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江湖捡捡花瓶-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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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我当年给的毒，他还未解出。”
　　“多久？”
　　“很久。”
　　“你这算什么回答？”琉璃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君宁低头看着琉璃还牵着自己，盼子一闪，抽回手，“我没批准，你不许拉我。”
　　琉璃只瞧了眼空了的手，手指轻轻弯曲，步子却没停。
　　君宁见威胁没用，于是跑着跟上，“我不饿，昨个还没消化够，我要去走走，我自己。”
　　琉璃停下，君宁在后边偷偷乐着，却听琉璃道，“阿宁可以自己回去？”
　　“可以。。。吧，你。。。”
　　“若是午饭见不到你，我会去寻你。”
　　君宁愣在原地，看着琉璃自己走了，恨恨跺了下脚，不是情敌就是看她不顺眼的，她自己要怎么玩啊？
　　君宁路过厨房，揣了盘点心，然后就光明正大逛着，那些丫鬟对她都采取听不见看不见的赤1裸1裸无视政策，她当着面吃东西或是朝锅里丢一把盐也没能让她们同她说句话，然后该干啥干啥，君宁嫌无趣，拿了一把做好的点心就自觉走人了。
　　琉璃不担心她不是没有道理，君宁看到一出写着免进的地方，直接进去，门口守着的人也看她都不看，更别提会拦她，所以她是不会有什么人为麻烦，但是迷路，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琉璃说过会来找她的。。。
　　君宁此刻是饥肠辘辘，昨夜里没怎么吃，今早上的粥她都没碰到就被琉璃给嫌弃了，说要带她吃东西，却是连个厨房都没进，君宁就吃了盘点心，糖多面少，她此刻已经出现幻觉了，只觉得空气里满满的红薯香气。。。为什么偏是红薯，她和红薯不是很亲啊。。。
　　君宁半眯着眼，恍恍惚惚走着，味道好像渐渐浓了，君宁倏的睁开眼，不远处是堆刚燃尽的火堆，君宁瞧了眼四周，没人，立刻奔着过去，捡起一树枝扒拉着火堆，果然有两个黑得跟木炭似的圆滚滚红薯，君宁抓了下，比炭还烫，君宁撕了一大块裙角，隔着布将红薯拿到外边，然后拿起一个剥皮，君宁咬着红薯抬头看时，距自己十来步是一片桃花林子，君宁微微一愣，已经来得如此烂漫了，然后就想起夜国里琉璃院子的那片桃林，不由叹息一声。
　　“不好吃？”　
　　君宁看着身后不远处的人，有点被现场抓包的感觉，“这个是你的啊？对不起，我太饿了。”
　　玉郎忽然一笑，朝着这里走来，“还好这次你没有饿晕过去。”
　　君宁不好意思抓了抓头，“那个。。。是因为我对这不熟悉。。。然后，我方向感天生就不强，所以。。。那个，我帮你剥！”
　　君宁看着玉郎伸手去拿地上的红薯，先一步弯腰捡起，然后剥了一半，用布包着递了过去，玉郎没有伸手接，君宁以为他是没看见，就一手抬起玉郎右手，将包好布的那边放上。
　　隔着布，是红薯的热度，玉郎缓慢收上手，对着君宁道，“谢谢。”
　　“你这样说，我挺不好意思，本来就是你的，说谢谢还是我说才对，谢谢你的红薯。”
　　玉郎清淡一笑，走到林子里，坐在一株树下，才慢慢咬上手中的红薯。
　　君宁看着那人坐下，没跟去，在原地加快速度啃着红薯，啃完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似乎已经不吃了，于是小跑过去，有些拘谨站那，“能，能告诉我怎么走回去么？我怕我还没回去，就又先饿了。”
　　玉郎沉默一瞬，“君姑娘，我所看的和你不一样，所以，不能确切说出如何回去。”
　　“嗯？那你平日如何走的，有人跟着么？”
　　“感觉。”玉郎起身，“君姑娘，就由我带路。”
　　“呵。。。那个麻烦了。”
　　本来君宁是跟在后边，可后来发现这路咋就那么长，不说话有点奇怪，于是变成走在玉郎身边，开始无聊的话题。
　　“我听毒鸠叫你老三，那就是说你是三当家了？”
　　“算不上当家不当家，只是平日予人看病抓药。”
　　“哦。。。毒鸠的蛊我已经试过了，你医术我也看到了，比我厉害，那么，凤九姑娘呢？她是做什么的？”
　　“哎，我就随便问问，不说不打紧，对了，你没想治你的眼么？我看了，不是很严重，为什么不试试？”
　　没两句玉郎就沉默了，君宁无声干笑着，她这话题还真是冷场。
　　“我本就无意医治，”玉郎忽然开口，吓了君宁一跳，“因为不想看到。。。不愿看的东西。”
　　这次君宁沉默了，玉郎那眼很明显是由外物刺激，君宁第一次见时，就很不礼貌将对方眼睛瞧了个清楚。
　　“可你不用它也很厉害，”君宁由衷道，“佛家有云，相由心生，我觉得你看到的肯定比常人多。”
　　玉郎脚步一停，朝着君宁的方向转过头，灰色的瞳孔映着君宁的脸，很清楚，君宁在这样注视下，有些莫名惊慌。
　　“对不起，对不起，我此刻。。。不开口了，哪句说错了，你别介意，若是非要介意也要先带我回去。”
　　管他对不对，道歉总是对的。
　　“吓到你了，”玉郎转开目光，继续走着。
　　“没。。。我以为是我错了。”君宁笑着跟上，“平日都是和熟人呆在一起，反倒让我养成了口无遮拦的，我素来都是这样，琉璃也说了很多次，但改不掉了。”
　　“君姑娘性子直爽，言吐直白，讨人喜爱，也难怪璃公子对君姑娘你如此倾心。”
　　君宁羞涩一笑，抬头就看到圆形门里站着一人，君宁朝着玉郎道，“他来了，谢谢你，改天再来道谢。”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的故事

　　君宁同琉璃坐在房里用餐，门外却走来一人，君宁瞧了眼，“又来找你了。”
　　连着几天，毒鸠都来请罪，有时一站便是半天，君宁趁琉璃不在时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说话，一开始毒鸠不理，到了后来就会主动同君宁说上几句。
　　“不，君姑娘我是来传话的。”
　　“嗯？要我回避么？”
　　“就是同君姑娘说的。”
　　“她要见我？”
　　“姑娘聪慧。”毒鸠看着君宁，君宁看着琉璃，琉璃只拿眼斜看了毒鸠一眼。
　　“好，什么时候。”君宁知道琉璃不会答应，便自己做了决定。
　　“看君姑娘方便。”
　　“你出去等着，我收拾过便去。”
　　毒鸠一走，君宁一手挡在琉璃嘴上，“不许开口，不许拿眼横我。我不见她，你就能阻止她来找我？”
　　可一看到琉璃那目光，君宁自觉又软了不少，“好吧，你能耐大，就算现在不来，她不对你死心就还会来，与其被动等着，我要主动出击，你放心，她说什么我都不信。。。好了，你可以开口了。”
　　琉璃蹙了下眉，低头继续吃饭，君宁挑眉，这算是答应了？于是笑着起身，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有我出马，绝对无患。”
　　“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凤九坐在塌上，身边依偎着几名男子，要多旖旎就有多露骨，要多避讳就有多十八禁，君宁目不斜视，盯着手里的杯子。
　　“这个。。。其实我是因为受伤，掉到他家门口，他看着嫌碍眼，放着没准还要动手挖坑，就顺手救了我。”
　　“是这样么，”凤九皱了下眉，“他曾在武林盟当着天下人说过，他不会救人的。”
　　君宁微一思索，“他确实不算救我，往后这么一看，我觉得吧，他是想放长线钓大鱼来着，结果到了最后却是连本都不够的鱼骨头，于是就想抽身离开，奈何这船开远了，他除了跳水就剩下坐船，但怪就怪在琉璃是个有洁癖的人，跳水他看不上，档次太低，配不上他，所以，他只能同我一道了。”
　　“什么意思？”
　　君宁眉眼含笑，“就是呢，他曾用了不同的身份来接近我，奈何一个个被我给戳破了，这期间呢，我们又一起同生共死过，共苦共难，他情难自禁，同我日久生情，但又不愿捅破。”
　　君宁朝凤九看了眼，略带羞涩道，“像表白这种要面子的事，他这个小别扭不会主动做，于是我就找了个好天气，试着表了个心态，他也不拒绝，我们就这样一起了。我这样说，能让你死了心么？”
　　“你敢让我死心？”凤九忽的凝眉，“连她都没能，你凭什么？”
　　“她？”君宁笑笑，“我和她不一样，所以我可以。”
　　“哪里不一样了？照我看，你不如她美，不如她有家势，你比她野蛮多了，好歹她只对琉璃温柔，你温柔过么？但又一样，你是是相同的，”凤九杏盼里透出莫测，“你们都不是陪他到最后的。”
　　君宁摇头，“你或许说得对，但有一点不同是，她没能让琉璃承诺娶她，我不知她陪在琉璃身边多久，我也不羡慕你同琉璃相识十年。”
　　凤九嘲讽笑道，“那对琉璃，你知道多少？”
　　“不太清楚。”
　　“不清楚？呵，那你可知他从前有多么骄傲，同时。。。又有多狠？”
　　“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君宁指尖放进杯子里，感受着灼热传到全身，这才继续道，“我现在只需知道我爱他，仅此。”
　　“爱？”
　　凤九念了声，不可置否一笑，盼子里瞬间变得冰凉起来，君宁抬头直视着凤九，望进那双盼子时，君宁背上一凉。
　　这双眼，君宁曾见过，她在见到凤九时，隐约觉得熟悉，她这些天就一直在想什么地方见过的，君宁一想，顿时也觉得自己到这后桃花非常旺，娶了琉璃个大美人，还借着这曾关系，被迫认识了不同行业不同国别的各类帅哥和。。。两两散散几个美女，一巴掌都数过来的。
　　翻来翻去也没能找到个和凤九相配的，平日里君宁见到凤九时，琉璃也在，所以那双美盼里不是娇嗔就是闺怨，此刻看着君宁，盼子里的冰冷展露无疑，这才是凤九的真面目？光看着确实挺寒心的。
　　“没错，我爱。”君宁坦诚。
　　这次凤九没再嘲笑君宁，只是挥了下手，那几名男子便退了出去。
　　“你今年多大？”
　　君宁有些疑惑，但还是诚实回答道，“你问哪个？”
　　“年岁还能有几个？”
　　“三十左右吧。”君宁一直活在这个年龄上。
　　凤九第一次露出惊恐的面容，片刻又皱了下眉，“你。。。最多大不过三郎，你是在戏弄我么？”
　　“那又如何？”君宁抬眉，“我心理年龄大，不行么？就不行人早熟么？”
　　凤九眉间锁得更深了，“你这丫头，哪里学来这些稀奇古怪的话？说不定你就是什么巫女，对琉璃施那什么厉害的蛊，才让他对你如此沉迷！”
　　“阿姨，说不过人家，也不能人身攻击嘛，”君宁笑得一脸无害，“吓唬小孩可不好哦。”
　　“丫头，莫要以为你有琉璃为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样！”凤九抬手，君宁看见那两边的纱布被鼓动得厉害，不由微微睁大了眼。
　　凤九见君宁露出那种深情，以为她是怕了，不由嘲笑一声收回手。
　　“如此草包无能。”
　　君宁也不恼，“阿姨，我来之前，琉璃就同我说过，我可以恃他的宠而骄的，出了事他会负责。”
　　凤九一把甩出手中的杯子，君宁眯眼，也快速飞出手里的针，这是她第一次用琉璃送的那套，她才要好好试一试凤九。
　　果然，凤九见了，飞身过来拿针，然后落在地上，紧紧盯着手里的针，盼子里尽是不可思议。
　　“他。。。他居然把这个都给你？”
　　“怎么，你识得？”
　　“他，他从不。。。”
　　君宁挑眉，等着凤九的话，可凤九却不说，笑着看了君宁一眼，将针插进发中，又慢慢踱回塌上。
　　“你果然有点能耐，同元贞那傻子不一样。”
　　“你也承认了？”君宁笑道。
　　凤九扯出抹娇笑，似又恢复了初见那副模样，“你比她聪明，这样，我才有那欲望同你争。”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
　　“为什么？”凤九盼子顿时变得迷茫起来，“对啊，我为什么呢。。。”
　　君宁看着凤九，看着她痴痴对着身侧的一面墙笑着，盼中温柔并存，带着迷恋和沉沦。
　　其实，凤九才是第一个认识琉璃的人，因为她曾被青月带回谷里一段时间，那就是凤九和琉璃的第一次相遇，但凤九和琉璃开始真正有来往却是在五年后。
　　那时琉璃被青月管教严厉，平日不是在药庐就是进山了，但凤九一直住着，总能见到面，凤九说，第一次看到琉璃，她以为是个姑娘，就差他过来给她换药，说到这时，凤九故意暧昧看了君宁一眼，一手有意无意流连在自己胸口附近，君宁也不搭理她，只沉默着，故事可以听，细节就不要了。
　　后来凤九再次见到琉璃，是在五年后的武林盟上，琉璃一身红衣艳丽，乌发张扬披了满背，盼子里是令人不敢直视的凌厉，就单单站在那，明明一人，却让人从心底开始畏惧，半张琉璃面，如同他的名字一般，让人沉沦进去，那似仙人般的容貌，却偏偏一颗狠厉歹毒的心，手段残忍血腥，出山几年就竖下无数敌人。
　　那天，凤九混进那批所谓的正义之士中，她本是要去偷盟主令，却意外见到了江湖人人忌口的人儿，原来是那般漂亮。
　　凤九说，那天，在场千人中，她眼里只容得下那抹红衣，凤九说，她爱极了红衣，从此，她的世界便只剩下红衣，凤九说，你没见过那时的他，所以你不知道，能配站在他身旁的女人，定要是这天下女子的姣姣者才可以，而你，连站在远处仰望，都不够资格，君宁依旧只是笑笑，继续听故事。
　　从那天后，凤九就跟在琉璃身后，为她杀敌，为她挡剑，为她踏平那些阻碍，一跟就是十年。　　　　　　　　　　　　　　　　　　　　　　　　
作者有话要说：　　

　　☆、凭何

　　“那元贞呢？”君宁问。
　　凤九皱了下眉，良久才叹了口气，“我比她晚了三年，见到琉璃时，她就做琉璃的尾巴好久了，后来，我就和元贞一起做那只尾巴，可最后，琉璃却是选择了元贞。”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可依旧入不了他的眼，”凤九苦笑一声，眉目里含了层朦朦的雾气，“元贞去的那年，我也在，我们一起给元贞下了土，立好牌子，他才看着我，他说，谢谢我帮他这么久，以后他要一人，然后就这么走了。。。”
　　“我以为他当年之所以远了元贞，是因为她背后有元家，而我是孤家寡人，后来，这几年，我从一明不见经传的丫头变成今日江湖中名声在外的赤火凤凰，成立了凤陀山。。。我之所以做这些，只是想有天，在他哪天路过茶棚，坐下喝茶时，可以从别人口中听到我的名字，我不奢望他来找我，我只想他听到后，晃然记起，曾经有一个丫头，跟了他十年，仰慕了他十年。。。”
　　凤九忽然起身，走到帘子里，君宁微微侧身，也朝那望去，她见凤九不停看着那边，也猜到了什么，可看到时，忍不住一惊，画中的人是琉璃没错，还是一比一同高的，但君宁看到那画时，还是止不住的皱起眉来，不是因为自家男人画像被别的女子抱着怎样，而是画中的琉璃，君宁只想说，戾气好重。
　　见凤九转身，君宁又正襟坐好。
　　“你呢？你们才认识多久？你说经过生死，经过哪些了？”凤九微微眯眼，似是回忆一般，“我为他，当真死过一次，但上天要我活，这就说明我同他缘分未尽。”
　　君宁叹了口气，摸着手边的杯子，“你说你为他死过一次，那肯定是很严重，至于我刚说的同生共死，其实是。。。他生我死，说来不好意思，我每次受伤昏迷皆是被迫。”
　　凤九挑眉，君宁开始解释，“我初见他时，确实觉得惊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