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缘-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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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宋国公主（1）
正在重耳与狐偃猜测不定的时候，一位双手抱琴，略低着头的年轻女子姗姗而来。只见她快步走到重耳与狐偃跟前，身子微微下蹲算是行了礼，接着缓缓抬起头来露出那熟悉而优美的微笑说道：“小女子宋槐见过二公子、狐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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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偃赶紧说道：“启禀宋侯！此酒产自汾城，只因当地泉水甘甜，各家各户又世代酿酒，掌握了酿酒之精要方法，故能酿出如此美酒。我家主公的意思是，希望宋侯能允许此酒卖到贵国，并在汾城通往商丘的各城市设立专门的机构进行汾酒的买卖，而宋人可以用自己本国的刀币进行购买，价格与宋国国内的酒价一致。不知宋侯以为如何？”
　　目夷向宋襄公点了点头，宋襄公便道：“晋侯的意思寡人明白了，此事可行！可是听狐将军所言，我宋人用刀币就可购买晋国的东西，那晋人得了我宋国的钱币又如何使用呢？贵国不是一直主张使用自己本国的布币吗？”
　　狐偃笑道：“宋侯多虑了！晋人卖酒给宋人，然后获得了宋国的刀币，那么晋人就可以用手上的刀币来宋国购买自己需要的茶叶、衣物和食盐等物品了。这样，宋、晋两国的商业来往岂不是日渐密切吗？而两国的老百姓能够各取所需，这对两国来讲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狐偃此番话说得宋襄公和目夷不停地点头，宋襄公还发出感叹，说晋献公不仅能征善战，更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治国明君，自己是望尘莫及了。
　　接着四人又商定了不少可以进行商业交易的物品，而交易的货币全部采用刀币。宋襄公也答应，一定会从军队中派出人手保护这条交易通道的安全。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这条以汾酒贸易开始的商业通道逐渐繁荣并延伸到了鲁国、齐国，甚至吴、越两国，交易的货币也并仅仅限于刀币了。而晋国从交易中获取了大量的利益，并储存了一定量的外国钱币。后来，狐偃一直很得意自己作为创始人之一建立了一条仅次于“丝绸之路”的“汾酒之路”！
　　事情商量得差不多了，这时宋襄公突然对重耳神秘一笑：“寡人今日还为重耳公子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有一位公子所熟悉的人听闻公子来到商丘后，定要寡人恩准前来见公子一面，哈哈！”宋襄公对身边的侍女小声交代了几句，那女子行了个礼便出去了。
　　正在重耳与狐偃猜测不定的时候，一位双手抱琴，略低着头的年轻女子姗姗而来。只见她快步走到重耳与狐偃跟前，身子微微下蹲算是行了礼，接着缓缓抬起头来露出那熟悉而优美的微笑说道：“小女子宋槐见过二公子、狐将军！”
　　这一刹那，重耳与狐偃都惊得呆住了！
　　“你……你真的是宋槐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弹琴来了？”　狐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非这女子回到宋国以后又被卖到了宫中专门给宋襄公弹琴？又或者是这宋槐已经成为了宋襄公的妃子？狐偃禁不住看了一眼宋襄公，发现这小子正紧盯着宋槐，脸上满是关爱之色！完了完了，重耳今晚肯定要醉死了！
　　重耳此时的惊讶程度远远要超过狐偃，虽然他知道宋槐在商丘，可怎么也不相信居然能在宫里见到她！重耳心中涌起一阵狂喜，恨不能立即冲过去紧紧搂住宋槐一解相思之苦！可是突然间，随着狐偃脱口而出的那句问话，重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因为他也想到了跟狐偃同样的疑问，同样怀疑宋槐在宫中的真实身份！倘若她真的已是宋襄公的妃子，那……重耳都不敢往下想了！
　　听了狐偃的问话，宋槐莞尔一笑，正欲作答，却听得宋襄公哈哈大笑道：“两位不必如此惊讶，她其实并非姓宋，而是姓子，乃是寡人嫡亲的妹妹，哈哈！寡人还要多谢重耳公子和狐将军对舍妹的庇护呢！”
　　重耳大喜过望，这岂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答案？可是，这“玉楼”的风尘女子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宋国公主？太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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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宋襄公的话，狐偃满脸的不相信。他认为这种事情一般只会发生在戏剧中，要么就是这宋襄公胡说八道，故意用宋槐来勾引重耳，借此获得晋国的机密情报，以便将来与晋国争霸呢！
　　坐在一边的目夷笑着向重耳和狐偃详细解释了一番，两人这才相信了。

第十五章　宋国公主（2）
原来，这宋槐（以下改称子槐）果真是宋桓公的亲身女儿，宋襄公的亲妹妹。宋桓公驾崩后，宋国各势力开始了争权斗争，宋桓公的儿子们被不同的人所拥立，而他的妃子和女儿们则有的被杀，有的被卖，有的四处逃难，宫中大乱。
　　直到宋襄公继位后，宋国的内乱才得以平息，而身处各地的皇族中人也陆陆续续被宋襄公找回。当宋襄公听闻自己这位妹妹与晋国二公子重耳相互倾慕之事后很高兴，他巴不得晋、宋两家联姻！他知道，倘若联姻成功，以重耳在晋国的地位，宋国一定会享受到来自晋国的诸多好处。能同时得到中原两大强国齐国和晋国的庇护，那宋国就可说是安枕无忧了。
　　听了目夷的解释，重耳起身向子槐行礼道：“不知姑娘原来是槐公主，请恕重耳先前的无礼！”
　　狐偃也赶紧站起来说了些客套话，心想，这么一来重耳与她可是门当户对了！君子当成人之美，这个美女显然是不属于他狐偃的，那就做做好事，成全了重耳吧！
　　“二公子、狐将军折杀小女子了！子槐在晋国期间多亏了两位的庇佑，这才能安全回到宋国。子槐无以为报，这就抚琴一曲，为两位助助兴吧！”说完便又弹起了那慢悠悠的古曲。
　　什么无以为报啊，你就干脆一点对重耳以身相许吧！狐偃打定主意，定要撮合这桩美好姻缘，也算是报答重耳远赴陶丘营救自己的情义。
　　与宋国的贸易计划进行得很是顺利，狐偃帮助目夷选拔了数位参与此事的官员，并将他们派遣到宋国的各个城市负责筹建专门买卖汾酒的机构。
　　重耳就舒服多了，每个白天几乎都与子槐在一起：要么相约去郊外骑马，要么结伴去观赏城中颇负盛名的皮影戏；上午出现在为纪念燧人氏所建造的圣地，下午又现身于商人鼻祖“王亥”的墓区朝拜，这两人的恋爱谈得颇有滋味儿！
　　狐偃在宋国已经无事可做，巴不得早些赶回绛城与介淑、少褒厮守，可重耳却已在商丘城快活得乐不思蜀了。
　　这天下午，狐偃独自躺在房中打盹。弘生匆匆忙忙跑进来说他的叔叔弘远来了，馆驿里守门的士兵不让他进来，要狐偃亲自去接呢！
　　狐偃这些日子一心扑在汾酒的事情上，几乎都快忘了这位刀削面大王了，赶紧起身将他接进屋来。
　　“你怎的来此了？”狐偃记得这位弘老板的老家在宋国与曹国的边境，距离商丘还有挺远的距离。
　　弘远笑道：“狐将军牛刀小试，虽说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卖了些酒而已，实质上是为晋国的崛起立下了不朽的功勋啊！”
　　“哈哈！让弘老板见笑了！我这点小聪明在您老……人家眼里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狐偃忽然想起这家伙自称是2800年代的未来人，那应该称他为“小人家”比较恰当一点。
　　“呵呵！我既不懂下围棋，也不会品酒，依我看啊，这些事情还真是天定的，就该你狐将军来完成！”弘老板忽然转了语气，一脸严肃地说道，“根据我所了解到的历史资料，晋国很快便要攻打虞国了，我是来催促狐将军赶紧回绛城的。”
　　“这么快？”狐偃埋怨道，“您老倒是让我歇歇啊！我二话不说，一闭眼睛就跟你来到这到处充满危险的乱世！这不，刚打垮了骊戎，又被曹国稀里糊涂地绑架了去，还差点送了命！现在我又跋山涉水地来到商丘为晋国打开了国际贸易的通道，还没好生享受一番呢，你又要我去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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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行了！你还没好生享受？你看我，每日还得靠卖刀削面为生！你就好了，住在那么阔气的将军府，左手有可爱的小丫头，右手有温柔的将军夫人，就连被绑架的时候也有美女子姜做伴，现在又整天有醇香可口的汾酒可以喝，你还说你没享受？”
　　弘远这番话一出口，说得狐偃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一番俏皮的话会出自这位假和尚之口！两人对望了几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狐偃可是憋了大半年了，自从来到这个几乎要咬着舌头说话的时代，狐偃还真没像今天这般开怀大笑过！
　　晚上，重耳回到馆驿，见到弘远也在，颇有些惊奇，他总觉得这位弘老板很有才能，但却始终透着一股神秘感。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狐偃与弘老板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跟重耳添油加醋地夸大着目前虞国对晋国的威胁，敦促他赶紧回国准备攻打虞国。当然，也不忘了提到可怜的百里溪还在等待晋国大军去解救他，好让他能早日回到晋国与家人团聚。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五章　宋国公主（3）
在两人的轮番鼓动下，重耳终于下定决心要回国了。
　　第二天，重耳与狐偃向宋襄公告别，宋襄公拿出早已写满字的竹简交给重耳道：“劳烦重耳公子将此信交于晋侯，寡人除了感激晋侯的赠酒之情外，还有个请求，就是希望晋、宋两国能结为亲家，不知重耳公子意下如何？哈哈！”
　　重耳大喜，赶紧行礼道：“多谢宋侯，重耳感激不尽！”
　　这下好了，有情人就要终成眷属了，狐偃也替重耳高兴。既然你小子得尝所愿了，那就赶紧回国准备奏请献公攻打虞国吧！
　　离开商丘城的那天，子槐公主前来送行，狐偃本想回避，却被她阻止了。
　　当着重耳的面，子槐公主一脸诚恳地说道：“子槐能有今天的富贵，全仗狐将军成全，将军是信守诺言之人，更是子槐的恩人，请将军受子槐一拜！”
　　“公主不可！狐偃可受不了……”狐偃大惊！今非昔比，当年的歌女现在已经贵为一国的公主，他怎能受此大礼？可是他又不能伸手去阻止，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重耳。
　　没想到重耳笑道：“舅父就受了此礼吧，怎么说您也是长辈，受得了！”
　　这倒是，往后这位子槐公主还得尊称他为舅父呢！于是狐偃不再推辞，受了槐公主的深深一拜，而且还接受了她捎给介淑的不少绸缎布匹。
　　这趟返回晋国，为了节省时间，重耳选择了经渑池、穿过中条山往绛城而去的路线。狐偃原本想再次路过王屋山的时候把那十坛酒挖出来，这下计划泡汤了。他把自己埋酒的事情告诉了弘老板，并问他那个“愚公”将来会不会挖到这些酒。
　　弘老板哈哈大笑，说“愚公”只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不会在乎那十坛酒的，他还说狐偃的想法还真是很奇怪，很有创新性！
　　大多数传说属于神话，而有一些传说就很难去辨识它的真假了，狐偃当然宁愿相信“愚公”的故事仅仅是一个神话而已。
　　在刚进入晋国国境没多久的时候，狐偃府中的一名下人迎上了他们。这次，来人没有带来好消息，而是告之狐偃：少褒病重，夫人希望他速回！
　　狐偃顿时觉得心里发慌，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他在弘老板的陪同下先行一步，快马加鞭地往绛城赶去。
　　原来，在狐偃离开绛城，出使宋国之后没多久，少褒突然病倒了，而且这一病就在床上躺了近一个月！介淑几乎将绛城所有知名的大夫都请来给她看过了，可是，虽然一直在用药，少褒的病却丝毫不见起色，人也一天天瘦了下去。一些大夫还说少褒这病根在肺部，很可能是天生遗传的疾病，要么便是因为小时候劳累过度而留下的后遗症！
　　当狐偃赶回府中时，他几乎都快认不出少褒了！眼前这个一脸苍白、双眼无神的病人真的就是往日那个活泼可爱的丫头少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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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偃可顾不了有那么多人在场，直接冲到床边坐下，紧紧握住少褒的双手，用几近颤抖的声音说道：“少褒……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少褒见狐偃到来，苍白的面孔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笑意，用她微弱的声音缓缓说道：“这些年……蒙将军……和夫人的爱护，少褒感激不尽，少褒……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哥哥，已经心满意足了……”
　　“少褒你好生休息，不要说话了！”介淑实在不忍心再听她说下去了。
　　少褒的笑容依旧那么惨白，只听她继续说道：“将军……少褒……求您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狐偃也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希望将军……替我好生照顾……照顾哥哥……”
　　站在一旁的少伯早已是泪流满面，冲过来拉住少褒的双手狂喊道：“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照顾好你，是哥哥让你小时候受了那么多苦……”
　　少褒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一直保持着纯洁的微笑轻声喘着气。
　　强烈的内疚感折磨着狐偃！他觉得，倘若自己多一份关心、多一份责任的话，少褒早已是将军府的二夫人了，她也就不用那么劳累地去做一些丫环做的活了。也许，她小时候劳累留下的后遗症便不会那么早地发作了。
　　“少褒……是如何生病的？”狐偃不忍心再看少褒，转头向介淑问道。
　　“将军走后大约十日，少褒便开始咳嗽，起初……起初谁也没太在意。后来少褒身上开始发热，就……就病倒了。城中的大夫我差不多都请来了看过了，也用了不少药。可是……可是仍不见好转！这……这该如何是好！”介淑已经泣不成声了。

第十五章　宋国公主（4）
“再请！把城中的大夫全部请来！实在不行请……请御医！我这就去找二公子！”狐偃起身准备出去。要请御医可非得重耳出马才行，否则，少褒这样的身份是不可能得到御医的医治的。
　　“狐将军，借一步说话！”跟着狐偃进府的弘老板拉住了他说道。
　　“怎么？你有办法？你学过医？”狐偃忽然眼睛一亮！这个弘老板既然是个未来世界的“特种兵”，那他说不准应该知道不少医学知识呢！
　　但是弘老板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学过太多这方面的知识，不过我想到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你快说！不管什么办法都要试一试！”狐偃想，不管你有没有学过医，一个2800年代的人，多多少少也应该会知道一些古代医生们不了解的医学知识！
　　弘老板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刚才问了大夫，大概知道了少褒姑娘的一些症状。我估计，少褒姑娘有可能是肺炎。你也知道，这种病在二十一世纪其实不是什么太严重的疾病，只要坚持吃一些消炎药就能慢慢好转。不过，在现在这个年代，大夫们可以使用的消炎药并不多，少褒姑娘体内可能对一些药物的反应已经不太敏感了，所以……”
　　“所以什么呀！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的药？”狐偃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没有！不过，我想可以试试让少褒姑娘吃些蒜！”
　　蒜？对啊！狐偃记得自己所居住的小区的宣传栏上好像提到过，说什么多吃蒜有益处，因为蒜有杀菌解毒、消炎的作用！
　　“先离！赶快吩咐厨房把府中所有大蒜取来！快去快去！”
　　“大蒜？”先离愣了一下，虽然觉得这个命令有点奇怪，但还是赶紧跑了出去。
　　“记住！全部剁碎拿进来！”弘老板喊了一声。
　　“这……这大蒜可是刚从西域引入不久，其功效……狐将军，这恐怕不合适吧？”旁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