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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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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袋被赌博机抽瘪了,身子被女人们掏干了,王中才开始留意起豪华轿车来。
外国富翁到了拉斯维加斯,通常都要租用一辆加长的林肯轿车或者卡迪拉克轿车,似乎在这个城市里,“长”就意味着财富和权利。王中开始喜欢加长林肯轿车,这款百年汽车是美国历史上第一辆以总统的名字命名,为总统生产的豪华轿车。王中更喜欢这款车的贵族气质,因为二战以后美国总统大多使用林肯轿车。王中就不禁慨叹起来,倘若不是孔天引也用了林肯轿车,他无论如何都要买一辆的。
一想到孔天引,王中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他觉得孔天引是个土气的商人,是个狂热的守财奴,根本就想不到去买一辆加长林肯轿车。王中乘坐过孔天引的那辆普通款式的林肯轿车,样式古板守旧,装饰也并不豪华,与那些富翁们的豪华跑车和奔驰轿车相比,那辆车就像是一辆要进博物馆的老爷车。想到这里,王中就忍不住地得意地笑起来,是那种报复者对原来的胜利者的无奈嘲笑——嘲笑孔天引的低级情趣,嘲笑孔天引的呆板乏味,嘲笑孔天引的守财奴性。
王中就这么得意地想着,赤条条地躺在宽阔的软软的大床上。
他喝了太多的酒,脑袋有些晕晕的,倘若不是过于肥胖,身体就要飘起来了。旁边的同样赤条条的美国女人,又爬上他的身体,已经第三次了,她还远远没有够,又继续撩弄他然后试图一举吞噬他。王中疲于应付着,心里就愤懑地揣摩着,这笔买卖到底谁是甲方谁是乙方,继而又深深地体验到别人所谓的“竹筒里的一根筷子”是颠扑不破的真理了。
女人妩媚地挽留王中,王中还是坚持离开了夜总会。
门口停着夜总会专门为客人准备的豪华加长林肯轿车,司机会把客人按时送到指定的酒店。王中上了车子,身体松松垮垮地躺到了座椅上,他想索性打个呼噜睡上一觉。车子匀速向前行使,穿过了灯红酒绿,穿过了市区的喧闹。
当两把冷冰冰的坚硬物体顶住了王中的脑袋时,他瞬间清醒下来,身体变得很僵硬,额头上冒出了渗着酒气的冷汗。王中的眼睛立刻被裹上了几层厚厚的胶带,手臂也被紧紧地反绑起来,口腔里被塞上了硬硬的钢卡。
当天深夜,王中被装进了美国开往俄罗斯的走私货船,货船似乎不是从拉斯维加斯起航的,而是从西雅图起航至俄罗斯,在波涛汹涌的太平洋上,王中几乎绝望了。他的脑袋里飞快地盘算着,到底是谁要谋杀他,到底谁要残忍地置他于死地。
他拼命地绞尽脑汁,想到了孔天引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判断。王中觉得孔天引不会做出这种冒险的事情来,不会使用这种非商业的手段对付敌人。然后,王中又想到了波沙涅夫,就觉得波沙涅夫也不至于为了那么一点儿小事情杀人灭口。
王中胆颤心惊又思绪烦乱,他的伟大事业刚刚开始就要顷刻覆灭了吗?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运结束了吗?
当两名身材结实的黑人把王中推到了一片空地上,又解开了他眼睛上的胶带时。王中软软地跪在地上,努力地睁开黑蒙蒙的眼睛。他的眼睛似乎已经粘在一起,似乎都要睁不开了。等了几分钟,王中才模糊地看到了熟悉的情景,一面高大的水泥墙下面高高大大的铁笼子。那只强壮如牛的东北虎的凶狠的目光盯着他,老虎的口腔里哗哗地流出了粘稠的腺体,肥大的舌头不断地在口腔四周唰唰地添着。
“虽说生死由命,人死之前却都是有预感的!你有预感吗?”
波沙涅夫优雅地走到王中的面前,深黑色的西服,配上暗红色的衬衫,头发梳理得纹丝不乱,身上喷着淡淡的意大利香水,还是大学教授的模样。
王中就像见到救星那样,连滚带爬地扑腾到波沙涅夫面前,满脸的鼻涕眼泪,语无伦次地大声央求着:
“我们再好好谈谈吧?什么条件都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吧?……我恳求你……”
波沙涅夫不屑地噘噘嘴巴,冷冷地说道:
“我们的谈判代表恳求过你,被你拒绝啦!即便我答应和你谈谈,东北虎不会答应的!我不能眼睁睁得看着老虎饿死吧!中国人口众多,东北虎却是稀少珍贵呀!”
波沙涅夫话音刚落,两个身材强壮的黑人就缓缓地走过,动作敏捷地把王中抬起来,又迅速地扔到了笼子里。
王中的突然死亡对华通集团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苏云哲面临了巨大的压力,面前的小圆桌上放着一堆几天来的新报纸。这些对假闻、恶闻、丑闻天然警觉的报纸,大篇幅地报道了中国大亨王中在俄罗斯突然死亡的消息。记者们不知从何得来的消息,说王中与俄罗斯黑手党有染,还有的报纸竟然得到了王中被绑架的照片。无论催嘉伟怎么疲于应付,也阻挡不了媒体的进攻了,一切都似乎像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一样,一浪又一浪地劈头盖脸地冲过来。这些消息无疑是惊雷一样地北城里突然炸开了,一时间,北城地王的生意四面楚歌。
事情发生以后,苏云哲就动身去了美国,只是吩咐催嘉伟尽快把事情平息下来。
这个时候,苏云哲才知道自己有些无力应付这桩复杂的生意了。
真算是幸运了,北城地王的生意一直挂在王中和催嘉伟的天地集团下面,华通集团作为主要投资人,却一直躲在背后。无论怎样,苏云哲都必须尽快赶到美国,跟总部紧急协商这件让他头疼不已的麻烦。
王中的死也让催嘉伟彻底震惊了,他无法揣摩出到底是谁杀害了王中,报纸上只是传言说是俄罗斯黑社会组织绑架勒索。但是,俄罗斯黑社会怎么就知道王中是个大亨哪?又怎么知道王中在那一天会出现在拉斯维加斯哪?中国满地的富翁都在拉斯维加斯豪赌疯玩,却从没有谁遭遇绑架呀?
于是,催嘉伟陷入深深的沉思和莫名的恐慌之中了。
孔天引安静地半躺在书房的大转椅上,目光平和地望着秦正。
他面前的书桌上放着几张报纸,上面同样刊登了关于王中被谋杀和北城地王项目遭遇质疑的报道。
“王中的事情实在是突然呀!谁能想到哪?……不过,这件事客观上帮了我们!”
秦正轻微地叹息着,语气中夹杂着无奈。本来嘛!一个熟悉的活人突然离开了世界,总会让人有些感怀,何况他们以前也曾经共过事业。
孔天引的嘴角似乎藏有轻蔑地微笑,习惯性地皱皱了眉头,抑扬顿挫地说道:
“这个世界上总有很多人拎着脑袋去生存,为了生活得好一些,无奈地要和别人拼命!但是,谁也不知道哪个人会倒大霉,偏偏遇到了这种不要命的人!”
秦正没有说话,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他本来想和孔天引讨论讨论,到底是谁杀害了王中。
事实上,王中被谋杀以后,秦正私底下曾怀疑过波沙涅夫,但是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秦正也怀疑过孔天引稍给波沙涅夫的那封短信,也想知道那封短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是否与王中被谋杀的事情有关联。但是,听到孔天引刚才的一席话,秦正就感觉孔天引对王中的话题并不感兴趣。看来,孔天引真是把和王中的情分断得干净利落,秦正心里不禁钦佩起来。
孔天引喝了一口冰水,又接着说道:
“那个金融投机家也帮了我们,也许是他挑起了金融危机,不然我们夺不回北城地王……他是个聪明的犹太人,许多犹太人只要跑到了美国就能变成富翁,真像是天意……”
孔天引停顿片刻,继续说道:
“坦白地说吧!我们得学学他做生意的手法。在汇率低廉的时候大量地买进,渐渐地就把汇率抬高了,然后就赶紧地卖出去,渐渐地又把汇率拉低了,然后再赶紧地买进来……说起来多么简单呐,像是小孩子的游戏。但是,他靠这个游戏成为美国第一个十亿家产的富翁!全世界的生意人都得向他学习!”
秦正连忙点头称是,见孔天引不再说话,就开始主动地汇报工作了。
“我已经和王克林沟通好了,也转达了您的意思。如果顺利的话,北城地王很快就会落入我们手里,政府正在查这件事情,另外……赵易文可能官位难保了!”
听到秦正谈到赵易文的事情,孔天引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半躺在大椅子上的身体随意地动了一下,然后就摊了摊双手冷冷地说道:
“政治是口深井,有人想爬上来,就必然有人要掉进去!”
事实上,秦正很清楚孔天引又漂亮得赢得了这场艰难的战争。
当孔天引得知亚洲金融危机袭击东南亚时,也许就意识到马来西亚财团又将从北城地王再次撤资。结果不出所料,华通陷入资金窘境。接下来,王中就在俄罗斯遭遇了谋杀,孔天引当即就吩咐秦正,暗中指使媒体旋风般地炒作谋杀案,并且与所谓的俄罗斯黑社会挂起钩来。这一系列的安排都相当得成功,似乎是早有预谋得那样顺利,而且分毫不差。
初步的安排成功以后,孔天引胜券在握了,似乎北城地王注定要回到天通的名下。
但是,孔天引接下来的安排让秦正也感到突然,孔天引决定借助北城地王的事件牺牲掉赵易文,转而扶持一个政治新星王克林。在孔天引看来,王克林和赵易文的冷战该结束了,只要孔天引帮个小忙,冷战就会转化成热战。
孔天引还是采取了古老的政治斗争手段——揭底,而北城地王的丑闻正好是赵易文的老底。因此,孔天引只要稍稍助力,王克林就将赢得战争,赵易文就可能落马。这样以来,王克林将成为天通统一战线上的新贵,而赵易文也许永远不能翻身,而且必须不能翻身。
起初,秦正不太赞成牺牲赵易文的计划。他觉得赵易文的官职太高,如果出现闪失就难以收场,而且赵易文并没有完全背叛天通,还可以再拉拢进来。
孔天引却不这么看,他只用生意场上的一个小道理就把秦正说服了——对于背叛者来说,背叛几次根本不重要,忠诚必须是永久的,但是背叛只能有一次!
计划敲定以后,秦正就代替孔天引先拜访了王克林。
一直以来,秦正都是个出色的律师,也是个出色的使节。秦正懂得如何严谨地又周密地组织谈判的用词,既旁敲侧击又意图明确,既息事宁人又添油加醋。总之,秦正需要让王克林感觉到天通既是在帮助他,又是在拉拢他。
秦正把有些话说得很露骨,却又及时得给对方台阶下,就像那些“既然要向前走路,就得及时把绊脚石踢开,即便为了亲政爱民的理想,也得把绊脚石踢开”之类的话。
总之,秦正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一切都按照预期的计划那样有条不紊。秦正向孔天引详细地汇报了他和王克林谈判的细节以后,他们就愉快地谈了谈未来的生意计划,会谈就愉快地结束了。
第二天,孔天引就盛情地邀请王克林到天通俱乐部共进晚餐。
在那种非常友好的气氛下,不用谈任何生意,不用谈任何尴尬的过结,不用谈任何让大家不放松的事情。孔天引就像和老伙伴们“拉家常”那样地谈谈琐碎的事情,就像亲朋好友轻松地欢聚那样。
数月以后,赵易文被迫引咎辞职,接着很快被关进了监狱。
又过了一段日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公安干警搜查了赵易文装修朴素的居所,在书房厚厚的墙壁里藏匿着一捆捆排列整齐的钞票,有人民币、港币、美元、英镑……有些钞票年常日久没有动用,完全地粘在一起,甚至也生了霉菌。公安干警们却见怪不怪,好像摆在面前的不是钱,倒像是草纸了,两台点钞机整整地忙了一个下午。
赵易文的赃款清理得差不多以后,新上任的政府班子又紧锣密鼓地筹备公开赵易文赃款的方案,领头的组长是王克林,方案集中讨论哪些赃款可以在电视镜头上公开播出,哪些赃款永远也不得见天日。
又过数日,赵易文的父亲平静去世,对赵易文的父亲感恩一生的高官也患上奇怪的综合病症意外死去,赵易文在美国读书的女儿因吸毒要被遣送回国。终于,赵易文那个长期忍受肝病煎熬又长期和他荣辱与共的妻子也死在了医院里。
赵易文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每天蹲在监狱的角落里抱头痛哭,并不是为了失去钱财而痛哭,也不是为了身陷囹圄而痛哭,却只是为了他那一份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而痛哭。哭了半个月以后,赵易文就不再哭了,却只是躲在墙角里吼吼地笑,像是动物的哀歌怒吼,又像是人间的喜剧。
又有传言说,赵易文每天靠在监狱的墙角里,顺着墙壁模仿猴子攀缘的动作,往房顶上使劲地爬,嘴里永远只嘟囔着一句模糊的话:“爬太高!摔下来……”
赵易文疯癫之后不久,王克林如意地升官了,得到了梦幻里的位置。
如今,王克林和孔天引像是熟悉的老伙伴了。没过多久,他就客气得到天通俱乐部做客,而且就在孔天引的书房里,王克林客套地请孔天引帮个小忙。王克林拐弯抹角说有个老同学的女儿,刚刚从外语学院毕业,并不喜欢说外语,也不喜欢搞外交,却偏偏喜欢演戏,做梦都想着当演员。
王克林放松地躺在软软的沙发上,面色诚恳地说道:
“你是知道的嘛!现在的娱乐圈有些乱呀!那个姑娘还年轻,总不能像别人那样靠着身体换角色吧?……这个风气很乱,政府也不能管呀!要是管得死死的,娱乐业还叫娱乐吗?”
王克林说着,就兀自地面带难色地笑了起来。
“这种小事情,本来不值得我们坐下来谈的嘛!但是,那个小姑娘着急呀!”
王克林又停顿了一下,显然话是没有说完,就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呷了口茶水,又接着说道:
“演什么都无所谓,她也不是专业演员,就是想演戏。小角色也行,露张脸也就可以了,或者没有台词也行呀!当然喽,若是有几句台词或者唱首歌曲就更好了,别人都说小姑娘的声音就是百灵鸟唱歌!”
王克林说完以后,就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目光里也含着笑容,温和地望着孔天引。
孔天引当然乐意相助,他怎么能拒绝哪?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谁都知道,当官员愿意屈尊请商人帮点儿小忙,通常就表示官员把商人当成了朋友。
“别说您同学的女儿,只要是您提议的,不管是谁都可以演戏嘛!她要是不会演戏,我们也得想办法教她演戏……人人都有演戏的权利!政府不是倡导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嘛!”
于是,王克林爽朗地笑了起来,满脸闪烁着熠熠的光泽了。
他索性站了起来,依然爽朗地笑着说道:
“商人替政府着想好呀!官商一家亲嘛!官商鱼水情嘛!”
两人都笑了起来,书房里弥漫着新伙伴交好的愉悦气氛了。
孔天引心里很清楚,王克林说到的这个想演戏的小姑娘肯定不是王克林同学的女儿。
第十七章
崔嘉伟吩咐大虫处理一件棘手的小麻烦。
一年多以前,崔嘉伟为了隆重庆祝北城地王的成就,邀请了香港红透半边天的天王歌星开办了一场演唱会,天地娱乐公司已经支付了三成定金。如今,天地公司岌岌可危,崔嘉伟自然没有心情处理这些小事情,就一直拖欠着香港天王的尾款。
香港方面倒也算是客气,没有动用后台的黑道人物来大陆解决纠纷,大概也是恰逢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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