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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镜-第7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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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空中汩然水响,接天连湖的水光,仿佛是当空打了一个大浪,横绝云端。
    水波之前,千宝道人那枚云水符变化而来的灵符,被大浪拍向高空。
    不可思议的是,天风散人身前的符箓,竟然也一并带了上去,似乎在两符之间,有一条无形的丝线,牢牢牵系。
    高空中,两道灵符像是磁石般迅速接近、碰撞,甚至是渗透在一处。
    天风散人大叫一声,口角挂血,面若死灰,任是谁都能看出来,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灵符的控制。
    其一手造出的灵符,控制权竟然给强行剥夺,对一位符修而言,这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场景。
    天风散人一时间失魂落魄,便在他头顶,凝束而来的阳和之气被彻底打散,又被急剧铺开的水波吞噬,相应的,已经与对方灵符粘在一起的符形,也如捏合的沙砾般崩解。
    不一刻,阴云四合,遮天蔽日,并在罡风恰如其分的作用下,飞流千里,直趋水天交界处。
    沉沉然,茫茫然,水天浑如一休,横无际涯。
    清罄之音再起,夏夫人嗓音平静如故:
    “千宝道人胜。”
    这里的变化终于是将述玄楼上诸修士的心神勾回来一些。
    千宝道人自水光中央现身,脸上倒不见太多喜色,反而有点儿梦游似的感觉。
    恍恍惚惚间,身后水波清光依序归拢,最终完全收入脑后。
    在此期间,他身上道袍微微起伏,分明是气机流转灵动之相,偶尔与外界元气勾连,发出轻微的爆音。
    明眼人都知道,这一位当是又有精进,尤其是与天地法则意志的勾连,已经到了极其密切的地步,换句话,他已经是破关在即。
    不过此时,洗玉湖上,有封禁自发动作,锁固气机,对千宝道人形成了压制。
    压制是对的,这时候破关,且不说大劫当头,合不合适,就是洗玉湖封禁之中,也有些障碍,一个不慎,很可能会对道基造成不利影响。
    如此做法,算是“三元秘阵”给洗玉湖上修士做的一道保险。
    千宝道人没有硬顶,任封禁作用,将涌动不息的气机平复下来,笑呵呵地,得失全不介怀。
    相比之下,天风散人就有些行尸走肉的味道了。
    他也不和千宝道人招呼,径直往回走,敖休倒是知道人心事故,主动迎上前去安慰,说的自然都是些“非战之罪”的话,至于效果如何,只有天知道。
    千宝道人回到楼上,就是几步路的功夫,他身内身外已经气机平顺,外界禁制自然消隐,引得不少人侧目,也比刚才随时可能爆开的状态更让人惊讶。
    这证明千宝道人还有着相当的“余量”,积累之厚重,相当可观,而且在气机、神意等方面的把控上,也非常圆熟,便是这样突来的精进,也是很快地消化掉。
    若此时去渡劫,比起那些拼死拼活,然后听天由命的“破关者”,自然具有更高的成功机率。再想想他步虚阶段就能成就一门特殊神通,进入真人境界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弱者。
    这样想着,周围修士看待千宝道人的目光自然有所不同。
    楚原湘眸光指向杨朱:“我记得,若算上这位,离尘宗已经是十三位长生了吧?”
    “不,是十四位。”
    杨朱纠正道:“半年前,苏己人已经破关渡劫成功。至此,四部首座全部登入长生。”
    楚原湘一奇:“也是实证部的?”
    “不,是戒律部。”
    “哦,那边也是有中兴气象啊。
    “若无渊虚天君,确实如此”
    没想到杨朱也有这么损的时候,这时才见当年的“小杨君”风采。
    楚原湘哈哈一笑:“你在方回面前难道也这么说?”
    “当时渊虚天君还未横空出世。”
    也就是说,真敢当面去打方回的脸了。
    楚原湘最喜欢这种姿态,主动敬了杨朱一杯酒。待两人饮罢,他又笑道:“天地大劫期间,破关渡劫说难是真难,说易也是真容易。最麻烦还是在大劫之后,这一点,离尘宗可是有先天不足,方回他做好准备了吗?”
    似乎是前面的说法耗尽了仅有的一点儿趣味儿,杨朱情理之中地保持了沉默。
    楚原湘也不再逼他,自顾自加饮了一杯,心里却在思忖。
    不客气地讲,天下大宗,最孱弱的莫过于离尘。
    尤其是此劫之初,一度沦落为只有“一门七长生”的地步,只能和洗玉盟地阶宗门还是比较靠后的那种相提并论。
    若非偏远的地域帮忙,又有当年曲无劫的佩剑“刑天”镇压,方回本人也是天下少有几位拥有短时间地仙战力的大劫法宗师之一,早被人从大宗的位置上踢下来。
    然而,谁也没想到,在多年沉沦之后,方回竟然趁着天地大劫的“时机”,猛然发力,即使现在仍然得根基虚浮,至少给人一定的希望。
    若真能在勘天定元之后,渡过那个要命的关口,离尘宗中兴或许真的不远了。
    至于能不能成
    楚原湘嘿然发笑:同样是近在咫尺,“近水楼台”是一种,“镜花水月”也是一种。
    勘天定元就是决定这一切的根本。
    别的不好说,想在这里面掺一脚,方回似乎还差点儿份量。
    说到底,也只能是“因人成事”,或“听天由命”罢了。
    不过说到“近水楼台”,楚原湘自然扭头去看辛乙,那个矮胖老头,是他少有的感到衷心敬佩的老家伙之一。
    论近水楼台,谁比得上他?
    可接连三次勘天定元,他不是没有机会借机上位,一举打破关隘,站在此界的巅峰。
    可出于所谓的“大局”,特别是涉及玄门修行的根本,他都让了,让得云淡风轻,正是“不以天下奉一人”的典型。
    当然,让是一回事儿,每次勘天定元,不知有多少人止步在最后一线,就此沉沦。
    真正让人佩服的是,就算让了,也阻挡不了他的脚步,明明有致命的缺陷,也不管有多么被动,依然能够跟得上、拿得起、镇得住,稳居于最顶尖的大劫法宗师之列。
    当然,辛乙同样也是该阶段具备地仙战力的有数几人之一。
    甚至说,要选地仙以下第一人,楚原湘定要投他一票。
    类似于眼下这种情形,八景宫别的不派,派辛乙出来,永远都是最具说服力的手段。
    至少当辛乙站在他们眼前,其本身就是八景宫最明确的态度和一贯的做法,就是楚原湘这种自认狂狷的人物,也要表示出最起码的尊重。
    谁也不知道,就因为千宝道人的状态,楚原湘竟然想了这么多,不到那个境界,也不会有类似的感慨。
    现在述玄楼内外大部分人,还只是停留在当前的形势下,好奇接下来正一道和海商会将怎么排兵布阵,也想知道在此微妙时刻,夏夫人又会怎样主持下去,当然,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等远方的消息等得心焦。
    让不少人感到失望的是,事态的发展就好像是温吞水,没有任何超纲的情况发生,夏夫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依旧淡定从容,甚至吝啬于拿出任何情绪。
    她对“真阳坛”做了例行的征询,请那边派人出来。
    张天吉的脑子都要炸开了,现在又轮到正一道出人,选谁出马都要由他拍板决定。
    天风散人败阵,已经不算什么,甚至这一轮斗符胜败,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态度!
    张天吉看向广微真人,后者默然不语。这种时候,他又能怎么说?
    最终,张天吉一咬牙:“我上!”
    敖洋、敖休都是吃惊:“是不是太早了?”
    “让人兑子的可能性太高。”
    张天吉一言既出,念头反而坚定许多:“无论如何要先胜一场,后面还有乔休真君,本宗也有宇清师弟,压得住场面”
    没说出来的一句是:
    他们现在已经输不起了。
    脆败出局当然是暂时摆脱漩涡的好办法,可正一道与海商会不同,里面牵扯着一家正一道经营数劫时光的关系线,是在北地渗透影响力的重要桥头堡,舍不掉,也丢不起。
    奋力一搏,如果胜了,利益将会是超乎预料地丰厚;要是输了,也不会比现在更糟。
    这就是正一道的立场。
    海商会那边如何想法,他是顾不得了。
    张天吉径直起身,走出观景云台,这个举动,使得述玄楼内外议论纷纷。
    此时,张天吉肯定是拿得住架势的,面如铸铁,就那么立在云端,等余慈一方派人出来。
    千宝道人刚回来,还没喘口气就看到这一幕,奇怪之余,也顾不得向余慈询问斗符时暗施的手段,急忙便道:
    “这一局要兑子!”
    “师叔你且安心静养吧。”
    余慈微笑递给他一只玉碗,里面清液如酒:“刚刚师叔连展神通,可算是拼了老命,还是补一补的好。”
    “这边比我老的”
    千宝道人话说半截,忽地看到薛平治意味不明的眼神,当即噤口,窒了片刻才转移话题:
    “托你的福,今天状态绝佳,而且除了最后一记三合神光有点儿吃力,你师叔我的消耗,自然有千宝池里的法器分担唔,等等。”
    这时候他才看到玉碗中乘的是何物,不由得咂咂嘴:“你这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儿晕。啧,至粹玄真,不落五行,这是符法神通凝就的吧,不炼丹就拿来喝,是不是可惜了?”
    说话间,他把玉碗举在嘴边,却不饮下,而是拿眼角瞥薛平治。
    薛平治哑然失笑:“不用你在那里琢磨心思,拿来吧,我用回玄丹和你换。”
    千宝道人竖起大拇指:“元君,您大气!”
    这里聊得再融洽,也免不了要派人出战。
    此时述玄楼内外都目注余慈,连一直有出战意向的士如真君,都拿眼看过来,不是请战,而是想知道,看他究竟拿出谁来,与张天吉放对。
    余慈并没有让人们等太久,敲敲桌子:“虚生,你来向火狱真君讨教符法就万象法好了。”
    谁?
    一干人等都是莫名其妙。
    余慈话音刚落,他席位之畔,便有一个人影由淡而浓,现身出来,向余慈这儿一躬身:
    “是,老爷。”
    述玄楼上各路修士,眼力是绝对不缺的,而等他们认清来人模样、体征,嗡嗡议论者就再也压不住了。
    “鬼修?”
    “又一个步虚,还是中阶?”
    “啧,虽说现在重心走偏,可这兑得也太直白了。”
    谁能想到,余慈竟然在这第三局,拿出一位步虚中阶的鬼修,与大名鼎鼎的火狱真君放对!
    必须要说,鬼修能修炼到步虚中阶,根基还打得如此牢固,殊为不易。普天之下,恐怕只有阴山派,才能大量找出这样的人物。
    收一个这样的鬼修当仆人,很多时候也比较便利,不少人还是比较羡慕的。
    但要说和堂堂火狱真君面对面比符法
    难道他不知,正一道这样的玄门正宗,最擅长就是捉鬼拿妖,斩邪破妄?
    真要生死比斗,就算这虚生阳神修得再精纯,受限于鬼修根本,在张天吉面前,恐怕连立身都困难,开战后只一口气,就要化为飞灰。
    此外,还有一个人情事故的问题。
    “要兑子,也不能兑得这么没礼数。”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渊虚天君嘴边的吃食都差点儿给夺了去,使点儿手段,也无伤大雅。”
    倒是主宾位上的辛乙,一直没有作声,只对着虚生上上下下打量。
    不说一下子热闹起来的氛围,这边虚生老道听了余慈的吩咐,回头看到张天吉,也是呆了呆,但很快就平复过来,也不迟疑,再向余慈施礼,一步步走出述玄楼外。
    各路修士都是饶有兴致地盯着看,负责转送影像的修士,也是毫不吝啬地连给了几个角度的近景,惹得湖上修士一阵又一阵地喧哗。
    对周边一切,虚生都没有什么反应,他稳稳走到张天吉身前五丈许,非常恭敬地躬身致意,也依着既定的路数,道:
    “余老爷座下近侍虚生,给真君请安。”
    对这样的对手,张天吉只能在心中叹一口气,面上不显,其实大部分精力,都是用来捕捉楼上特定目标的反应,但一时半会儿,也难有确切的答案。
    再叹口气,压下心中的烦闷,道:
    “比万象法是吧,你先。”
    虚生道一声“是”,却没有立刻画符,而是侧过身子,毕恭毕敬地向北方拜礼,口中喃喃祷告。
    张天吉本没有兴趣听他说什么,可架不住离得近,耳朵又敏锐,仍有话音连续入耳:
    “上启三元,四御帝尊,玄真高遐,道君在位”
    张天吉脸色骤变。
    可已经由不得他再有什么动作,顷刻间,有恢宏之力,自天而降,直打入虚生体内。
    虚生根基不俗,虽是鬼修,法身却比较凝实,只凭肉眼,看不出与常人肉身有什么区别,可受此恢宏之力注入,身形连带着所化的衣袍,都变得透明。
    也使得不远处的张天吉看得更清楚:此时此刻,虚生体内,有阳和之气内充,有灼然灵光外烁。自头面以下,符纹层层,蔓生如莲,又逐一消隐,最终归于平实。
    虚生仿佛全然不知身上有此变化,只将一套礼仪做完,挺直身形,转向张天吉,就此放开气机,内外贯通。
    虚空嗡然震荡!
    天地虚空就此摇晃,有黄钟大吕之音,响彻九天十地,无所不及。
    当此宏音之下,刚刚千宝道人所招引而来的厚重阴云,轰然四散,煌煌日轮重立中天,却也在发散光晕,似乎在宏大声波中微微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余音渐消。
    众修士目光所及,长空一洗,风烟俱静。
    天上天下,楼内湖中,尽皆哑然。

第九十四章 骄阳当空 飞雪落湖
    张天吉呆立在虚空中,他身前五丈就是虚生。
    依旧是平实的面孔、端谨的态度,唯独没有呼吸。
    也对,他是鬼修
    可问题在于,不只是虚生,述玄楼内外、水天之间,以万计的修士就在这里,他还是听不到半点儿人声。
    只有风声、水声,仿佛寥廓虚空自具的吐息,一出一入、一起一伏,拥有着不可思议的节奏感。
    在此情境之下,仿佛是一个顶天立地,又无形无质的巨人,在你身畔,用你无法理解的方式注视你、观察你,也提醒你他的存在。
    宏大与渺小的对比、有形与无形的对比、可知与不可知的对比,自然而然便产生了可怖的张力。
    张天吉必须要刻意调匀自己的气机,才不至于被这份“吐息”的节奏带偏。
    他又看向虚生的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空洞,只是微微映着光芒,仿佛是域外那无边无垠的冷寂星空。
    “真见鬼”
    张天吉知道,自己的心神已经乱了。
    他已经猜到了出现这玄奇情景的唯一原因,而在决定自己出场之前,可绝对没有想到,会碰到这种局面。
    张天吉不是没见过大场面,也曾与境界远在他之上的大能面对面交流,可这些经验,对眼前的一幕,都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他不愿再直视虚生的眼神,移开视线,却是被日轮的光芒照映得眯起了眼。
    也是在此刻,他心头又是重重一坠,看着万里晴空,再度发起了呆。
    所谓万象法,便是拟物取形,展现森罗万象之妙
    观景云台上,广微真人霍然站起,不顾敖洋、敖休瞠目,沉声道:
    “这一局我们认输!”
    声音传到这边,张天吉面如铸铁,却没有反对,他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唯有叹息。
    一世英明,今朝尽丧!
    湖上为之骚动,虽是给震慑心神,思维都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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