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桃涩律师-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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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近三个月的报表拿来给我。”莫浩翔吩讨道，同时观察着男秘书的反应。
　　　　奇怪的是，男秘书态度很是犹疑，好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听莫浩翔的话一样。
　　　　“怎么了？我不能看吗？要不要我让父亲亲自打电话给你证实证实？”莫浩翔的语气里是明显的不满，丝毫不隐瞒地表现了出来。
　　　　男秘书闻言，不敢耽搁，赶忙照做。虽然表面上男秘书的表现好像没有一点不对头的地方，但是莫浩翔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并且他庆幸自己发现了。原来，吴心之所以要在办公室里演一场戏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莫浩翔翻看着报表，走进了莫佑杉的办公室，并不让男秘书继续跟进。
　　　　关上门，确定门外已经没有了特殊的动静，莫浩翔这才走到沙发边坐下，同时思考起吴心的话。
　　　　吴心之前才说过因为两人没有过多的牵扯和瓜葛，所以不会说假话，因为没有必要！这话在莫浩翔听来绝对是别有深意的，所以他才会刻意留心莫佑杉秘书的表情。即便只是细微的情绪变化，也足以证明莫浩翔的猜测十有八九是正确的。有时候，最亲近最信任的下属往往是最不应该信任的。
　　　　深知不能轻易打草惊蛇的莫浩翔决定暂时不采取任何行动，毕竟公司暂时还离不开那些早就生出异心的人。但是现在不行动不代表以后不会，莫氏的毒瘤迟早要彻底切除，否则只会后患无穷。
　　　　作为莫家的一份子，莫浩翔不能让家业被他人肆意窃取，否则他还有什么脸面跟当哥哥的人竞争？
　　　　可是，应该怎样在利用异心之人的同时保证莫氏的利盖不受损呢？莫浩翔不得不好好琢磨琢磨这个问题。
　　　　郊外的别墅区，莫家主宅。一栋大大的屋子如今变得冷冷清清，安静异常。
　　　　莫佑杉不在，莫母也不在，莫浩轩不在，路莉也不在。
　　　　按理来说路莉是最不应该不在的一个人，可是却同样不见踪影，不知去向。整个家只剩下了在公司忙于工作的莫浩翔和管家等人，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这么不寻常！
　　　　那么，路莉究竟在哪里呢？为什么吴心打电话却是关机的状态呢？
　　　　事实上，不是路莉不想在关键的时刻陪伴在莫浩翔的身边，而是她已经不具备自由活动的条件了！
　　　　都说病来如山倒，普通的感冒都是如此，何况路莉的病是要命的……
　　　　病床边的路威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眼睛熬红了都不肯休息一会儿。
　　　　谁让躺在病床上的是他唯一的心肝宝贝呢？
　　　　“爸……”路莉的声音响起，在空空的病房里显得更加虚弱，好像吊着的那口气随时都会断。
　　　　路威闻声，赶忙抬起头，表情几乎是惊喜的。顾不上回应，路威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通知医生和护士。

　　　　第十三章　　最后一份心意

　　　　“医生！医生！我女儿醒了，她醒了！”路威的声音轻轻颤抖着，情绪难掩激动。对他来说，路莉是最珍贵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想来也是，路莉毕竟是路威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是路威生活工作的全部动力和希望。
　　　　可以说，如果路莉撒手闭眼，让路威白发人送黑发人，路威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说不定还会紧跟着路莉一起离开人世。由此可见，路威拼命压抑着的激动的声音背后是几乎要落下的男儿泪……
　　　　路威的声音马上引起了医生和护士的注意，纷纷赶到路莉的病房。看到医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后，一名一看就知道还在实习的小护士竟然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不是她太多愁善感，而是感动于路威深深的父爱，更是感慨路莉与病魔斗争的勇敢和不易。
　　　　医生笑了，躺在病床上的路莉却望着医生的脸，闭了闭眼睛。
　　　　会意，医生已经明白路莉的意思，她是不希望让路威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正所谓自己的身体自己应该最清楚。路莉知道，现在的她不过是苟延残喘着硬是咽不下去这口气而已。说白了就是那没有水的锅，放在火上干熬着罢了。
　　　　指不定哪天熬不住了，一下子就咽了气闭了眼，当父亲的人岂不是要心痛得晕死过去？倒不如别把话说得太乐观，也让路威多少有个心理准备。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是不是醒了就好？”路威没有注意到路莉和医生之间的目光互动，着急地询问着。下意识的，他多么希望医生点点头，告诉他路莉不会再有危险，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虽然知道这不可能，但却还固执地奢望着。
　　　　“醒来了当然是好事，但是仍没有脱离危险。化疗对她身体的健康细胞多少也有影响，她的身体又一直很虚弱，所以情况并不乐观。”医生按照路莉的意思把话说得比较委婉，一半好一半坏，只希望路威听了不要觉得太难接受。
　　　　果然，路威听了医生的话虽然心中悲伤，却还不至于一下子崩溃。路莉见状，感激地看了看医生。
　　　　无声地点点头，医生没有出声。在做了一些基本的检查后又吩咐照看路莉的护士要时刻关注路莉的情况，一时一刻都不能马虎。离开病房前，还不忘宽慰路威，让老人家好好保重身体。
　　　　很快，病房中安静下来，路威亲自送医生回到办公室，路莉却感觉父亲的背好像忽然间弯了很多。这才意识到，她的父亲是真的老了……
　　　　“爸……”路莉虚弱的声音根本没办法传到路威的耳朵里，只能在空荡荡的病房里被稍微放大一些。
　　　　舍不得吗？路莉想了又想，承认她真的舍不得。然而，路莉舍不得的已经不再是莫浩翔，而是自己的父亲。
　　　　对于莫浩翔，路莉自认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再没有什么可以付出的。掏心挖肺去证明自己的心？不可能，路莉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如果可以，路莉只想活下去，尽一尽身为子女该尽的孝心和义务。路莉不想让父亲晚年孤独，膝下悲凉。

　　　　至于莫浩翔，无论如何都和她没有关系了！想到这里，路莉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愿再去想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莉莉。”路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病房，并具看到了路莉的表情变化，大概猜到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从来，你的决定我都是尊重的，这一次也一样。可是傻孩子，你不该瞒着我。”
　　　　路威指的是路莉不应该对他隐瞒着自身的病情，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说出来
　　　　“爸，对不起……”路莉的声音真的可以用气若游丝来形容了，路威必须坐到病床边上才能完全听清。
　　　　“傻孩子，跟爸爸永远不需要说对不起。”路威慈爱地笑着，表面上根本看不出他心里有多着急难过。可是路莉却知道，父亲只是不希望她被消极的情绪影响心情，希望她能够好起来。
　　　　“爸……我会好好养病，我会的……”路莉认真地说道。
　　　　路威闻言，努力忍住泪花点点头。他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一定会好起来的，因为路莉从来不会做任何没有把握的承诺。
　　　　“爸，有件事……我想求你……”路莉努力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她没有忘记她曾经答应莫母的事，从来没有忘记。
　　　　“傻孩子，跟爸爸还要说什么求？你想要怎样都行，爸爸都会满足你的。”路威回道。
　　　　话虽如此，但是路威没想到路莉已经到了几乎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第二天的地步，心里还是惦记着莫浩翔那个混小子。
　　　　“爸，求你了……”路莉眼见父亲沉默不语，硬撑着再度恳求道。目光里满是认真的情绪，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默默良久，路威无奈地叹口气，回道：“好！爸爸答应你。”
　　　　路莉对路威说了什么？无非是希望路威不要生莫浩翔的气，并且将路氏名下的公司交给莫浩翔去管理，甚至希望路威能够继续将莫浩翔当女婿一样看待，在遗产中留一份给莫浩翔。
　　　　在路莉看来，莫浩翔是有能力的。他只是需要一个多多历练，成熟起来的过程，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既然莫氏注定是要莫浩轩继承，那么她不介意将路氏的重要子公司交给莫浩翔。其实，帮助莫浩翔实现管理一个大型企业的愿望也是路莉和他结婚的初衷，不是吗？
　　　　虽然两人的婚姻关系早就结束，但路莉并不想放弃当初的诺言。
　　　　拗不过女儿的路威除了答应，没有别的选择。
　　　　也罢！路威已经想开，现在还有什么比路莉的好心情和好身体还重要的呢？不过是几间子公司的管理权和少部分股份，他怎么会舍不得！
　　　　眼见父亲答应了，路莉的心也算放下了。这算是她对莫浩翔的最后一份心意了，最后一份心意……
　　　　为了不影响路莉休息，路威叮嘱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医院，准备回公司处理一下积压了好几天的工作，晚上再来看自己的女儿。
　　　　莫母终于鼓足了勇气，踏出了一直没有走出的宾馆，准备去她和莫佑杉相识的地方去看一看。莫母想明白了，物是人非是注定的，她不会抱任何幻想，只想再回去看一看，再确定一下当初的两人确实是相爱的。
　　　　当年寒酸的地区如今已经发展成全国闻名的大学城，莫母被眼前富有青春活力的景象震惊了。虽然时代不同，但那蓬勃的朝气多像当初的他们？
　　　　校园美得像是花园，其间时不时可以看到一路说笑的情侣。手拉手，亲密无比。
　　　　看到这些，莫母的眼睛湿润了！暗自怪自己没出息，明明想好了不再想心酸的事了……
　　　　可是越是这样劝自己，心酸的感觉就越发强烈，眼泪自然就止不住了！想想看吧，这是多么奇怪的场景。一个年逾五旬优雅妇人竟站在大学的校园一角默默流泪……
　　　　这要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一定会猜想连连的。
　　　　“嘿！你是新来的吗？怎么我没有见过你？”忽然间，莫母的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莫母的脸上当时就爬上了惊愕的表情，转过身回头看，身后的人不是莫佑杉还能是谁？
　　　　莫母当然记得，当时的自己已经正式开学了才来大学报道，找不到门路的时候莫佑杉就出现了。巧合的是，两人居然是一个系的。
　　　　那是一个美丽又浪漫的开始，而现在的莫佑杉居然对自己说同样的话……
　　　　只一瞬间，莫母明白了，莫佑杉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否则不会莫名其妙地来这里的。
　　　　莫母猜想，莫佑杉一定是通过非常的手段查到了她的去向，所以一路跟着她。
　　　　面对一脸心疼的老男人，莫母这个老女人不感动是假的，但是她不想再互相委屈对方了，所以没有任何回应，转身离去。
　　　　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两个人两颗心早已经在多年的隔阂中越渐陌生了，再继续勉强又有什么意思？
　　　　然而，莫母的回避并没有让莫佑杉放弃，反而引来了对方的大声“质问”
　　　　，问莫母为什么要将真相隐瞒，一瞒就是二十多年！
　　　　“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重要的从来不是真相到底是什么，而是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莫母深深叹了一口气，背对着莫佑杉，回道。

　　　　第十四章　　一个痴情男人的怨恨

　　　　莫母的声音里没有怨恨，甚至连一点不满都没有。神态平静得让莫佑杉心生不安，感觉妻子已经完全将他们的感情放下了，不再有任何留恋和奢望。这样的认知使得莫佑杉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感，想挽留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立着，沉默了良久。
　　　　不想引起校园中学生们的注意，莫母想着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随后，莫母没有再说话，只是顾自迈开脚步，希望可以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然而，莫母没有想到的是，莫佑杉一直在她的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不追上前，也不开口。莫母因此心烦意乱，不想去理睬身后跟着的人。
　　　　莫佑杉不在意莫母的冷落，竟然当起了让人酸到掉牙的护花使者。和莫母住进了同一间酒店。同进同出。这样的举动让莫母哭笑不得，几次三番的阻止都没有成功。
　　　　终于，在被跟踪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之后，莫母实在忍无可忍了。
　　　　“佑杉，你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做。况且，你不觉得如今这么做已经太晚了，根本来不及了吗？”莫母索性把莫佑杉拉到位于酒店地下一层的咖啡厅，决定好好跟这个男人谈谈，希望对方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地纠缠着自己。语气很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出希望莫佑杉不要再纠缠不休，因为结果根本更改不了。
　　　　“如果你真的能一个人安安稳稳地生活下来，我当然不会再纠缠。”莫佑杉回道。“可是你看看自己现在的状态？难道你打算下半辈子都住在酒店里？
　　　　是我还不明白，还是你根本太糊涂？”
　　　　莫佑杉的话确实提醒了莫母，一时间，莫母无话可说。
　　　　是啊！她还能去哪里呢？一个没有亲人没有家的人还能去哪里呢？莫母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本再像年轻时那样义无反顾了……
　　　　“也许吧！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个错误了……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莫母颇感心酸地说道，就连眼睛都酸酸的。“门不当，户不对，在一起怎么会合适？我们现在只是在为年轻时的冲动负责罢了。”
　　　　闻言，莫佑杉感到无比震惊。妻子居然彻底否定了他们的婚姻？这怎么可能！“既然如此，就应该负责到底！”莫佑杉在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大声地说道。
　　　　这一回，换莫母震惊了……因为莫佑杉接下去的举动是她做梦都不会想到的！莫佑杉竟然打算直接将妻子“打包”回莫家，先仔仔细细地看住了人再说！至于其他的，莫佑杉相信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是夜，夜空晴朗少云，隐约可见星光。
　　　　深夜对王启年来说是最难熬的时间段，多年以来的严重失眠已经让他换上了神经衰弱。在一般人都已经进入梦乡的时间里，王启年却还在辗转反侧，丝毫没有睡意。久而久之，形成了习惯，就再也无法按时休息了。
　　　　很难想象，王启年就是这样走过了漫漫数十年的人生路。虽然曾经娶了廖女士为妻，但是一颗心却始终没有改变，炽烈而专注的爱从来没有奉献给别的人。
　　　　一张已经泛黄的老照片被小心地夹在一本厚厚的书中，照片上的女子笑颜如花，命运将她的生命定格在了最美好的年华。
　　　　照片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启年年轻时候的恋人，付出了全部深情却注定有缘无分的恋人。单从照片上来看，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竟然会仗着有了身孕而跑到莫家当面向莫母摊牌，直言要莫母让出莫家女主人的位置。
　　　　当时的女人太年轻，太傻，她不明白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明白莫佑杉跟她上床并不意味着就是爱她。
　　　　随后发生的就不难猜想了，莫佑杉怒气冲冲地把女人赶走，为此事对莫母心怀愧疚。而已然将整颗心都放在莫佑杉身上的女子当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精神一度崩溃。对旧爱王启年的守候和帮助也是视而不见，身体更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以为只是逢场作戏一回的莫佑杉没有办法预知真正的情况，不知道女人是真的怀了孩子，不知道王启年因女人的死去承受了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
　　　　都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问题在于当初的不知啊……
　　　　一连串的不知酿成了难以挽回的过错，伤害了莫母，伤害了死去的女人，也伤害了王启年和原本幸福的莫家。
　　　　王启年没办法将怨恨归结到深爱的女人身上，因为如果不是莫佑杉当初的行为，女人根本