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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怨之妖物横行-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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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街上看见有卖糖画的,站着看了一会,觉得实在好玩,就买了一个。拿着刚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好熟悉的影子,身着白底兰草滚边的长袍。那人笑着走上前来。
“元橙!好久不见啊。”叶朝青看着她手中的糖画,微笑着说。
“是啊。你去哪了,又是刚刚回来吗?能在街上遇见你真好。”
“我还是在京城,说是随着我爹读书上进,其实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也没学到什么,家中祖母致信要我回来看看,我就回来了。看见家人,真是惭愧的很。”朝青说道,“对了,我不在的时候,城里可等发生过什么新鲜的事情?还有,我回来一直没见到表哥,你见过他吗?我问别人,都不告诉我。真奇怪。”
元橙苦涩的笑笑,轻轻叹了一口气,“城里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切都还如常。你说也景升?我倒也没见过,说是去哪游玩,就没回来。”
看着叶朝青不相信的神情,又说,“是带着歌女去了,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不想回来了。”
“哦……那也不能这样啊。我听说他很久没回来了。我这表哥,怎能这样呢。”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别担心了。”元橙说。又说了些话,两人告别。
看着叶朝青离去的背影,元橙心说,过了这么多年,对你的恋慕已经有些麻木,只是,仍然如此坚固存在不灭,你又如何知道呢。轻轻叹口气,仰首看见苍鹰在高空里盘旋。围绕着谁家孩子放飞的风筝。
天阴沉沉,似要下雨。不一会雨点落下来。街上顿时乱作一团,人们纷纷回家避雨。
元橙在雨中,看到洛祈在小店屋檐下倚墙而立,抱着胳膊看雨。就也走过去,一同站在屋檐下。“万姑娘,你说我也算把关玖介绍给你了吧?你怎么都不来买点东西啊。我的店都快倒闭了,倒闭了我可怎么谋生。怎么言而无信啊?”
元橙笑出声,“好啊,我会常来买东西的。把你的店买下来也无妨。”
洛祈突然瞪大了眼睛,“元橙,你真的是元橙吗?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有点像绿绡?”
万元橙吃惊,要拿镜子来看,拿来之后却又发现还是自己,就把镜子甩给他,“再开这样的玩笑,我不会饶你的。”
“没有啊,真的……”洛祈喃喃地说。这时候漓若走过来,也有些奇怪的说,“元橙,你倒是真的有点像绿绡。不要生气,我是实话实说。但是,像绿绡也不是坏事,绿绡也很漂亮的。”
坐在自己房间里,想到今天早上在彤湖的那一幕,不禁有几丝害怕。怕自己突然醒过来就不再是自己了。
靠在椅子上,绮思端来一盘小点心就下去了。一个人,又开始头痛。
恍惚脑中又是一个声音:“不要再否认,你就是彤湖的绿绡。”
在很深的心里,忽然动了一下。
君临转世的景升,不愿意再看见尹思弦将洛城化作寂静的焦土,希望可以挽回不断发生的灾祸。
前往城北的祭坛,向上天祈求灭掉那些一心蛊惑、煽惑人心的妖。用自身作为代价,以君临星的血为代价。
像我这样的,虽然心地并不像思弦那样乖戾阴狠,却也助纣为虐罪不可恕,并未完全消散智识但却失去了属于自己的形体。
所以,我是绿绡。仍然是绿绡。我曾经暗暗地,毫无自知之明地倾心恋慕那个人。
最终又消散于寂灭。
我曾在他梦里深潜,在五数重高楼广厦间,一个很深的地方找到你的画像。是万元橙。
他把这个元橙藏匿在这么深的地方,一定是珍视她的,是心里的明珠一颗。
而现在的我,有了她的容貌,如能在遇见君临,博其一念真心,我便甘心。
而他早已化作烟尘,无从寻觅。
没有君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安乐的活着?我、不、允。
万元橙忽然站起来,眼中似有火光。盈盈眉眼,满是光华。
第六十一章 箜篌音未止(壹)
白溪吞下碗里的最后一口药,倒在一旁靠椅的扶手上熟熟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不知谁在自己的脑后垫了一个枕头,软软的很暖和,她蹭了几下觉得很舒服,舒服的不想睁开眼睛,就这么一直沉睡下去。
然后,白溪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她知道,梦境又来了,而且这是一个新的轮回。
不算是一个很糟糕的梦,没有预想而来的黑暗和血腥的味道,倒是一片红色红的有些耀眼就变成了橙色,正如当午被阳光照亮的天空一样。
迷迷糊糊的过了几日,她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子软塌塌的倒在一处,抚着胸口唯有胸口一下一下的悸动改在提醒着她。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是啊,但是离死又有多远了?
她嘴角一撇,眼睛放空静静盯着床上的桅帐。
有人推门而入,声音轻轻脚步轻轻。隐约有人靠近想睁开眼睛看一下来人的模样,但眼皮沉的发胀就是无法睁开。她有些害怕了,眉心感到一阵沉重的压力。睫毛微颤紧接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觉得有人在注视着自己,目光含着凛冽。
蓦地门外传来一阵鸡叫,身旁嘈杂的声音。有人轻唤:小姐,小姐。叫的声音急切却如飘渺一般,仿佛在梦境深处传来。她伸出手触摸梦境中一片黑暗,手掌被握住,掌心湿湿的,有汗渍不断冒出,出奇的温暖之后就是一阵冷意。
她抖了几下身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却突见一个俏丽的丫头站在一旁,手里端着一个金闪闪的盆子,眼中满是焦急。
那人见她醒来,嘴里轻唤了一声:“小姐,小姐…”
原来梦境里那轻唤的声音来自面前这个小丫头啊。
白溪勉强撑着身子,一手揉着额头,打算站起来。那丫头见了慌忙把手里的盆子支在暗架上,也动手扶起那个软塌塌的身子。
“小姐可有好转。”似乎见她醒了,丫头的脸色也红润起来,眼中浓浓的担忧一扫而光。
白溪有些迷糊,发蒙似的问了一句:“我…我这是怎了?”
丫头身子一怔,眼睛睁大,吃惊的问道:“小姐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白溪沉吟了一阵,只觉得脑袋里昏沉,空空荡荡的。试着想回忆起什么脑子里确有不断的杂音,像是阻止什么东西从脑中溢出。
白溪望着她,点点头。这人,怕是可以相信吧。
丫头垂着眉角,一撇嘴几乎要落下泪来:“小姐已经昏迷了十日之久。”
白溪一愣。昏迷了十日,可是自己仅仅睡了几个小时罢了。
丫头继续开口道:“这期间昏昏睡睡怎么都不醒,可是急坏了老爷和夫人,他们请来全城所有的郎中为小姐把脉,药吃了好些可都不见效。他们一直守在床边。夫人身子弱,受不得风寒被奴婢好说歹说的请回了屋内歇息,今日皇上召见老爷,老爷方才收拾了着装出门了,要不然小姐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老爷了。”那丫头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白溪才终是听出个始末来。原来自己睡梦之中迷迷糊糊见有人灌药,这居然是真的。
“小姐。”得不到回应,丫头有些着急,“小姐怎么了?可不要吓我。”
白溪方才回神,虚弱的笑了几下,冲她摆摆手:“小翠你先出去罢,我要独自待一会。”
叫小翠的姑娘迟疑了一会,但自己总是挨不过主子的命令,只得垂下头恭敬的道了一声“是”,退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抬起满目愁容叮嘱道:“小姐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就在门外候着。”
白溪有些哭笑不得,昏迷的这些日子搞得府内府外人心惶惶的,若是再不醒来这些人恐怕就要哭丧了,她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对方水润般几乎可以掐出水来的眼睛,她还是不忍应了一声。
屋内回归一片寂静。白溪觉得腿上有些发麻,咬唇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腿。她起身靠在一侧的软卧,开始回忆自己,和这个家。
她叫白溪,今年应当芳龄二八。爹爹是京城内的一个小官,大小自己的身体就不好,虚弱的很。请来了不少大夫都纷纷摇头看不出什么端倪。有一日,一位自称江湖游仙的人踏门而来,说自个家中环境不易,宅子与自己五行相克,要搬去一个清静些的地方调理数年。因这里的环境幽静适合身体调养又离帝都颇近,因此爹爹就下令在这方建了一个小宅子来供自己居住,宅子里虽说家主不在,确有颇多的管家丫鬟供自己差事,一来一往也就没有那么孤单。有时间爹爹就会带着娘亲来这里小住,问候一下自身的情况。
谁料事宜愿为,前些日子不知怎地突然嗜睡成狂,无论谁叫都叫不醒。府内的丫鬟急坏了,忙去请爹爹和娘亲来,请来了诸多的人都医治无果。
回想到这里,白溪耸着眉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傍晚的路总是一片凄冷,来往的人走的格外萧索,偶尔几个裹在貂裘内吟诗作对的公子哥儿倒是一幅悠闲。月湖波光粼粼,风一袭来引起一阵薄雾,月湖在叹息。白纱裙,绿丝绦,裹脚的莲花绣鞋,带着一丝清香踏过青石板。
她垂眸目光一歪头露出少女般甜腻的笑容。
“你们来了啊。”少女一阵轻笑,眼睛却盯着面前的虚空。恍惚之间雾气散开,几个身影影影绰绰的显在少女身前。
有谁提着步子上前一步,恭敬的一拱手,头低低的垂着,轻唤一声:“主子。”
少女面不改色,一抬手:“不必多礼。”
她抬眼看着面前的笼月,月光阴暗的如几百年前。就在此时,少女突然想到什么,一斜眼睛盯着一旁始终没有开口那人:“伊,你可有什么发现?”
那人不为所动,淡漠的一摇头,眼睛也不瞥一眼少女,含着一些冷漠。
头行那人有些生气,厉声朝他喝道:“怎敢在主子面前如此放肆!”说完大有除之而后快之意,眼神一洌,从袖间探出一把利剑直刺入,一字一顿带着剑意的凛冽,“今儿让我来教训一下你!”剑气紧逼三尺几乎进身,那人始终目光淡淡,并不做任何回防的动作。
霎时剑被一阵风卷走,有利器划破长啸猎猎作响,那人睁大了眼睛,不满的将手中的利剑一带收了回去,只见剑身上绕着一把红苕的九节鞭,刺目的红色格外扎眼,就似鲜红狰狞的血液。
那人突然半跪在少女身前,拱手道:“属下唐突,望主子治罪。”
少女脸上带着些不耐,一摆手叨叨着:“说了多少次,不要对自己人动手。”一挑眉头看到那人眉目中有些发汗,料想自己却不适合生气板着面孔的样子,于是手放在嘴旁轻咳一声,一个抬手让那人站起来,“下次莫要犯了。”
那人有些不满,急迫的开口解释:“可。。可他。”
少女一抬手打断他的话,冷冷淡淡的丢下一句:“叶迟,你要记得谁是你的主子。”
叫叶迟那人心怀不甘,轻声嗤了一声,嘴里嘟囔了一句:“是。”
灯盏一亮,照亮了这个不大的客栈。客栈内空无一人,桌椅残破无形,格外萧条。屋里没有任何动静,仿佛只是个还未开张的客栈一般。
少女轻叩桌面,一手支在脑袋上,缓缓开口问道:“白伊,着你可告诉我实情了吧。”她挑着眼皮看他,目光似要把他戳透一般。
白伊不紧不慢的从桌上托起茶盏,轻轻吹拂上方飘动的几丝茶叶,眼神波澜无物。
“我不知主子要问何?”
少女不怒反笑,一拍手掌:“白伊你做的好啊。”她眨眨眼睛,眼睛里的童真一散而光,话语带着与年纪不相同的戾气。
白伊放下手中的杯盏,杯盏轻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他勾了勾嘴角,慢声细语的问道:“主子可是要那铜方镜。”
少女笑而不语的看着他。
“主子要的东西三日之后必定有人双手奉上。”语气平淡的似叙述今日天气一般,笃定的语气让人觉得格外真实,是自信还是另有企图?
少女眼珠一转,应了一声。这才卸下脸上让人发寒的表情,调皮的眨眨眼睛,有些撒娇似的开口道:“就知道伊哥对我最好了。”
对于称呼的转变白伊并不感到惊奇,不做言语的盯着门外的漆黑。
“天很快就要下雨了。”他突兀的抛出这么一句话。
风雨大作,一座突兀的山包上,一位少女正艰难的爬行了起来。时而扯了几下身上湿透的衣服,时而修正几下贴面的发丝,湿哒哒的黏在身上的感觉格外难受。
爬了许久,她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洞口,洞口里隐隐的闪着光束,很暗,似黑夜之中萤火虫的斑点一样,让人浑噩的看不真切。
她擦了一下滑落眼睛周围的雨滴,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若是早有预测带把伞就好了,为何强硬着不听那人的话呢?”漓若突然想到临来之前洛祈曾经提到过今夜会有雨,而且一夜不会停。她嘲笑道,你又不是雨神,又没有天书,怎的这般确定?谁道那人轻声一笑,便不再言语。
漓若心里有些堵塞,还以为那人是说着玩的,难不成自己一直低看了他。
她摇摇头驱散了心中的念想:这一定是个巧合,绝对似的。她自我催眠了一阵,继续提着步子朝山顶走了去。
漓若环视了一下四周,阴暗的不透出一点光来,此处高势上刚好有一方凹墙,杂糅的植株交相辉映抵挡了月光的照射。此处显得更加寒气逼人,难道这里就是毒蛛精的藏身之处?
三百年前传闻毒蛛精屡犯天条被打入了凡间大牢之中,那里传闻暗不透光是三界之内最恐怖的地方,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牢做的也不是踏实,她亦背着形神俱灭的风险拼尽全力从大牢里逃了出来,从此消失在了三界之中,甚至有传言道她亦在冲破大牢封印之时形神俱灭。
山洞之外蓦地惊起几阵响动,伴着瑟瑟凛冽的风不断的拍打着树枝,竟然有种女童呜呜咽咽的声音,好似是哭声,紧接着转而欲紧像是有人在歇斯底里的呐喊着。
几经呼喊之后山谷之中刮起一阵岚起,卷起山洞周围的叶子显得格外诡秘,隐隐间透出几丝阴冷。洞口沿着的几片枯枝不知怎的,突然被岚起尽数的翻滚起来,吹搡在了一边。没有了枯枝的掩映地面上露出几丝异样的泥土。
漓若脸色微微一白,一阵岚起从袖口钻了进去,像是泥鳅一般的雨冷冷的钻进自己的袖口,湿冷侵入骨髓烙印下来,忙伸手裹紧身上的衣服紧紧的扳住双肩维持身体的温度,挪了挪步子找了一个山洞的凹角缩了起来。
撇眼见被那大小不一的泥土快吸引了目光,从衣袖之间掏出一张方帕将散落在地面的泥土裹了几丝进去,凑过来细看了几眼。
泥土之中夹杂着一些草药的痕迹,这些草药亦是平淡无奇无非是些迷药,能够让人瞬间失去直觉如凡间的蒙汗药一般,对人的本身没有太大的影响。也不是城内城外中让人惶恐的梦靥草。
她好奇的俯下身子审视其地上的草药,捻起一掊土凑在鼻翼前嗅了几下,眼神一跳,有些想不通:这里的环境根本不适合中这种草药。
她思考的有些入神,突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想了几下身子有些回暖。她一摸身体,雨滴居然没有了,难不成这雨听了?
漓若忙抬起头,只见头上罩着一把雨伞,伞下那人冲自己轻笑了一阵。
她忙站起身子,抬头看他:“怎么,你也来了。”
洛祈有些不满,一瘪嘴:“我为你挡了那么长时间的雨,居然得到这么一句质问。”
漓若方才看出那人的衣袖也湿了,虽然站在雨伞之下,可是山上的岚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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