,我要找老太爷评理去!”
斩断
岑三娘走的快,最主要的还是不忍心看到许氏那副难过之极的模样。训了许氏,她自己心里其实也不舒服。
百草进来时看到了许氏的脸色,知道因由,心里也难过。她小心的看着岑三娘的脸色,心里却是一暖。少有主子把奴婢看的这么重,三娘子其实并不过错。她和自在居别的丫头处久了,自然知道自己和她们在岑三娘面前的态度。
岑三娘终于开口道:“百草,我今日告诉妈妈两条路可选。要么重新签卖身契,忠心服侍我。要么让她离府养老,我送她一座院子,还有供她生活的金银。你也一样,你若想留在我身边,就只能忠心对我,将来我也不会亏待你。若你想离府,我会放了你的身契,还会给你找个好归缩,风光发嫁。这些是我能为你们做的全部。如果你们觉得还不满意,咱们的情份就到此为止。”
百草浑身一颤,脱口而出:“三娘子,别不管奴婢。”
“我知道,你从小就被卖进岑家,也无所可去。如果奶娘改不了对我指手划脚的习惯。我也没办法留下她。你也是她一手看大的,情同母女。一面是对我忠心,一面却又不忍不听奶娘的话。如果你愿意就认她做干娘吧。我放了你的身契,把裘家那院子给了你们。再送你们足够了银两,你们自己过日子。将来若有难处,我能相帮定不推辞。也全了咱们这些年的情份。”岑三娘淡淡说道。
如果能有一把刀,她希望切断所有能影响她情绪的过往。她从前像水一样,岑家拿只瓶子装就成了瓶子的模样,拿只盒子装,就是盒子的模样。
她心软,记情。可是为她浴血的空青都能变成陌生杜燕馁。岑三娘觉得自己真是糟糕透顶了。
成为自由民,认许氏做干娘,有栖身的房屋,有足够的银两,日后自己作主,不再为人奴婢,随意嫁得良家子。百草脑中想着这些,勾画出一副美妙的图案,她不免心动。可是看着岑三娘的身影,她涌出种难言的感觉。
岑三娘是极好的主子。从来没有打骂过她,有好东西总不忘分给她。她和奶娘走了,她就是独自一人。身边连个说私房话的人都没有了。
也许是相处的日子久了,曾经也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百草思索的时候,岑三娘就明白了她内心的矛盾。她转过头对百草嫣然一笑:“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恼。你放心吧,我是那种伤春悲秋的人吗?你也知道,我是不愿回李家的,将来,我会离开。我下月就及笄了,外祖父也会张罗我的亲事。我会另有归宿。没准儿哪天混得惨了,我还会去找你们收留我。”
百草咬着唇,眼睛慢慢红了:“三娘子,我知道你对我们好。”
她跪了下来:“奴婢也是奶娘一手带大的。奴婢知道奶娘心里是为三娘子好,但她管的太多了,失了本分。继续留在三娘子身边,迟早会把情份磨得没了。她若离了府,身边又没人侍奉,奴婢于心不忍。三娘子你放心,奴婢虽然离了你,这一生仍是您的奴婢。”
纵然心里有准备,听得百草的决定,岑三娘心里仍一个劲的冒冷气。她强忍着伸手将百草扶了起来,绽开明媚的笑容:“起来吧,我没有怨你们。等及笄礼过了,我便送你们去永平坊。都在长安,又不是以后都见不着了。快点擦了泪,今日有二舅舅陪着,咱们还能逛着街,回府迟些都没关系。走啦。”
百草哎了声,不多会两人便有说有笑起来。
岑三娘笑着,只觉得心慢慢的变冷变硬。都是她的错啊。她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纵容着许氏和百草。许氏便觉得奶了她,自己就得听她的。百草心疼着许氏孤单,却忘了她在这诺大的李府更加孤独。
也好,没有羁绊。她才会把自己保护的更好。
岑三娘挺直了背脊,笑着同李尚之行了礼,坐进了马车。
将军
尉迟府在永兴坊,更靠近皇城,在胜业坊的西北角,两坊相继并不远。
马车行直偏门,正巧看到杜静姝刚下车。
岑三娘下了车高兴的招呼她,一抬眼就看到杜燕绥下了马,正和李尚之打着招呼。两人视线一碰,杜燕绥反应快,脚步移了移,极自然的用背脊对着岑三娘。直把岑三娘差点气个倒仰。她还不想搭理他呢,她把头一拧,挽着杜静姝便走。
听到李尚之热情的问杜燕绥:“杜九,听说你才升任了千牛卫将军,哪日沐休哥几个给你贺贺……”
岑三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生出了好奇,悄悄问杜静姝:“你九哥升了千牛卫将军,是干嘛的?”
杜静姝性格开朗活泼,附在岑三娘耳边笑道:“你二舅舅不是在折冲府任果毅都尉,怎不见你问他?上回去乐游原我就知道,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九哥了?”
喜欢你妹!岑三娘板了脸:“不说拉倒!”
“人家逗逗你嘛。”杜静姝摇了摇她的手,往后瞧了瞧,见尉迟二公子迎了李尚之和杜燕绥去了外院演武场,便轻笑着说道,“你瞧他们三个。尉迟二公子在右羽林军做校尉。你家二舅舅在折冲府。我九哥进了千牛卫。其实啊,如果不是你外祖父没入仕,你二舅舅也能进羽林军和千牛卫……”
一番讲解,岑三娘终于大致弄明白了。
大唐分内府兵和外府兵。李尚之所在的折冲府属外府兵,一般由六品官员以下的子弟和良家子组成。内府兵则是招收六品官员以上的子弟,还能世袭。老爹死了,儿子能顶名额继续抱铁饭碗这类。
通俗点的形容,羽林军是守皇宫大门的,千牛卫就是后院贴身护驾的。
折冲府的兵临到打仗是要拉出去见真章的。羽林军和千牛卫是皇帝私人护卫,守在家里当保镖的。
大唐设九寺五监,分别对应吏户礼兵刑工六部。尉迟大公子任卫尉卿,从三品的九寺主事,只比兵部尚书矮一篾片。掌管着全国的武器库,管着大祭祀与皇帝出行的仪仗等等。位置重要,又常在皇帝面前露脸。称得上是红人一枚。完全继承了尉迟恭原有的地位。将来尉迟府分家,他也是家主不二人选。
尉迟宝树和他大哥比较,就是个混混了。照例进了羽林军这种功勋世家子弟扎堆的地方,混了个七品校尉,手下管着十人的小队。但是羽林军属于皇帝的私人卫队性质,又聚集了大量的高干子弟,所以裘家才会那么嚣张。
李尚之所在的折冲府,驻守关内道的京畿这片,是营中坐第二把交椅的副将。官至正六品。看着没有羽林军风光,实则手底下带着兵是有真功夫的。
相对这二人,杜燕绥封了千牛卫的将军,上头只有一个领军的千牛卫大将军。皇帝近身保镖的二把手,武艺过人不说,也极得皇帝重用信任。份量和前途都不是尉迟二公子和李尚之能比的了的。
岑三娘打了个寒战。杜燕绥不是李建成二十七隐卫的一员么?高级卧底兼刺客?如果自己是个男的,要举旗谋反,杀唐高宗岂不是很方便?
桃花
杜静姝骄傲的对岑三娘说道:“三娘,我九哥极有本事的,少小便离家,他有今日可不是靠了他祖父与我京兆杜氏的荣光。”
岑三娘心头一颤,随口问道:“你九哥几时回的杜家啊?”
“九哥幼时随我三叔去了岭南。后来我三叔过世了,他回杜家呆了大半年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每年他都有记得给家里所有兄弟姐妹带礼物的。去年他回来后我爹说以后他都不走了。”
岑三娘长长的舒了口气。她确定,杜燕绥就是空青。
她仿佛眼前展开了一副叫无间道的画卷。七八岁的杜燕绥和一帮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一起让滕王和今上挑选。七八岁啊,杜燕绥就明事理了,和当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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