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当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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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轰；哒哒哒。老山前线的322高地上刚刚还是死一般的寂静；当敌Y军的士兵再次企图向高地发起冲锋抢战山头时；无数衣衫槛楼的解放军战士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从阵地里和硝烟中冲了出来。犹如狼群扑食猎物般。他们面对数倍于已的敌人满眼通红毫不畏惧的杀了上去。没有了弹药；他们便将那白灿灿的刺刀深深的扎进敌人的胸膛。让其在阳光的照射下闪映出鲜红的异彩。他们用自已的热血和行动告诉了敌人。共和国的军人是多么的伟大。他们用自已的生命撼卫着军人的信念，坚守着阵地；让它不失一分一毫。一时间322高地枪声不断；炮声隆隆。在这里；你可以感觉到生命的脆弱和自已的渺小。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什么叫热血；什么叫军魂。。。　　　

　　不多时；这里又回复了死一般的寂静。那被炸成碎片的尸体带着浓烈的血腥气息可以证明这里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那被炮弹反复洗礼硬削下几米厚度的高地和四射飞扬的泥土可以告诉人们这里已出现了多少名烈士。演绎出了多少感人的故事和传奇。阵地上那滚滚的浓烟中和已被尘沙飞土几乎垫平的战嚎中横七竖八的躺落着敌我战士们的遗体。战斗的惨烈；烈火的无情将这里变成了人间地狱。　

　　当敌军重炮团向我阵地狂轰乱射再次发起进攻时。死一般的寂静的高地上再次出现了解放军战士们那英勇的身姿和响彻云霄的呐喊拼杀声。

　　"；连长；指导员；你们在哪啊？？老胡；李班长你们说话啊。。。"；当我军增援部队奉命赶来进行支援时；眼前的惨烈场面让这一行铁血战士们流下了伤心感动的热泪。战狼团两个营一千多名官兵全部殉国。面对Y军三个步兵团长达两天时间的疯狂进攻；他们用那鲜活的生命完成了死守任务保住了阵地撼卫了共和国军人的威严。为整场战役我军取得重大胜利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战机。此时浓烈的硝烟中仅存的一名老兵战士正大声哭喊着趴在地上用他那满是鲜血的左手扒拉着带血的泥土企图寻找到战友的遗体。他的右胳膊已被炸断。此时他全身上下都是泥土和血红。似乎身负重伤的他身上有无数的伤口此时正鲜血直流。但他依然顽强的站立着。此时阵地上一片寂静。唯有呼啸的风声；老兵的哭喊声和一众战士们的掉泪声。。。

　　当时战士伤亡惨重，连长命令所有人员全部上阵地。正在切菜的炊事兵立刻跑出去，手里还拎着菜刀。谁又会想到就是眼前这名看似普通很不起眼的战士；这样一名后勤战士。竟持枪在这场战火的洗礼和殊死的搏斗中毙敌一百一十七人。。。

2
1985年初冬。俺披着一件破大衣坐在山上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一边仰望着天空看那一片飘舞着的白云一边手拿着放羊鞭瞅着在不远处正悠闲吃着草的羊儿们时不时的抽上一鞭子；此时的它们是那样的肥实。甚至还有几只母羊都已怀上了娃。。

　　俺叫李狗娃；今天十八岁了。俺家就住在山东沂蒙老区里的狗家村。家里很穷。所以俺上到小学二年级时就弃学开始每天上天放羊。

　　家里就俺娘俺爹和俺三个人。俺爹在俺很小的时候有一天上山砍柴时不小心跌到悬崖下面；当把他救上来却已深身是血全身是伤不能动弹了。从此只能躺在床上以吃药艰难度日。俺娘也是个药罐子。每天都吃好多的中药。却不知究竟得了啥病。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属一个乌黑发亮的木板凳。当然；还有就是这许多许多的羊。白色的羊；黑色的羊。每年大羊都会生小羊娃。而后再长大；而后再生。羊的数量逐年多了起来。真就让人感到高兴。因为俺娘说了；等羊多了以后就可以卖钱；就可以给俺娶婆媳｛老婆｝来。。。。嘿嘿嘿。。。

　　俺们这里除了大山还是大山。听村长大爷说俺们这里离山外最近的镇子也得走一天一夜的山路。俺从来没有出去过。听村长大爷说外面的世界好大好精彩。他说他还去过北京；去过天安门和故宫。那里都好漂亮好漂亮。故宫里的地上都铺满了黄金。进去以后真就是一片金黄色的天堂。闪的你睁不开眼睛分不清东西南北。那可是原来皇帝住过的地方呢。

　　北京还有人民纪念碑。还有大汽车。小轿车。大马路上跑着好多好多。都能把你的眼看花了。那汽车发动机的动静就跟坦克一样轰隆隆的大叫着。那火车更是老长老长。像龙一样你都看不到头。天上飞着飞机。还有好高好高的高楼大厦。你抬起头一眼望不到顶。家家户户都有电视机都有电灯。都有自来水；走在大家上；人家穿的衣服那叫一个美啊。可好看来。

　　听着这一堆堆的名词；俺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啥叫自来水？俺没听说过。俺问了村里好多人都说不知道。他们也都没听说过。那啥又是坦克？俺也只从书本上见过对电灯和电视机的描写。每一次当村里的小孩们围在村长大爷身边听他讲外面的世界时无不惊讶着张着大嘴。一个个对村长大爷都有一种崇敬甚至可以说是崇拜的感觉。

　　俺们狗家村和别的村比起来真的是好大好大。有几百号人。全村唯一的一件带电的东东便是村长大爷家的那个黑色大戏匣子。装电池的那种；但俺只听见它响过一次；俺就是整不明白为啥在那黑匣子里也发出声音。后来不知为什么就没动静了。村长说是因为它里面的电池没有电了。

　　电池？又是一个俺没听过的新名词。俺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俺不知道俺没见过的东西。。

　　一到晚上这大山深处的村子里便漆黑漆黑的。人家家里都点着了煤油灯还有点亮。可俺家里却是黑乎乎的一片；俺家早年盖成的土胚房更是因为常年得不到修理屋顶已看见了月亮和星星。所以俺一天中最高兴的事就是吃完饭后抱着小羊娃数着天上的星星美美的睡一觉。真的是好温暖。。。。。

　　人家家里都有好多娃。都有好多兄弟姐妹；可以一起玩一起吃饭还可以一起放羊。而俺家里就俺自已。俺曾问过俺娘很多次；为什么俺没有兄弟姐妹一起玩。她都不说明白究竟是为了啥。后来村长大爷告诉俺说；俺娘先天得的是慢性心脏病；能把俺生出来就不错了。那啥叫慢性心脏病？没听说过；等以后俺娶了婆媳后俺就可以问俺婆媳了。。嘿嘿嘿嘿。。。　

　　"；狗娃；狗娃；你娘叫你快点回家；说今天你家里来客人了。。。"；远远的；俺瞅了半天才看清是从小和俺一起玩到大的好兄弟李金银在山那头大声呼喊着俺。

　　"；你说啥？今天羊还没吃完草来；等让它们吃饱了俺再回去。。。"；要是羊儿吃不饱生的娃也就不好；为了俺滴羊。为了俺滴婆媳。俺一定得把他们照顾好了。　此时俺的眼里只有眼前这一群羊。仿佛这就是俺的世界；这就是俺的一切俺的所有。想到这里俺便站了起来大声的向李金银回应着。。

　　回声在空洞的大山里久久的回荡着。。唰唰。几只栖息在树上的鸟儿被这久久的回荡声惊吓到了；都惊恐万状的展开翅膀飞向了蔚蓝的天空。。

　　"；狗娃；你娘让你现在就回去；说你家里出大事了；我帮你看着羊。你快点跑回家。。。。。。。。。"；李金银见我根本就不听他的话还在这里放羊；便又捂起了手向我所在的方向大声的喊说着。。。。

　　啥？？？俺家里出大事了？出什么大事了？？？俺一听心里皱然一凉。暗呼不好；急忙扔下了手里的放羊鞭快速的向家的方向跑了回去。

　　"；娘；你咋来；家里出啥大事了啊？？"；俺刚跑回到家里的院子里还没进门便心急的冲屋里大喊大叫了起来；当俺看到没人回答时更是心急如焚的跑进了屋里。。。

　　忽然俺看见在家里站着两个身穿绿衣服的人；而且还戴着绿帽子？难道他们是当兵的？是军人？虽然俺从没见过军人；但书上有对这些＇最可爱的人＇的描述啊；嘿嘿嘿；看来俺还真的不笨。。。

　　"；狗娃；你看你这孩子；也不知道跟人家打声招呼。"；此时俺娘一脸生气的神情数落着俺。又是给那两名军人倒水又是给人家递烟的。咦？烟？家里怎么会有烟的呢？俺爹都是抽的那种用纸卷烟叶的旱烟啊；当然每次也都是俺娘帮他卷的。忽然我看见了站在一边上的村长大爷此时正跟那两名军人说着什么。好像主题是与俺有关。。。

　　"；解放军同志；这就是我给你们说的狗娃；这孩子可实在了；能吃苦；在村里就数他最聪明伶俐。。。。。"；此时俺见到村长大爷指着俺向那两名军人介绍着了起来。但俺就是不明白这两名军人跟俺有什么关系呢？

　　"；娘。娘；这是咋回事啊？他们来干嘛啊？？"；俺听了半天还是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家里就突然来了两个当兵的了呢？便带着种种疑问急忙向俺娘询问了起来。。。

　　"；傻孩子；这两位同志是来咱们村里接兵的啊；今年咱们村可以招走两个新兵。而咱们村够条件够年龄的就你跟李金银两个人。人家孩子已经家访完合格没问题了。咱们村离镇上太远；多少年也没来过外人。更没来过接兵的。今天人家就是来咱家家访的；看你能合格不。要是你也能去当兵吃公粮；那该有多好啊。"；只见俺娘此时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俺哭说着。俺只感觉到心里一阵发酸。。。

　　"；娘；娘；俺不想离开娘离开家；俺还要养羊娃还要娶婆媳来。"；俺一听娘说完就着急的大喊了一声。当兵有啥好处啊；又没有俺的羊。当了兵也没法娶到婆媳。你们都当俺是傻子啊？

　　"；狗娃；你乱说什么来；你先到院里去；人家解放军同志要你不要你还是两说来；快滚。"；村长大爷在俺喊完后便骂了俺一句。。。。

　　俺就是不去当兵；俺就是不去当兵。俺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一边很不情愿的走出了屋门来到了院里。村长大爷随手便把俺家的那扇破屋门咣的一声给关上了。只听见他们此时正在屋里说着什么；俺好奇的从那破门窿隆里往里偷偷一瞅。只见俺娘一把鼻泣一把泪的哭说着。竟还跪在了两位解放军同志面前请求着什么。而那两名军人吓的赶紧站了起来把俺娘扶了起来。此时村长大爷也在一边可怜巴叽的向他们说着什么。。。。。。。

　　"；那好吧；我们就要他了；让他好好收拾一下；今天晚上我们吃完晚饭连夜得赶回到镇上；明天坐车回部队了。"；忽然间俺听见一个肩膀上是黄牌牌的军人向俺娘说了这么一句。。

　　啥？要谁？俺听的迷迷糊糊的。想了半天也没整明白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这时俺听见门咣的一声就被村长大爷给推开了；吓的俺一下竟跌坐到了地上。俺一脸茫然的惊恐着看着他们。。。。。一直到村长把那两个当兵的送出了门外；俺还坐在地上久久的傻愣着。。。。。

　　"；傻小子；这回你可有出息了啊；多少年前咱们狗家村也没有娃当上兵。到了部队好好干；别给咱狗家村的父老乡亲们丢脸知道不？你知道为了让你当上这兵我们多不容易啊。给人家说了那么多的好话。那里比家里强多了；还白面的馍。有电灯。还有工资可以发。你以后就是国家的人了。在部队好好出息几年；回家就可以娶老婆生娃娃；多好的事啊；别人挤破了头都去不了；你还不想去？？。。。。"；村长大爷冲我用手比划着笑说道。但俺此时还是坐在地上傻愣着；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俺的眼睛里竟有了一种湿润。想着刚刚俺娘在屋里给那两名军人下跪的情形。几滴眼泪不禁滑落了下来。俺听村长大爷说了半天还是没整明白当兵究竟有什么好。难道比俺在家放羊攒钱娶婆媳还好吗？？但俺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一会吃完晚饭俺就要跟人家去部队了。

　　娘。儿子会在部队好好看的；请您放心。俺一定不会给咱狗家村丢人。您老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已。照顾好俺爹。。。俺在心里偷偷默念着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冲出了自家大院。俺一边抹着泪一边向山上跑去；俺要再看一眼俺的羊。再一次听它们那咩咩的叫声。再一次感受它们那身上的温暖。。。。

　　"；狗娃子；到现在了你怎么还乱跑什么啊？一会收拾好东西后。来我家里吃饭；家里什么都准备好了；记得要快啊。。"；当俺冲出家门后。俺听见在俺的身后传来了村长大爷那浑厚大嗓门的喊叫声。。

　　当李狗娃把羊都领回家后；狗娃的母亲和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着狗娃"；到部队一定要好好干；争取留在部队；家里就全指望你了。。。。。。。"；狗娃的父母老泪纵横的冲着狗娃说着；并把狗娃平时所穿的衣服放到了一块大布上给包了起来递给了狗娃。

　　"；唔；；；；爹；娘；俺不想离开你们。你和俺爹都有病；俺不想去当兵了。俺想留在家里照顾你们。5555"；狗娃一想到就要离开家；离开生他养他的狗家村去当兵了；忍不住抱着他妈妈大哭了起来。。。。

　　"；傻孩子；你现在都是大小伙子了；出去当上几年兵出息出息也见见世面。俺和你爹都希望你在部队好好干并争取留在部队上；然后找个婆媳好好过日子。还指望你早给俺老两口抱孙子来；呵呵。好了；别哭了；快去你村长大爷家里吃饭去吧。吃完了好上路；咱村离镇上太远了；还要走那么远的山路。时间又是这么急；哎。。。。。"；狗娃的母亲再次嘱咐着狗娃一边哎声叹气的让狗娃快去村长家里。。。。

　　"；妈；俺走了啊；你两老多保重。。。。。。"；狗娃抹了下脸上的眼泪拿起了那个布包便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屋子；走出了院子。。。。。。。。。。一直快走到村头；狗娃还发现他妈妈还站在自家门口向自已挥着手并向自已大喊着嘱咐着。。。。。

　　"；狗娃；快；大家都等你了；先洗洗手；快吃饭吧；吃完饭咱们还得快点走赶到镇上坐车呢。"；李金银一见狗娃扛着他的那大布包来到了村长大爷家。一边帮他把布包放在了桌子上一边冲他说着。。。

　　当狗娃洗好手来到饭桌上时；只见桌上已摆好了四个菜和一瓶酒。醋酸白菜。油炸花生米。大葱炒鸡蛋。还有炖的一只鸡。酒是大红高粱酒。这也已是全村最好的酒了。狗娃立刻被桌上这四个精美的菜一下吸引住了。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口水。狗娃已不知有多长时间没吃过肉没吃过鸡蛋了。好像桌上这好的饭食只有在过年时才见到过；当然也是在别人的家里见到过。狗娃心里非常感激的看着村长大爷。因为他知道村长大爷为了自已和李金银能当上这兵不知已说了多少好话。单就为了招待好部队上的这两名军人。为了桌上的这四个好菜也不知窜了多少人家的门东拼西凑好不容易整出来的。。狗娃的眼里此时又是热泪盈眶。。。。。。。

　　"；你这傻孩子；快吃菜啊；怎么从那干坐着还哭起来了啊？来。部队的两位首长；咱们也喝两口暖和暖和身子；晚上走山路潮气大。招待有所不周；请您们别在意啊；俺们村里穷。这两个孩子能当上兵保家卫国是他们的福气。你看；这；；；；钱也不多；希望你们能够收下；这都是全村的人凑起来的。希望到部队后你们能够多多关心照顾这两个孩子。都是老实巴交的没见过世面。。。。。。。。。"；村长大爷一边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大声的说道。一边把一个鼓鼓囊囊的手绢慢慢的打开放在了饭桌上慢慢推到了两名接兵的干部的面前。。。。。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也在外面闯荡过见识过；这种不成闻的规矩村长明显还是知道的。。。。

　　"；不不不；这都是我们应该的；我们部队没这规矩；你还是把这些钱拿回去吧。我们先干为敬。。。哎。。。。。"；两名接兵干部此时也顺手拿起了酒杯一仰头全喝了进去。哎声叹气的看着自已面前的那一此钱。一把钱都是由一角。两角。五角。一元人民币和若干五分一分的钢蹦构成的。他们两个没有想到都解放了这么多年；而大山里的这些村民们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