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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男-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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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大夫想询问的吗?”
“对,是的。”
“原来如此。现在我可明白爱和会特意将在美国工作的大夫挖到日本来的理由啦!”
“这就是你的回答?我还期待着你的私人谈话也与上述问题有关呢!或许我的预测错了。如果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为了倾诉个人烦恼,我可要收取正规的心理疏导费哟!”
“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问得过于笼统。”
“他狂躁吗?”
“这次过于单刀直入。”
“我跟你说正经话。”
“我也跟你说正经话,要知道:医生是不能将自己的患者情况泄露给他人的。”
“我们是私人交谈。现在情况如何?你认为他有毛病吗?”
“我认为没有。”
真梨子答道。
“那么,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张口说话?说来也怪,他为什么会呆在那所仓库里呢?”
茶屋说道。真梨子拿着叉子的手停在半空,揣摩起茶屋的话来。她望着茶屋,正想张口提问,却又改变了主意,住了口,因为她觉察到茶屋正犹豫是否继续往下说呢。真梨子决定等茶屋自己主动开腔。
“逮住那家伙的正是我自己,可我怎么也不认为他是爆炸犯的同伙。”
茶屋喃喃地说。
“此话怎讲?”真梨子刚一提高嗓门,却慌忙压低了声音,“是不是警察在编故事?”
“不是的。当我们跨进那所仓库时,那家伙确实在里边,并供述了第五颗炸弹的所在地。至少可以说,把他作为爆炸案的共犯来逮捕证据是充分的。”
“但是,为什么……”
“但为什么你不认为他是爆炸犯的同伙呢?你是想这样问的吧?”
真梨子点头。
“第一,是因为他想救我。绿川从仓库逃出时,向我们投了一枚炸弹。若不是被铃木一郎扑倒,也许我会受重伤。”
“说什么呀?警察的报告书上可没写这件事呀!”
“他扑倒我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看到,而且我也不明白他扑过来的意图。把他带到署里后,我曾问他为什么那么做,可他愣是不回答。”
“第二呢?”
真梨子问道,并意识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第二个就更令人摸不着头脑啦,就是第五颗炸弹的事儿。”
“就是在绯纹家耕三的大楼中发现的炸弹?”
茶屋点了点头。
“炸弹装有遥控起爆装置。据当时观察推测,接收天线由炸弹中引出,从电梯机房的窗户伸向室外,但那天线在警察发现时已从炸弹中拽出,扔在楼顶的地板上。”“这又怎么啦?”
“这样一来,即使放置炸弹的人发送无线电信号,炸弹也不会爆炸。”
“就是说,铃木一郎向警察供述了不能爆炸的炸弹所在地,对吧?即,他送了一份毫无价值的情报?”
“不,不是那么回事。即使不发送无线电信号,炸弹也会在12小时后爆炸。炸弹除装有遥控装置,还装上了备用限时器。”
“这是怎么回事?我越发不明白啦!”
真梨子头脑一片混乱,问道。
“我也感到莫名其妙。在审讯他时,我们也严厉盘问了这件事,可他愣是拒不回答。将天线拔出炸弹的理由是什么?是谁拔出的?大家都猜想许多,但最终仍没得出答案。”
“第三是?”
“没有第三。”
“应该还有其他什么的!比如,在仓库见他时,他是什么样子?难道没有引起你注意的地方?”
对真梨子的提问,茶屋陷入了沉思。
“他动作特别迅速。”过了一会儿,茶屋答道,而且,他具有从外表看来想象不出的巨大力量。另外,在炸弹爆炸时,地面和墙面的碎片像散弹一样纷飞,有的钻进他的肉里,他却泰然自若。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真梨子鹦鹉学舌似的咀嚼着茶屋的话语。她甚至忘记了右手仍在握着叉子,苦思冥想个中含义,但无论如何也寻觅不到答案。
“他到底是什么人?”
真梨子嘟囔道。
茶屋直瞪瞪地盯着真梨子的双眸,说道:
“我正想请大夫查明那家伙哩!”


9


开始鉴定以来的第四天,真梨子在办公室一边沐浴着透过玻璃照射进来的灿烂严冬阳光,一边重读昨天结束的智商检查、操作检查、TAT(主题知觉试验)等主要心理测试的结果。
会面时铃木一郎彬彬有礼,坦然大方,时而还来个幽默。测试结果,言语性智商、动作性智商的分数均属标准等级,反应内容及形式亦无特异点,知觉上亦无异常。浏览一下用数字和图表构成的数值,便可得知被测者根本没有人格扭曲或精神障碍的症候。然而,倒是这些过于平凡的分数引起了真梨子的注意。
譬如:智商检查时,并不是仅仅单纯地算出智商指数,而是根据被测者回答的方式,推测出智能偏重及人格特征。一般说来,言语测试得高分的人,绘画排列的能力可能就低下,知识面广的人计算问题就不在行,但铃木一郎却例外,完全看不出他有这种不均衡,也显示不出他偏执于某一点或对某一特定领域有异常兴趣。
作文测试中,比如说,让铃木一郎用“妻子”或“母亲”之类的单词造句,或是让他续写“我的父亲……”、“我在小时候……”时,看不出他极力抑制对亲属的感情表现,然而,这却与他闭口不谈亲属和自己过去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真梨子将心理测试成绩报告单放回桌上,顺手拿起验血室送来的检查结果。
其他医院要由专职技术人员写出检查报告,然后再由医生诊断,检查后,一般要等数日或数月,才能看到结果,而爱宕医疗中心却与此不同,无论是组合性的复杂血检还是比较麻烦的血型交叉测试,一切均由仪器自动操作。而且,只要从办公室的终端向数据库存取并发送指令,就可将其结果调至电脑荧屏。真梨子手持的就是这种打印件。
真梨子再次察看这张不知看过多少次的图表。这张图表显示出铃木一郎的血液中含啡肽值非常高。内啡肽是在脑内产生的具有同吗啡类似作用的物质。真梨子在看那张图表时,蓦然想起美国学者20年前发表的一篇论文,那篇论文阐述了无痛症与体内内啡肽的相关关系。那份图表显示出的内啡肽的高值,抑或能解明茶屋所说的铃木一郎对疼痛有异常忍耐力的原因。
真梨子一看手表,发现已经是12点20分了。
预定下午起进行第三次面试,但在以前的两次面试中,真梨子的提问丝毫没能触及铃木一郎的过去及亲属。
鉴定医生的工作就是判断嫌疑人有无刑事责任的能力。倘若证实没有心智障碍,被测者当然要负刑事责任。然而真梨子业已开始感到,如今的测试使自己也无法理解。真梨子现在已不拘于单纯的正常异常之中,而是要追根寻源,查明铃木一郎的真面目。
真梨子转动椅子,眼睛眺望着窗外。她在思索:今天应不应该向铃木一郎提出触及亲属及过去等核心问题,是不是为时尚早……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真梨子将椅子转回原位,朝门口叫了一声。进来的是一位个头只有门把手高的小女孩。
“玲子!”
看到女孩的脸蛋,真梨子顿感轻快许多,她自己都能感到面部肌肉放松了。真梨子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女孩身旁。
玲子尚不满4岁,是在小儿病房住院的患者,除了空身,她是真梨子最亲密的朋友。
同玲子是在小儿病房的游戏室相识的,半年前,真梨子想熟悉一下新工作单位的环境,利用午休时间在医院里探险似的环绕一周,当她看到备有布娃娃和木马的教室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教室里有十几个孩子,有的在室内沙坑中玩沙子,有的在骑三轮车。真梨子想起在小儿孤独症研究机构中忘我工作时的情景,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瞪瞪地盯着孩子们入了神,这时,一位小女孩走近站在门口的真梨子面前。
“你,是大夫?”
那个小女孩抬头看着真梨子问道。但见她双眉紧蹙,脸上浮现出小孩向大人提问时的独特神情。
“哎,是的。”
“是我们的大夫?”
“不,我是别的地方的大夫。”
“哪儿的大夫?”
“精神科的。”
“什么叫精神科?”
“精神科呀,就是心里有病的人去的地方。”
“心里?”
“心里嘛,就是指这儿。”
真梨子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我也是这儿的病呀!”
女孩说着,用小手摸摸她自己的前胸。
“噢,是吗?”
“你当我们的大夫吧!”
“当大夫不成,那就做你的朋友吧!我告诉你我在哪里,你随时可到我房间去玩,好吗?”
那天同玲子分手后,真梨子给小儿病房主任打了内线电话,才知道玲子患的是气喘。她用手摸前胸,实际上指的是肺。那位医生还说,小儿病房一般探视人员较多,由家属陪护的患者也不在少数,但玲子父母双双工作,没大有空来探视,玲子常感到孤单。
从此以后,她们二人便开始往返于小儿病房和精神科的真梨子办公室之间了。有时真梨子去到她病房探望,有时玲子来办公室闲玩。
“你让护士姐姐告诉我到这里来,我就马上到了吧!”
真梨子一边抱起玲子,一边同她讲话,玲子点了点头。玲子穿着一件带褶边的连衣裙,外罩一件针织对襟羊毛衫。真梨子瞅了瞅羊毛衫的口袋,发现里面装有药剂吸入器。这是一种支气管扩张剂,不论玲子去哪里,都必须带着它。
“吃过午饭了吗?”
玲子又点了点头。
“我还没吃呢。对了,我们一起到快餐厅去好不好?如果有巧克力冰激凌,你的肚子还能再盛下一点吧!”
玲子听后笑得合不上嘴,紧紧地抱住了真梨子的脖子。
她们二人乘电梯下到二楼,然后手拉手走到主楼。因为小儿病房也在主楼,所以等于玲子又回到刚刚走过的路上,但与在真梨子办公室喝自动售货机的橘子水相比,快餐厅的巧克力冰激凌具有动物园中大熊猫般的吸引力,玲子毫无怨言,脚步也格外轻快。
进入主楼二层的快餐厅,二人坐在了中央的桌子旁。这开放式设计的快餐厅,三面外墙都是玻璃,吕太山平缓的棱线和湛蓝的天空一览无余,在此可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享用美食。茶屋所说的玻璃幕墙餐厅指的就是这里。
真梨子点了三明治和咖啡,又给玲子要了巧克力冰激凌,全部上齐后,二人便吃了起来,但玲子就像同冰激凌格斗一样,笨拙地操弄勺子,于是,真梨子暂且把自己的午餐放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与玲子边吃边聊有种不可抗拒的魅力。将玲子放在腿上给她读小儿书时,她就会全神贯注地听讲解,一会儿紧缩身子,一会儿放松全身倚靠过来,每逢此时,真梨子都感到无比幸福。
真梨子喜欢小孩始于研究小儿孤独症时,此前她未曾认为自己是个喜欢小孩的人。真梨子自幼便是对任何事物都不易动情的性格,也不擅长表现喜怒哀乐,即使对异性抱有好感,也绝无热情的冲动,当对方采取这种行动时,在她动心之前感到的只是厌恶。
有段时间她也为自己是否缺乏人之常情而烦恼,所以,对自己在美国生活以后能在众人面前坦然哭笑最感到惊愕的,正是她真梨子自己。特别是刚到美国时,她患了严重的怀乡病,动辄泪如雨下,朋友们送她一个“泪人儿”的绰号,这对于赴美之前的她来说,简直是想象不到的。
真梨子变得毫不顾忌地表露自己的感情并不只是因为想家,也有很大原因在于她从医务制度这种阴晦的人际关系中解放出来,并在哈佛大学拥有好多知心朋友,但最大的原因仍在于她同孩子们的接触。
刚加入小儿孤独症研究小组时,真梨子不习惯孩子的特性,大概孩子也对她无意流露出来的逆反神态特别敏感吧,他们就是不认可真梨子。
她渐渐讨厌孩子了,但她自我告诫要搞好研究,所以控制住了厌恶感和徒劳感。
半年来她每天都汗流浃背、脏污满身,但她从中慢慢发现,孩子们并非都天真无邪,他们也有狡猾的一面和心术不正的一面。在他们感情纤细、易受伤害的背后,生命力都令人难以置信的强盛,任性而又利己。
以前,真梨子对待孩子似掌上明珠,一味赞赏表扬,但他们凭着天生的敏锐直感看穿了大人的打算和思路,顺势动起了歪脑筋。好多场合看起来是大人哄孩子,而实际上却是被孩子哄骗了,真梨子感悟到此,不禁愕然万分。
然而,当认识到孩子们也是同自己一样的人时,便能想通大可不必勉强附和孩子的道理了。真梨子决定不再强作笑脸,用本来面目与他们相处。不高兴的时候就表露出不高兴的感情,见到做坏事的则毫不留情加以怒斥。结果,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一天到晚板着个脸,有时甚至大发脾气的真梨子耳边,竟聚集了比以前多得多的孩子;以前不管怎么好话相劝就是不予正视的孩子,竟主动前来找话说了。
一年过后,真梨子和孩子们水乳交融地混合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哭,一起笑,当然,并非同所有的孩子都能这样,因为他们中间的大半患严重的情绪障碍,连哭笑都不会。
到这种阶段,即使同不能将内心感情流畅表露的孩子们在一起,真梨子也能根据动作和眼神探知他们心中的感受。
真梨子以前认为,人是用脑来思索、来感知的,心情和感情只不过是脑的功能之一而已。
“心”,只不过是脑的作用,因此,要了解人“心”,就必须研究脑这一物质。
在与孩子长期相处之后,真梨子逐渐发现,脑和心仍然是各有所别的。
当她看到无心哭笑的孩子们,有时竟认为这是灵魂本身在哭笑。凝视孩子们时,她会恍惚地看到围着他们的幽灵在教室里四处奔跑,长着金发蓝眼,身穿白色夏衣;有的幽灵则坐在教室墙角几小时纹丝不动。此景此物历历在目,甚至伸手可触。
这里有不会说话,惟一的自我表现只会尖叫的孩子,怎么教也记不住一个罗马字母的孩子,以及被别的孩子一碰就身体僵直、甚至不能呼吸的孩子。他们的行动是有某种扭曲,但灵魂却没有一丝扭曲。
真梨子切实感到,自己必须直接感触那美丽的东西。这就是她开始学习被她一直轻蔑的心理学的理由。不,说是理由不尽正确,因为这是从她身体深处迸发出来的生机勃勃的冲动。玲子用小勺子在空杯子里刮了几次残留在内壁上的冰激凌,终于吃足了才抬起头来。真梨子掏出手绢,擦掉玲子嘴角的冰激凌。如此小嘴,怎么这么快就能吃掉同大人一样的食物?每次和小孩子一起吃饭,真梨子脑海中都会浮现出这一疑问。
“怎么样,好吃吗?”
真梨子问道。玲子仍手握小勺,满脸笑开了花似的点了点头。


10


将玲子送到小儿病房后,真梨子回到了办公室,下午两点她又出去了。她先来到事务局,带事务员和警备员去保护室,随后又将铃木一郎带到隔壁房间。真梨子和铃木一郎面对面隔桌而坐,警备员便走出房间,事务员坐在了门口附近的小桌旁。至此,面试的一切准备就算完成了。
即使箭在弦上,真梨子仍未考虑好如何提问铃木一郎。然而,她不想让铃木一郎发现自己内心的犹豫。真梨子决意见机行事,便按下小型录音机的录音开关。
“昨天睡得好吗?”
“是的。”
因带利刃的物品都不准放在保护室里,所以早上洗脸和三天一次的洗澡均在警备员在场的情况下进行,剃胡鬓时,也是每次由警备员递给他电动剃须刀,但铃木的胡鬓总是剃得光光的,身上穿的病员服也干干净净。由此可以看出他爱清洁、有条理的性格。
“这儿的生活到今天已是第四天了,有什么不便或不满吗?”
“没有。”
铃木答道,脸上浮现出豁达的微笑。
“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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