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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的冰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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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改革鼓舞人心啊！国退民进，不可思议，要在过去谁敢这么想。企业界的国企老总都在，易帜整编你们优先，必定你们是娘的心头肉嘛。如果老总们不待见的，我凑活着拣个漏什么的，倒是有这种想法。”刘得富正在筹划开办煤矿，没有精力涉足企业改革。
“刘总有如此谦虚的想法，证明你的参与意识很强烈，我赞同。如果刘总把眼界放的再远点，另辟蹊径，投资科技能源产业，定然前途无量。比方说，投资煤矿产业，华阳有资源，产业发展前景不错，何乐而不为呢？”王书记哪知道，刘得富已在罗副县长的支持下，正在着手此事。
“说句心里话，不是没有这种想法，只是心存两点顾忌。一是资金不足，没钱什么事也干不成，如果政府支持，帮助解决部分贷款，我还真想开个煤矿。二是惧怕黑龙集团张总，他可是吃惯了独食，一山岂容二虎。俗话说的好，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自知之明，与强势无比的张总争斗，轻者败下阵来，落荒而逃，重者倾家荡产，跳楼自杀，这不是自找苦吃吗！因此，说什么我也不敢涉足煤矿产业。”刘得富也是放的烟幕弹。
“刘总，我是龙不是虎，更不会吃人。既然刘总有此大胆想法，就没必要杯弓蛇影，叶公好龙。企业只有在竞争中求生存，在竞争中谋发展。你是不知道吃独食的苦衷，容易得厌食症；我真希望冒出个竞争对手，哥俩争先恐后较较劲儿，省的闲的没事干，郁闷得慌，关键我不能养尊处优，变成罗副县长所说的圈养绵羊。”张德先向来不把刘得富放在眼里。
“刘总啊，只要有创业想法，又有资金，关键是遇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候，不愁没事干。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事业属于有准备的人，时刻准备着吧。”罗副县长的话，刘总心领神会。
“好，这次南方之行，考察团的收获不小，我赞同刘县长的说法，关键是我们的领导思想得到解放，有了广阔的视野，才对华阳企业改革充满了信心。关于企业改革问题，县委和县政府将认真听取各位老总的建议，充分考虑华阳的实际情况，根据市委市政府《企业改革实施纲要》，尽快提出华阳企业改革思路，尽快的行动起来。同时也要求企业各位老总，下去以后，根据本企业的实际情况，提出企业改革构想，最好形成具体方案。”关于企业改革，王书记做了精辟总结，会议圆满结束。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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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改革工作座谈会，其实就是高层动员会。张德先表面上看是保守派，可内心的算盘，早有个小九九，说到底都是何静的思想灌输。张德先得意此次会上的表现，先抑后扬，先虚后实，既让王书记得意爱将之举，又让刘县长刮目相看，还抨击了罗副县长的观点，即使不能辩他理屈词穷，旗鼓相当也是大快人心，他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满足。此时此刻，他最需要记者何静的分享，恰巧何静得知红河老总郝凤鸣从温州考察回来，突发脑中风的消息，如获至宝，也亟不可待要见张德先，二人一拍即合。
何静接到张德先的电话，立刻来到黑龙集团总部，二人相见，如鱼得水。张德先一番殷勤，何静一番谦虚，彼此都有一种隐隐约约，如同隔着一层窗纸的情感感受，谁也不想马上捅破。
“张总，企业改革座谈会，一定遇到了高兴事，是不是让我过来一起分享？”
“聪明的女人，既可爱又可怕。我在想，如果不是何大记者关键时刻指点迷津，我真不知道在那种场合，如何侃侃而谈。你是不知道，我虚情假意捧了王书记的臭脚，虚晃一枪，提出九龙改革势在必行，但九龙灵魂不灭的思路，也驳斥了罗副县长私有煤矿遍地开花的谬论，尤其从资源的长远考虑，忧国忧民，感人肺腑，深得刘县长的赞同，你说，我是不是出尽了风头？”
“风头大可不必太抢眼，但索取政治资本，必须抓住时机。关于企业改革，不知各位领导意下如何？”
“王书记意在保全九龙，肯定保守思想严重，刘县长在企业改革问题上旗帜鲜明，大刀阔斧，罗副县长无非以发展个体经济，促进国有企业改革，也就是逼迫国有企业改革；其余的都是官腔官样文章，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企业改革形势明朗，势在必行，不容置疑，但是改革派和保守派的命运截然不同。你不要误认为王书记是保守派，他的九龙之念，只不过是抱定九龙不散，绝非抱住九龙国企不放；刘县长肯定想在企业改革中大有作为，必定势力不如王书记，很难实现自己的抱负；你认为罗副县长大力提倡发展私有企业，目的是逼迫国有企业转制，我总觉得他没这么幼稚可笑，因为企业改革不是他能逼出来的，他只不过在为华阳经济快速发展费尽心机，以利自己的仕途。领导的态度显然一见，华阳企业改革重点在于国企，九龙又是重中之重，不知张总有何高见？我认为，张总这个龙头，必须昂首挺胸，清醒的认识方向，率先提出黑龙改革方案，只有抢占先机，才能抢占高地，至于是采取迂回战术，还是直接攻击，最终看华阳说了算，谁就是主攻目标。在中国，千万不要忘记毛主席党指挥枪的教导，这是永远颠扑不破的真理。也就是说，不管到什么时候，张总一定要靠住王书记，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王书记不成问题。刘县长新来乍到，极力想网络党羽，只要我不温不火的抻着，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仍然不可低估，必定我在华阳企业界举足轻重。现在，只有罗副县长对我是耿耿于怀，极力怂恿刘二秃子涉足煤矿产业，和我拼个鱼死网破。俗话说得好，不怕阎王老子，就怕山神土地。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处处想法设法压制我，我是举步维艰啊！”
“靠住一把手，讨好二把手，哄死顶头上司，这是企业老总左右逢源的三件法宝。靠不住一把手，证明没头脑，讨不好二把手，办事不讲究，哄不住顶头上司，那可就是糊涂虫。县官不如现管，这话都是你们这些老总常对下属说的，怎么轮到自己头上，武大郎看罗盘找不到天干地支了呢？”
“你是知道的，我和罗副县长不就那么点过节吗？一个兽医，如果管农林口，我毫无怨言，凭什么主管工业？就因为有个副省长的姐夫撑腰？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到了不能不改的地步。世袭罔替，裙带关系，买官卖官，等等乌七八糟的东西，必须彻底一扫光，否则，中国就会毁在这些人手里。”
“张总，你是不是高烧烧糊涂啦，怎么像小孩子似的冒瞎话。官场上的事，你不比我明白得多。官场上的潜规则，历朝历代不都是这样，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要吃不着葡萄，硬说葡萄酸，要想得开，要学会政治游戏，才能跻身立世，官运亨通。”
“说的也是，想做官，就得有靠山找靠山，有金钱的送金钱，实在没实力的，也得挖门子盗洞跑官。当了官的皆大欢喜，落了选的切莫怨天尤人，你就是得了气鼓也改变不了官场的潜规则，看来最不明智的人，才和官场的黑暗较劲儿，最终碰的头破血流。我明白这个理，可我就是不服一个兽医来管工业。”
“公平的说，主管工业，张总才是最佳人选，有智慧，有谋略，有气魄，又是轻车熟路，罗副县长望尘莫及。可事实已经形成，无法改变，作为曾是竞争对手的下属，只能调整心态，融洽关系，尽释前嫌，在企业改革的路上，成为携手伙伴，这才是明智之举，才是做大事的胸襟。尤其在国退民进，企业不知所属的非常时期，忍耐就是胜利。”
“忍耐韬晦，大丈夫之所为。有时候忍耐是强者视为弱者的无奈，使其肆无忌惮的欺负弱者。这时候，弱者最明智的面对，不是无奈的退缩，而是英勇的反击，这是生存竞争的法则。有一种动物叫针猪，当它遇到强敌，从不选择逃跑，而是摆开进攻的架势，使对手不战而退。如果它屈服于强敌，落荒而逃，肯定难逃果腹的命运。弱者强势的启发，你说我应该选择进攻还是退却？”
“弱者强势，必定是特殊的现象。从动物的生存竞争中普遍现象看，弱者无不选择退却，而且是一种本能本领。针猪因为没有退却的本领，但有防御的本能，所以，遇见强敌只有冒死搏斗。再者说，人和动物在生存竞争中，物竞天择，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是相同的，可竞争的简单和复杂性截然不同。动物的生存竞争是一种简单的原始本能，而人类的生存竞争，却有生活环境的复杂性，情感世界的复杂性，还有权谋、智慧、手段的复杂性。在动物世界，弱者永远是强者掠食的对象，而在人类世界，弱者的命运是多样化的。可以被淘汰，也可以成为强者；可以退避三舍，也可以主动出击；可以与强者搏杀，也可以成为双赢伙伴……等等，不管采取什么策略手段，都是为了有效的保护自己，为了更好的生存。在解放战争时期，胡宗南率几十万大军进攻革命圣地延安，毛主席选择了退却，结果以退为攻，消灭了胡宗南，保卫了延安。如果固守延安，和胡宗南硬拼，后果不堪设想，看来生存的竞争，未必非选择进攻，有时候退却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可我被逼的已无退路，背水一战，在所难免。”
“就凭张总的智慧和手段，尤其善于玩老鼠戏猫的游戏，何必硬拉硬呢？我始终记住这么个理儿，打死人偿命，没听说哄死人偿命的，哄死了，他不但不记仇，而且会感恩不尽。张总，企业改革，东风吹，战鼓擂，山雨欲来风满楼，你不觉得大任降于斯人。在推行新政的时候，党的一贯政策是先搞试点，以点带面，深圳之窗就是例子。所以，张总目前的竞争，应该抢到试点这块肥肉，成为南门檄木的勇敢者，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第一个淘到第一桶金的人。要做到极致完美，不但靠住王书记，讨好刘县长，更应该哄死顶头上司罗副县长。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敌人少堵墙，聪明的张总，还用我这头发长的女人指点迷津吗？”
“我的何大记者，你可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应该说站得高看得远。不过，你对我还是不够了解，我这人能屈能伸，常引以自豪的。不是通着美女吹大话，哄死罗副县长，我不费吹灰之力。”
“不知张总有什么高招，使罗副县长为你所用？”
“对付男人无外乎金钱和美女，只要用上功夫下好套，能过这道关的只有神仙。”
“我寻思张总有什么高招？竟然是老祖宗用过的下三滥手段。”
“这手段虽然古老，可自古至今屡试不衰，十分奏效。即使是千古英雄，也过不了这两道关。纣王死于妲姬，夫差死于西施，帝王将相尚且如此，何况一个七品芝麻官了。”
“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只能体现事情的过程，结果才是目的。不过我可提醒张总，偶尔玩一把黑道手段无偿不可，千万不可染指黑道，自古以来走上这条道的人，大都没有好下场。虽然中国的法制不健全，不久的将来，中国将是一个公平公正的法制社会。因此，有头脑，有胸怀，有抱负的人，提前历练自己的法制观念，法律知识，适应法制治国的形势。张总，你说我的思想是不是很前卫？”
“你的思想不但很前卫，而且就是个百事通，说什么都是通天大道理，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我真想知道，你的知识为什么如此渊博？”
“念书念得多呗。”
“书读多了，往往变成了书呆子，说话办事迂腐得很。你能活学活用，足以证明你不同凡响。我也喜欢读书，也把一些书本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可总觉得有些生搬硬套，不能得心应手，为什么？”
“因为谁也不能把书本知识都付诸于实践。知识的来源，不仅仅是书本，见多识广才是真谛。一个没有书本知识的人，不能成为大学教授，但可以成为常胜将军，商界泰斗，这就是见识。”
“你年纪轻轻，阅历很浅，为何见多识广？”
“见多识广不敢当，有点见识还是大言不惭的。我今天跟张总说句心里话，我在大学毕业之前，就想当一名记者，而且采访对象定位高端名人，我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也确实与我的想象那样，获益匪浅。”
“因为见了那么多高明的人，耳熏目染，言传身教，比起那些空洞的书本知识，丰富得多，实用得多。所以，天长日久，你博采众家所长，因而高人一筹。这么聪明的女人，如果跻身政界，肯定大有可为。”
“开什么玩笑，我这两下子充其量为别人作嫁衣裳。得得，我们不说这些没用的，我想听听张总今后的打算。”
“靠住王书记，贴近刘县长，哄死顶头上司，争取企业改革的试点单位。怎么样？鹦鹉学舌，学得不错吧？”
“这是大政方针，具体方案呢？”
“我正准备召开班子会，高层先议论议论，然后成立企改领导小组，指定专人搞方案，然后打通政府环节，争取试点单位。”
“这可是关系张总命运的大事，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企业改革方案写得好坏，直接关系到成败。常言道，好马出在腿上，好人出在嘴上。在官场上，张总也是知道的，往往说的比做得更重要。现在的领导，最欣赏企业改革方案的新创意，你不要管是否行得通，只管领导是否满意，就像高级酒店的大餐，让人看着舒服，至于是否好吃另当别论，因为领导成天肥吃肥喝，对口味早已麻木不仁，只要见到别出心裁的东西，一定喜欢。”
“这个方案的设计者，非何大记者莫属。你千万不要推辞，我会付稿酬的。”
“张总的却霸道惯了。你不要搞错了，我是记者，不是黑龙张总的秘书。”
“我相信何大记者，秘书这个职称对你太不公平，不过你记住我的话，人有付出必有厚报，我可是早已把你纳入娘嫁人了，至于今后你是否把黑龙当做自己的家，我等待你的选择。”
“有张总这句话，我心满意足。”
“如果有一天，能和美女加才女在企业的大舞台上，策划、导演、演出精彩剧目，那才是不胜荣幸。”
“如果我现在就想和张总策划一个精彩节目，不知张总意下如何。”
“这么说，你一定有好消息要告诉，而且这个消息会给我带来好运，我洗耳恭听。”
“张总把我当做报信的小喜鹊，而不是讨厌的大老鸹，我感到十分欣慰。”
“你确实是给我带来好运的小喜鹊。说吧，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
“张总，是否听到红河郝总脑中风住院的消息？”
“脑中风？我只听说郝总病了，真不知道病得这么厉害，也难怪我这里是世外桃源，消息闭塞得很，一点都不知道。”
“郝总病重的消息，本来就封锁的很严，连红河职工都是扑朔迷离，何况张总这么不上心的人，不过现在知道了，不知张总有何感想？”
“人真的很脆弱。老郝风风火火一辈子啦，说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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