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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的冰山-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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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老总,我们基本达成共识,创建实质性共同体,可这事说起来简单,真正操作起来很困难,正如杨总担心的那样,各个企业的资产评估如何做到实事求是,这不仅关系到利益问题,也涉及到权力分配的大事。我们都看过公司法,股份制企业的权力就体现在股权上,也正是股份制企业与国有企业的根本区别。既然各位老总都有创建集团公司的想法,不妨下去各自提出实施方案,然后我们坐下来综合方案的可行性,如果达成共识,即可实现我们的君子协定。”
“刘总,这事就这么定了,可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德先把小浙江拉过去。”
“这事好办,有洪镇长在,小浙江的工作不愁做不同。”
“杨总,你以为我和小浙江是莫逆之交, 其实你不了解小浙江,这个人认钱不认人,有奶便是娘,他对我比较客气点,还不因为他的矿山在我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上,我出头露面做他的工作,也是大伯子背兄弟媳妇——费力不讨好。不过,我非找他不可,起码弄清楚什么原因让他倒戈黑龙集团,致使张德先欺门赶户,要不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洪镇长,你如果为我们大家出了这口恶气,我在黄河大酒店设宴为你庆功,到时候你想干什么,我都会让你心满意足。”
“上什么黄河大酒店,我最喜欢刘总的富龙夜总会,享受一下一条龙服务,岂不美哉?”
“好!事成之后,富龙夜总会的大门为你无偿服务,你只管尽兴。”
“刘总,到时候也不能忘了我们哥几个。”
“一个阵营里的战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也忘不了。”
“洪镇长,我们哥几个可都指望你了。”
“那就听信吧!”
“不是听信,今天我已经做了精心准备,请各位老总尽兴。服务生,开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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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镇长受托做小浙江的工作,对他来说有一搭无一搭,在利益驱使下的小浙江,能听一个走道的话吗?他之所以对小浙江感兴趣,主要他琢磨出一个弯弯绕来。洪镇长装作下乡视察工作,来到小浙江矿山所在地龙须沟村,看望一位七竿子够不着八竿子捅瞎眼的亲戚家,不管他官大小,论资排辈,他还得称呼人家大姨夫。
镇长光临寒舍,对于属民来说,无疑是吉星高照,对于不怎么走动的亲戚来说更是受宠若惊。大姨夫杀鸡打酒,倾尽所有,巴结着伺候好这位贵客。不仅如此,这位大姨夫生怕村里人不知道这位亲戚镇长光临,恨不得跑到村部广播广播,可惜没这个能力,只好有事没事在大街上来回跑几遭,逢人便讲,自己有一个值得炫耀的亲戚镇长,意在告诉乡亲们高看一眼,就是平时耀武扬威的村干部,也不得不对大姨夫刮目相看。村长把大姨夫拉到旁边,带着巴结的口气悄悄告诉,尽管准备酒宴,所有花销由村委会报销,这更使大姨夫心潮澎湃,忘乎所以。
酒宴准备得相当丰富,尽管少些海味,可山珍野味应有尽有,着实让所有参加的人咧开大嘴饱餐一顿。酒足饭饱之后,洪镇长亲情越来越浓,非得要和大姨夫单独唠唠家常,村干部都很纳闷,每次洪镇长来到这儿,对这位大姨夫并不感兴趣,一走一过问一句已是好大的面子,今天犯得哪门子斜?个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莫名其妙的离开,剩下洪镇长和大姨夫二人拉开话匣子。
“大姨夫,这么多年常来龙须沟,只是卖荒山那年我到家里坐坐,好长时间没跟大姨夫唠唠家常啦,大姨夫可不能有啥想法。”
“瞧大外甥说的,你不是官身不得自由吗?哪像我们这些老百姓,除了农忙的时候脱不开身之外,闲下来就是老叫驴抹笼头——散逛。你能抽出时间来看大姨夫,这是我们全家的光荣,你不来,也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什么光荣骄傲的,今天我来特意向你老人家道歉,平常的人情往来,我这人马马虎虎,你老得多理解。还有一件事我不能不提起,就是前年由我牵线搭桥,帮你老卖掉的那块荒山,你我都看走了眼,其实我们让那个南蛮子玩儿了。你老知道吗,如今那块荒山知多少钱?最少两千万啊!”
“什么?两千万?”大姨夫像上套的傻斑鸡——直了眼。
“当时觉得这荒山卖的价钱不错,谁知到地下藏着煤矿呢,小浙江这犊子连我也敢骗。这些天我越心思越窝囊,就因为我看打了眼,才使大姨夫错拿黄金当废铜了,我对不住大姨夫。”
“大外甥说这些干啥,你也没长着看地三尺的眼睛,怎么能怨你呢?再说了,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后悔也没用,关键咱买不到后悔药。这人不能和命争,不该咱爷俩发财。”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不能这么便宜了小浙江。他当时买荒山,口口声声为了植树造林,如今一棵树没栽,却开起了煤矿,这其中存在着欺骗行为,你满有理由向他索取补偿。”
“大外甥,你是知道的,双方有黑纸白字的合同,有我按下的手印,还有你作证,如何再向人家提出补偿要求?”
“有合同不假,可用欺诈手段骗取的合同无效。如果你死乞白咧的缠上他,让他有钱不得安生,总有一天报熊。再说了,你不要忘记我呀,怎么说也是黑龙镇说一不二的镇长,自古有言,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咱爷俩一明一暗,不把他整拉稀哪算怪了。”
“对呀,我死缠着不放,你敲敲打打,什么人能搪受得了?
“这就好比一台好看的戏,总有一个唱花脸的,一个唱红脸的,你唱曹操,我唱鲁肃,你只管可劲儿的闹,我时不时的打圆场,瞅准机会落井下石,他不答应我们的条件,你就跳腚不下来,我在给他一个泰山压顶,让他喘不过气来,最后乖乖听我们的摆布。”
“那你说我们应该向他要多少钱?”
“至少百八十万的,一口咬定不放松。”
“我听你的。”
“你听我的没错,可千万不能说这主意是我出的,他要问起来,你就说看电视听广播,也知道一些理儿,别不把豆包不当干粮。”
“不瞒大外甥,大姨夫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时期我也风光过,多少人提起我的外号死长虫,无不胆战心惊。咱不提过五关斩六将的事,只提我败走麦城的一件小事,你就知道大姨夫不是吃干饭的。*前,我在一家铸造厂做临时工,和一位工友喝酒喝多了,他骑着摩托车送我回家,不知道怎么回事,把我甩出去了,一下子摔残废了。我的那位工友脑瓜够好使的,他鼓捣鼓捣给领导送点礼,给我弄了个工伤,他也推卸了责任,两全其美。可是事后,我的工作被领导的亲戚顶了,我苦苦哀求,看在一家四口老少都指望我挣得工资生活,怎么也得让我干点什么,哪怕掏厕所,可是这位领导就是麻子面不开脸,居然用假工伤要挟我,这可把我逼急了,准备豁出去,拼个你死我活,恰巧不久他老婆调进财务室,我这火噌的一下直冲脑门,兜里揣上一把尖刀,来到他的办公室,我就问他,你打算怎么打发我,给句痛快话,不过你可要慎重些,别把人逼的走投无路。也许他看出我的眼睛都红了,也许他觉得自己做有点过分,立刻转变了态度,安排我打另杂,虽然挣得不多,总算出了一口气。我说这些,意思告诉你,要说干别的不行,纠缠个事我不但有耐心,而且不到黄河不死心。”
“只要大姨夫咬住不放口,我们把小浙江摆平不成问题,如果小浙江乖乖的听我们的,大姨夫可是一夜成了暴发户啊!”
“成不成暴发户,还不全靠大外甥。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亲是亲财是财,事成咱爷俩四六分,你看怎么样?”
“钱不钱的,有你老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这么着,我先回去,过几天你就找小浙江摊牌。记住,连打带吓唬,死死缠住。”
“行。”
洪镇长为小浙江下好套,回到镇上,只等着好戏上演。
时间说长即长,说短不到一个星期,可对于大姨夫来说,如隔三秋。这几天他是食不甘味,寝不安睡,好歹熬到出头的时候,找到小浙江,说明来意。二人各说各的理,互不相让,一个要找说理的地方,一个掐着有把的烧饼记你尿泚。大姨夫愤然离去,小浙江气愤难平。
第二天,大姨夫举家来到镇上告状,消息很快传到小浙江的耳朵里,经过一夜翻来覆去的思谋,他觉得此事蹊跷,更不宜闹得沸沸扬扬,何况中间夹着洪镇长,人家必定是亲戚,常言道,是亲三分向,是火热其灰,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立刻赶到镇上,找洪镇长把事压下。
小浙江一来,洪镇长早有现成的话等着呢:“齐总,你来得真巧,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洪镇长,是不是你哪位大姨夫告我的状?”
“齐总果然料事如神。”
“还料事如神呢,你哪位大姨夫昨天到我哪儿大闹了一通,说什么我欺骗了他,非得让我再给他荒山补偿。你说这黑纸白字立下合同,怎么说反口就反口,什么人哪?如果就看他,我还真不信邪,哪告哪接着,可我不能和他一般见识,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
“齐总,你千万不要以为他是我的亲戚,就剥不开面子。甭说我们的亲戚七拐八绕,就是我的亲姨父,我做为一镇之长,也不能徇私枉法,偏袒与他。”
“洪镇长,我这个人做事的原则你是清楚的,息事宁人。我既不想对簿公堂,也不想和他无休止的纠缠,只是这个人胃口太大,让人实在受不了。”
“我刚才还给他说呢,做人做事讲究诚信,哪有拉屎坐回去的道理。可是他说什么,当时买卖荒山时,说的是植树造林,现在开煤矿了,你这是欺骗。”
“他把荒山卖给了我,我干什么他管得着吗?这么多年我撂着荒他为什么不问问我的钱是不是打水漂了呢?看人家赚钱了就眼红。洪镇长你应该记得,当初他卖矿山的时候说的多好,以后就是挖出一个金橛子也不后悔,我都开矿半年了,却突然变卦,太不讲究做人做事的原则了。”
“齐总,凭良心说,你当时确实跟人家说植树造林,结果一棵树没栽,突然开煤矿了,我现在才琢磨出滋味,齐总原来是在押宝。这块荒山离黑龙煤矿很近,凭你精明的判断,这地下一定有煤矿,所以你通过打通地质部门环节,获得准确信息,果然不出你之所料,要不你也不会贸然在这打井开矿,而且一矢中的,原来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甚至把我骗得没商量,佩服!”
“洪镇长的感慨我不否认。当时买这块荒地,却是考虑下面有煤矿,因此我出了很高的价格,谁让你那位大姨夫见钱眼开,占小便宜吃大亏。现在我赌赢了,他看着是块红,如果我赌输了呢?他能把钱退给我吗?再说买卖有个规矩,买卖成交,铁板钉钉,后悔没用。”
“齐总的如意算盘打的就是不错,从目前荒山的价格来说,你就是不开煤矿,全部造林,你的投资得到的回报也不低呀!其实你在投资的时候已经算到家了,何况你心里有了煤矿这个大赌注,买荒山不过是撸大点,开煤矿那才是推牌九。十万块钱赚了几千万,这才叫赚出大天了。齐总,记住我一句话,钱可以一个人挣,但不能一个人花。齐总的做人做事原则我十分赞同,息事宁人,善莫大焉。”
“我做人做事的原则到什么时候不会改变,可我还有个毛病,宁让人打死,不让人吓死。他如果过分强求,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不是告状吗?哪告哪接着。”
“齐总,你是个明白人,打官司告状多缠人,成天有人缠着不放,不知你有什么感想,我都替你难受。一个干事业的人和一个大闲人较劲儿,那不是自找苦吃。他不分黑天白天的告状,你不拿出精力财力应付,说不上哪天捅出漏子,岂不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拿出精力对付吧,一场马拉松式的拉锯战何时能了?如果你了解一下对手,一个外号叫死长虫的*打手,你不感到毛骨悚然吗?”
“甭说是死长虫,他就是一条活着的眼镜蛇,我也不怕!”
“齐总有这种想法,那你们就整呗,我能管则管,管不了你们接着往上整。”
“洪镇长,你说我是好惹是非的人吗?这不是逼上梁山吗?”
“有些事呀办不成是话不到,进一步山重水复,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话我明白。我们老家有句俗话,叫做响天雷炸不过坐地炮。我这个外来客做什么不得掂量掂量,我也想退一步,只是你那位亲戚小卒子过河——步步紧逼啊!今天我来找洪镇长,不就是请你帮我拿个主意,你说我该咋办?”
“如果你想阎王爷杀小鬼——不管三七二十一,你们就整呗。如果你想息事宁人,我就出头露面调节一下,你说咋办就咋办。”
“你以为我是灶王爷吃烟灰有这口酹呀?可你哪位亲戚狮子大张口,一口咬定没有百八十万的免谈,这不是敲诈勒索么?”
“齐总,天下有两种人不能惹,一个是穷凶极恶走投无路的人不能惹,再就是死猪不怕烫的人不能惹,我的这位亲戚就是这种人,外号死长虫,真要是缠到身上,不吓人他恶心人。当然,你如果觉得底气足,觉得那份合同就是他的七寸,我还赞成你为民除害。不过我也得提醒你,必须找个律师咨询一下,他说的欺骗行为是否存在,然后再动手,如果没有抓住蛇的七寸,反而被蛇咬了一口,那可不划算了。”
“洪镇长,说句实在话,我真不想和他瞎掰扯,可他逼人太甚。我想先请你出面调解一下,实在不行就豁出去整呗。我相信洪镇长有能力帮我摆平这件事,从上次买荒山,我就看得出来,他对你言听计从,这次你出头露面,也一定能圆满解决。”
“你不知道,我已经批评他了,也问他当时干什么来,人家也没蒙你眼睛捂你耳朵,吃亏上当活该。他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明知道荒山底下有煤矿,竟然和你变着法儿欺骗他,还质问我到底收了你什么好处,你说我这中间人当得多窝囊。你把我糊弄了个没商量,他说我身在曹营心在汉,闹得我两头不是人,这个冤大头当得,脑门长个肉猴子,不吓人它寒碜人。”
“我算明白了,你的那位亲戚,外号死长虫名不虚传,死而不僵,什么人他都敢咬。”
“所以说,像齐总这样有身份的人,和他那样的人较劲儿不值得。”
“我也这么考虑,犯不上和一个无赖较真儿。如果你出头露面调节,他还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我也没办法,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不能让一个无赖熊着。”
“这么着,我先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尽量拖着他别再上告,给你倒出时间来,好好咨询一下法律,确定你手中这份合同的法律效力。如果合同没问题,跟他调节啥呀,他愿意哪告哪告去,死瓜秧别扯它。”
“按理说,我买他的荒山,买的是承包所有权,而不是地矿权,我开煤矿需要办理采矿证,缴纳资源价款,这些都属于国家所有,他来要本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实在没有道理。”
“理是这么个理,可荒山必竟是人家的,尽管是承包所有权,不是土地所有权,在老百姓心目中,一切都属于自己的。只要在他承包的土地范围,不管有什么东西,都视为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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