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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媚猫·杜黄皮(修改版) (1)-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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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苏虾早留几艘小船等在那里把他们救起来,他一力说老杜愿意和肖大勇和好。那时侯头脑简单的小混混还没人用这一手,苏虾里外光鲜,两头做了好人。老杜和肖大勇结成朋友,老杜势力进一步壮大。在酒席上老杜拍着苏虾的肩膀说:“这小兄弟,是我老杜的军师啊!”。以后‘老杜的军师’这个名字就叫开了。
本来提起扬州杜爷就是老杜,也没有什么城南城北。但是最近扬州城新来了个小杜,这小子生得一张黄焦焦的面皮,所以老杜外号杜大嘴,小杜外号就叫杜黄皮。
小杜干的是小买卖,他联系当地的乞丐、小偷、挑脚赶车的挣个辛苦钱。苏虾劝老杜别把这些小钱放在眼里,天底下的钱是挣不完的,只要没碰了老杜的赌场妓院也就顺过去了。好好看紧自己的场子,不惹过节将来吸纳也容易,平了他也占理。但是老杜道:“怪只怪他姓错了姓,有我老杜的地方决不可以有第二个杜爷!”
于是老杜准备带人去挑小杜的场子,但是苏虾劝老杜谨慎一点,他却一早就觉得这个黄皮小杜十分不简单,因为小杜混扬州这么久居然一件事也没和老杜碰上,这几乎不可能,凭肖大勇远在秦州还能和老杜争上场子呢,除非他有意避开。老杜对自己小军师的怀柔政策不能忍耐了,就瞒了苏虾先去试探小杜。
第一次老杜手底下装喝醉故意找碴子的兄弟竟然惹上了肖大勇,事先明明报说在酒楼喝酒的是杜黄皮,等老杜手下一去喝酒的就变成了肖大勇,几个兄弟上去没事找事一搅和,肖大勇那里受的下这个,将那几个打个稀巴烂,要不是看苏虾的面子,肖大勇就找上门去和老杜顶硬上了。然后接连出了几挡子事,喝花酒的秦六竟然还碰上江苏巡抚的公子,还没有正式撕破脸也不能明面对付小杜,小杜又能在每一次出事的时候都置身事外,等他们和一对队莫名其妙的人拼之后还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试了几次也摸不透这个小杜的底细,渐渐手下人都说这黄皮小杜怕是灶王爷下界吧,怎么这么多神灵辟佑啊!
老杜手下的小头目有个一月一次的聚会,这还是苏虾当了‘管家婆’之后新设立的‘改革’措施。大家会聚在一起喝喝酒,谈谈最近的生意情况和江湖消息,最近几次,老杜在会上正式把这个从来没和他正面冲突的小杜列为自己的头号敌人。 苏虾觉得老杜今天一定有个大举措,果然在各人汇报完后,老杜开口了:“兄弟们,我老杜对你们怎么样?”
底下人立刻闹泱泱的说开了:“大哥对我们没说的,大哥有事请尽管吩咐,缩一缩头的是孬种… …”
老杜道:“出来混日子要争个气字,我老杜在扬州城混了快20年了,从来没有象现在这么憋气,杜黄皮就快骑在我头顶上了,小方,说一说昨天你听到什么了。”
快手小方是个精瘦的年轻人,手底下十分硬朗,但是此刻脸上却包着布。他应声道:“我昨天在盐城赌宝,不过要记上20几两银子,那宝官就说啥也不肯,我就说‘我是扬州城杜爷的小弟,凭杜爷的金字招牌还会没有你这20两银子?’可是他说‘杜爷?杜爷手下的兄弟我见的多,就从来没有赖帐的,除非你说的是城南的那个老杜,他现在还能叫什么爷啊?’”。
说道这里,大家一起拍桌子骂起来,一群都是混混流氓,骂的话当然是够难听了。
小方接着说:“我当然忍不下这口气,就掀了他妈的台子,骂:‘杜黄皮那痨病鬼算什么东西,也和我们杜爷相提并论。’结果就打起来了。我挂了点小彩,秦三川那边躺下了10几个,总算没给大哥丢脸!”
苏虾道:“方兄弟,你虽然没给大哥丢脸,但是给大哥闯祸了,你欠人银子理亏在先,又砸了人家场子,秦三川怎么能罢休?”
小方道:“这点你放心,秦三爷恰好就在场子不远,他说‘方兄弟别怪我手下人见识浅,我看扬州又出了个姓杜的英雄心里高兴,不过在家里说了句———我秦三服了扬州杜小爷,其实大爷也不差,扬州双杜还不一定谁是老大呢,反正只要是杜爷的面子,我一定给!’
苏虾吃了一惊,小杜的势力还不够大到秦三川都说个服字的程度,小方在他场子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绝对没有换了个宝官就不认识他的道理,苏虾自己一直慢慢挑拨秦州和盐城地面上的黑道朋友对付小杜,自己好来个坐收渔人之利,但是现在看来老谋深算的秦三川也想坐收渔人之利,反而挑拨扬州城内的两杜之争,他知道老杜最受不了的就是塌面子,这招要是成了,简直是兵不血刃!
耳听的那些人还在叫:“干的好,我们现在就去把杜黄皮做了,让他妈的秦三川看看谁才是扬州的老大!”
苏虾道:“大哥,我们现在拼小杜恐怕没有胜算,小杜现在开始靠水运货,最多两个月,一定会和排教冲突,到时候我们不用损兵折将就可以铲除这小子不是更好吗?”
老杜道:“半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结果肖大勇和小杜也没打起来,到叫小杜把生意做到秦州去了,让我眼看着那个黄猴子坐大!”
苏虾道:“小杜实在不是一般的人物,这样的人最好和他交朋友而不是树敌,肖大勇大大咧咧,但是排教的水中雷雷一帆心胸狭窄,他肯定不能容忍有人和他在一个饭碗抢饭吃!”话一出口,苏虾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一个新进的小头目开口道:“苏先生,你是说大哥心胸狭窄了。”再看老杜的脸色也阴晴不定。
苏虾道:“大哥,我跟了你快10年了,难道你还信不过兄弟吗?小杜是个厉害的对手,不能掉以轻心啊!”
先开口的小头目叫杨泰,此时他又开口道:“看来苏先生很看重杜黄皮啊!大概还很钦佩他吧?”
苏虾道:“在下心中的确钦佩小杜,但是苏某对大哥忠心耿耿,你不要在那里冷嘲热讽,我知道你有几分小聪明,但是要取代我的位置还早的很。”
杨泰脸上变色,但随即道:“不敢,谁不知道苏先生是大哥的小军师,杨泰当然没有你的才能,所以小杜也看不上我来做这个奸细了!”
苏虾勃然变色,道:“你说什么?”
杨泰道:“我们几次搅小杜的场子,他都没事人似的。他就是个泥鳅,没有我们自己人通风报信,我也不信他溜的那么快!小杜来扬州没多久,就当众夸过,‘扬州道上的朋友,就你苏虾是个人物!’后来你又偷偷去会过他,别以为大哥就不知道,这奸细不是你是谁?”
苏虾道:“我会小杜是想摸摸他的底,也没有偷偷摸摸,你想诬陷我还没那么容易!”
杨泰道:“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手,今晚去堵杜黄皮,保证做掉他。你要是心里没有鬼,就带人马去,杜黄皮要是死了,我就承认冤枉了你,我给苏爷斟茶认错。”
苏虾对老杜道:“大哥,杨泰轻浮急噪,不可轻信,大哥今晚万万不可出动!”
老杜打着哈哈道:“苏虾啊,你在我身边绝对是第一功臣,不过也带挈一下后辈嘛,你也是年轻人,他有闯劲就让他去吧,等回来我让他给你赔罪。”
苏虾心里一凉,知道今晚杨泰敢和自己这样说话是老杜授意的,看来偷袭也是老杜的主意,他觉得难过,道:“凭杨泰的本事能放倒杜黄皮就出鬼了,这样的仗苏虾不打,我回去等你们了!”
杨泰道:“对,你不和我们去,自己偷偷去告诉小杜啊,快让小杜给你记上一功!”
苏虾气往上冲,抬手就是一拳,杨泰粹不及防,被打的一个趔趄。其实他的功夫比苏虾要好的多,可是毕竟不敢还手,眼望老杜。老杜脸色也难看了,强笑道:“该打!苏虾是我多年的兄弟,我绝对信的过他,以后谁再胡说八道,我老杜就饶不了他。不过苏虾啊,为了避一下嫌疑,你先别回去了,就在大哥这,让你嫂子给你做两样你爱吃的菜,等我们回来大哥再好好和你喝两杯。”
苏虾此时心中悲愤莫名,想起自己和老杜在一起10年,从一个小兄弟到老杜手下说一不二的人物,老杜对自己实有知遇之恩,他一直尽心尽力,让老杜本来一个小头目变成扬州跺跺脚城墙震的一霸,没想到此刻他要将自己软禁。老杜的心狠手辣他知道的比谁都清楚,今天既然已经撕破脸了,如果他能赢了小杜自己以后也不会受重用,如果失败他绝对没有面目见自己,一定先把他杀了。他软软的说:“不管怎样,苏虾希望大哥平安归来。”
杨泰立刻说:“他妈的,你这是在咒大哥……”老杜制止了他,说:“一定一定”苏虾见他脸有愧色,不禁叫了声:“大哥!”老杜怕他再说,挥挥手,急急的带人走了,杨泰路过还对苏虾呸了一声。
苏虾自己一个人呆在大厅里泪眼模糊,那‘嫂子’也没有出来给他做菜吃,等了两三个时辰还不见人回来,他心中焦急,抬身欲出,走到门口了,家丁也没有阻拦,苏虾奇怪的一看,原来守门的家丁已经被人点了穴道,一个声音道:“苏爷面前没有障碍,要走就走吧!”
苏虾道:“是杜爷吗?”
杜风寄从外面应声走近来,道:“苏爷好,正是小杜。”
苏虾道:“杜爷,我现在没什么好说的,只问您一句,您在外头说看的起我苏虾是不是离间计?”
杜风寄轻笑道:“我承认有点离间,但是离间计已经用了几千年了,气量大点就不会上当。不单是这个,秦三川赌场那事也是我的离间计,我知道杜大嘴气量狭小,我只要经常隔着靴子搔搔他,他就痒痒了。他见我只退不进,一定以为我没什么本事,到时候你们两个的意见肯定有分歧,一件件事叠起来,他应该就不会信任你。要是单单为了混个地盘我还不用受那么多气,让他老杜那么多局,我给他那么多甜头都只是为了你,小杜开始说的就是实话,我很欣赏苏爷的才能,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干!”
苏虾道:“你害的我这样还要认了你做大哥,杜爷,你真说的出口啊,你不怕我想办法整你?”
杜风寄道:“苏爷,讲话凭良心,我只不过夸了你两句。至于故意示弱,你明知道老杜的脾气还顶硬劝他,那是你自己找的,换了别人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当然也就不值得小杜费这么大的劲了。”
苏虾指着家丁道:“你现在点了他们的穴道,一会大哥回来更认定了我和你串通,我不是百口莫辩?”
杜风寄道:“如果你大哥还回来,我绝对不会做这种落了口实的事情,让苏爷有理由埋怨我,我要让你说不出我一点不好来,死心塌地认我做大哥。”
苏虾惊道:“我大哥已经死了吗?”
杜风寄道:“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人传信号杀了你,我截住他六个传信的才拦住,安心吧,你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了。”
苏虾黯然半晌,才道:“大哥对我有知遇之恩,心里话我是十分敬佩杜爷的,如果大哥还在,我到可以投奔杜爷,可是现在,我只有辜负杜爷的美意了,杜爷要是不爽快,就杀了不识抬举的苏虾吧!”
杜风寄摇头道:“我真服你,比我当过兵的二哥还愚忠,老杜还没死,我就怕了你会这样,所以还没敢立刻弄死他,不过我也不愿意留他一条命,斩草不除根,想了心里就堵的慌。你真要我买你的面子?”
苏虾眼睛一亮,道:“苏虾知道该怎么做了”他立刻跪下,道:“杜爷如果放了我大哥一条生路,苏虾结草衔环相报大恩!”
杜风寄笑骂:“什么呀,你怎么不说干脆以身相许,你就对老杜那么忠心,你跟我试试,我让你看看什么样才是值得你拼命的大哥!”
以后“这是值得拼命的大哥”这句话变成苏虾最爱说的,他年纪仅小杜风寄半个月,所以在十个结义兄弟里排行第五。
这是十兄弟的老五,改名苏侠的智多星,但是因为他特别擅长完善内部结构,所以兄弟们都喜欢 叫他“管家婆。”
第六章·小六子和老爹
没遇到老爹之前,小六子没有姓。他是一个彻底的孤儿,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小被京城的佘大爷养大,因为背上长了个茶杯口大青痣,大家都叫他青皮猴。
佘大爷专门养象他这样的孤儿来挣钱,他有记忆开始,就每天出去讨饭,得空就偷些东西。只有每天都偷到东西,回去才不会挨佘大爷的打,而佘大爷上头还有个阿旺大哥,阿旺大哥上面还有大哥,其实说白了,小六子这样的可以算是黑帮的最底层。
每到冬天,青皮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不但人们都把钱袋藏的紧紧的,让他很难下手,而且寒风中谁愿意出门给一个乞丐钱呢?所以青皮猴常常会挨饿,回去又会常常挨打。
这一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刚刚冬至,天就飘起了雪花,但是今天青皮猴的心情很好。他刚刚 ‘得手’,宰到一头肥羊,现在他的腰里足足有5两多银子,只要每天给佘大爷3、4分银子,他可以有半个月不用担心挨打,所以他觉得天气似乎都暖洋洋的,今天运气这么好,他准备拿出1两银子试试自己的手气,这时候大街上突然乱起来了,本来各干各的人变戏法似的迅速围了一个大圈,圈子里传出叫骂和打人的声音,青皮猴一看就知道有热闹看,而且没什么危险,不然这些人就不会围的这么近了。他从小就重复着偷东西、逃跑、挨打,所以身手十分灵活,几下就钻进人群里。
打人的是街边炸油炸鬼的王大麻子,此时他正拿着擀面杖打一个蓬头垢面的人,那人手里抓着两条油炸鬼只顾生扯猛咬,任由擀面杖雨点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吭都不吭一声!王大麻子更气了,骂道: “你个该遭瘟的撞头尸,我新炸的一笼油货,眼瞅不见就叫你吃下去了,你他娘的倒是水磨的喉咙,也不怕烫炸你的排骨,你他娘的还吃!”说着猛的一棒打在那人的头上,血立刻就流出来,那人哆嗦了一下,抬起头,青皮猴觉得那人满眼都是愤懑和绝望,那眼神一直打进他的心里,小时候自己讨不到钱,被佘大爷把尿淋在头上自己就是这样愤懑绝望的心情,他不懂得什么叫震撼,只知道那人已经不看他了,自己还在呆呆的看着他。耳听见一个挑菜的后生突然叫道:“这不是我们村后山那个傻子吗?王大叔,这个人是傻的!你打他也没用。”
王大麻子扯起他的头发一看,那人冲他咧嘴一笑,嘴里连油炸鬼带吐沫磨磨叽叽露出来,王麻子啐了一口,道:“真倒霉,老子撞了倒命鬼。”作势要走,突然想想又转身一脚踢在那人肚子上,那人粹不及防,一口吐了出来,溅到王大麻子右脚上,王麻子大怒,骂:“你条臭命还陪不起我一只鞋,我今天就打死你当打个狗!”说者抓着领子将那人提起来,一巴掌就打的他嘴角淌血。接着又向他挥拳击去。
青皮猴不知道为什么血往上撞,叫道:“停手!你没听到他是傻子吗?”
王麻子回头一看,道:“原来是你个小兔崽子,你王大爷管教个傻子关你什么事,难道这傻子是你爹?”周围的人立刻大笑。
青皮猴道:“管他是谁,我就不信一条命值不了一双鞋钱。”
王麻子突然笑道:“还别说,我们青皮猴还想充个小英雄,你只要让大爷乐一乐,我就饶了这个老鬼,你不是从小没爹吗?来,王大爷帮你认个干爹怎么样?”说者向那个老头一努嘴,围着的人又都哄笑起来。
令大家诧异的是,青皮猴并没有发火,他走到那老头身边,道:“看见了就是缘分,看来也没有人看的起我这个小要饭的,我这辈子也不会有个爹了,我就认你做个干爹,你也别嫌俺穷,以后咱爷俩过日子,好不好?”人们一下静下来,那老头也吃惊的看着他,没说话。
王麻子大笑道:“得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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