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之城 作者:烟雨江南-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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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到的是流砂和她的天选卫士们。

追随者们一到齐，李察就点齐了一千人形骑士，再带上九阶母巢生产出的晋阶版的几百兵团重装步兵和投掷兵，以构装骑士为核心，铿铿锵锵地开往红杉王国的国都。

李察的部队刚有调动的迹象，各地的使者就纷纷抵达染血之地。有来自薛西斯、西奈以及路德瑞斯等诸神教会的使节，也有来自各个公国的使者。

使者们的来意无非是想要劝李察在得到一定补偿的情况下停止这场战争。天上神国的战争已经结束，凡间的战争也有了结果，何不见好就收？


章八　清算

李察的要求还算在底线之内。内安在神战中失败，付出一部分教区的代价是必然的，即便那是他的核心教区，也只能说是内安运气不好。而李察的话语里显然没有向红杉王国提出领土要求的意思，所以在整件事情中，世俗权力体系中最受重创的就是红杉王国的国王。可是红杉王国的国王是死是活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这些使者们代表的势力更愿意看到李察把全部的怒火都出在红杉国王身上。

许多使者有着老辣的目光，他们从李察出征时所带的部队兵种上就感觉到了和上次的不同。上一次李察只是巡游，带的是纯粹的骑兵。而这一次李察所带的部队数量是上次的三倍，而且兵种更是齐全了很多，特别是那一队整编的重装步兵。看得出来，这次李察是准备强行敲开王都的大门。

接下来，李察确实验证了使者们的猜测。他挥军直入，在距离王城不到一百公里处和王室军队一场激战，轻而易举的击溃了数量刚刚过万的对手，然后直逼王都。

队伍内拥有两位大魔导师的李察，再次轻松“敲开”了王都的大门，长驱直入。这次再也没有拔都和他的王室禁卫骑士来阻挠，因此李察得以纵马直奔王宫。

随后发生的事情正如人们所期待的那样，在王宫的议事大殿里，李察狠狠地给了国王一个耳光，然后召集上议院宣布国王退位，改由他的弟弟乌萨斯侯爵继位。

李察并没有再对王室提出更多的要求，而是直接去了勇气之神的大神殿。李察这一路进军速度实在是太快，敲开王都大门根本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以至于勇气之神的神官们根本不及反应，甚至还没来得及转移神殿里重要的物资文件。

在勇气之神的神殿门口再次发生了一场规模不大的激战。

为了阻止李察，残余数量不多的神殿骑士们向他发起了决死的冲击，里面包括了很多还只能算是少年的见习骑士。

他们顺着长而宏伟的诸神阶梯一路直下，用信仰荣誉和血肉之躯撞开了李察追随者的拦截，他们的骑士团长竟然真的冲到了李察面前！

团长自己都感觉到深深的意外，然后狂吼着向李察刺去！他几乎可以想像这一剑刺穿李察心脏的景象！多么的不可思议，李察只是一个魔法师，而这样一个重要的亵渎者，居然要死在他的剑下？

骑士团长还没来得及继续想下去，头上就传来砰的一声闷响，随后眼前一黑，身体缓缓栽倒。

李察收回了命运双子，很是满意这根传奇法杖的硬度。不是每根法杖都能够隔着头盔砸晕一位资深神殿骑士而还能毫无伤损的。

李察向周围一看，残余的勇气之神神官们个个是一脸震惊，而自己的追随者们全都是理所当然的神情。于是他洒然一笑，把命运双子往前一挥，身后的骑士们即刻如狼似虎地涌了上去，三拳两脚就揍倒一个神官，再极为粗暴地按在地上。

李察大步走进勇气之神的神殿，抬头看了看辉煌而威严的勇气之神神像，然后把主持神殿的大神官叫了过来，让他站在神像前，并派了几名骑士和他一同看守神像。

在内安的神力撤出神像前，亵渎神像可是大忌，会成为众神之敌，就算他是事实上已经与内安处于敌对状态的三女神的神眷者也不行。

因此李察肯定会把这种表面上的功夫做到尽善尽美，表现得象一个法罗本位面的神眷者。在这一点上，李察可谓功力深厚。他曾经的老师西奥多连诺兰德的神都能欺骗，身为深蓝的杰出学生，李察骗骗法罗的土神自然不在话下。

李察不能亵渎神像，可不代表他拿内安没办法。当下他又调来一队骑士，把神像团团围好，然后一边就站在那里高声和大神官讨论结束教会战争的条件，一边却示意骑士们可以开始搜查大神殿了。

这些骑士们个个穷凶极恶，态度粗鲁，遇到稍微能够看得过眼的东西统统拆下搬走。

这简直就是公然的抢劫了，虽然也符合教会战争胜利一方的身份，就算是缴获战利品吧，可是谁又会做得象李察这样简单粗暴？

要知道内安的神力还在神像中，高居天上神国的勇气之神完全可以透过神像的双眼看到正在神殿中发生的一切。

果然，转眼间神像中的神性就散得干干净净，内安的意识已经被气得回归神国了。

李察嘿嘿一笑，拍着大神官的肩膀问：“神像里有没有密柜？”

当然是有的，这是惯例，大神官再怎么否认也没用。

在密柜中，李察意外地看到了一张十分熟悉的纸，心跳竟然加快了几分。那是承载之书的残页！

李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座大神殿里找到承载之书的残页。这样一个绝对神器级别的物品，居然没有被送往勇气大神殿，而是放在红杉王国的神殿里！

不过李察随即醒悟，承载之书的特性要至少凑齐两页才会显现，单独的残页虽然对法罗的炼金技艺水准来说显得很神奇，可是作用就显得不上不下了。

比如说李察得到的第一页承载之书就只能放出一个五级魔法，对高阶魔法师来说，用处和没有也差不了太多。但是当三页承载之书聚在一起，就是五个七级魔法！对现在的李察来说，也是具有非常重要意义的。

“这个东西！”大神官看到李察取了承载之书的残页，叫着扑了上来。但是提拉米苏抡起巨掌轻轻一拍，就把大神官轻松拍在了地上。

李察摇晃着承载之书的残页，说：“这个东西是我的战利品吧？不过看起来真不怎么样。”

“好吧，按照神战的古老约定，您是对的。”大神官喘息着说。勇气之神的神殿骑士个个英勇非凡，可是神官们就要差得多了。

大神官随即伸手指向一本很普通的册子，说：“李察阁下，这本东西对您来说没有任何用处，我可以带走吧？”

这本册子本身没有任何特异之处，但却和承载之书残页一起放在神像内的密柜里。李察于是动了好奇心，伸手拿了过来，见封面上写着：《罪与罚》。他打开一看，发现这是一本纪录各个阶段教会内的背信者、教会外的亵渎者、以及一些被内安视为罪大恶极的人的名册。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都有一幅细致入微的画像，以及他们所犯下的罪行和审判结果。

李察随手翻阅，忽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他想了想，才在记忆深处翻出这个名为埃辛的神官。那是李察刚刚到法罗时，曾经与之死战过的神官，并且在那一役中抢到了第一页承载之书。

但是真正给李察留下深刻印象的，却是埃辛的日记。那可说是法罗未来的一代先知，却因为李察的到来而改变了命运。

李察随后往下看埃辛的罪名和审判。罪名是与异位面入侵者作战不力，导致勇气之神的神殿失陷，神像被亵渎。对埃辛的判罚则是绝地苦役终身，地点在黑谷。

李察不动声色地把名册扬了扬，然后放进了怀里，对大神官问道：“黑谷在什么地方？”

大神官把手伸向李察，看上去想要抢夺名册，却又不敢，对李察的问题则是诺诺的不想回答，却又畏惧着后果。黑谷是勇气之神教会最大的绝地苦役地点，里面的流放者成分极为复杂，一旦落入敌对神明教会的手里，必然会牵扯出不少极为麻烦的事情来。

“按照神战的原则，我还可以再增加几具尸体。当然，也可以在你这里达成终战协议。”李察淡淡地说。

“好……我明白了。”大神官拿过地图，在上面勾画出一个地点。那是铁三角境内的一片无人区，李察只看了看位置就知道自然环境的恶劣，没想到那里居然是勇气之神流放亵渎者的地方。

李察又拿出名册，一页页翻看着，一边随意地说：“想要停战也不是不可以，我的条件很简单，勇气之神的教会退出红杉王国，王国范围里所有教区交给三女神掌管，三十年之后，你们才能重新回到红杉王国传教和发展信徒。”

大神官听了，认真思索了一会，就点头答应下来。

内安在第六次众神战争中失败，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否则的话损失很有可能比现在更加惨重。毕竟再虔诚的信徒，也经不起强者的屠刀，而没有信徒的神明甚至会跌落神座。

更让教会高层惊慌的是勇气之神的神谕，为了达成停战的条件，内安给出的底线相当惊人。包括大神官在内的教会高层都在猜测，或许这和内安前后损失两个神子有关。能让勇气之神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也从侧面说明内安认可了三女神一方有更强的实力。而这更强的实力，明显来自李察。


章九　虔诚之意

此刻李察提出的要求，等如是接收了勇气之神在红杉王国的一切地盘，这对在红杉王国苦心经营良久的教会来说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但却恰好在勇气之神亲自颁布的神谕中所明示的底线不远。

恰如李察所说，大神官虽然丢了神殿，却是非战之罪，如果能和李察在底线之上谈成停战条件，说不定还有神眷。所以在这件事上，大神官没有多少犹豫和要价的余地，就立刻答应下来。

不料李察又笑笑说：“我知道伟大的内安一定有神谕下来，就停战划出了一条底线。我想听听这条底线是什么？”

大神官的汗立刻就下来了，真要是在底线上达成停战协定，那他非但没有神眷可拿，反而还有可能遭到惩罚，毕竟他丢失了承载之书的残页。而如果内安不经意把目光投射过来，发现他竟然泄漏神谕的话，能不能还有命去服绝地苦役都成问题了。

李察看出了大神官的担心，微笑道：“不要担心，刚才我们达成的条件不变。我只是想要听听伟大的内安的神喻内容，验证心里的一些想法而已。如果你不肯说的话……”

“我说！神谕是这样的……”大神官立刻说出了一大串内容，听起来已经和李察的要求不远了。内安的容忍极限是再交出旁边一个小公国的教区，由于那个公国也派兵参加了联军，所以，如果李察提出教区或者国土的要求，都是合理的。

李察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地看着大神官，意味深长地说：“象您这样的人，为何能够做到这个位置上呢？您再往上一步，就可以进入枢机主教团了吧？”

“我对伟大内安的虔诚不容置疑！当然，在不损害伟大内安的前提下，也不妨碍我有一些小小的私心。”大神官提到内安时，一脸虔诚光辉，说到后半句时，又向李察堆起了谄媚的笑，变脸之快之彻底，让李察也目瞪口呆。

李察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仔细地看了看大神官，忽然问：“你的名字是……”

“布斯克茨，李察阁下！您叫我阿布就可以了。”

李察点了点头，说：“好，阿布，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一种难得的潜质，让我深深震惊的潜质。我想我们之间可以有更深一层的合作。这样吧，我可以帮助你进入枢机主教团，而你呢，只需要把内安一些重要的神谕及时地通知我。你看如何？”

“这……这是背叛！不行，我，我做不到！”大神官听到枢机主教几个字的时候还一脸期待，随即立刻惊慌失措起来。

“不，你做得到。只需要一点小小的技巧而已，而你现在已经具备这个能力了，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而已。你等一下，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着，李察随意从一本教典上撕下半张空白的纸，然后在上面刷刷地写了起来，片刻间就写满了，然后递给大神官。

大神官接过那张纸一看，顿时一惊，随即硬生生把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吞了回去。

纸的最上端写着：“如何让自己看起来很虔诚”。

在下面，就是一系列内容和技巧，以及一个非常奇怪但又是不折不扣神术的咒语。

这个神术的主要用途就是让施术者进入到某种特定的状态，成为他自己“想要”成为的那种人，时间可以持续半小时之久。说白了，就是一个人如果以为自己很虔诚，那么就会在神术持续期间变得很虔诚，哪怕是真神的意志扫过，也很难发现这是一个伪装的状态。半个小时，对付一般的教会仪式已经太足够了。

只不过这个神术需要动用一种神秘的神力，而修炼这一神力的方式就是诵念某段意义不明的神语。大神官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无须触动信仰之力的神术，但他的所有知识都告诉他，这段咒语启动之后，确实会放出一个不折不扣的神术。

“有了它，你就不用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被勇气之神发现了。”接下来，李察就说出了那段西奥多的名言：“你认为自己是虔诚的，那就是虔诚的，与你的所作所为无关。”

这段话，包括那个小小的神术，都是出自西奥多之手，也是他能够欺骗真神的奥秘所在。

西奥多本身其实是一位魔法师，他之所以把自己变成了神术者，正是为了研究神力和信仰的奥秘。和雷蒙一样，西奥多原本也是一位所罗门堡学者法师，这一系的法师，在混淆真实与谎言之间确实有专长。

大神官反复看着那张纸，将信将疑，然后轻声念诵咒语，身上居然光芒一闪，神术已经成功了。大神官立刻变得一脸圣洁虔诚，仿佛是个狂信徒。他盯着李察，正准备斥责之际，李察挥手间已是一个驱散术扔在了他的身上，驱散了那个神术的效果。

“这……这太神奇了！”大神官惊喜莫名，他完全可以体验到刚才的状态是多么的“虔诚”！

“很容易，不是吗？”李察笑着说，然后指了指大神官手中的那页纸，说：“这个东西，学会后就烧掉它，然后彻底忘记它曾经存在过。”

大神官立刻把那页纸反复看了三遍，把每一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右手一伸，手心中腾起一团明亮的金色神力火焰。

李察摇了摇头，伸手轻轻巧巧地就把那页纸从大神官的手里抽了回来，然后说：“要用魔法或者是自然火焰。”

当那页纸在魔法火焰中燃尽，大神官再看向李察的眼神中，已经有了真正的敬畏。

无论是谁，能够掌握这种连真神都能够欺骗的能力，都不是他可以稍加抗拒的。而他依稀仿佛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似乎稍稍窥见了一丝李察背后那位神明的真相，那要追溯到上古众神时期了。然而大神官立刻打了个寒战，把所有念头驱逐得干干净净。

“解决了信仰的问题，接下来让我们看看如何使你的神眷更加浓厚一点。”说着，李察拿来了一幅地图。这也是从神殿找出的战利品，上面标着勇气之神在红杉王国以及周边地区的教区与神殿的分布。

李察随手一勾，红杉王国东北角划出相当于公国大小的一片土地，那上面有两座勇气之神的神殿和三个一级教区，然后指给大神官看，说：“这片区域我可以还给你，继续保留内安的信仰，就当是你的功绩，这应该足够让你进入枢机主教团了。”

布斯克茨大神官却没有欣喜若狂，反而一脸戒惧，说：“这份功绩足以让一个普通的牧师成为枢机主教，您为什么要找上我呢？”

李察淡淡地说：“两个原因。一是你有这个能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