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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别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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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儿到底怎麽了……”王爷大惑不解。
悦依掩嘴一笑,“王爷,年轻人的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你也不是不懂小王爷的脾气,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薛立站在一边,脸上露出一点若有所思的神情。
秦煌走出去,看见云天坐在台阶上,一个劲的埋头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突然让他觉得有些胸闷。他走上前,把碗递过去。
“媳妇──不,小王爷……”云天吃了一惊。
“这些都是给你的。”
看到碗里的东西,云天摇头,有些手足无措,“我──我吃白饭就好。”
“我让你吃就吃!”小王爷喝了一句。
云天一楞,慌忙接过。
“全部吃完!”
“啊,好。”云天受宠若惊,赶忙点头答应。
吃饭的时候,云天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往秦煌的身上飘,秦煌发现了, 瞪眼,“快吃!”
云天便埋下头,不敢再看。
秦煌又呆了一会,直到见云天乖乖的吃菜,这才哼了一声,甩手离开。
他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倒在床上,拿出那半块玉佩。
看了半晌,眉目间隐隐的染上些许的不耐,手一挥,想要将它扔出去,但终是僵了许久也没松手。
秦煌重新将玉佩拿到面前打量。
这玉佩倒是精致得很。
他看了片刻,突然凝住了视线。
这是──
他把玉佩凑得近些。
在‘姻’字的旁边赫然有个小小的图腾印记,颜色极浅,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
这个图案好像在哪里见过──
乍然灵机一动,小王爷翻身坐起。
对啊,他怎麽没有想到?
这样精致的玉佩,根本不像是江湖人的东西,定是和云天定亲的人家中所有,这质地是极上乘的,能拥有这样的玉佩,显然那个家非富即贵。他又想起,云天曾经说过,他的媳妇就在这个城里,虽然城并不算小,但有名望的也就那几个,有了这图案当线索,想找到,还不容易?
想到这里,他当即唤道,“薛立!”
薛立匆匆入门,“小王爷有何吩咐?”
“查一查这个图腾是哪户人家在用?”
“是,小王爷。”
小王爷的愤怒
薛立办事的速度不可谓不快,才几天功夫,就已经查了出来,小王爷一得到消息,半点不停,径直朝云天房间的方向赶去。
他没想错,和云天定亲的,果然是这个城中的大户人家。
只是──
他锁紧眉头,便没注意脚下,一个不及,勾上了一盆摆在路中央的花,踉跄了好几下才站稳,那盆花砰的一声嗑在地上,泥土和花混杂在一起洒了一地。小王爷怒喝一声,“是谁把花放在这里?想害死小王吗!”
薛立颤颤栗栗,开口想要解释,却被阻断。
“那是我的花!”
小王爷转起目光,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走来几个人,当先的,赫然是悦依。见是她,小王爷扬起下巴,唇边勾出一丝的不屑。
看到散了一地的泥土,断了的白花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悦依皱起眉头,怒气一上,声音蓦地尖锐起来,“小王爷,你可知这是皇上送给我的东西!你竟然敢──”
小王爷毫不畏惧,他嗤笑一声,“你来得倒好,小王还要找你算账呢,你不把花摆在屋里,而把它放在路中央,既碍了小王的路,又污了小王的眼睛,这笔要怎麽算?”他展开扇子,在胸前轻摇,看著悦依的脸色渐渐的变青,只觉得心下快意,笑容更甚。
悦依站在原地半晌,见周围的下人来来往往,也不好发火,勉强按捺下怒气,唇边绽开一抹的笑,好像施舍一般,做出一个宽容的姿态, “此花最惧阴冷,只有这里阳光才能够让它存活,这可怪不得我。这样吧,若小王爷帮我把花恢复原状,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如果不呢。”秦煌当然不吃她这一套,“你是不是又要去咬爹的耳根,说我欺负你了?”
悦依登时青了脸,“你──”
旁边的丫鬟见这情形,忙上前来打圆场,“二夫人,这花奴婢来弄就好了……”
“不用,你退下去。”
小丫鬟只好停住脚步。
秦煌嗤笑一声,“二夫人──似乎在这个王府里,除了爹,还没有人能指令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他的这声‘二夫人’倒是加重了音,讽刺意味十足。
“哦?二夫人没权利?”悦依怒极反笑,“那大夫人总有这份资格吧!”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秦煌面色不由一变。
“王爷说了,他要正式通告天下人,把我转为正室。”
“你撒谎!”
小王爷又惊又怒的喝了一声。
自从正夫人死了以後,悦依俨然成了王府的女主人,但终是名不正言不顺。她原是青楼歌女,王爷著迷於她的美色,才将她纳为侧室,也正因她出生下贱,这几年来,她始终也未转正。但现在,她却说自己要取代娘的位置,这怎麽不令小王爷气急败坏。
他怎麽也无法容忍,这个女人以原本属於娘的地位凌驾在自己的头上。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王爷。”悦依得意洋洋的笑。
秦煌面色青白。
悦依继续假意道,“以後我们可就是真正的母子了,以著这个身份,你就算再不愿,也须称我一声娘。把地上的花弄弄好,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要不然──”
“你还想怎样!”
秦煌脸色更难看了,听到这话,气得眼睛都红了,猛地便想要冲过去。
“小王爷息怒!”薛立一见情形不对,忙拽住小王爷的胳膊,不让他向前。一边苦苦的劝,“小王爷,现在可不是──”
他看著前方,话戛然而止,手足无措的松开手。
看他的反应,悦依也注意到了那个走近的人,脸上得意的笑容收了起来。只有小王爷恍然未觉,一察觉束缚被松,便冲上前去,捏住了悦依的肩膀,“你不要妄想了,以你的身份,爹怎麽可能会让你取代娘的位置的──”
“煌儿!”
一声厉喝。
小王爷惊惶的收了手,回过头去,“爹──”
安王爷皱著眉头走过来,“这是怎麽回事?”
他看看磕在地上的花盆,再联想到方才的情形,已经明白了大半,他看向秦煌,无可奈何的长叹一声,“煌儿,你难道就不能稍微懂事些吗?”
“我没做错!”小王爷咬牙道。
悦依眼眶一红,已经泪水盈盈。
“王爷……不要怪小王爷,他只是听了您要纳我为正室的消息,有些气不过罢了……都怪臣妾的身份卑微──”她捂著脸,好像受了无限的委屈。
安王爷忙劝她,“你别这样说。”然後目光又转向小王爷,带了点责难,“煌儿,你还不快向悦依道歉!”
“我没有错!”
“煌儿你──”
“爹,你真的要这个低贱的女人顶替娘的位置吗!”
“我这是──”
秦煌打量著安王爷的神色,见他面色不豫,却没有否认,等了半晌,汹涌的怒火涌上心来,看到悦依得意的眉眼,目光又落在她的肚子上,气愤之下,口不择言,“哦!我知道了,这女人肚子里怀著种嘛!所以你才要把她转为正室。那若她的孩子出世了,你是不是也要把我给换了?──”
“啪!”
所有人都愣了。
秦煌被打得偏过头去,难以置信的抚著颊,“爹,你竟然为了她动手打我?”
安王爷也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举动,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伸过手去,却被一把挥开。
小王爷狠狠的瞪了眼悦依,扭身便跑走了。
薛立欲跟上,却被王爷唤住。安王爷满脸的疲惫,过了半晌,长叹了一声,“还是让煌儿自己冷静一下吧。”话说完,摇了摇头,陪著悦依,一起回房去了。独留下薛立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到小王爷只是犯了脾气,他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说不准马上就回来了,安慰著自己,顿了脚步,没有去追。
哪知到了晚上用餐的时候,小王爷还没回来,薛立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偷偷观察安王爷的脸色,安王爷忧心忡忡的皱著眉头,纵使悦依在旁边有话找话,他也回答得漫不经心。只有毫不知情的云天东张西望,一口饭也没吃。
悦依发现了,有些担心道,“云武师,饭不合味口?”
云天忙摇头,“不是不是,饭很好吃,只是──”他支支吾吾地问,“为什麽今天没有见到小王爷?”
他这话一出,安王爷的脸色顿时黯淡下来,悦依也是神色有异。
薛立答,“小王爷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话音刚落,只听乌云密布的天际一阵轰鸣,紧接著,劈里啪啦的下起雨来,这雨一下,安王爷可就按捺不住了。
“薛立,你去找找煌儿。”他吩咐。
薛立取过纸伞,应了一声正待出门,但下一秒,手中的伞已经不见了踪迹。
“我去找就好了!”抛下这句话,云天匆匆而出,手里提著的纸伞竟也忘了开,任由雨水洒了他一头一脸。脚一蹬,行云流水的轻功竟似比平常更快了一倍,一下便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这──”安王爷没料到这一出,著时愣了。
悦依趁机黏上去,“王爷,云武师武艺高超,一定能把小王爷带回来的。”
安王爷听了这话,踌躇片刻,终是化为了一声的叹息。
“希望如此吧……”
云玲糕引发的让步
这城里难得下一场暴雨,绿叶繁密,窸窸窣窣的作响,天乍然阴沈,可怖得好像天公在发怒,满头满脸的黑雾。路上的行人匆匆地赶著回家。秦煌钻到一个府邸的门檐下避雨,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脸上掩饰不住的愁闷和恼怒。
他望望天际,咬牙暗道,“薛立怎麽还不来,莫不是真要我再不回去了?”心下越想越闷,扭头却见旁边的石狮子直视著前方,仿佛视他为无物,顿时恼了。好啊,连你都瞧我不起!怒火一来,忍不住狠狠踢了一脚,然後反应过来,抱著脚龇牙咧嘴地喊疼,一边呻吟一边咒骂。路过的行人看到他这样,吓得步子又快了几分,避开了好远。
他想起早上的情形,只觉得心下火起。
都是那个贱女人害的!
想到那个女人现在可能正因为他的出走而幸灾乐祸,他就悔到了骨子里。
怎麽自己就这样当了逃兵呢!那不是等於服输了!
他踌躇了片刻,又看看天际。
雨下得越来越大。
心下暗想要糟,莫不是小王要在这个破烂的府邸门前呆一晚上?
那可不行!
他一咬牙,冲出了门檐。
跑了几步,却突然发现纵使外头劈里啪啦的下著暴雨,却鲜少有溅到自己的身上。这是怎麽回事?他抬眼,头上是一顶灰白的纸伞。
歪过头,眼前的白牙晃得他有些眼花。
“媳妇,总算找到你了!”
秦煌一喜,接著又板起了面孔,“你怎麽来了!”
“媳妇这麽久没回去,我有些担心──”
“和你说过不要叫我媳妇!”
眼见云天露出委屈的神色,小王爷哼了一声,“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秦煌当先快走,云天紧跟其後,探著胳膊将伞高高的举起,把小王爷护得结结实实,而自己则是头脸皆成了落汤鸡,然嘴角却始终咧得大大的,一脸傻呵呵的幸福样,好像为小王爷撑伞是一份多麽光荣的事情似的。
“把伞移过去一些!”
小王爷发现了,喝了一句。
云天应了一声,却没有照做,反而靠得更近。
走了一会,云天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干的地方了,他武艺高强不至於会因此而受寒生病,但小王爷终是觉得於心不忍,虽然不想承认,但心里的某个地方在隐隐的泛疼。
“我累了!”
秦煌说罢,自顾自的在一家店的门檐下坐好。
云天忙跟过去,把伞收起,乖乖的坐在小王爷的旁边。
小王爷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两人沈默了好久。
“咕咕……”
这是什麽声音?
小王爷扭过头,云天捂住了肚子。
“我饿了。”秦煌见云天动都不动,干脆的说了一句。听了这话,云天才醒过来一般,跳起来就要往外冲,然後被小王爷结结实实的扯住了衣角。
“把伞带上。”
云天一愣,即便照做。
不到一刻锺,云天已经捧了满满一包热气腾腾的包子奔回来。闻到诱人的香气,秦煌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刚才说饿的时候其实并不饿,现在却真的有些饿了。他拿了一个包子,径直咬了一口。
这是什麽鬼玩意!
哇的一声,他将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
真难吃。
吃惯了王府里顶级厨师的手艺,小王爷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样粗劣的东西。
“不喜欢?”云天担心地问。
小王爷哼了一声,扭过头,“我没有食欲。”
云天听罢,静了好一会,突然又站起身来,窜了出去。
“唉,伞──”反应过来,小王爷忙举起旁边的纸伞,但眼前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真是莫名其妙!
他将伞摔在旁边的地上,托著下巴,尝试著再咬了一口包子,马上又吐了出来。
这真的是人吃的东西吗!
呸了一声,他将包子往水沟里一丢,觉得肚中饥饿更甚。
一刻锺过去了。
又一刻锺过去了。
那家夥怎麽还不回来!
他到底去哪了?
秦煌有些手足无措,该不会自己回去了吧!
正慌乱之际,突闻一声小王爷,眼前跳下了一个身影,却正是云天。
云天满脸笑容,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几乎连五官都辩得不大清楚,他有些喘息,双手捧在胸前,似乎在保护著一个无价的珍宝。脚步一稳,重新坐回小王爷的身边。
“小王爷,这个给你。”
他松开手,将自己淋得湿透的衣服打开一些,从胸口的位置取出一个大大的纸包来。
“这是什麽?”
云天不答,兴高采烈的将纸包一层层打开。
一块,两块,三块……整整二十块的糕点,有红的,有绿的,有黄的,各种颜色散发著不同的香气,似乎还隐隐的冒著热气。
这是──
秦煌瞪大了眼睛。
云天憨憨的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听薛立说过,你最爱吃林家糕点铺的云玲糕,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颜色的,所以都拿了一些。”
“你到林家糕点铺去了?”小王爷大吃一惊。
林家糕点可是在城东,离这里足足有几个时辰的路程,纵使用马车,也没有那麽迅速的道理。他细细的打量云天的脸色,从那笑著的眉眼间发现了一点的疲惫,突然之间,觉得鼻子有些酸。
云天将糕点摆放在小王爷的膝上,自己则取过包子。
“等等。”
小王爷面色一板。
云天手足无措的僵住了入嘴的动作。
秦煌伸出手触碰那些包子,果然,已经因为天气的转变而硬了起来。
“这些东西怎麽能吃!”小王爷怒喝。
云天挠挠头,“没事的,小王爷,我已经习惯了。”
小王爷把目光转回来,看看那二十块云玲糕,心下突觉烦闷,一句话在舌尖转悠著,许久才吐出来,“我吃不了这麽多,你和我一起吃吧!”从没说过这种好话,不自禁觉得有些别扭。
“我吃不惯那样精细的东西,我喜欢吃包子!”云天嘿嘿一笑,为了表明自己说的是真话,他两口便将手中的包子吞得干净,还不忘舔舔手指,意犹未尽,“好吃,真好吃。”
“傻瓜!”小王爷低声骂了一句,再不管他。
拿了一块绿色的糕点放入口中,耳边突然有人柔柔唤了一声。
──“煌儿!”
唔!
小王爷一口气没上来,噎住了。
“你刚才叫我什麽?”他不敢置信的扭过头。
云天眨眨眼睛,有些无辜,“煌儿。”
“谁许你这样叫的!”
秦煌有些生气的挑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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