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栖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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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照顾好他？
　　
　　一旁，小环应声知道自己出神了有些不好意思。“没。。。没什么。。。”
　　
　　上官雪温柔的一笑，只见小丫环红着脸颊低下了头。
　　
　　然后他再看怀里的顾梓青，只见他还是一副皱着眉头的模样，手里拿着。。。
　　“天啊，不是说好要离开吗？你怎么又将这么东西拿出来了？！”
　　
　　上官雪好笑又好气的抽走顾梓青的书信，没想到这家伙这个时候还在为这件事费脑筋！“傻瓜！你现在要好好的休息，这种东西还是交给我吧！”
　　
　　“可是雪。。。我觉得。。。”
　　
　　“不要说了！现在，好好的看着我，答应我！离开以后什么都不要多想！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上官雪捏住了顾梓青的脸，看着他微微嘟起的样子，十足的可爱，心情也好了些。。。只是脸上肉太少，如果以后有机会，不管是自己，还是那个人，一定要把他养胖！
　　
　　呵呵。。。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唔，雪，你先放开我。。。我跟你说，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你看这个消息，虽然事情很小，但是我觉得上官颜可能。。。”顾梓青扭头躲开上官雪，但是说着说着就知道对方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但是，心里的不安又是什么。。。
　　
　　应该没有哪里出了纰漏才是。。。
　　
　　“不要想了！这些事情等你离开了！都交给我！”上官雪佯意生气的拍拍顾梓青的脑袋。顾梓青又是一躲，结果没等他说什么，本应该到了城门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一个措手不及的惯性！伴随着小环随即一声短促的尖叫，顾梓青眼看着就要撞到马车的墙壁上！
　　
　　可是最后，上官雪及时的身后护住了他的脑袋！
　　
　　等马车差不多稳下来，顾梓青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和上官雪挨得好近。。。几乎就被他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吸了进去。。。
　　
　　上官雪看着顾梓青一脸不在意，笑了笑，然后嘴唇好似不经意的蹭过顾梓青的脸颊，在他的耳边轻声的吐息到。
　　
　　“好好照顾自己。。。你们。。。要幸福。。。”
　　
　　顾梓青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动作有些暧昧，甚至听不清上官雪在说什么，他就想要起身推开些距离，那吐息在自己耳边环绕，好似一把火，烧红了整个耳朵和全部的意识。。。
　　
　　结果顾梓青还没推开上官雪，就被马车外的一声喊叫完全的吓到。。。他听见那声音，突然浑身僵硬。。。
　　
　　也不顾身边的上官雪低声说着什么。。。果然来了。。。
　　
　　他只是听见外面，那熟悉不过的声音，那只会出现在梦里的声音，大吼着。。。
　　
　　“花落濋！！——”




【离京3】

　　“花落濋！你出来！”上官鸿在外骑着马，朝着马车怒吼着！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车夫被吓傻似的拴住了马绳，看着对方可怕的模样，都不敢出声。
　　“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有话和你说！你出来！”　
　　
　　声音还不停的回响着，顾梓青僵硬的看着那车帘，想象着那个男人站在外面，叫着自己的名字。。。。他们，真的只隔了一层布吗？
　　
　　他们的距离，有这么近吗？从来没想过，他们的距离，还可以这么的近。。。
　　
　　如果揭开帘子。。。如果。。。
　　
　　上官雪看着顾梓青出神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手环过顾梓青的肩，伸手准备去挑了车帘。。。
　　顾梓青急忙的抓住了上官雪的手臂，他突然害怕。。。如果光照进来，自己是不是真的会看到那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害怕，还是在期待。。。
　　
　　上官雪怀之一温柔的一笑，他安抚的拍拍顾梓青抓的紧紧的手，看着他轻声的说。
　　
　　“放心，有我。”
　　
　　然后，转眼之间，车外的光就射了进来。。。一时间视线无法适应，只觉得一片的光亮，世界变得模糊起来，而那个人，也一点点的出现在光圈里，一点点的清晰。
　　
　　真的是他。
　　
　　上官鸿。
　　
　　。。。
　　
　　上官鸿看着车帘挑起，阴暗的地方没过多久就看清了里面的全部。顾梓青被上官雪搂在怀里，两人同时看着自己。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堵。
　　
　　一个微笑，一个。。。
　　
　　。。。面无表情。。。他到底希望自己会不会出现呢？他还会不会高兴看到自己。。。又或者。。。
　　
　　“花落濋。。。”上官鸿低声的唤道，目光专注的看着顾梓青，却叫着昔日的名字，那个，只属于花栖楼的名字。
　　
　　顾梓青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五官僵硬，像笑也笑不出来。
　　
　　他眼神闪躲，却怎么也不能从上官鸿身上移开视线，他本能的更加抓紧上官雪，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提不上来。。。不是病发，只是心痛。
　　
　　两个人对视了好久，沉默了好久。就连一旁的小环都觉得，这个样子，搞的大家都好尴尬。。。
　　
　　“主人，那个人他。。。”车夫却不觉的有什么不对，除了对方的眼神凶狠了点，然后现在深情了点，但是他还是挡住了自己的马车不是？
　　
　　上官雪挥了挥手，“没事，认识的人。”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上官鸿，语气里竟然没有了昔日里的冷淡和暗讽，只是多了一丝的无力和欣慰？
　　
　　“请问，皇侄这是有什么事吗？”
　　
　　上官鸿这才把注意力从顾梓青的身上移回来。皱着眉深思的看着上官雪。
　　
　　“还有，青儿已经不叫那个名字了，他现在是顾梓青，恐怕王爷还要改口才是。”
　　
　　上官雪很是礼貌的说道，但是语调里还是带着一丝的讽刺，讨厌这个名字的何止青儿，还有自己。
　　
　　那是一段不堪的回忆，不能抹灭的残忍现实。
　　
　　所以上官雪声音又是一变，脸上露出了点点古怪的笑容，“不过，看样子，皇侄是没有机会再叫了。”
　　
　　“雪。。。”顾梓青有些吃惊上官雪的表现，就好像。。。他早知道上官鸿会出现一样。他甚至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也没有急的要走。。。
　　
　　反是另一侧的上官鸿，一言不发的骑在马上，久久的看着顾梓青和上官雪。
　　
　　这下，顾梓青倒是大胆的去观察上官鸿。
　　
　　上次在巷子里并没有看仔细，现在看来。。。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邋遢这么落魄过。
　　
　　下巴结满了胡渣，青色的一片，几缕发丝散落似的坠在额前，被微风轻轻吹起，衣裳褴褛不整，甚至嘴唇还有一些发裂，浑身似乎还散发着浓重的酒气。。。。
　　
　　但是那道硬朗的眉和那对微圆的眼睛，却还是那么的明亮，直直的射进心里，震撼自己全部的世界。就像是扣住了心脏，真的不能呼吸了。。。
　　
　　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坚持？写满了。。。无悔？
　　
　　上官鸿没有深思顾梓青那看似心疼却又是冷漠的眼神，他翻身跃下马背，一步步的靠近马车。
　　
　　顾梓青屏住呼吸，看着他一步步的接近。。。。前面有雪，后面还有小环，但是却感觉全天下就只剩下了自己，周围空荡荡的，而那个人，是朝着自己走来的。
　　
　　他眼中看到的人，全是自己。
　　
　　“我不管你叫花落濋还是顾梓青。
　　
　　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一直是你。
　　
　　是你花落濋，也是你顾梓青。”上官鸿坚定的说着，他看着顾梓青，无怨无悔，只是想道出心中最真实的感受给那个人知道。
　　
　　上官雪听完随即一怔，然后回头看了看有些颤抖的顾梓青，心中又是一叹。
　　
　　他和青儿都忘记了，他们一直逃避的那段遭遇，那个名字，最终，却还是青儿。
　　
　　又或许，抵制的人，从来就只有自己。
　　
　　因为愧疚，因为害怕。
　　
　　害怕那些没有自己陪在身边的空白，青儿的人生，又是什么颜色什么故事。
　　
　　显然，上官鸿就是那段颜色中最亮的一笔，也是故事里最重要的一块。
　　
　　“花落濋，告诉你。。。我来，不是为了阻止你离开。”上官鸿缓缓的伸出了手，顾梓青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也许，是紧张到了不会说话的地步，他呆呆的看着上官鸿伸过来的手心，心里却像是被捅破了秘密一样的别扭起来。被他这么一说。。。
　　
　　原来自己，是想要他，阻止自己离开吗？
　　
　　顾梓青眼神一暗，但想法还没有太多，就被上官鸿接下来的一句话封死了全部意识。
　　
　　——“所以我来，是和你一起离开。”
　　
　　上官鸿笑了，手还僵硬在半空中，他在坚持，他害怕面对顾梓青的答案，害怕他说，不想再看到自己。但是。。。
　　
　　“不管你允许不允许，我都会陪着你离开。即使，远远的保护你，跟着你，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果然，看到顾梓青皱眉了。。。
　　
　　上官鸿心中一震，就是害怕看到顾梓青这种表情。。。厌恶吗？让他厌恶了吗？
　　
　　本能的想要后退，结果脚就像定在地上，怎么也移不开，他没有后路，也不许给自己后路！
　　
　　“但。。。如果，你不想听到我的声音，那我就不会跟你说话，我只要，远远的可以看着你，就好。
　　
　　。。。如果，你不想见到我，那我也可以躲在暗处，你绝对看不见我。。。
　　
　　只要。
　　
　　我可以和你一起离开。”
　　
　　上官雪缓缓的让出了位置，将顾梓青整个暴露在上官鸿面前，他们的距离，却只有一个手臂的长短。
　　
　　顾梓青皱着眉看着上官鸿，因为他觉得，这样不值得。
　　
　　他的王位呢？他的荣华富贵呢？他的军队他的梦想呢？。。。还有，他的哥哥呢？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呢？
　　
　　值得吗？　
　　
　　“你说的，是真的？”顾梓青轻声的问道，不仔细听怎么也听不出他声音里的一丝颤抖。
　　
　　而背后，上官雪看着顾梓青的背影不语。。。就这么让他走。。。吗？
　　
　　上官鸿笑容里带着一丝的苦涩，肯定的说道：“说到做到，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的话。。。只要我可以陪着你。。。我可以。。。”
　　
　　“你真的，要和我离开？”顾梓青打断上官鸿的话，清楚的再问了一遍。语气里甚至带着一丝急迫。他想要知道答案，谁又能给他答案。
　　
　　上官鸿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是说，不想看到自己？
　　
　　“嗯。”
　　
　　“为什么。。。这里，不好吗？”顾梓青微微缩了缩身体，表情有些怪异。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闪躲。
　　
　　这里，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啊。。。为什么要说，要和自己离开这里呢？
　　
　　而顾梓青不知道，如果他再往后一点，就可以跌进上官雪的怀里，被他伸出的手臂环住。雪看着他，看着自己的手和他的背，眼神里充满了哀伤。　
　　没有触碰到的距离，总是这么遥远。。。
　　
　　即使是马车里的小环，看着上官雪。都知道，少爷的背后，其实一直有这么一个人，默默的为他付出。
　　
　　可是，少爷从来没有回头过。
　　
　　“。。。”上官鸿觉得事情可能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又或者，顾梓青的反应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但是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顾梓青的问题。
　　
　　“这里是京城，但是我要去的，是有你的地方。
　　
　　不管是京城，还是废墟，又或者天涯海角。。。如果我活着的一天，我都想陪着你，到任何地方去。。。”说完肉麻又深情的话，上官鸿笑了。
　　
　　“花落濋，我还是那句。
　　
　　——我喜欢你。”
　　
　　///　///
　　
　　“。。。你想好了吗？如果离开。。。不再回来呢？如果我说。。。离开了，就不再回来了呢？如果你的世界就只有我，如果我以后。。。”
　　
　　说着说着，顾梓青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制，他像是一根紧绷的弦，被人狠狠的弹了一下，全身颤抖不已，停不下来，随时感到断弦的危险和恐惧！
　　
　　不受控制的，还有包括了，顾梓青的泪线。。。
　　
　　上官鸿呆呆的再往前一步，吃惊的伸手接住了不停的说着什么的顾梓青，脸颊上滚下的泪水。。。
　　
　　好烫。　
　　
　　为什么他要落泪，为什么他要问这些问题。。。为什么他一副害怕的样子。。。为什么他在想我们的未来。。。
　　
　　他不是不喜欢自己，选择了别人。。。他不是应该，恨自己吗？
　　
　　为什么他的样子，这么的让自己心动，他的声音，他的眼泪，误会的告诉自己。。。
　　
　　他也应该是喜欢自己的。
　　
　　为什么呢，想要好好抱住他，给他自信的力量，给他勇气，让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永远的保护他，去爱他，一直一直陪着他。
　　
　　“相信我，我不会离开你。
　　
　　不管你以后去了哪里，叫什么名字，
　　
　　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相信我，绝不会。”




【离京4】

　　顾梓青被上官鸿狠狠的抱在怀里，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哭泣，只是那泪水却是止不住的落下，渗进他的衣裳里，化开一个一个暗色的水圈，像是一朵朵美丽的暗莲。
　　
　　“上官鸿。。。”
　　
　　“我不会后悔！更不会离开你！我喜欢你！”
　　
　　“。。。”顾梓青紧紧的抓住了上官鸿的手臂，被他抱在怀里，突然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如果，时间停止了，他好希望这段出现在梦里的情节，可以一直下去，而不是每天面对清晨。。。没有他的屋里，感觉冰冷。
　　
　　“如果我骗你。。。如果我是一个。。。”
　　
　　“皇叔做的到的事情，我也做的到！”上官鸿低声的吼着，顾梓青反而有些摸不清头绪，皇叔？上官雪吗？他微微撑开上官鸿，双目对视。
　　
　　“他可以不管你做过什么事情，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不管你是不是骗人还是谎言！他都可以谅解你，都可以接受。
　　
　　我都跟他一样！但是我会更爱你！绝对不会变！
　　
　　。。。因为，我相信你。”
　　
　　上官鸿看着顾梓青，眼神里流露出太多的坚定，和幸福。然后他低声说，“所以。。。你也要相信我。
　　
　　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顾梓青一阵脸红，被这突然的调侃羞的立刻脸上浮上两朵红云，幸好他声音不大，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听见。
　　
　　而周围早就被晾在一边的三个人，他们的反应各自不同，但是没有人去理会他们了。
　　
　　只是，上官雪看着自己伸出去尴尬的手，看着顾梓青被别人紧紧抱在怀里。。。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变了。那个孩子，是小时候善良又乖巧的他，是那个自己一直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懂事的孩子，也是看着他总是喜欢粘着自己，喜欢说，“永远和雪在一起”的孩子。
　　
　　到底，岁月里，是谁骗了谁。
　　
　　说好的，不要忘记。
　　
　　又将是谁的错误？
　　
　　或者，这就是自己无法改变的事实。
　　
　　。。。。。。
　　
　　顾梓青别扭的动了动，又缩了缩躲了躲，实在不行就瞪了一眼上官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