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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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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时间不凑巧啊。武氏现在也不可能会杀死自己的头胎孩子。现在平安生下儿子,她才更得宠,地位更牢固。
杜燕绥究竟要她抓副什么药呢?
岑三娘想得头疼。突然想起,现在的皇后不姓王,姓崔。难道历史的终点是一致的,过程发生了小小的改变?
亏她还以为给自己开的补药方子,没想到另有玄机。
岑三娘翻了个身,暗暗咒骂着杜燕绥。千万不要让她真的抓副打胎药给武媚娘啊。她心里会产生阴影的!
突然又想到,诰封赐下来她要进宫谢恩,不就能看到杜燕绥了?岑三娘兴奋起来,想了会儿,摸摸旁边空着的地方又叹了口气。
砌的火炕太大了,能让她在上面模着竖着打滚。也太空了,空的让她觉得孤单。

当归
礼部得了圣喻,前来颁诰封也没那么快。
第二天岑三娘见府里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吩咐人去正气堂向老夫人禀了,一早就带着阿秋和逢春暖冬三人出门。
逢春和暖冬都是出嫁前才买的丫头。两人都只有十岁。
逢春是新罗人。岑三娘不知道朝鲜岛上这会正发生着什么事件。逢春告诉她新罗和百济高勾丽彼此打了很多很多年。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叔叔来到了大唐。叔叔没了钱就把她卖了。
昆仓奴和新罗婢都是大唐贵人们最喜欢爱用的奴婢。前者忠心能干,后者温顺也能干。逢春不仅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而且会写字。
暖冬读过两年私塾,是被拐子拐来卖掉的。十岁已经有记忆了,记得家在西北鄯州,父亲是私塾先生。大概离今天的甘肃西宁不远。岑三娘应诺,如有机会就替她打听着。如果找回到她父母,就让她赎身回家。
岑三娘当初选中她二人,一是怜惜,二是她俩会写字。阿秋和夏初都十五六岁了,再过两三年,都是要择人出嫁的。她需要现在培养下一梯队。二婢跟着方妈妈学了些规矩和礼节,她就有意带着她俩在身边了。
她叫了阿福爹赶车,盘算着回去的时候正好去找方铭。
朱雀大街是长安的南北主干道。往北一头连接着皇城,往南直通明德门。宽约三百丈。大气磅礴。街道两边种着高大的槐树,春季绿树成荫,吐出一串串雪白的花朵,香气喷鼻。树后有排水沟,再后则是高达一丈的坊墙。
掀起轿帘往外看,随处能看到披着肩布,缠着盘头的天竺人用怪异的发音叫卖着胡椒肉豆蔻。穿着木屐,披着大袖宽袍,顶发结着小鬏的倭人三五成群在游荡。颈间挂着串串五彩缤纷的珠串,搂着胡姬招摇的波斯人。商贩推着小车沿街叫卖着果子。不时有穿着长衫,腰悬长剑的男子骑马而过。
繁华热闹与喧嚣和平康坊胜业坊这一片王公大臣的聚居地截然不同。
马车拐进了安业坊,入目又是另一番热闹场景。
早晨开了坊门之后,小摊贩抢着烧燃了炉火,热了锅子,开始了一天的生意。煮面片的,烤芝麻胡饼的,卖蒸糕的。空气中飘荡着香气,热气与热情的叫卖声。栉比鳞次的店铺开了门,红男绿女穿梭往来。
阿福爹问了济世堂的所在,没用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地方。
岑三娘戴了顶帷帽下了车。她抬着看了眼高悬的黑漆匾额,吩咐三婢在车上等着,一个人走了进去。
济世堂很大,一侧坐着两名坐堂大夫,这会儿正悠闲的喝着茶静候患者登门。
靠墙一溜到顶的中药柜,有四五名伙计等候着。
岑三娘径直走了过去。
“这位娘子可是要抓药?”帷帽的面纱一直垂到了腰间,伙计见她身段苗条,吃不准她是少女还是少妇,只能称了声娘子,热情的招呼着。
岑三娘心想,杜燕绥也没说这方子得交给掌柜的,小伙计不知道看得懂不。她从衣袖里拿出药方:“照方子抓一副。”
伙计接过药方看了看,神色就有些古怪。太医院的铃记不假,但药方怎么看着不对啊。他请岑三娘稍等,拿着药方去寻了掌柜。
不多会儿掌柜的就过来了,朝岑三娘拱了拱手道:“这位客人,此药方是帖补药,小店也常卖这样的药。只是方子尚少了味当归,这药本是补气血的,少了这味药,药效会大打折扣。不知是否是遗漏了?”
“照这个方子抓便是。我的方子,不会责怪你们。”岑三娘静静的说道,心里有了谱。
掌柜的就不再坚持,吩咐伙计抓了药。
付了药钱,岑三娘拿回了药方,提了药转身就走。
看着岑三娘上了门口的马车离开,济世堂的掌柜沉默了会儿,匆匆去了后堂。
他提笔写下当归二字,卷成细小的纸卷塞进竹管,放飞了一只信鸽。
这厢岑三娘去了东市。来回一折腾,就近午时了。她心情大好的决定吃过午饭再去找方铭。拿了钱让阿福爹自去买吃食,领着三婢进了家酒楼。
这间酒楼正是当初李尚之陪她逛东市来过的。坐在窗前正好能看到方铭开的那间店。
“都坐吧,别站着侍候了。”岑三娘吩咐了声,叫来小二点了菜。一道五生盘,一道水炼犊,一盘汤洛绣丸,一盘胡饼当主食。
五生盘是用羊,猪,牛,熊,鹿肉这五种切成丝,腌制后的冷盘。水炼犊有点像红烧牛肉,炖得极烂,汁水收干,浓香扑鼻。汤洛绣丸则是用肉裹鸡蛋做成。胡饼是猪肉馅和牛肉馅。上面的芝麻烤得焦香。
菜送上来,岑三娘就咽了口口水,拿起一个胡饼对三婢道:“吃吧。”
“多谢少夫人!”三婢开开心心的在下首坐了,见岑三娘动了筷子,这才开吃。
“水炼犊比咱们家做的好,等会儿打包一份给正气堂。胡饼也多买些,给归燕居的丫头们分了。”岑三娘吃的兴高彩烈,吩咐完之后,无意的往对面瞟了一眼,差点噎着。
云裳制衣铺子前正好驶来一辆青壁马车,这种马车大都是从车轿行租来的。岑七娘手里拎着个小包袱下了车,付了车钱,看了眼匾额,走了进去。
岑三娘坐不住了。七娘怎么找了来?还带着包袱?
可她现在过去,在七娘眼里少不得会认为岑三娘和方铭私下有点什么。
“暖冬,你进那家铺子里瞧瞧,看看那位姑娘究竟干什么去了。尽量呆久点,别说自己是杜国公府的。机灵点。”岑三娘派了七娘没见过的暖冬去。
暖冬哎了声,放了筷子下了楼。
岑三娘从窗口往下张望着,心想不知道二堂叔会不会找了来。
又坐了一会儿,她又叫逢春过去把暖冬换回来。
暖冬匆匆的上了楼,小脸上满是惊色:“少夫人,不得了啦,那姑娘冲进了后堂,然后我听到后面响起了哭声,哭的可大声了!”
七娘见到方铭哭诉,这在岑三娘意料之中。她也没办法,更不方面过去,只好留在酒楼等逢春的消息。
这时候,又有两辆马车奔来停在了商铺门口。
车上下来了四五个身强力壮的婆子,还有几名小厮,直接就冲了进去。岑三娘又是一惊。

请柬
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岑三娘坐立不安。
一会儿,只见掌柜焦虑的将逢春请了出来,开始下门板来着。
逢春得了岑三娘的吩咐,想多留一会。眼见着被请出了门外,竟大声喊了起来:“你家开店做生意,怎把客人往外赶哪!”
东市繁华热闹,呼啦啦的围了一圈人上来。个个探头探脑的往里瞧。
逢春个小,猫腰就进了人群里躲着,偷偷的看。
掌柜的一下子慌了,着急的下门板。
“店里出什么事了?怎么听到有女子哭叫声?”
“呀,该不会是间黑店,专门拐了去买衣裳的单身女子吧!”
就有热血青年上前一步,拦住了掌柜:“你家店里怎会有女子哭叫?看你行色慌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黑心烂肺的事吧?”
掌柜叫起了撞天屈:“天地良心!小老儿在此开店一两年了,怎会做什么坏事!小店东家家务事,各位还请散了吧!”
突然里面就传来一声尖叫,竟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来,大喊:“救命啊!救命!”
众人唬了一跳。
岑三娘在楼上看得分明,可不正是七娘。她发髻散乱不说,外罩的纱衣滑落,露出半截雪白的肩来,腰带也扯得松了,狼狈不堪。岑三娘猛的站了起来。
这时后院呼啦啦的涌出几个婆子,高喊着:“快拦住她!”
岑七娘还没跑到门口,就被婆子们扭手捂嘴按住。
有个婆子聪明,眼瞅着店外聚满了看热闹的人,伸手就从店里取过一件做好的披风,连头带身蒙在了七娘身上。几个人抬了七娘就走。隐隐能看到七娘不停的扭动着。
“各位,我家捉逃奴,与他人无关,请让让!”一名婆子喘着粗气,捋了捋头发,气定神闲的说道。
一群粗壮有力的婆子外加衣衫整齐的小厮,看热闹的人一看就知是大户人家行事。偏有热血青年不肯让道,大声说道:“天子脚下,焉知你们捉的小娘子是不是良家?你们是哪家的?”
那婆子也不惧,上前一步正色道:“我们是永乐坊岑侍郎府上家人。这位壮士想抱不平,也得看看是什么事!”
她说着,一个眼色扔过去。婆子和小厮们就抬了七娘上马车。一溜烟走了。
听那婆子敢报出府邸来处,众人知道必定差不了,纷纷散了。
掌柜的扶着半边门板,呆呆的出了会神,也没了心情做生意,慢悠悠的挂出了今日歇业的牌子,打算关门了。
看到这里,岑三娘只能深深叹了口气,结了账,下楼走了过去。
“杜夫人!”掌柜的认出了岑三娘,眼睛一亮,让开了道。
这时他看到跟在岑三娘身后的三名婢女,认出了逢春和暖冬二人,不由一怔。
“掌柜的,先前是我七堂妹,我不方面让她撞着,只好使了小丫头来听听消息。您莫见怪。”岑三娘解释了句。
掌柜苦笑道:“杜夫人若是在就好了,唉!”
他掀起了往通后院的门帘,满脸愁容:“东家在后院,您劝劝他。”
发生什么事了?岑三娘心里咯噔一下,对三婢道:“你们留在这里。掌柜的,招呼下她们。”
她匆匆进了后院,只见厢房门大开着,方铭脸色难看的坐在桌旁,连束发髻的头巾掉在了地上也浑然不知。
“方七哥!”岑三娘站在门口喊了他一声。
方铭迟钝的抬起头,想对她笑,又笑不出来。低头瞧到自己的头巾,伸手拾了起来:“三娘,你来啦?”
岑三娘进了屋,坐在他对面。
“七娘实在……”方铭说的这一句,抿紧了嘴。
方铭的脸越发圆润。他皮肤又白,此时一抿嘴,脸颊上就挤出两团肉,生着气却多出几分可爱。
“她怎么了?方七哥有什么难处尽可以对我说,这样我才有可能帮到你。”岑三娘脑补着各种情形,心想七娘该不会那么生猛进来就将方铭扑到吧?
方铭想了想道:“三娘,你容我换件衣裳。”
他出去进了旁边的厢房,不多会儿换了件玉蓝色的绸衫,重新系好了头巾。再过来时心情已平复了许多。
“三娘,我就照直说吧。我确实不知七娘何时来了长安,更没有和她约着私奔。”方铭说到这里,显然已是气极,一拳狠狠揍在了桌子上。
岑三娘试探着把事补全了:“七娘找到你才说会儿话,我二堂叔家的人就冲进来了是吧?就误会你要勾引七娘私奔?”
方铭怒道:“怎么能不误会?你家七娘听到声响就扯住了我……”
他扭开了头,等心情平静了点又道:“那婆子劝七娘跟她回去,七娘拉着我就不松手。那婆子就说,知道方岑两家的交情,请我得闲去侍郎府一趟。她们先带了七娘回去。她们来拉她,被七娘挣脱了跑了出去。”
他看了眼岑三娘道:“你来的这么凑巧,该不会是进来前先瞧到七娘进来就躲起来了吧?”
岑三娘苦笑道:“我还能怎样?上回她来国公府就缠着我讨你的地址。我哪里能让她知道咱们在合作做生意来着。”
“后面的你都看到了。”方铭没好气的说道。
“七娘说堂祖母给她定了门亲事,她不满意。是偷跑来长安的。”岑三娘生怕方铭不知道。
“我知道,她一进来看到我就开始哭,说她不愿意。”方铭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三娘,我这就去侍郎府。这事不说清楚,我还真有麻烦了。”
岑三娘起身笑道:“你不是没成亲么?七娘对你一往情深,两家又知根知底来着,你就顺水推舟从了吧。”
方铭斜斜的睨着她,哼了声:“我家兄弟多,我爹都不着急,你操哪门子心!走吧!”
两人在门口分了手,岑三娘叮嘱方铭,如果需要她帮忙,就递信给阿富。
方铭应了。
岑三娘上了马车回府,心想特意走一趟,结果和方铭一件事都没说成。下次出府不知道是哪天了。
回了府,先去了正气堂给老夫人说了声。又去瞧了瞧张氏。等回了院子,都未时未牌了。她正想歇会,黑七又来了。
岑三娘强打精神出去。
黑七这回没有替她赶走身边的丫头了,只简短的告诉她:“少夫人和二姑娘明天去随园赏牡丹,黑七来驾车。”
随园赏牡丹?随园是什么地方啊?岑三娘没听过说。
黑七连半句解释都没有,掉头就走了。
气得岑三娘又捏起了拳头。
“少夫人,明天带着奴婢去开开眼吧!”阿秋和夏初满脸喜色。
岑三娘诧异的看了她俩一眼,心想,难道是长安城人人都知道的著名景点?她不好意思说自己不知道,慢条斯理的套两人的话:“有那么好看吗?你俩口水都流出来了!”
“哎呀,少夫人,这可是长安城最负盛名的牡丹会!”阿秋快言快语的说道。
稳重的夏初也心动不己:“全长安城的名贵牡丹都会抬了去。还会选出魁首和花后。哪家府上的牡丹被点了魁,封了后,身价当场就能看涨数倍,主家还会被请至上席。想想多风光啊!记得两年前大夫人去后回来说,有盆魏紫被点了魁首,原只值一千两银的,卖到了四千两银子!”
阿秋接着说道:“是啊,年年此时,百两银子都买不到一张随园主人的请柬呢。那随园主人的请柬只发给他的知己好友和拥有名品牡丹的人。否则,哪怕你是王爷,没有请柬都入不得园子。”
“随园主人?”岑三娘心想,该不会是邹家那个丑大郎吧?
真会做生意,一招限量请柬和看似清高的只认花不认人,就把牡丹会炒热了。
她心里奇怪着,黑七上哪儿搞的请柬啊?从公主府挖来的那盆玉楼点翠不是被杜总管送到花农家里寄卖了么?
正想着杜总管就来了。进门就惊喜的告诉岑三娘:“少夫人大喜!”
“那盆玉楼点翠入了随园主人的法眼,给了咱们家一张请柬是吧?”岑三娘眨了眨眼问道。
杜惜福嘴巴张得老大:“您怎么知道?”
岑三娘笑得神秘莫测:“我反正就是知道。”
杜惜福来不及去想岑三娘的消息来源,一口气把憋着的惊喜说了出来:“……原先寄放在那花农家,放出风去,喊价一千二百两。今儿了一早,随园主人听到了消息去瞧了,问那花农可愿带着花参加随园牡丹会。那花农就告诉他这是人家寄卖的,得问过主家的意思,就匆匆来问我。争不上魁首花后,咱们家这盆玉楼点翠枝大叶茂,花开十几要,朵朵碗口般大小,也极为难得。放在牡丹会上竞拍,肯定比寄卖的价钱高。我当即就允了。”
他从袖里拿出那张请柬。
岑三娘接过来看了。请柬是素白的绸底粘在硬纸上做的,上面画着一枝水墨牡丹,写意**。打开一瞧,里面极简单的写着:兹请贵主人赴随园牡丹会。有年月日落款和一枚随园主人的随形印章。
“少夫人,这请柬的封面都是请崇文院的才子们画的。说不定将来哪一位位极人臣或出了名,都值好些钱。”杜惜福又提醒道。
合着就她一个人是土鳖啊!岑三娘合上请柬道:“那盆花抬回来了?”
“抬回来了,给了那个花农五两银子,明天雇了他照顾。连人带花都安置在前院的厢房里,修剪一番,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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