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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杜邦的祈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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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叫萨德?”她的语气很傲慢。“SM的那个萨德?”
我耸耸肩。她是在哪里学到这个字的?我客气地警告她:“不管怎样,你用那种姿势躺著,很容易被误认为是一片从地面冒出来的蒲公英叶子。”
“因为很快乐嘛。”
“躺在地上很快乐?”
“噗、噗、噗。”我听不懂她说的话。诚如字面上的意思,那只是拟声词。 “像这样躺著啊,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就会听见自己的心脏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很有趣吧?”
“心脏的声音?”听她这么—说,日比野也说过同样的话,那真是悠哉的游戏。
我往地面上一看,上面覆盖著一层泥上,没有大石头,说不定真的很适合睡觉,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蹲了下来,然后躺在她身旁。
“你有恋童癖。”她调侃我,但我不为所动。
我侧著头贴在地面上,感到一阵冰凉,我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我听见空气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我感觉心脏的跳动,身体很亢奋,或许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心跳越来越大声。我拭著放松肩膀,闭上眼睛。
心音包覆着着我,一种平静的声音,体内的血液宛如火山爆发地从心脏送出,心跳声听起来很悦耳,血液永无止息地循环。很久以前,我应该正在谁的肚子里,听着这种声音安然入眠吧。有一种受人呵护的感觉,全身突然放松了。缺少的是羊水!昏沉的脑袋中彷佛响起了这个声音。来到这世上的人不管花多少钱、吸收多少知识,使用多么可所的暴力,都无法获得那怀抱自己的羊水,或许那就是人类苦苦追寻的东西。原来一桶羊水能够拯救人。
“叔叔,”她叫我。我一脸温色地问道,你是在叫我吗?其实我没有那么生气。“叔叔,优午啊,是钻到地底下了吗?”
“钻到地底下?”
“他的身体虽然四分五裂,但说不定是融入地面。雨水不是也会渗入地面吗?”
原来如此,有可能喔!我答道。说不定真的有那种事。
接著,我倚老卖老地说:被分尸的说不定不是优午,因为没找到优午的头。
若叶眯起眼睛,说:“叔叔,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那只是构成优午身体的木头吧,一看就知道了。”
“可是,没找到头啊,”
“一定是被凶手丢进海里了。”
“你为什么能一口断定?凶手说不定是用别的稻草人调包。”
“调包?别的稻草人是指什么?”
“因为没找到头啊。”我自以为是地说。“会不会有什么含意?”
“怎么可能。”若叶断言道。
我也马上同意她的说法,于是改变话题。“你知道那件事吗?这座岛上少了什么东西?”
“喔,那个啊。‘有人会从某个地方过来,留下那个东西之后再离开。’你是说这件事吗?”
虽然和日比野告诉我的略有不同,但内容一样。“那是真的吗?”
“叔叔,你当真?那是骗人的吧,”
从她的语气听来,似乎认为那是一件蠢事。总之,这不就跟大人不会认真看待圣诞老人一样吗?
我起身,心想这个口气狂妄的少女应该不会学我,不过她也站了起来。
“天快黑了,早点回家比较好喔。”
“不过,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她的语气像个小孩,
“忙什么?”
“像是制作陷阱,”她愉快地笑了。
“陷阱?”我感耳欣慰,小孩子的恶作剧,不管哪里都一样。他们会热衷于一些小玩意儿。是哦,陷阱啊,
“把草编成绳子,把人绊倒。这我很擅长喔。”
我逗著她,了不起的大工程耶。她歪著脖子仰望天空,我也跟著做。在云隙之间,有一道飞行云,大概是来自机场的飞机吧,一颗豆子般大小的机体拖出一道细长的云。
“飞行云耶。”我说,她一脸奇怪地问:“那是什么?”
“不是那么说吗?”“那道云告诉我们,人要走正道。”
正道是个诡异的字眼。
“优午曾说,如果天空出现那样的云,就要照著他的话去做。”
“原来如此。”我边说边在脑海中描绘优午的身影。说不定岛上的许多居民在看到那道云的一瞬间,也在想著同一件事。
太阳真的开始下山了,我和日比野约五点半,我打算守约,环颤四周,除了稻田还是稻田,放眼望去,是一条无垠无涯的漫长道路,不知道前方合到达哪里。没办法,我只好往公寓的方向前进。
“伊藤先生,”当我默默走路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草剃。站在他身旁的是百合小姐,手里拎著一个塑胶袋。
“破眙修好啰。”他推着脚踏车。车轮和白天不一样,顺畅地转动。
确认完这一点,我突然像是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脑袋,有点受到惊吓,然后悠悠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原来是那么回事啊,
我可以说是下定了决心。总之,在这个时间点遇到脚踏车绝非偶然。
“在哪里修的?”
“市场那边的脚踏车行呀。怎么了?这有什么妤稀奇的?”草剃满脸好奇地问我。
“这里有很多事情都跟我住的城镇不太一样。”
“什么事情差别最大?”他凑过来问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预知未来的稻草人和持枪的樱,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大堆。但是,就算一一列举出来也没有意义:“差别最大的,这个嘛,大概是岛外没有像百合小姐这么美丽的女性吧。”结果,我以这句笨拙的恭维话含糊带过。
草剃出乎意料之外地镇静,睑上的表情变得和缓。“我想也是。”
百合小姐一脸错愕,露出困惑的笑容。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下定决心说出那句话;
“不好意思,脚踏车能不能借我?”
如果有什么事是优午吩咐我的:应该就是这个。
※ Tales Text Team ※ ※ Tales Text Team ※
我卯足全力地踩脚踏车,刺骨的冷风几乎要让人昏过去,但我还是勉强赶上了,准时到达约定地点:
“辛苦,辛苦了。”日比野扇风迎接我。
“怎样,我赶上了吗?”
“调整到你赶上的时间吧。”日比野和我约在岛上的时钟塔。我请草剃把它的位置告诉我,那个地方很好找,是一座小型的时钟塔,只比我高出五十公分左右,底座是纯白色,生了点锈,感觉很有份量,它孤立在河堤旁。再往下走约五十公尺就是大海,我们站在河堤上也可以往下俯瞰,但由于四周昏暗,海面上看起来也不过是一片漆黑,
时钟的指针停了,一直指在一点二十五分的位置,我不晓得那是白天还是晚上的时间。“这是一座具有历史的时钟塔吗?”
“它是支仓先生亲手做的。”
又出现支仓常长这个名字了,他在三百多前来到这座岛,开阔一处小小的娱乐胜地,这是真的吗?这应该是某个走火入魔的学者所提出的惊世骇俗之说吧,我感受不到可信度。
“哎哟,她不来赴约吗?”因为附近没有女性,所以我这么问道。
“你别乱说!”日比野不悦地说道。“她等一下就会来了,我跟她约六点在这座时钟塔前碰面。”
被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我跟静香的约会。从前约会时,我总会提早三十分钟到约定地点,静香经常笑说:“既然这样,一开始就把约会时间提早三十分不就好了。”我说那样就没意义了,我喜欢等人的感觉。静香每次听我这么说,一定会面露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想要有人等我,等得不耐烦。”它说,因为我想要存在的价值。那时候,我会回应她:“我无时无刻都在等你。”她垂着眉毛,一脸落寞。
“佳代子小姐也想看夜景。”日比野说。
是啊,我回应。
“从河堤往下走,有一条羊肠小径,再往下走,就能走到离海很近的地方,我要跟佳代子小姐在那里看夜景。”
我抬起头,望著大海的方向,只听到了海浪声,四周已是一片漆黑,我看了日比野一眼,然后再望著大海,我感封疑惑,“你说是看夜景,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嘛。”
海岸的另一端,既看不到大楼和万家灯火,也看不见打灯的桥梁。“没有任何算得上是夜景的景色喔。”我指出问题点。
日比野愣了一下,惊讶地看著我,那眼神访佛在确认我正不正常,他看了老半天,好像也同意我的说法,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
“是嘛,在伊藤的世界里,看夜景一定有不同方法。”
“看夜景的方法?”
“因为,很奇怪呀。你刚才居然说、没有任何算得上是夜景的景色耶!”
“我是说了啊。”
“在你的世界里,什么才是夜景?”
“灯光吧。欣赏霓红灯或照明,那种闪闪发亮的美丽灯火,宛如深海里的宝石,缓缓晃动。大家都是为了看那个才开车到地势高的地方,俯瞰城市啊。”
喔,日比野一脸打从心底佩服的表情,就像小孩沉迷于外国玩具的摸檬,甚至可以说是羡慕。“那感觉也不错吧。”
“这里不是吗?”
他的表情很复杂,像个乡巴佬腼腆地解说家乡风俗,又像在低调地夸耀家乡名产。
夜晚,他说,
享受夜晚就是看夜景;欣赏星空、夜晚和漆黑的海洋。因为夜景,不就是夜的景色吗?
夜深沉,没有猫头鹰的叫声,也没有蟋蟀的搓翅声,感觉整座岛上的万物只是单纯地抑制呼吸。
唰、唰、唰,车轮转动的声音在夜里回响,那是我踩脚踏车发出的声音。
日比野拜托我的事情很单纯,既简单又奇怪,而且是一项幼稚的请求。“能不能帮我打灯?”
他拜托我用脚踏车的车灯照他们,也就是正在欣赏夜景的日比野和佳代子小姐。
“怎么打灯?”
“你把脚架立起来,然后踩脚踏车就行了,用车灯照着我们脚边。”
“脚边?”
“车灯可以照亮脚底吧?天色这么暗,看不到路很危险耶。如果打灯,你一定知道我们何时会停下来,那时候,你就把灯光转向大海。我想,夜里的白光一定很美。你从这里打灯,用灯光照亮我们。”
“看得清楚吗?”
“拜托你弄得戏剧化一点!”日比野莫名其妙地用“戏剧化”这个设法,将打灯工作交给我,这是多么含糊的指示啊。
不知道是不是这座岛上的脚踏车规格不同,灯光可以照得很远。我印象中的脚踏车车灯,仅能在更狭窄的区域内营造出朦胧的光晕。或许是因为这座岛上几乎没有路灯,所以车灯照得到的范围很广,而且车架装在前轮。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脚踏车,这里虽然是小地方,们是差别真大。
我拼命跺脚踏车,让中轮空转。我逃出警车时撞伤的疼痛不知不觉消失了,双脚可以自由运动。
我一边让车轮转动,一边思考日比野口中的“享受夜晚”这四个字。我感叹地想,原来抱膝欣赏宁静黑夜小的青空、星罗棋布的小星星、深不见底的大海及浪花拍打岩岸的声音,也是一种高尚的娱乐、非常奢侈的享受。
我眺望夜空,这是我在仙台欣赏不到的景色,如果晚上在河堤上闲晃,大概会遇上穷极无聊的飞车党,把路人推进废铁般的车子里。况且这么晚了迩在观赏夜空,隔天就会在公司的会议上打瞌睡,到时候不是被老板骂“太混”就是“目中无人”吧,
车灯的光线从我骑的脚踏车笔直向前延伸,我看到前方的两个人影——日比野和佳代子小姐,他们好像在离海颇远的地方。灯光可以照到大海,但是我很怀疑,这样的气氛罗曼蒂克吗?
我开始出汗,双脚变得沉重。从他们的位置应该听不到那称得上是我劳动结晶的车轮空转声吧。
日比野怎么解释黑夜里的一道白光?月光?偶然经过的汽车?他的逻辑不同于一般人,说不定会装傻地说:“这种不可思议的小事偶尔也会发生。”或者若无其事地说:“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耶。”
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很愚蠢,我用力晃了一下车灯,没有原因,只是蠢蠢欲动的恶作剧念头涌了上来。我想吓一吓日比野,于是抓住手把,猛地左右晃了一下,光线也随著我的动作左右晃了一下。白色的微弱光线绘出一把扇子。我看到前方那两人好像吓了一跳,说不定他们会回过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吓到了吧。我想像日比野慌张的模样,暗自偷笑、
在那之后,我继续踩脚踏车,如果不缝路的话,我大概已经跑完了仙台车站到松岛一带的距离,大概骑了那么远。没有任何报酬,劳动筋骨并不轻松,但也不痛苦。相较之下,盯著电脑萤幕辛苦多了。
我望著天上紧星,踩著脚踏车:
一边抬头坚著夜空,一边动著双腿,有一种彷佛飞上天的感觉。没错,说不定我很久以前会飞,我甚至想起了那种没大脑的事。从母体呱呱坠地之前,我—定会飞,要那么想是我的自由,我当时的心跳应该更平稳,视力也应该更好。
我没有睡著,只是闭上双眼,一股劲儿地动著双腿。
猛一回神,已经快九点了。我定晴一看,不太能掌握眼前的状况,日比野他们已经不见踪影了。
十二月的寒风刺骨,但吹著浑身是汗的我却感到舒服,我吐了一口气,移动身体重心,从鞍座下来,我站不太稳,整个人蹲下来休息,直到勉强站得起来,开始推著脚踏车定。日比野到底跑去哪里了?约会失败了吗?话说回来,怎样的约会才算成功,怎样才算失败呢?
佳代子小姐对日比野说了什么?虽然对日比野过意不去,但我总觉得佳代子不是真心想跟他约会,是我想太多了吗?我认为佳代子对待日比野的方式,不同于爱情或亲情。
我牵著脚踏车,走在那条黑漆漆的路上,车灯的感度良好,车子即使用推的,灯光还是照亮了马路。我来到了市场。我不认为店还开著,但是帐棚般的店家一映入眼帘,就突然想去见见兔子小姐。
兔子小姐正在睡觉,她还是待在白天的老地方,歪著脖子,脸朝上闭目,我目不转晴地盯著她的滑稽姿势,差点笑了出来。
“是谁?”
背后有人叫我,吓了我一跳,双手放开手把,脚踏车倒在地上,在一片寂静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对……,对不起,我是来找兔子小姐的。”我朝著那声音说道。
“你找内人有什么事?”
对方是个尖下巴的长脸男人,有种短发运动员的感觉,不过看起来充满智慧,又好像太空人;一名退休的太空人。年纪约莫二十岁,我昨天见过这个男人。
“你是采花贼吗?”他笑道,这句话似乎是开玩笑。
“他是白天来过的客人,说是从南部来的。”耳边传来兔子小姐的声音。
看来是脚踏车倒下的响声吵醒了她。我再次转身,看著兔子小姐。
“其实,我想问你昨晚的事。”我说道。
“昨晚?”她老公一脸诡异,
“你是要问那个吗?你该不会还在怀疑园山先生吧?”她愉快地说。
“园山?”兔子小姐的老公靠了过来。
“老公,你昨天不是跑到我这里来证狗不见了吗?居然三更半夜跑来,那时候是几点?”
“两点三十分。”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好意思,那么晚还来。”
“你说那是什么话,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呢,我又不可能去找你。”兔子小姐这么一说,他害羞地将脸转向一旁。
“就连你在家的时候,我也想知道你做的每一件事。”
“我都做些很无聊的事。”他诚实地回答。“像是跟狗说话,尽是那些无聊事。”
“我想知道你和那只狗说了什么。”那或许是兔子小姐的真心话。“我动不了,所以至少把我的耳朵带去嘛。”
“别说傻话。”
“我就是这么期待你来嘛。”
我听著这对夫妻的对话,露出了笑容。兔子小姐的老公搔搔头。我一想到这个男人替兔子小姐洗澡、处理排泄物,换衣服,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感动。
“事情是这样的,听说兔子小姐当时看到园山先生,但是他明明不可能在那段时间散步。”
兔子小姐的老公睁大了眼睛。“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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