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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情霍香蓟-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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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香蓟的美眸一闪。“意思是她是正室,我是见不得光的情妇?”
  “相信我的真心,婚约是老人家订的,不是出自我本意。”而这一订便是七年。
  “可是你会娶她是吧?”
  忧郁拢上欧尼提斯的眉间。“这是我的义务,请你谅解好吗?”
  “我要回家。”那她算什么,闲暇时的玩物?
  “你敢!”他冷厉地低咆。
  “老套,换个新词。”老是这一句。
  “香儿,我娶她是为了祖父的遗愿:绝不掺杂男女私情,你不许离开我。”
  “嗯哼!很好的理由,可享齐人之福嘛!”
  他心急地发誓。“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绝对不会碰她一根寒毛,甚至让她住到城堡来,你是格威特家唯一的女主人。”
  “毁掉一个女人的一生来成就另一个女人的悲哀。你以为我甘于这种有条件的爱吗?”
  “香儿——”
  霍香蓟笑得豁达。“不,我不想委屈自己,我没有你想像中坚强,或者说不够爱你吧!”欧尼提斯还想说些挽救的话,她摇摇头。
  “我的爱情观很简单,要嘛你退婚,只拥有我一人,不然我会离开,永远不回头。
  “不自私的爱世间难寻。”
  “你比我这绝情。”他苦涩的垂下嘴角。
  “对不起,因为我最爱的人是自己,无法接受二分法的对待,我明天就走。”她不做菟丝花。
  欧尼提斯猛一抬头,紫色的瞳孔燃烧着火焰。“你赢了,我会退了蓝道家的婚约。”
  “爱情不论输赢,只有全输和全赢的牌,今晚我搬到客房睡,你想清楚再作决定。”
  她是聪明人,懂得以退为进,在爱情的世界里容不下第三颗心,不管是有意无意。
  自私是人的天性,但是不自私的结果是造成三个人的悲剧,一场真正以爱为名的炼狱、谁也挣扎不了。唯有狠心割舍,才能开出甜美的花。
  如果他选择了履行婚约,那么,她会毫不留情的搭上飞机回国,然后马不停蹄的工作,直到疲累得让她忘记他,重新生活。
  爱情主宰了女人千万年,是到改革的年代了。
  “你知道自己在使心机吗?”
  “算计下的爱情,我不屑。”当她少了爱情就会枯萎吗?
  已经退让的欧尼提斯握住她的双臂。“讲点道理好吗?我只要你。”
  “早点睡较利于思考,你需要冷却一下激情。”她垂下眼羽暗笑。
  “你把我的感情贬为激情?”该死的女人,东方女子不是都温婉、娴静,以男人为天,怎么她恰好相反,与众不同地将爱情排在第二、第三、第四……,无视他的一相情愿?
  “所以要隔一道冷冷的墙,让你想清楚爱的真伪、免得日后你怪我勒索爱情。”算是有良心的……坏。
  “你……你是太理智还是在耍我?”他勾起她下颚,鹰视地清澈如湖的瞳眸。
  她忍着不泄露情绪。“总要有个清醒的人。”
  “迟早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欧尼提斯挫败的阴沉着眼,抓乱银发。
  “我以为恶魔用不着生命。”她笃定他的心脏很强,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香儿。”
  “好了,乖,去睡觉,我要去面壁思过。”拨开他的手,霍香蓟优雅的颔首退场。
  阖上的门让欧尼提斯有种被拒于她心房的感觉,一股愤怒之气混着遭遗弃的冷清感袭上他,紫色的光彩在眼底消褪,红光乍现,一室的家具起舞乱窜。
  “活该。”
  一扇镜子往突现的杰砸去,他不躲不避的笑得可恶,反正人间的物品伤不了他。
  “滚,我不想看到你。”
  “鬼魂只会飘浮不会滚。”看他被“欺负”真是有种变态的快感。
  欧尼提斯怒吼,“杰!”
  “你想见的人在隔壁,我会替你去串串门子,”他故意说得很暧昧。
  “你找死。”语毕,床铺整个飞起。
  杰笑得好开心。“小弟,你忘了我说过,我、早、死、了!”
  笑声犹在,人却没于墙中,房内的一切都乱了,包括欧尼提斯的心。
  新月如钧,夜色朦胧。
  一抹孤冷的身影立于窗前,相伴的只有满天星斗。习于隐身黑暗的坚持不再。
  一个月前,仰望同一幕星空的心情是充满鄙夷的,鄙夷人性的丑陋、无知,恨不得摧毁人们自以为的幸福。打掉他们刺眼的笑容。
  景同心不同,他鄙视自己的懦弱。
  向爱情投降。
  “恶魔吗?”欧尼提斯企图从血腥的手中找到昔日的魔性。
  消失了。
  赤眼魔鬼的掌心盛不住鲜红汁液,一点一滴地从指缝流逝,融入绿色的泥士中,化为无形,开出朵朵的欢喜心。
  一切的罪恶,似乎从她来临那日绝了迹,他居然忘了嗜血的快乐,轻易饶恕擅闯的外来客。
  是她改变了他?
  还是仅存的一抹比纸谈薄的良善觉醒了?
  回想起这些日子和霍香蓟的相处,他快乐的扬起嘴角,原来幸福是唾手可得,只要他敞开胸怀走出狭隘的城堡,宽阔的天空足以包容一切伤痛。
  祖父的遗愿是希望他拥有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子、享受人伦之欢,脱去恶魔的阴影。
  如今他得到想都不敢想的爱情,伴随而来的必是无止境的偷悦和笑声,何必坚持一份已逝的承诺,快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还说不是情感勒索,根本是变相的压榨。”欧尼提斯轻慨地低语。
  他的想法自私极了。
  明明不爱康茜亚,偏以一个死人婚约企图葬送她的一生,将她放逐在不受欢迎的私人豪邸里,宛如软禁她年轻生命的监牢,无罪的终老。
  而他爱香儿,却愚昧的以为女人只要喂食爱情就能存活,剥夺了她自由飞翔的空间,局限在小小的花圃任其憔悴,枉顾花儿需要阳光。
  错误的婚姻会导致三颗不快乐的心,他何其幸运地及时觉悟,挽救了一场悲剧。
  “聪明的香儿,真狡猾。”他释然的一笑。以勒索来强迫他沉思,简直是吃定他不敢变心。看看一室空难的现场,欧尼提斯不禁不起莞尔,看来又得重新布置……新房?
  建设前的破坏。
  这下,他有理由去和她挤一张床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好好睡个安眠觉吧!香儿。”他露出邪魅的笑容。
  无风门自开,光裸着上身的银发男子跨过那条界限,在昏暗月色的照射下,长长的影子恍如地狱索魂的恶魔,来到心的另一边——夺情。
  好舒服,睡了个没人打扰的好觉,身体四肢得到充份的休息,毛细孔像浅海的海牡丹一般盛开,尽情的呼吸自由的空气。
  床,本来就是用来放松心情,不适合做激烈的运动。弄得又湿又脏,皱巴巴地,睡得身上一条条折痕。
  难看。
  “别压着我,好重……”
  咦!压?!
  胸口的闷重感使得稍稍转醒的霍香蓟微感不适,大脑神经迟缓了几秒钟才下达命令,慵懒的细腕轻轻一拨,沉重感依旧在。
  她清醒了一大半,但神智仍处在迷糊状态,不太愿意浪费难得的高睡眠品质,以指腹的触觉摸索。瞎子摸象的故事重演,粗壮的臂肌结实,关节比平常人厚实,大抵猜得出来是谁在床上了,她眼皮逃避的抖颤不张开,鸵鸟似地把头埋在枕头堆里,当他不存在。
  “我很乐意满足你饥饿的身体,别再挑逗了。”欧尼提斯握住心虚的小手拉到唇边亲吻。
  “我在作梦,天还没亮。”身子遭禁锢,她翻不了身。
  鼓动的胸腔发出爽郎的笑声,让她不由得低溢脑海的呻吟。
  果真人是不能自欺。
  欧尼提斯搔猫似的搔她的小手背。“做人认命些,要勇于接受事实。”
  “不要让我恨你、闭嘴。”撒把土把她葬了吧。瞧她做了什么蠢事。
  身边的男性躯体她知之甚详,几乎每天都演练几回人体肌纹结构分析图,她都快要比他更认识他的身体构造和不该存在的疤。
  试问在传闻生灵无回的鬼堡里,谁敢在恶魔眼底下侵犯他的女人;岂不自掘通往地狱的道路?自信让她轻了心。
  “脾气变坏了,爱算计的女郎。”真是美妙的一天呀!
  “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在幸灾乐祸,嘲笑我的乌龟举止。”羽毛枕头轻覆在霍香蓟脸上。
  “值得嘉奖,你很清楚自己的状况嘛!脖子藏缩得不够隐密。”也不怕闷死。
  手一举,欧尼提斯掀走她面上的覆盖物,拈弄她虽醒清却不愿张眼的丽颜。
  “不要玩我,讨厌鬼。”一天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坏了,郁卒的霍香蓟索性赖皮到底。
  “全给你算计上了,我占次上风不为过吧!”女人就爱口是心非。
  她不平地反身压制,清亮的瞳眸满是笑意。“我是拯救了你。”
  “是呀!我感谢得无以为报,只好提供天神般无俦身躯任你蹂躏。”他两手大张,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此言当真?”此刻她眼中闪着异于常人的兴奋。
  他心里起了疙瘩。“名额只限于你哦。”
  “我不会卖了你。”
  “咦?”他不怎么信服,她的眼神太诡异。
  “顶多做做小实验,不伤人。”该从哪里下刀好,脑袋还是心脏?
  “你想解剖我?!”女人心只有一字可形容:毒。
  “嘘!小声点,别吵了陶大姐,不然我们会被轰得很惨。”她已经油炸过一回了。
  陶大姐就是嗓门宏亮些,其实心很软,禁不起人家撒撒娇,说两句赞美词。
  摊牌后,奈尔像失了魂似地走出古堡,陶乐则是被他们谈话的内容吓得走不动,干脆退了饭店住城堡,一圆她年轻时代的梦。
  整座城堡在加入新人手之后,从里到外已重新整理一番,四楼以上的空房还发出清香剂的味道。
  对外的事务由管家莫克负责,一干男佣、女仆或国外引进的酬工全归他管,让城堡的生命力活络起来,开始有居民在附近走动。
  而掌和大家的胃即是厨娘伊莎,一手好菜令人赞不绝口。
  最教人傻眼的是,年约四十上下的伊莎非常美丽,一头金色的松发直披腰际,笑起来有两个甜甜酒涡,年轻的小伙子还曾起过追求之心。
  为何用“曾”这个字呢?因为伊莎嫁人了,她的丈夫正好是地位次于堡主的管家莫克,两人不因外表差异,彼此深爱着。
  可见莫克未遭火劫前一定很帅,不然怎会娶得如此美人为妻。
  “那个碎嘴婆准备待多久?”受不了的聒噪,他的忍耐力有限。
  霍香蓟掩着口轻笑。“别论人是非。陶大姐十分照顾我。”
  碎嘴婆?很像。
  “以后有我照顾你的……需要,叫她滚一边去。”活像撵不走的乞丐。
  要糖、要钱,还要人。
  “少开玩笑,她是我的经纪人,下半年的巡回演出表在她手上。”工作,唉!
  “解了约、你的未来由我负责。”以他的能力岂会供应不了自己女人的开销。
  她不满意他的大男人口吻,“唱歌是我的兴趣,无关生计,我不喜欢把未来交给别人打理。”
  “包括我在内?”像被狠掴一巴掌的欧尼提斯以受伤表情睨她。
  “呢,你……你当然不能算是别人。”
  他稍微消了一点气,但她又补一句。
  第八章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打更的怕见鬼;此刻全应验了。
  袖手旁观是五个好友处理感情的一贯作风,在某人面临情感风暴之际。
  黎紫苑和霍玉蓟一家子“散步”去,希望能散到几个鬼玩玩,尤其是银发的小男孩是他们主要目标,因为他太没礼貌了。
  金玫瑰直嚷着满园白花是送葬用的,拖着风展翔到附近花坊买各色玫瑰,打算翻种人家的土地。
  最悠闲的当属白向伦这一对,小腹微凸的茉莉已有三个月身孕,超音波科技得知胎儿是女孩,初为父母的两人小心翼翼,在榛木下逗松鼠玩。
  而唯一缺席的何水莲因为美国连锁饭店出了事,一时走不开,不克前来。
  “婚礼订在下个月十日,你只要出席就好。”不友善的老人嗓音相当粗哑,冷漠地一瞥。
  欧尼提斯的肌肉绷得死紧。“没有婚礼。”
  “贵族血统不容染上异族血,你最好给我娶康茜亚为妻,不要污了格威特家族的声望。”
  “亲爱的父亲大人,你有资格命令我吗?”他语含讥诮的说。
  “这是格威特家族的名誉问题,不是你个人擅权的游戏。”
  德克·格威特严厉的指责,望着紫瞳银发的儿子,他心中痛恨到极点,几度要杀害幼时的小魔鬼都失败,留下个祸根。
  他是格威特家族的正统继承人,却因黑发黑瞳不符合历代继承者资格而遭免除继承权,一切全教恶魔给占了。
  父亲死时并未分配财产于他,为了想在上流社会生存,他杀死妻子和孀居的伊诺坦娜·蓝道夫人结婚,借由蓝道家的财富活跃英国社交圈。
  本来这件婚事搁着没人主动提起,前些日子莱娜那个女人开始费尽心机地挑拨,编排。
  英国社交界并不大,莱娜是谁的床伴不用多说大家都知道,伊诺坦娜母女听信了她的话,心中着急地直催着他,非要他亲至城堡逼小恶魔承认婚约并迎娶。
  哼!女人都逃不过恶魔的魔性,老的迷恋,少的痴情,恨不得母女共嫁一夫,同寝一床。
  瞧!他的枕畔人正用一双饿狼眼直盯着人,而名义上的女儿也含情脉脉,目不转睛地注视,两人都低贱得很,中了恶魔的毒。
  要不是为了蓝道家的钱,他早甩了老淫妇,收纳康茜亚为情妇,再养几个小骚货解闷。
  “我不会娶蓝道家的女儿。不想死就快滚,我很想喝你的血。”
  对于弑子的父亲,欧尼提斯只有恨意。
  康茜亚蓝道一听眼眶含泪,手指互绞的低下头偷偷拭去水气。
  “恶魔就是恶魔,弑亲毁信的事都做得出来。”为了钱,他连魔都敢杀。
  积忿成恨的欧尼提斯冷冷一诮。“我是跟你学的。你烧死杰的时候有没有手软?”
  “可惜没烧死你,真是遗憾。”害他和钱错身而过。一旁的莫克警戒着,虽然知道主子有自保能力,仍不能自己的想保护他。
  “你可以再试一次,让我有理由自卫。”杀他何其容易。
  德克阴笑着勾着唇。“如果你不娶康茜亚,我会考虑照你的提议再烧死一个恶魔。”
  “继父,你是在商议婚事还是谈谋杀?”柔弱的康茜亚也有刚强的一面。
  “小宝贝,我们父子就是这样沟通,你安心当个新嫁娘。”他转以虚伪的安抚哄骗。
  在他眼底,女人是天真、愚蠢的生物,不需要花脑筋应付。
  “可是爵爷在生气。”她不要他对她有怨气,夫妻是一辈子的事。
  “他哪天不死沉着一张恶魔脸,少见多怪。”他不轻不重的说着。
  “是呀!这样的他还是俊得没话说。”伊诺坦娜很想和他……恩爱一次。
  望着妻子故作雍容华贵的模样,德克在心底唾弃。
  “欧尼提斯,十日那天在圣保罗教堂举行婚札,证婚的是红衣主教西罗,你要敢不到……哼!后果自知。”
  “想要用恶魔畏惧上帝为由驱使教宗发令追杀我,而你好坐收格威特家族的所有财富。”威胁我,可笑。
  德克黑眸一利。“你可以试着和全球的教徒为敌,我会接收你的小美人。”
  蓦然,顶上的水银灯管破裂,一闪而过的红光藏在紫瞳底,使德克和伊诺坦娜母女微微一骇地颤了一下。
  “她是你的致命伤呀!儿子。”十几年不见,他的力量变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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